《月亮为证(1v1,校园)》 酥乳 九月中旬。 蝉鸣未歇,树叶卷起,秋老虎的威力比夏天还厉害,裸露的地面在炙热的阳光下,晕出连绵不断的热浪。 英语课刚开始,裴清月就偷摸从课桌里摸出言情小说,她抬头看看讲台上书写的背影,将小说放在摊开的英语课本中间用手臂圈住,桌沿摞了一堆书,又有前排同学作掩护,加上英语老师对后排同学的放纵,裴清月放心大胆翻开折了一角的那一页。 【东方夜低头望着欧阳雨儿的樱桃小嘴,眼里涌出几分欲色,他忍耐不住吻上去,一只手将欧阳雨儿的酥胸捏出各种形状……】 头顶老旧的吊扇嗡嗡作响,热风卷起裴清月耳边的碎发,后座的吴俊凯用脚使劲踹她凳子,裴清月身形往前一晃,她用手指随意揩去鼻尖细密的汗珠,有些烦躁却没搭理,急切地继续往下看。 【“夜哥哥,不行,不可以……”欧阳雨儿眼底泛起泪意,酥乳随着动作轻颤。东方夜的欲望一瞬间褪去,他虽然很想彻底拥有她,但只要他的雨儿不同意,他就不会动她分毫……】 “裴清月!”英语老师猝不及防抽走小说,一声愠怒引得全班的视线都聚集过来。 高三八班的英语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姑娘,初来乍到时来了几次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招数,可惜这群学生一个比一个厉害,压根不怕她,后来经教学几十年的老教师开导,她也意识到现在的学生和他们那代不一样了,逐渐想通,只要课堂上学生不是太过分,平时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老师有老师的尊严,她踱步下来,后排的其他学生纷纷收敛,唯有裴清月桌面明目张胆摊放着小说,还看得目不转睛,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英语老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适时摆出严师的姿态教训:“学生该有学生的样子,你才高三,这看得什么书?你敢让你爸妈知道吗?” 好热啊,裴清月绷直的双腿将凳子“吱啦”着往后推,一个字没听进去,那晃神的样子彻底激怒英语老师,她将书往裴清月面前一拍:“你站起来念给大家听听你看的什么书!” 书本撞翻笔袋,各种文具“哗啦”一声撒出来,裴清月脸不红心不跳,抱着书开始读:“‘雨儿,你若不愿意我定然不会动你分毫!’欧阳雨儿感动不已,鼓起勇气握住东方夜的手放在自己的酥乳……” 同学们发出哄笑。 “够了!”英语老师气红脸,她原本只是想让裴清月难堪,谁知道她念得这么绘声绘色,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小小年纪就看这种不良书籍……”英语老师欲多说两句,正好教导主任从走廊过去,最近学校在抓风纪和评比优秀教师,她余光扫一眼窗外,吞回余下的话低斥,“还不坐下!” 裴清月撇撇嘴,脚勾着凳子又“吱啦”一声,慢悠悠坐下。 言情小说怎么就是不良书籍了?男欢女爱而已,哪个正常的成年男女没有过?生物书上还有男女生理结构图和生命孕育过程呢,唉,这都什么年代了。 迂腐。 她偏头看向窗外,阳光耀白刺眼,下午两点半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大地好像陷入死寂,偌大的操场看不到一个人走动,平时最喜欢叽叽喳喳的鸟也不知躲到了哪里,整个世界显得了无生趣。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英语老师夹着课本前脚刚走,吴俊凯立刻从后面伸过头来叫:“裴清月我那么踢你凳子你居然都没有反应!” “你不晓得那本小说情节有多吸引人,女主是穿越过去的……唉,可惜被英语老师收走,我得赔书店老板钱了。” 吴俊凯不以为然:“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子的喜好,穿越有什么好看的,虚无缥缈都是假的。” 女生喜欢小说和打扮,男生爱好游戏和装逼,谁也理解不了谁。 裴清月不理他,低头发消息询问书店老板《冷王独宠我一人》要多少钱。 【可以来点珍珠吗盆友们~】 杀人 放学后,裴清月和邹衍手牵手去公交站,两个小姐妹在隔壁班,又是对门邻居,穿着尿不湿的时候就躺一块儿玩,平日里两人不是在你家就是在我家,无话不谈。 路上,裴清月还惦记着被收走的小说,她被情节勾得心痒痒,左右看看,低声问邹衍:“那个……初体验是什么感觉?” 邹衍一愣,也左右看看,声音比她还低:“干嘛,你想体验?” “跟谁体验?” “当然跟男朋友啊。”邹衍挨住她的头,“可是清月,你还没有男朋友。” “只能跟男朋友试吗?” 邹衍想想,对她咬耳朵:“自己弄也行,你要想知道,我晚上给你发点东西。” 说话间,公交车来了,话题才开始就被中止。 室外的燥热和车内的冷气撞在一起,让人不禁全身放松,大家你推我挤互相催促,都想快点凉快。 这个点上班族还未下班,一窝蜂上来的全是学生,前面的座位很快被坐满,裴清月拉着邹衍往车后挤,看到最后一排还空着。 “邹衍,快点!”她使劲将邹衍往后拉,邹衍却用力把她往前拽,两人被四面八方的汗臭味簇拥着,手牵手走不动半步,眼看着有人擦过她们往后座走去,裴清月只好松手卖力往后挤,自己先占了一个座位,另一手摁住边上的空座,喊,“邹衍,你快过来呀!” 邹衍踌躇着不上前,脸色怪异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裴清月不解,见一个胖小子一屁股要坐下,连忙将手抽走,她又要去喊邹衍,却见她被人推挤到前面去了。 好吧,反正也不算远,等会儿再聊。 书包从背后卸下时不小心撞到坐在内侧靠窗的人,书包角颇硬,裴清月条件反射,像平时不小心撞到邹衍一样伸手去给对方揉:“不好意思啊同学。” 同学还没开口,裴清月率先变了表情。 校服下,胸前竟硬硬的还有些鼓,手指稍微用力,分明又是肉体的手感,布料单薄绵软,掌心似乎还能感觉到衣服下若有似无的肉感颗粒。 乳头?肌肉?胸肌?裴清月脑子轰隆响,猛然记起下午小说里的那个词。 酥乳…… “同学,摸够了吗?” 男生略瘦,单从身形根本看不出会有肌肉,他戴一副无边框眼镜,大概因为皮肤过白,薄唇颜色比普通人浅一些,像樱花的粉。 如果小说里的东方夜有模样,应该就是男生这样吧。 裴清月收回手,脸不红心不跳:“哦,摸够了。” 男生并没有在意她的鲁莽行为,淡淡勾了下嘴角,移开了视线。 有点堵,车走走停停,裴清月将书包抱在怀里,身体跟随车一颠一颠,颠着颠着,余光便颠到男生身上去了。太高的胸前从这个角度看不太方便,她便偷偷看他的身下,但裤子宽松,也看不到什么。 好吧,还是胸有意思。 酥乳……捏出各种形状…… 但……他的是不是过于结实了,能捏出各种形状么? 裴清月在心里叹气。 萍水相逢的小插曲,接下来自然一路无言。 快到站时,前面的邹衍喊:“清月,下车!” 裴清月忙应一声,抱着书包往前走,临下车前又忍不住往后座看一眼,迎着被树叶碎开的斑驳阳光里,男生高挺的鼻梁刚好在金黄的光圈中,这一眼,竟让她看出了几分圣洁。 公交车“轰隆”地开走,邹衍拍拍胸口刚要说话,裴清月率先拉了她的手:“邹衍,我想和那个男生初体验。” “啊?哪个?” 裴清月去看已经跑没影的公交车:“坐我边上那个戴眼镜的。” “天啦!裴清月你疯啦!!”邹衍掐着她的脖子摇晃,“那个男生就是刚转学过来的沉意,杀人犯沉意啊!” 被抓 裴清月脑子嗡嗡嗡,一直晃神到晚上。 【天雪双颊酡红,浑身燥热,她扯开衣裙,双腿间有一撮黑压压的森林,上官朔呆在原地,只见天雪翘着屁股拉扯他衣衫:“求求你给我……”】 裴清月心脏狂跳,正要翻页,房门突然被推开,门板撞在墙壁发出一声巨响,她条件反射,才将书塞进毛毯,一只手便摸进去,将刚藏进去的书扯出来,无情地往她脑袋上打:“你要死啊裴清月!” 一下,两下,三下…… 周秋雨打完,见裴清月抱头一声不吭,气刚消两分,结果余光瞥见纸张上那句“双腿间有一撮黑压压的森林”,血液顿时汇聚头顶,又往裴清月脑袋上招呼:“你们英语老师给我打电话我还不信,你是不是要死,是不是要死,小小年纪看这种书……” 裴清月在家里最小,周秋雨平时舍不得打,这会儿气极了也只是将书本挥得哗哗响故意吓唬,到底没真往她脑袋上敲几下。 “下次让我抓到你就别读书了,去工厂打工。” 裴清月像鸵鸟,缩在毛毯里不吭声。 片刻后,世界终于安静。 裴清月差点闷死,缓了好一会儿才去枕头底下摸手机,给书店老板发消息:【老板,《替嫁医女》这本要多少钱?】 刚发出去,邹衍的消息来了。 她顺手点开,是一串网址,再点开,加载过后,跳出一对关键部位被打了马赛克的赤裸男女,还有无数闪着五彩光芒的赌博广告。 裴清月捏着手机滑入毛毯,将页面往下翻,看到播放键后点一下,视频缓冲几秒便开始了。 白花花的女人叉开腿躺在沙发上,胸前的白软硕大,像两颗倒垂的气球各歪一边,男人也赤裸身体,但背对着镜头,黑黝黝的屁股刚好遮挡女人的下体,他的手在身前抖动,不知在干什么。 “立阳,你洗澡没有?” 周秋雨趿着拖鞋的声音从房门口晃过,裴清月连忙退出网页。 静等数秒,拖鞋声又远去。 算了,太冒险,再捉到真的要被打死了。 一夜怪梦。 裴清月昨天挨了打,早上特别老实,主动摆上碗筷,又从冰箱倒了牛奶,替家里人把餐椅拉开摆正,刚走到厨房门口,周秋雨端着锅从厨房出来,她连忙伸手去接:“妈妈,我来帮你。” 周秋雨随她,余光往餐桌瞧一眼,气也没有了,上前盛好面条先放在裴清月面前,又去厨房端了金灿灿的荷包蛋出来。 裴清月咬着面条,见煎蛋和烤肠上撒了一层椒盐和黑胡椒,这是她最喜欢的吃法。 “谢谢妈妈。” 周秋雨听得心一软,叮嘱她:“好好学习,少点歪心思。”转身进厨房,又扬声喊,“阳阳吃早餐啦。” 她前脚进厨房,裴立阳后脚从房里出来,他悄声问裴清月:“东西给了吗?” 裴清月摇头:“昨天没找到机会。” 裴立阳往厨房看一眼,从校服底下掏出东西往她怀里塞,竟然是昨晚被周秋雨没收的那本《替嫁医女》,裴清月坐直,慌忙将书藏进书包。 她和裴立阳是龙凤胎,裴立阳早十分钟出生,成了哥哥。两人从性格也能区分出来大小,裴立阳从小聪明懂事,不到两岁就知道领着要抓鸡屎吃的妹妹去指定地方找妈妈。兄妹两人都在市一中上高三,但裴立阳成绩特别好,在火箭班,从小到大的奖状贴满了家里的整面墙,相比较之下,裴清月就像个浆糊脑袋,怎么学成绩都不及裴立阳三分之一,好在从小习舞,凭着特长生的身份跟着哥哥一起进了一中,也算没白和裴立阳一起喝过羊水。 刚放下碗,对门的邹衍来敲门,裴清月立刻抱着书包出门:“妈妈,水果不吃啦,我去学校了。” 等一对小姐妹下了楼,邹衍才低声问:“看了吗?” 裴清月会意,轻轻摇头:“点开看了一眼,等晚上找了耳机再看。” 两人一路说悄悄话,在教室门口分开。 【求收藏和珍珠盆友们~】 情书 很早开始,裴清月就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她努力听了十分钟的课,脑子越听越糊,直到下课铃声响,才满血复活。 她起身,手往裤兜里摸了下,朝第一排的位置张望。 相比较她的迫不及待,沉璐就慢多了,慢吞吞收拾书本,慢吞吞喝水,慢吞吞起身,裴清月等不及,上前拉了她一把,沉璐这才跟着她走出教室。 两人一路往教学楼后面走,躲开其他人钻进僻静的小树林里,裴清月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了才从裤兜里摸出东西递过去。 不过是送情书而已,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绕到无人处,可沉璐是三好学生,又跟兔子一样胆小,万一被人看到传出去她肯定要哭鼻子。 卡通信纸散发着百合花香味,信纸迭成了心形,不用多言沉璐便明白这是什么,她即刻红了脸,慢吞吞问:“谁写的啊……” “你看完就知道了,明天记得告诉我答案。” 沉璐心跳加速,捏着衣服没接,她是从农村小镇来的女孩子,自记事起就被教导要“不问窗外事,只读圣贤书”,唯有学习人生才有出路。 农村的教育方式简单粗暴,老师的巴掌和戒尺打下来的力度仿佛嵌入肉里,家里只生了她一个,望女成凤的心,更是管教严格。沉璐并非天资聪明,她每日苦读,才能保住班级名次,她没时间交朋友,在敏感的青春期里更不敢和男生多说一句话,裴清月手里的心形信封像烧红的石头,将她的脸烫得发疼。 “记得看啊。”裴清月直接将信纸塞到她手里,沉璐心惊肉跳,感觉手心也一点点发红。 语毕时,灌木另一边传来哗啦的声响,沉璐顿时脸色更红,慌张拉住裴清月的手:“是不是被人听到了?” “放心啦……”裴清月轻轻拨开一条树叶,从缝隙里瞧见不远处一个白花花的屁股在扭动,女孩声音谄媚,“求求你给我……” 裴清月屏住呼吸视线往上,越过白花花的屁股,看到了那张俊美的脸。 是,是沉意。 沉意对着赤裸下半身的女生似笑非笑,低着嗓音问:“怎么给?” 裴清月还想继续看,沉璐却将她死死拽住,她一直慢吞吞的,这会儿倒是飞快,一路将裴清月扯出了小树林。 “吓死我啦,竟然有人在学校……他们不怕被老师抓到吗?”沉璐手拍胸口,犹如见鬼。 她说她的,裴清月想到的却是昨天下公交车后邹衍的话。 “这个沉意哦,他原来是实验高中的,还高我们一届,高三时杀了人,但他当时还未成年,只是家里赔了钱,没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真没想到休整一年竟还转到我们一中来了,不过听说他家有关系,被害人拿钱就搬走了,这件事当时没闹大,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偶然听我在实验高中的初中同学讲的,我们一中估计没人知道呢。” 进了教室,沉璐和裴清月分开回座位。 刚坐下,铃声响了。 裴清月听不懂英语课,开始摇晃脑袋回想小树林的事。 课间十分钟那么短,沉意又穿戴整齐,他们应该没做什么吧。 “求求你给我……” “怎么给?” “裴清月,你把我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 同桌撞了下发呆的裴清月,她条件反射起身,脑子空白时嘴巴已经张开,蹦出一句:“求求你……” “哈哈哈……”同学们哄笑出声。 英语老师恨铁不成钢:“你要是认真听讲,用得着求我吗?还不坐下!” 裴清月懊恼,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又庆幸,还好没把余下的两个字说出来。 拉扯 两节课后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之前这个时间是用来做眼保健操的,但谁都不是小学生,根本没人规规矩矩做,老师也体谅大家学习繁重,并不硬性要求,时间一长,便成了自由活动。 裴清月趁着这个时间,悄悄去了小树林,只是逛一圈,空无一人。 太阳太烈,头皮都逼出薄汗,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过于无聊,又拖着脚步往回走,路过操场时看到有人在打球,她抖抖校服,腾出一股热气,心里说了个“牛逼”,等近了些,才发现那个牛逼的人是沉意。 裴清月学习不怎样,歪心思一大堆,她对沉意充满好奇,邹衍那段对沉意的介绍对她来说不是警告,反而将“危险又迷人”这句话种进了她心里,好奇心会害死猫,但她不是猫,她是裴清月。 她想好了,先绕到篮球架子后方,装作这才发现打球的人是沉意,再停下来跟他打招呼,假装为公交车上的事道歉。 裴清月暗自点头,抿唇往篮球架那边走,还没走到,篮球撞击地面弹起,飞过来直直砸在裴清月脚边,她吓了一跳,跌坐在地,棱角锋利的石子顺势蹭破了脚踝,裴清月拉起裤管检查,下一秒,曝晒在阳光下的皮肤被人影遮挡:“没事吧同学?流血了,我扶你去医务室。” 剧情跟想象的有些出入,但结果比预期好。 沉意握住裴清月的手,将她拉起,他手指长,轻易就能包裹她的,掌心因运动沁了一层汗,与裴清月手背上的薄汗交融。 这一刻,裴清月心跳有些快了。 她言情小说看得多,但几乎没真正用心接触过哪个男生,也许是小说看多了,心里总有股不是男主她不要的想法,生活里除了胞兄裴立阳,再就是班里吴俊凯几个,他们是打打闹闹的朋友,根本不会拉手或有什么亲密动作,即便是不小心碰到对方,她也不会有小说里说的任何感觉。 医务室只有一个医生,见人进来,瞅了眼伤口:“就破了点皮,血都干了,处不处理都行,你要怕感染就拿水冲一下灰,涂点消毒水就可以了。” 她懒洋洋,很明显这点小伤根本不值她动筋骨,恰好手机响起,便接着电话出去了。 沉意也不介意校医的态度,拿了棉签蘸水,细心擦干净伤口上的沙石,抬头取消毒药水时,见裴清月直勾勾盯着他看,便突然地莞尔:“同学,有点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不记得了。 裴清月提醒他:“昨天放学的公交车。” 沉意闻言“噢”了一声,笑容却又意味不明:“我还以为是在学校的小树林。” 裴清月并不尴尬,沉意这么说,只能说明小树林里他也看到了她,比起她无意的撞见,他和赤裸下身的女生躲藏在一起才应该难堪吧。 明明不是光彩的事,但裴清月没脸红,沉意也很淡定,两人心理素质一个比一个好。 药水很快涂好,沉意的手却没有离开,裴清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图,眼睛眨啊眨,视线落在了他的手上,那天在车上只顾胡思乱想了,今天才意识到这双手真好看,细长,还白,适合弹钢琴,或者画画,但杀人就显得毫不相干。 一个晃神的功夫,那只适合弹琴画画的手,不知何时扔了棉签,葱白一样的手指猝不及防握住她的脚踝。 带着湿濡的触感让裴清月在这一刻脑子渐渐空白,耳畔响起沉意那句“怎么求?”,她紧扣贝齿,盯着那只手,见他顺着她校服裤管往上,像吐着信子的蛇游走,停留在了小腿上。 他掌心灼热,似乎要烧穿她的校裤,裴清月屏住呼吸,一双杏眼死死盯住那只好看的手。 “不痛吧?”沉意稍稍使劲捏了下。 裴清月懵头懵脑地摇头,沉意的手便拿开了:“那就没伤到骨头,以后别往篮球架周围走。” 原来是怕她其他地方受伤啊…… 湿了 “你叫清月?” “你怎么知道?” “车上,你朋友喊的。” 瞬间,裴清月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喜,原来不止是她留意沉意,沉意也留意了她,这种情节在小说里算不算双向奔赴啊…… “我叫裴清月。” 沉意掌心慢慢往下压,虽然隔着校服裤子,但那股热度让裴清月感觉好像那只手碰着她的皮肤了。 “那么裴清月,你大中午去小树林,是不是去找我?” 裴清月在即刻收敛脸上所有情绪,她扬眉佯装无辜,却又不敢直视沉意的眼,只看着一片金光趁机从飘起的窗帘里一跃而下:“不是啊。” 小说里的女主角很矜持,或者高傲,需要男主角热烈追求才会慢慢敞开心扉接纳对方。 裴清月还在装女主角,沉意的手不知何时又落下来。 “你,你干嘛……” “你刚才提醒我了,昨天的公交上,你在车上摸过我,我现在要摸回来。” 沉意的手在她腿上缓慢移动,裤子布料与皮肤摩擦,生出轻微的痒感。 裴清月心跳很快很响,也不知沉意是不是听到了,勾了下嘴角,伸手从她僵硬的膝盖顺着大腿滑,他的手大,手指又长,似乎在她微微并拢的双腿间无法施展,于是他又重新往上,越过她的胯部,泛热的手指在裤头和细腰上来回轻点。 有点痒,有点麻,更多的是说不清的陌生感。 “我那天是隔着衣服摸的。”裴清月把那只邪恶的手按住,她全身上下已经涌出异样,腿间更是有可疑的潮湿。 “是吗。”沉意听笑了,“那又怎样。” 他明明是斯文清俊的脸,此刻却冒出几分邪气。 他的手伸下去了,但还好在裤子外,只是灼热感又深一层,指腹一圈又一圈滑动,细细描绘着女孩子的形状,瘙痒隔着浅薄的棉布随着手指移动而起伏。 裴清月呼吸开始发烫,下身不由自主地缩,她觉得自己好糟糕,看了那么多本言情小说,见识了无数对男女主角之间的情感对弈,可在这种情况下,她仍旧像只呆头鹅。 “我还没开始摸你就湿了,平时也湿这么快吗?” 裴清月猛摇头:“没……” “那是因为我才湿这么快吗?” 裴清月不吭声了。 沉意简单的三两句,她的心思就被完全摸透。 “哎,怎么还没擦好?不用这么矫情,明天就结痂了。”校医抱着手机进来。 沉意一脸淡然推了下眼镜,弯腰起身之际,将热气哈在裴清月耳朵上:“清月,想找我的话放学后来小树林。” “可是……” 沉意头也不回,走了。 …… 十几秒的铃声结束后,沉璐才慢慢扭了扭脖子,身后有同寝室的女生喊她:“沉璐,去吃饭嘛?” 沉璐摇头,女生便拿着饭盒和其他人走了。 教室逐渐安静,沉璐给自己规定把卷子写完才能吃饭,等终于结束,抬头时刚好看到金黄的阳光混合了空气里的灰尘,悄无声息落在她的桌面上,她在光里慢慢伸了手,看自己手心泛着金光的掌纹。 小时候村里来了个算命的,农闲坐一起闲聊的大人们便让老先生看手相,轮到沉母时,老先生只捏着胡子说了句“万事不强求,女儿也是宝,好好培养,能成凤凰”,那时,沉母和沉父正努力拼二胎生儿子,但奈何沉璐都三岁了,沉母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人前人后的,沉母总被笑话没儿子,家里公婆也从不给好脸色,老先生当众揭开她的心事,沉母恼怒,骂了句“江湖骗子”,便匆匆回家,嘴上不在意,心里却因老先生的话日日寡欢。 后来过了两个月,沉母竟然怀上了,找了关系去看,真是个儿子,那一刻,沉母更是把老先生骂了个痛快,一家人欢天喜地,可惜没高兴多久,有一日沉母肚子痛,沉父急急忙忙找人帮忙将她送到医院,孩子已经没了,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这次伤了身体,沉璐都上了小学,沉母肚子再也没有过动静。 那时沉父沉母再记起算命先生的话,感慨一句都是命,也不再想着生儿子,开始对散养的沉璐严格管教,就盼着女儿能出人头地成凤凰,给没有儿子的他们长脸。 沉璐收起手指,把夕阳从手心赶出来,又将在校裤口袋里搁置一天的心形信封揉捏成团,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深处。 其实她知道情书是谁写的,但谁都不行,她必须足够刻苦,才对得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 玩玩 一中以前也上晚自习,后来有女生在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被奸杀,学校便取消了走读生的晚自习,但住读生有规定,七点到九点必须在教室学习。 裴清月每天放学都和邹衍一起回家,但今天例外了,她骗邹衍说想躲教室看会儿小说再回去,邹衍不疑有他,走时还叮嘱她天黑前一定要回家。 对于邹衍的信任,裴清月心里颇为愧疚,在教室呆了差不多十分钟才起身,离开前见第一排的沉璐将手伸在阳光里发着呆,本来打算提醒她尽快回复,但想了想,裴清月忍住没上前打扰,轻手轻脚替她将吊扇开到最大风速,走了出去。 五点四十的阳光依旧热烈,气温在三十三度不下来。 裴清月生得白,一路走来,瓷白的脸已经有些发红,她找了棵能遮阳的小树,担心沉意来了见不到她,又换到口上的灌木林边上等。 五分钟。 十分钟…… 时间很快就过了六点。 太阳越发偏西,原本的橘黄一点点发沉,沉意却一直没出现。 他是不是不记得自己约了她放学小树林见?还是他记错时间?记错地点?她来晚,他提前走了? 裴清月快热晕,从包里摸出最后一点水喝光,时间过了六点十五,她实在熬不住阵阵热气,有些蹒跚地往外走。 他可能是故意的,他杀过人,单纯耍人玩玩再正常不过。 裴清月浑身是汗,一脚踢飞水瓶。 回到家已经过了七点,夕阳像被揉碎了,零零散散的橘黄在天际与深蓝慢慢交汇,融合。 “清月,吃饭啦。”周秋雨喊过两遍,没得到回应,推开房门见裴清月趴在床上,以为她又犯懒,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见人还不动,又去拉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掌心发烫,“呀,你是不是发烧了? 裴清月没发烧,就是晒了半个多小时,热得慌,有些中暑。 见周秋雨又是拿冷毛巾,又是倒水,裴清月鼻子冒酸气,将周秋雨抱住:“妈妈,你喜不喜欢我?” 女儿从小顽皮不爱读书,却又生得体贴可爱,比起懂事成绩好的儿子,周秋雨和丈夫心里更偏爱小女儿一些,昨晚还暴怒,盘算要不要把裴清月的行径告诉出差的丈夫,让丈夫回来狠狠教训她一顿,这会儿见小女儿软着嗓音撒娇,周秋雨又软了心房,轻抚她头发:“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妈妈昨晚不是有意要打你,以后你乖一点。” 裴清月用鼻音“嗯”一声,跟着周秋雨出去吃饭。 饭桌上,裴立阳拿眼睛看裴清月,裴清月朝他眨两下,裴立阳了然,表情便松快下来,温声说:“作业不懂的就问我。” “谢谢哥哥。” 周秋雨很欣慰,给兄妹俩一人夹了一块红烧肉。 饭饱,一身暑气又散去,裴清月心情好了许多。 不管沉意是忘了,还是故意耍她,她以后不理他便是,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美男遍地都是。 裴清月心大,睡到第二天又活蹦乱跳,拉着邹衍分享昨天看的小说,两人下了公交,邹衍把裴清月往奶茶店拖:“我快热死了,请你喝奶茶。” “哎,还是我请你。”裴清月记起昨天骗了邹衍,反拉住她的手。 两人推开玻璃门入内,冷气吹来,邹衍吐着热气喊:“两杯四季奶青,少冰正常糖。” 裴清月在书包找零钱,刚找出一个十块,邹衍突然撞她,她手里的钱被撞回书包,重新捡出来,邹衍又撞过来,裴清月皱了眉:“干嘛呀你。” 邹衍努努嘴,裴清月顺着视线去看,看到了玻璃窗边正在喝柠檬水的沉意。 沉意头发不知是汗湿了,还是洗过没干透,最上面一层和刘海微湿。大家都穿着校服,他穿的却是衬衣,小臂在挽起的袖子下清瘦有型,清爽俊美的少年远远望去竟又几分说不出的迷人。 不散 裴清月才看一眼,沉意脑袋就转过来,他对上裴清月,表情即刻噙了笑:“清月,早啊。” 裴清月抿唇,手心攥紧十块钱,她置若罔闻,在邹衍诧异的眼神下转过身,继续翻找零钱。 “同学,你们的四季奶青好了。” 裴清月着急,她记得昨天明明把零花钱都扔书包了,怎么只剩下十块钱了? “两杯四季奶青的钱。” 裴清月的手僵住,这是沉意的声音,紧接着,沉意又说:“同学,我可以和清月说几句话吗?” 邹衍一脸懵逼,也不知是为什么,突然红了脸,抱着两杯奶茶出去了。 清月清月,谁准他喊得这么亲热?他们又没有任何关系。 裴清月慢吞吞背好书包,再慢吞吞往外走,这一刻,她突然和沉璐共情了。 “是因为昨天没等到我生气了么?” 裴清月咬唇,不说话。 “昨天临时有事,不过事后我去过小树林。” 裴清月还是不说话,情绪却潜移默化,她该相信他的话吗? 悄悄看沉意,她在班上已经算高了,可他还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那张迎着日光的脸更显通透,白亮到似乎能看到他下颌处细小的血管。 “午饭后,我在小树林等你。” 沉意的手突然靠过来,她浑身一颤,感受着那细长热络的手指将她虚握的拳掰开,又将裹了他热度的两根吸管塞进她手心。 “清月,不见不散。” 午饭后。 裴清月翻出新租的小说,她喜欢看穿越,这本讲的是女特工穿到不受宠的庶女身上,女主拥有金手指,从卑微软弱变得聪慧坚强,一一报复曾经看不起、捉弄,甚至陷害过她的人,一次次打脸之前践踏嘲笑原主感情的男配。 裴清月暗自点头,昨天沉意捉弄戏耍她,她也要打脸沉意,可是怎么打脸呢? 裴清月很苦恼。 “中午,我在小树林等你。” “不见不散。” 算了,让他去等吧,小说里,男主为了求得女主原谅,都会拿出许多诚意来。 裴清月看着时间,打算等会儿踩点去看看,如果他真的有诚意,不见到她,他肯定不散的。 裴清月计划得很好,但她忘性大,一看小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下午的课开始,才记起她正在考验沉意是不是有诚意的男主。 “各组组长把昨天的作业收了,然后一组和三组的作业对调,二组和四组的对调,这节课讲题,同学们来互相改错。” 裴清月还在琢磨怎么办,组长已经收到了后排。 沉璐是学习委员兼组长。 看到沉璐,裴清月记起情书,她眼疾手快摁住要被收走的练习册,低声问:“那个,看了吗?” 一句话染红沉璐的脸,她紧抿唇没接腔,置若罔闻一般稍稍用力拽,想将练习册扯过来,可裴清月力气大,死活不松手,沉璐白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才飞快摇头。 “快看呀。”裴清月松了手,低声催促。 沉璐干什么都慢吞吞,这要等她看完情书也不知猴年马月了,还是先去跟裴立阳说一声吧,免得他等急了无心学习。 裴家思想比较开明,孩子们上高中后,家里给兄妹俩都配了功能最简单的手机,方便彼此有事能及时联系,后来裴立阳大概深知裴清月靠不住,自己要一人承担光宗耀祖的任务,于是将手机还给了周秋雨,裴清月每次找他,都只能去他班里。 高三有十五个班,一班二班是势均力敌的火箭班,其他都是平行班。 裴立阳在火箭二班,裴清月刚到后门口,便瞧见从三班出来个女生,她课文公式记不住,女生的长相倒是看一眼就忘不了。 是那天在小树林里扭着白花花屁股的女生。 女生轻车熟路推开火箭二班的后门,嗲声嗲气朝里喊:“沉意哥哥。” 裴清月还没搞清楚状况,沉意就从二班后门走出来,她顿时呆住,疑惑两人的关系,又惊讶怎么沉意和裴立阳在同一个班。 不熟 沉意先看到女生,才错过女生看到裴清月,他眼镜下的眼也稍稍染了两分诧异,没等谁先开口,裴立阳出来了,裴清月脑门一热,捏着嗓子喊:“聪哥哥!”她迈着小碎步,一把抱住裴立阳。 裴立阳推了几把没推开她,只能跟拽煤气罐似的把裴清月拽到一边,他浑身是汗,热得慌:“怎么了?挨老师骂了还是没钱租小说了?” 裴清月没回答,余光偷偷去瞧沉意,却见他根本没关注这边,已经跟白花花屁股女生热聊起来,他面颊白里透红,是好气色的那种红,跟她昨天顶着太阳晒出来的高原红截然不同。 所以沉意又耍了她,他根本没去小树林,更别提什么不见不散,他跟白花花屁股女生是一对吧,既然已经有女朋友,为什么在医务室还跟她眉来眼去的调情?她可不当小叁。 真没意思。 裴清月垂头丧气。 算了,真的太没意思了。 裴清月忘了来时目的,转身跑了。 情绪和爱意像夏天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随后两天,裴清月暂且将沉意抛在脑后。她新租的穿越文特别好看,打脸成长,每个情节她都很喜欢,就是字数长,厚厚一本,看完上册还有下册。 上午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刚响完,邹衍已经在后门开始喊,裴清月连忙将页面对折,匆匆迎上去。 中午有两个钟的休息时间,高叁生活紧张,学生们吃个饭争分夺秒,急着回教室学习或者补觉,小姐妹却像新进校园门的高一生,手拉手去食堂,商量着买饭,最后又找了挨一起的空位坐下。 裴清月夹了鸡腿刚要咬,邹衍便拿手肘撞她,这回裴清月有了经验,没有急着去夹鸡腿,默契地顺着邹衍视线去看,果然看到了沉意。 他端着餐盘在找座位,白衬衣又清俊的模样,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中格格不入,十分吸睛。 而裴清月对面的位置刚好空着。 “要不要喊他过来坐?”邹衍询问。 那本穿越文里,女特工独立冷酷却拥有身体原主的记忆和情感,面对伤害过自己的男配,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涌出丝丝情意,但她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深陷感情,只会被男配牵着鼻子走的女子。 裴清月张张嘴,又合上,抬了下巴用女特工的语气冷酷说:“我和他又不熟。” 也许是又看到沉意,当晚,裴清月做了个梦,具体什么内容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是沉意的脸,他在树影斑驳的阳光下,朝她明晃晃地笑。 只是醒来后,裴清月没心思回忆梦境,更没时间想沉意和小说,马上要月考了,全年级都知道,能不能进火箭班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最近不止老师抓得紧,周秋雨也管严了,要求裴立阳每天带着裴清月写作业,从晚饭后写到临睡前。 虽然裴清月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但跟着裴立阳读读写写几天,倒也真的学了一些。 周秋雨看她努力几日瘦了一圈,也心疼,同意她周六晚上去邹衍家睡,让女儿稍微放松下。 小姐妹感情好,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以前周末经常一起睡,后来上了高中,周秋雨便不让了,觉得女孩之间事情多,再加上裴清月本来读书就不专心,乱七八糟的会影响学习。 邹衍得知两人今晚可以一起睡,很是雀跃,小姐妹手拉手,还没商量出晚上干点什么,公交车便来了。 今天等车的人格外多,除了学生,还有一群穿着同样服装的大妈,应该是参加了什么活动,大妈们平时娇弱,抢起座位来力大如牛,拎小鸡似的将学生们往外推,一人一个迅速占满座位。 车门刚勉力关上,也不知是谁突然推搡,人群被迫骚动,裴清月和邹衍分散,被人往边上挤,她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紧贴窗户站稳脚,刚松口气,边上的男生倒过来,几乎快和她贴在一起。 难闻的汗臭顺着空调风撞在脸上,裴清月连忙掩鼻,稍稍往旁边侧,但男生像故意的,挤开边上的人跟过来,他艰难扭转身体,身体从各个角度挤着裴清月,面对着她站立。 周六比较堵,公交车走走停停,每回停下,男生的手臂就顺势往裴清月身上撞,刚开始是撞胳膊,慢慢的,开始若有似无往她胸前晃,回回身形往前时,一双眼还滴溜溜顺着裴清月的脖子往衣领下看。 裴清月再笨也察觉了男生的故意,她火星刚冒,男生便“哎哟”一声被拽开,一只素白细长的手横过来,将裴清月与推搡的人和汗臭全部隔开。 白衬衣,柠檬味,胸前布料被稍鼓的肌肉微微撑起。 酥乳…… 哦,不,是沉意。 色狼 被赶走的男生挺不服气,想拿眼睛瞪沉意,但一瞧沉意的个头,灰不溜秋挤开人群跑到车尾去了。 虽然沉意两次戏耍她,但也帮了她,一码归一码。 女主角得爱恨分明。 裴清月心存感激,张嘴刚要道谢,车突然踩下刹车,裴清月猝不及防往沉意身上扑,张开的嘴正好咬住他的胸。 这酥乳……真的有些硬啊…… 裴清月脑袋急忙往后,收回时舌尖正好捕捉到稍凸的乳头,虽隔了布料,却也能清晰感觉到原本的绵软在一点点变硬。 该死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裴清月头脑发昏,破天荒的难为情。 眼见白衬衣被她口水沾湿,在星星点点的透明中,刚好衬出里面若隐若现的粉色乳头,她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人家帮他赶走色狼,她却立马变成了色狼。 事情太突然,沉意也有些懵,他眼神有了几分怪异,但语气还算淡定地说:“没关系。” 沉意面部轮廓并不深,可线条分明流畅,总是给人优雅的感觉,此时刚好有被玻璃折射过的阳光照进来,他微微偏头闭了眼,举手间流露出与拥挤公交格格不入的清贵。 裴清月看不得,一眼就色令智昏,忘了晒红的脸和那声沉意哥哥,也不记得冷酷的女特工了,没话找话说:“奶茶的钱我周一再还给你。” “倒是不用。” “那我周一请你喝奶茶。” 沉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浅粉的唇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裴清月没搞懂他的意思,也没有再问,在摇摇晃晃中,车到了站,她挥手与沉意告别,沉意这回倒是真的浅浅笑了,说:“清月,再见。” 到家周秋雨在做饭,排骨已经焖熟,香味充斥整个屋子,锅里“哧”一声,紧接着锅铲开始翻炒,排骨的香味慢慢被覆盖,裴清月吸吸鼻子,知道是在做韭菜苔炒鱿鱼,她昨天说了想吃的,妈妈今天就做了。 裴清月高兴地端了绿豆汤,照例拿着作业去裴立阳房间,一题没写完,她就散了心思,悄声问裴立阳:“哥哥,你们班有个新来的转学生吗?” “嗯,没来几天。” “哦……”裴清月挨着边问,“你跟他熟吗?” 裴立阳摇头:“昨天中午他上课迟到了我才知道他叫沉意。” 裴清月竖起耳朵:“中午不是都在学校吃饭吗?怎么还会迟到?” “好像听他说在小树林睡着了。”裴立阳说着去看裴清月,“怎么了吗?” 裴清月也摇头:“没事,就瞎问问,哦,哥哥,沉璐说情书她还没看,马上要月考了,沉璐可爱学习了,每天都在写卷子,估计还没时间看呢。” “嗯,快写作业吧。”裴立阳语气更柔,但表情未变,他真是那种聪明的好学生,爱情是爱情,学习是学习,再喜欢也不耽误他好好学习光宗耀祖。 裴清月和他一对比,就像极了言情小说里的废材二小姐,光是一句“听他说在小树林睡着”就激得心头浪花翻滚,所以沉意没耍她,他真的去小树林等她了,可是他跟白花花屁股女生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呢?几次碰见,也没见他们一起放学,小情侣不都应该天天腻在一起,难舍难分吗? 写完作业,匆匆洗完澡后,裴清月迫不及待抱了枕头去找邹衍,小姐妹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话题兜兜转转,逐渐私密。 邹衍问裴清月:“之前给你发的视频,你看了吗?” “我后来打开,但网站好像被封了。” “我还有其他的,你现在看吗?” 裴清月咬唇,语气慢吞吞:“看吧。” 邹衍早熟,裴清月刚开始看小说时,她已经谈恋爱了,到高中裴清月还在看小说,邹衍男朋友都换过好几个。 其实追裴清月的男生多,但奈何她不开窍,平时一头扎在小说里,谁都不爱搭理。 她对性事懵懂时,也是在高二,邹衍跟她讲了自己的初夜开始,后来她无意间看了一本十八禁小说,才对这方面有了好奇之心。 视频开始,一对男女先从接吻开始,他们衣衫整齐,和平时电视里亲吻的情侣没什么区别,但慢慢的,男人便把女人的衣服脱了。 “欧美的女人都喜欢把毛刮掉。”邹衍声音很小,但吐出来的热气烫得裴清月耳朵有些刺痛。 画面转换得很快,黄片里的男女似乎并不需要浪漫的剧情,不到一分钟他们就上了床,男人掰开女人的腿,将脸埋在女人身下毫无章法地乱晃。 大雨是从入夜开始的,雨滴豆大一般密匝匝打在玻璃上,将两个女孩的呼吸声揉入其中。 女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弓起身体,啧啧水声从胯间传出,深深刺激着裴清月的耳朵,大概是空调温度有些高,她感觉自己背后逐渐湿濡,睡衣紧贴皮肤,令人不舒服。 秘密 “她疼么?” “怎么会疼,这样最爽了。” “怎么爽?” “就是……”邹衍仔细回忆,“因为触碰有了快感,全身痒,全身热,全身麻……” 裴清月挠头皮,一会儿磨背一会儿蹭腿:“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就全身痒全身热全身麻,我是不是有快感了?” “快感又不是凭空而来的,你那是发神经啦!” 好吧。 裴清月抓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身体挺奇怪。 两人说话的功夫,视频里的男女已经滚在一起,镜头切换到他们身下,停留片刻后镜头又慢慢拉远,露出表情痛苦的女人,她手抓枕头,“噢噢”叫得十分惨烈。 裴清月把眼睛蒙住:“我不看了。” “为什么?” “她很痛苦。” 邹衍悄声告诉她:“那不是痛苦,是兴奋得表情扭曲,而且叫床是因为身体得到快感的本能反应。” 裴清月从指缝里看邹衍,拖长语气:“邹衍,你说的好骚哦~” “敢说我,要死啦你!” 小姐妹扔了手机,挠对方痒痒,等闹过一阵,又亲热地靠在一起。 “你上次说跟沉意不熟的,那你现在还想和他初体验吗?” 裴清月对邹衍没有秘密,那次沉意早上请她们喝奶茶后,她便将和沉意之间的那些跟邹衍说了。 “……不知道吧。” “那算了呗,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就想跟他初体验……好吧,跟大帅哥初体验也不是不行……”邹衍想想,又道,“你要是想交男朋友,我给你介绍我们班的彭飞,他是体育委员,长得也还可以,先情后爱,你想初体验,不一定非得跟沉意吧?他不是好人。” 裴清月抿唇。 这一夜,裴清月又做了个梦,梦里还是沉意,他站在树影下朝她笑,只是笑着笑着,画面一转,她和沉意突然就滚在了床上。 沉意脱光了她的衣服,趴在她身上耸动,她全身痒全身热全身麻,正“噢噢”叫着,身下突然剧痛,裴清月表情扭曲地爬起来,看到沉意手里拿了一把刀,正在她腿间进出。 裴清月浑身是汗,骤然惊醒。 窗外的雨还在下,落在玻璃窗上的声音规律而清脆,裴清月小口呼吸,脚轻轻蹬开空调被,让冷气顺着脚踝而上,缓了会儿才终于凉快。 她翻了个身,用手指去扣邹衍睡衣边角的蕾丝,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想,梦里沉意趴在她身上的画面。 唉。 沉意。 沉意…… 为了宽慰周秋雨,也确实是学习氛围突然紧张,裴清月已经好几天没碰过小说,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大家一窝蜂去食堂吃饭,她才从课桌最里面摸出花花绿绿的封面。 这本今天到期要还了,放学之前必须要看完,看完这本,在月考之前她暂时不借书了。 书中不仅有黄金屋,还有饭和菜,裴清月看看就能饱。 同桌吃饭快,不多时便回来,奇怪地说:“我上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邹衍在哭。” 裴清月翻书的手顿住:“为什么?” 邹衍就在隔壁班,经常来找裴清月,所以同桌也认识。 “我也不知道,她好像挺伤心,我喊了一声她也没听到,捂着脸直接跑教室去了。” 裴清月合上书,立刻去了九班。 邹衍果然趴在桌子上哭得一抽一抽,裴清月问过才知道,原来她男友喜欢上别人,跟她提了分手。 在月考前提分手,简直丧尽天良。 “他不仅要分手,还说我长得矮配不上他。” 裴清月握紧拳头:“你别哭,我去给你把他揍哭。” 邹衍男友在十叁班,他同学说刚看到他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在篮球场那边,不算大,除了秋冬打球换衣服,平时没什么人用。 裴清月找过去时,更衣室的门果然虚掩着。 这大热天打球的人都没一个,而且本就是宽松校服,还需要换什么衣服?难道是带了小叁来偷情? 裴清月怒不可遏,飞起一脚将门踹开:“狗男女,你若动我姐妹翅膀,我定废你整个天堂!” 铁门力大,撞在墙壁发出巨响,裴清月与正在换裤子的男生四目相对,纷纷呆住。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沉意…… 揉捏 沉意明显刚打完球,赤裸的上身裹了一层薄汗,他肌肉并不算硬朗,却匀称规整,看起来清爽干净。 裴清月的突兀闯入让沉意蹙了眉头,他眼疾手快将脱了叁分之一的裤子提上去,语气冷硬:“出去。” 沉意这会儿没戴眼镜,汗珠从刘海滴下时正好落在高挺的鼻梁,颠覆了他一贯的斯文清俊,将骨子里的痞气在皮囊上晕开,整个人散发着另一种致命的魅力。 裴清月脑海里电闪雷鸣,身体起了反应,她手脚发抖,小腹内有热气四处乱窜。 酥乳……求求你给我……触摸……出水…… 她脑子轰隆响,一鼓作气转身将门关上,再反锁。 “你疯了吗?”沉意震惊,连忙收拾好自己。 裴清月将手藏在身后搓,转过身的脸却硬气嚣张:“裤子脱了,给我摸摸。” 嗯,对弈调情她是差了点,但流氓粗鲁就简单得多。 话一出,沉意率先嗤了一声,他走过来将门闩拉开,语气平和了些:“趁现在,赶紧出去。” 裴清月背靠铁门,一动不动。 她是典型的杏仁眼,明明想装大佬震慑他,偏偏眼神却清澈无辜,还未褪去的婴儿肥显得可爱动人。 沉意什么人,裴清月这点小心思和手段,他都不屑去猜就能看透,沉意本就热得很,被她水汪汪的眼望着,心头莫名就多了些躁,他去拉她,想将她推出去,可手心碰上她温软的手,霎时改了主意。 他忍了荡漾的念头,吓唬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等会儿哭我可都不会让你走了。” “谁哭还不一定呢。”裴清月嘴硬,她牙齿咬了半天嘴唇,这会儿开口时可以看到粉嫩唇上有一轮明显的齿痕。 沉意听笑了,细长手指擦过裴清月的腰将门闩重新合上:“我其实已经打算放过你的,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裴清月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她还没能搞懂那话里的话,沉意就将她按坐在了长椅上,他手上劲儿有些大,捏得她肩头发疼。 沉意会调情,也似乎很擅长粗暴。 裴清月被他弄得不由自主缩起脖子。 “怕我?刚才不是还挺硬?” “我没怕你……”裴清月尽量放松,表情显得无所畏惧。 “不怕我,那是什么?喜欢我?” 裴清月没接话,眼睛去看沉意身后的储物柜,蓝色的,挺整齐,就是长期无人打扫,沾染了浮尘。 沉意扯了下嘴角:“看来就是喜欢我了。” 裴清月抿唇,视线又从储物柜绕到沉意脸上:“你在小树林等我等得睡着了,那看来你也是喜欢我。” 沉意笑了一声,却在裴清月来不及细看时,表情又松淡下来,他嗓音低两分:“把裤子脱了。”说完补充一句,“内裤也脱了。” 裴清月不动,盯着沉意的胸看。 “怎么?喜欢?” 裴清月慢吞吞点头。 沉意便捉住她的手,放在了他胸膛上。 好硬…… 裴清月小心翼翼,柔软的指腹轻轻摁下去,想试试看沉意的酥乳到底能不能捏出各种形状。 “好了,该我了。” 好不公平,她才摸了两秒,甚至都没捏下去。 沉意压根不和她讲公平,径直挑开裴清月的手,准确无误罩住她的胸使力,那乖巧藏在内衣里,从未被人看过摸过的私密部位,便从浑圆变成了奇怪的形状。 “比想象中大点。” 裴清月刚才还挺灵活,又看又摸,女流氓似的,这会儿被沉意揉了两下,便变成了木头桩子,她僵坐着,任凭沉意继续过分。 天热,内衣沁了些汗,沉意拨弄几下,背后的扣子便分开了,B罩杯瞬间从少女内衣里掉出来。 “自己把衣服掀起来。” 【晚上还有一更~来点珍珠吧,过百加更盆友们~】 酥麻 裴清月慢吞吞,但沉意可不等她,手指一翻,将她的校服提了起来,松开的内衣勉强遮住私密部位,沉意用手挑,看见了一抹浅浅的粉色,竟和他的唇色一样。 沉意握住裴清月的手,让她自己捏着衣服,他在她边上坐下,拨弄花朵似的撩拨着一手的软嫩。 洗澡的时候,裴清月也探索过自己的身体,但哪一次都不如现在,没有布料的阻拦,掌心摩擦着细嫩时,全身都麻了,而他指尖从嫩肉上划过时,裴清月脑海顿时像过了电,她身体轻颤,将衣服扯下来挡住最柔软的部位,气息不稳地说:“我,我……” 她含糊了好几个字也没说出自己怎么了,沉意也不问,手掌摩擦皮肤往下,一路辗转落到她腰上。 裴清月不是那种纤瘦如骨的女孩,她因为长得高,人便看起来是瘦的,穿着衣服看着无肉,可从胸到腹摸下来,满手的绵软,唯独到了腰,皮囊将肉裹紧一般,腰身两侧往内收,竟是勾出了完美的曲线。 手顺着细皮嫩肉的美好往后,碰到浅浅的腰窝。 沉意喉咙发紧,口干舌燥,想象不到娇憨可爱的女孩,居然有个不堪一握的细腰。 “痒……”裴清月声音很软。 “哪里痒?这里,还是这里?”沉意点小腹,又点裴清月的腿中间。 裴清月耳朵开始发烫:“腰……” 她尾音还没结束,沉意双手猛地一扯,她的校裤瞬间就退到膝盖处,露出包裹隐私部位,印满草莓和小熊的卡通内裤。 “裴清月,你好可爱。”沉意声音上扬,语气充满揶揄。 裴清月面颊终于有了火辣辣的感觉,她着急去提裤子遮挡,却被沉意阻止,他动作多快啊,两秒不到的时间,便有小溪流缓缓冒了头,将裤裆布料一点点浸湿。 裴清月的耳朵快烧然了,心跳迟钝的在这一刻才开始狂跳,她急促的喘息把呼出来的热气绞碎,每一块坚硬的骨头也跟着酥软。 “这样就有感觉了?”沉意漫不经心地笑。 裴清月不知道,她只盯着沉意的胸膛,瞧着他因燥热,晶莹的汗珠子从胸膛间稍凹陷的线条里缓缓流下,性感又勾人。 她受不住,鼻腔发出颤抖的轻哼。 不行,太敏感了…… 裴清月本能去推,却被沉意按倒。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斑驳树影下,戴着眼镜的温柔少年,他突然的邪恶,薄唇似乎向上勾着,眼底还泛起可怕的微红。 裴清月全身绷着,再也无暇去看沉意的酥乳,她紧张地望着他的脸,在与他对视的时间,沉意的手翻越最后一道障碍。 “裴清月,水好多噢。” 裴清月不算伶牙俐齿,但在这件事上她是张纯白的纸,被沉意触碰前,还能壮胆耍点小聪明,现在被他手指上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比听课的时候更呆滞,不敢说,不敢动,像一颗洗好在案的草莓,等沉意看够了摸够了,再慢慢享用。 在这一瞬间,裴清月突然有了邹衍说的那种感觉,全身痒全身热全身麻,连呼吸都开始黏稠。 沉意似乎找到了操控她的开关,稍稍动一下,裴清月身体就抖一下,嗓子眼也像是被人捏碎了,发出奇怪的声音。 裴清月控制不住自己,更控制不住沉意,她死死看着他作恶后带着笑意的眼,那修剪圆润整齐的指尖像挠痒痒似的,像是把她突然吊起来,在极度缺氧里却又获得另一种新生。 裴清月开始颤抖,她的手紧紧抓住长凳边沿,陌生的哼叫从嘴里冒出来。 当脑袋发烫时,裴清月忽然就明白了那晚和邹衍看小视频时,金发女优那惨痛的叫声,邹衍说那是兴奋,她当时不懂,只觉得看着金发女优扭曲的表情,自己仿佛能感受到痛楚,可此时此刻,她也在叫,从沉意黝黑的瞳仁中,她甚至能看到狠狠皱眉的自己,可她身体却是真的舒服啊,那里像是布满细密的电流,瘙痒酥麻…… 到了 “裴清月,你听。”沉意的声音浸入另一种水声中。 裴清月脑袋里炸开朵朵白光,她听到了,那是她自己的,和小视频里一模一样的声音。 羞耻,却也愉悦。 “不……不……”裴清月嘤咛,心脏狂跳,她从来不知道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在情欲降临时,人的声音会娇软轻颤,像极了撒娇。 “不什么,不要弄还是不要停?”沉意的脸压下来,与她离得更近了,他说话张合时,嘴唇甚至有几下擦过她白皙的脸,像羽毛扫过,轻痒。 沉意是不是要吻她? 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将唇轻柔地落在她的唇上,慢慢辗转,再探入舌尖,和她交换唾液…… 裴清月一颗心悬起,偷偷期待,看到他因燥热,晶莹的汗珠从胸膛间稍凹陷的线条里缓缓流下,性感又勾人。 沉意没有要到答案,又稍稍抬起了些头,并没有要将唇轻柔地落在裴清月唇上的意思。 裴清月粉唇张合刚要开口,沉意两指突然邪恶,她嘴里的句子在这瞬间全部破碎掉,只“啊啊”叫出声,犹如跳上岸的鱼,身体剧烈颤抖。 “哇,到了。”沉意邪森森笑,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手。 裴清月躺在长凳上喘气,眼角甚至因过度的兴奋沁出了点眼泪,她其实还没缓过来,但看到沉意已经在穿衣服,便连忙坐起来提裤子。 屁股下面的布料完全湿透了,忆起沉意刚才说她水多的那句话,裴清月耳朵烫得发疼。 “上次生理期什么时候结束的?”沉意突然问一句。 裴清月没头没脑,如实回答:“上周五。” 沉意伸手过来,将她倾斜的领口扯正:“清月,放学来这里等我。” 更衣室里很闷热,在拉开门的瞬间,有新鲜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裴清月甚至觉得太阳照射的外面更凉快一些,她后颈湿透了,几缕散开的头发贴在汗津津的皮肤上很难受,她将头绳解开,手指滑散长发重新梳好,等弄好后才发现沉意在看她,他的身体刚好对着阳光,汗淋淋的脸在此时像镀了一层金。 刚才那个在更衣室里将手伸进她内裤的邪恶少年不见了,他迎着亮澄澄的光,清俊的五官充满优雅的质感。 沉意不知不觉,又变回了那个树下的温柔少年。 “裴立阳是你哥吧?” 裴清月走在沉意旁“嗯”了一声,他们校服碰撞,发出悦耳的窸窣,这种感觉莫名很好,很放松很舒服,沉意也流了很多汗,但他身上一点也不臭,淡淡的柠檬清香她很喜欢。 沉意微不可闻地哼,说:“我跟他一个班的,下次你想吸引我注意,可以换个有脑子点的方式。” 裴清月不吭声了,慢吞吞走。 回教室前先去了趟十叁班,裴清月在更衣室没找到邹衍男友,打算去十叁班看看他回去没有,可没想到在十叁班门口,她不仅看到了邹衍男友,还看到了邹衍。 两个人刚好聊完,邹衍男友转头回教室,而邹衍看到了裴清月。 她脸上满是笑,完全没有刚才哭哭啼啼的伤心,见裴清月一脸诧异,上前拉了她的手,与她分享原委:“原来他刚才是逗我,后天不是我生日吗,他从网上学了套路,想骗我说分手,然后后天再给我惊喜,可他没想到我哭得饭都没吃,喏,他给我买了奶茶和蛋糕。” 裴清月在小说里没看过这个剧情,等她想叮嘱邹衍别被骗时,邹衍已经高高兴兴挥挥手进了教室。 还好刚才找到的不是邹衍男友,如果她打了他,邹衍一定会哭到放学。 裴清月叹气,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数学课。 高叁已经没多少新课,老师照例讲卷子,裴清月心不在焉听了两题,悄悄摸手机。 输入关键字,点击搜索。 【女子的xgc是指在性交过程中……达到gaochao的瞬间,有一阵昏眩的感觉……】 刚才沉意手指刮蹭她,她确实头晕眼花,脑袋都立不起来了。 【……部位的极度快感和温热感象触电一般自盆腔向全身扩散,似有一股暖流从下身通向全身,肌肉剧烈有力的非常愉快的收缩……】 明明是方块的黑白文字,却硬是给了裴清月色彩鲜艳的画面感。 光线昏暗闷热的更衣室,沉意的指尖仿佛带了电流,将酥麻一点点从指尖传到她全身,她痒,她燥,下身犹如水漫金山,皮肤开始升温,耳朵尖像要熟了,阵阵发烫…… 湿透 裴清月紧握着笔,更衣室的感觉在这一刻卷土重来,她受不住身下一缩,绞出一汪清水。 可怕,太可怕了,她仅仅只是想了想而已…… 裴清月全身躁动,如蚁爬动啃咬,突然一下没头没脑起立,凳子被腿往后推,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裴清月,你干什么?” 全班的视线全部集聚过来。 裴清月脑门发烫,大口呼吸,缓了数秒懵懵地开口:“B……” 数学老师表情有些许惊讶,过后又是点头赞扬:“不错,这道题是选B,裴清月最近有进步啊,这道题我看大多数人都错了。” “好!”后排的吴俊凯突然热烈鼓掌。 数学老师顿时垮下脸:“吴俊凯你鬼叫什么?这么开心,那你来回答下一题选什么。” 全班哄堂大笑。 吴俊凯:“……” “再鬼叫你就站着上课。” 吴俊凯没敢再吭声,跟蛇一样扭了下去,裴清月手心全是汗,也连忙跟着坐下。 什么选B啊,她刚才脑子里想的是自己的B罩杯。 唉…… 真是诡异的遭遇,她思绪飞扬,突然意识到刚才和沉意在一起,竟然忘了问他和白花花屁股女生的关系。 转眼到放学,没等裴清月去找邹衍,邹衍已经在后门等着了。 裴清月背上书包刚出去,邹衍便将她拉到无人处,男友要给她庆生,两人单独过,不能和裴清月一起回家,两个女孩分享完小秘密,在楼梯口分开。 更衣室外墙有爬山虎,是高一时学校种下的,因为此处偏僻无人搭理,短短两年爬山虎已经布满整面墙,裴清月透了晃动的叶片去看,影影绰绰可见一只蜗牛缓慢移动。 裴清月觉得沉意就跟这只蜗牛一样,慢得很。 五点五十。 她踮脚去捉那只蜗牛,试了几次都够不着,行动那样缓慢的蜗牛是怎么爬那么高的,爬那么高又去做什么? 裴清月垂头丧气,无心观察,她觉得自己又被骗了,转身一脚踢飞边上的小石头。 “噌——” 飞出去的小石头又飞了回来。 迎着阳光去看,是沉意来了,他的轮廓与金灿灿的阳光交融,裴清月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瞧见他一只大手握着两罐柠檬茶。 他过来,递给裴清月一罐,裴清月等的没上次久,但比上次脾气大,她扭头不接,还甩了手要走。 沉意如她所想,拦住她,但他并不像言情小说里那样,去拉女主角的胳膊将她用力带进自己怀里,而是在她恰好走到他旁边时,一直手顺着校服领口探进去,握住了她一侧的乳。 “好冰……”裴清月轻呼时,沉意又将手抽出来,塞给她一罐柠檬茶:“喝吧。”他居高临下看她,薄唇补一句:“补充水分,不然我怕你等会儿水不够。” 裴清月似懂非懂,她一直知道自己水是多的,每次看小说里那些暧昧缠绵的片段,就跟尿了裤子一样,能湿透。 就像现在,她被沉意摁在更衣室的铁门后面,仅仅如此而已,很快就隐隐感觉一股温热缓缓流出。 沉意的手细长,摸着很舒服,裴清月一根根轻抚他手指骨节,忍不住心中微叹。 像她这种不爱写作业的人,右手中指关节都被笔磨出了一层茧,但沉意却没有,可想而知他成绩有多差,平时几乎是不写作业吧,所以他能进火箭班一定是托了关系,就像他杀了人,不仅能全身而退,还可以从实验高中转到最好的一中来一样。 他家里后台关系可真硬。 软肉 “把衣服脱了,我要摸。” 相比较沉意的直接,裴清月就磨蹭许多,她刚将衣服拉到腰上,沉意的手就过来了,紧接着是他的身体。 他高她许多,与她面对面时,她的视线才到他胸膛。 沉意的白衬衣不知是从哪一天换成的校服,厚重的棉质将微凸的胸肌隐在下面,她只能看到他略显清瘦的身形。 他手心很干燥,两只手分别贴着裴清月的腰两侧,上下细细摩擦,在她将校服提到最上面时,沉意突然低头,将呼吸埋在了软肉里,他舌尖湿濡,像那只在叶片上缓慢行动的蜗牛,所到之处全是晶亮的液体。 B罩杯不算大,但穿上内衣就显得很圆润饱满,沉意闻了闻,温热的唇舌突然在她身上轻咬一口。 “舒服……” 裴清月不知道他说的是胸,还是腰。 手掌顺着少女美好的曲线往上滑,沉意不知是嫌内衣碍事,还是嫌裴清月慢吞吞的动作碍事,他两手一扯,连衣服带内衣,全部脱掉。 裴清月赤裸了上半身,可她却觉得自己更热了,也不知是因为更衣室空气闭塞,还是因为沉意的注视。她被他盯着看,耳朵终于发热,于是环了手臂去挡:“你干嘛不脱……” 要裸大家一起裸才对。 话没说完,沉意便将衣服扔在了她衣服旁边。 裴清月更热了,不止耳朵,甚至感觉下午刚干透的内裤又全湿了。 “喜欢么?” 沉意突然笑了一下,裴清月不知道他问的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她确实喜欢,喜欢沉意,喜欢他结实的酥乳,喜欢他细长的手指……也喜欢他像刚才咬了她软肉一样,去咬她的嘴唇…… 可沉意并没有,他将她抱住,让她的柔软紧贴他,裴清月感受到沉意的温度和气味,脑子里嗡嗡响,她悄悄的,偷偷的抬起头,小心翼翼张嘴,将近在眼前的乳头含住了。 “唔……”沉意闷哼,将她抱得更紧,两手在裴清月背上抚摸,他在这一刻终于不再温柔,又成了邪恶的少年,深深浅浅地探索自己看见的和看不见的地方。 他很使劲,将软肉死死捏在掌心,细长的手指往里掐,让裴清月感觉疼,却又裹着一层难以言喻的舒服。 她大概是被沉意影响了,也开始使劲。 沉意不知是疼还是爽,在她耳边轻哼两声,裴清月承受不住他性感的喉音,也不受控地嘤咛出声。 可她还没吃够,就再次被沉意按住,他弯了腰,一口含住那抹浅浅的红,在这一瞬间,裴清月终于明白为什么沉意会哼声,因为她发出了比轻哼更暧昧的声音,同时又感觉一股瘙痒自胸前向四周扩散。 沉意比她会多了,一点也不像呆头鹅,他赏花弄蝶,还能刺激裴清月。 “这么多水,是因为喝了柠檬茶么?” 裴清月紧紧咬唇,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了什么,沉意突然开始了,她顿时浑身一颤,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麻酥酥的,脑子一下一下发晕,本来想伸手去摸沉意的胸膛,结果迷迷糊糊抬起时不小心碰到他裤裆。 裴清月怔住,清醒了,缓了缓,手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去摸沉意的裤裆。 是,是沉意的……丑东西…… 裴清月脑海里瞬间浮现看过的小视频,男优的黑黝黝,丑得不行。 他皮肤那么白,应该不会黑黝黝吧…… 裴清月抿唇,细嫩的手指勾开沉意的裤头,慢慢进去了。 “唔——”沉意将裴清月抱得更紧,手下动作更深。 这下,裴清月全身发麻,站都站不稳,嘴也合不上,沉意再继续时,她反应更大,哼哼唧唧手不由自主猛然用力。 “嘶——”沉意皱眉,声音沉又哑,“你要废了我么?” 【八点还有一更哈~盆友们来点珍珠~】 开始(收藏加更) 沉意似乎再也按捺不住,他抽出手将裴清月推到长凳上,欲望挣脱他温润的面孔,逐渐变得狂野激烈,十几岁的少年有着最猛烈的情欲,他将长凳上的书包扫下去。 裴清月撑了手臂勾着脑袋去看,沉意……果然不是黑黝黝的,一点也不丑。 她很满意。 “清月,我开始了。”沉意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动作顺着声音要往里钻。 突然—— 余光看到从裴清月书包侧边口袋掉出的学生证,沉意桃花眼跟猫儿似的瞬间眯起来:“呵——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你没成年?” 裴清月不在意:“月底就满十八了。” “那你现在也是十七。”沉意气笑,使劲捏裴清月,“你逗我呢?” 裴清月不说话了,沉意冒起一身的火,此刻他根本不能看裴清月,看一眼身体就跟要烧着了似的。 “草——”沉意突然地起身,一头钻进了里面的洗手间。 裴清月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只听到除了最开始轻微的碰撞声后,随后便再也没了动静,片刻后里头才发出舒服地喟叹。 裴清月没看到沉意在做什么,但隐隐约约知道他在做什么。 更衣室内的洗手间十分窄小,因常年无人打扫,处处都泛着一股干透了的尿骚味。 裴清月洗干净手,觉得有些怪异,吸着鼻子仔细闻闻,嘟哝:“这是什么怪味。” “精液呗。”沉意语气随意,见裴清月顿时没了表情,扯了纸巾递给她,“不过我可没射你鼻子里。”说着,尾音拖长,又转了个弯,“还是,我射到你心里去了?” 裴清月闷不做声了。 两人出来,热阳已成余晖,橘黄的光垂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出好远。 裴清月看地上人影交错,问:“你以前也送女孩子回家吗?” “没有。” 没有啊…… 裴清月偷偷弯了嘴角。 “我都是直接带她们回家。” “……” 裴清月身体一甩,书包撞在沉意身上,她生怕他听不到,使劲哼出声,扔下沉意独自往前走,走了会儿,听到后面还有脚步声,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沉意还跟在她后面。 “不用你送。”裴清月的快乐和悲伤写在脸上。 沉意盯着她看了会儿,笑:“生气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 他走过来,将裴清月往小区里推:“进去吧,我没带女生回过家。”然后迈步往外走。 裴清月往里挪,手指扣书包袋子,扣了几下,转身追出来:“沉意!” 沉意已经走出一段距离,闻言回头。 “那,你有……杀过人吗?” 橘黄的光不知什么时候散了,沉意的脸就藏在涌出来的蓝黑中,裴清月怎么看都看不见他的表情。 两人之间隔了一条宽敞的马路,裴清月踮脚去看时,正好一辆大货车驶过,等货车终于开过去,沉意已经走远。 跟来的时候一样,他的身影被街边的路灯拉得老长,隔着昏暗看去,尽是孤寂。 【两更完~】 月考 高叁时间比其他时候过得都快,没等裴清月背完裴立阳给她布置的单词,月考就来了。 学校把月考安排在周四,考两天,周六周日放假。 裴清月和同桌提前去看了考场,这次考试学校为了防止学生作弊,整个年级都打乱了,保证学生前后左右都不是自己班上的。 裴清月看过考场后,回教室一一问班上成绩好的,看看有没有谁和自己在同一个考场。问了一圈,确实有,但和她座位成对角线,恨不得相隔十万八千里,纵然对方有心思给她抄,她脖子也没那么长。 “学校也太变态了吧,简直不给我们这些人活路。”裴清月跟同桌吐槽,结果同桌比她叫得更惨:“他们真是有毛病!” 比起后排同学的怨声,那些成绩好的就显得十分淡定,他们平时听课做卷子,再者高叁本就两天小考叁天大考,月考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这次是进火箭班最后的机会,大家表面风平浪静,实则都在暗自较劲,争取比别人多考一分挤进去。 火箭班的教育资源比平行班好太多,按照以往来看,只要进了火箭班,闭着眼睛都能上重点一本。 裴清月考试前一天还挺慌张,但考试这天真的来了,她又淡定得像口水缸,端着一碗面从容不迫地去了考场。 虽然周围一圈都不认识,但各班级打散的安排只能约束脸皮薄的同学,像裴清月这种厚脸皮的,已经打算跟自己前后桌的同学打好关系,让对方给自己递小纸条。 面条刚嗦两口,坐裴清月前排的女生来了,裴清月不认识,但主动打招呼:“嗨,你好呀。” 女生瞥了她一眼,并不回应,自顾自坐下开始摇头晃脑背单词。 好冷漠哦。 裴清月撇嘴,不再跟前座搭讪,她脸皮厚但不代表没尊严。 前面的靠不住,裴清月只能等后排的来,结果考场都快坐满了,后面的人还没出现,裴清月有些着急,琢磨那人再不来,监考老师可就要来了。 正坐立不安,有人进来,迎着一柱光亮,裴清月只看到来人很高,待那人走了两步,裴清月才看清他的脸。 天啊,竟然是沉意! 沉意走过来才看到裴清月,对于这种缘分,他表情也意外的惊讶。 两人自从上次在更衣室后,这几天都没碰到过。 见沉意真的在身后坐下,裴清月忙靠过来:“沉意,你成绩好不好?”她声音绵软,带了两分试探。 虽然沉意在火箭班,但裴清月问过裴立阳,沉意课后不是睡觉就是不在座位上,从来不看书写卷子,裴清月又结合邹衍的话缜密分析,将沉意归类到差生里,但到底有多差呢?如果比她还差就算了,可要是比她稍微好一点,那这次月考还是有点盼头,毕竟多一分名次就能上升几位。 爸爸昨天特意打了电话回来,她要是再倒数,以后什么零花钱都别想。 “应该还行。”沉意只带了一只笔,说话间瞅了眼裴清月的桌面,花花绿绿的笔袋,五六支样式不一的笔和卡通修正液及各种尺,他没忍住,轻笑出声。 裴清月不懂他笑什么,但听着这话感觉沉意自尊心还挺强,于是又问:“你入学考试考了多少分呀?” “零分。” “哪一科零分?” “总分零分。” 裴清月震惊又满意。 果然老天爷都是公平的,长得好就注定学习差,长得好不学习却又成绩好的都在小说里呢。 没聊两句,监考老师夹着试卷进来,裴清月连忙坐回去。 服你 第一场考英语。 填空题裴清月写得困难,到选择题时速度就快多了。 叁长一短选最短,叁短一长选最长,没有规律的就凭女生第六感,一般选C对的几率大一些。 听力就更简单了,广播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段,裴清月只要听到选项里有的单词,就立刻选上,如果没有,就选相似接近的,一张英语试卷写下来,除了最后的作文费劲,其他都完成得出奇快,几乎没有让裴清月感觉很吃力的地方。 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母,万分舒心地放下了笔,跟着裴立阳写了一段时间作业,她成绩果然进步了。 又将试卷和答题卡检查一遍,裴清月更是胸有成竹,感觉英语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如果她以前用心学习,现在说不定跟裴立阳一个班呢。 自己写完,裴清月也没忘记沉意,她用胳膊挡住草稿纸,飞快写下每道题的答案,然后攥在手心窝成一团。 监考最是无聊,那监考老师哈欠打十几个,早就闲得发慌,他踱步下来,从前往后巡视,裴清月等待时机,等老师刚走过她的位置,便迅速将草稿纸扔在了后桌。 后面的沉意始料未及,饶是平时再沉稳此时也吓了一跳,但好在反应得快,在老师转过身时立刻将草稿纸攥住。 裴清月装模做样翻卷子检查,松了口气。 她刚才随便看一眼,发现沉意错了很多,幸好她将所有答案全部写下来了,要不然他这次又得零分,看样子他进一中进火箭班,家里出了不少力。 试卷写完,裴清月抹了鼻尖的汗,开始在草稿纸上乱画。 一棵树没画好,监考老师提醒大家:“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没有写完的同学抓紧时间,写完的同学仔细检查试卷,看看姓名和学号有没有遗漏。” 话音刚落他电话便响了,监考老师稍显迟疑,两秒后道:“不准东张西望,不然我提前收卷。” 他走出去接电话,裴清月趁机扭头去看沉意,发现他竟然一题都没改。 天呐,好倔犟。 裴清月无语,直接把答题卡上的姓名班级涂掉改成沉意,然后将自己的答题卡递到后桌,压低声音说:“服了你,赶紧把学号填上。”她顺带抽走沉意的答题卡。 沉意猝不及防,想要阻止,监考老师刚好挂了电话走进来。 余下的时间不多,裴清月争分夺秒,幸好她是先把试卷写完后再填的答题卡,现在对照试卷上的答案改就可以了,不用重新看题。 没写两题,凳子轻晃,是后面的沉意在踢。 这个时候了,裴清月哪里有功夫理他,埋头奋笔疾书,但往往越是着急,时间便过得越是快,才改了两个大题,铃声便响了。 “好了,大家放下笔离开教室就行,老师来收卷。” 裴清月不放,跟时间赛跑,监考老师从前到后,一组轮一组,到裴清月这里时见她还在写,毫不留情将答题卡抽走了。 裴清月颓然。 好吧,好在前面都改了,只有作文来不及。 “我这次超常发挥了。”裴清月去看沉意,语气惋惜,“你应该早点改我给你的答案。” 沉意皮笑肉不笑:“我真是谢谢你。” 裴清月要说话,邹衍来了,在门口喊她:“清月!”她声音带了哭腔,裴清月就顾不上沉意了,连忙跑出去。 “清月,你考得怎么样?我英语好糟糕,听力空了好多,作文也来不及写,成绩发下来我妈肯定要骂死我了。” 裴清月安慰她:“我这段时间天天背单词,这次英语还可以,但后面几科就悬了,你理科好,到时候仔细点多拿些分,如果总分上去,阿姨应该不会太生气。” 小姐妹手拉手,互相安慰,相互打气。 【谢谢大家的珍珠,周六加更噢~】 作弊 原以为接下来会悬,但也不知真是裴立阳带得好,还是因为从英语考试得来了自信,裴清月写得都特别流畅,可毕竟不是每个监考老师都会出去接电话,连着几场考试,裴清月都没能找到机会给沉意递答案,更没法把自己的答案卡换给他。 文综结束后,裴清月对此很抱歉,沉意却像是松了口气:“没关系,作弊有风险,我还是凭自己实力考吧。” 周五最后一门考数学,找到感觉的裴清月下笔如有神助,一路写下来不带思考,一看题目好像就知道答案似的,越写越自信。写完最后一题,她重重松了口气,觉得这次月考自己是元神开窍了。 大概因为是最后一门考试了,老师们连着两天监考下来也无聊疲倦,这场监考松懈许多,甚至还走到门口侧身和隔壁班的老师闲聊。 这是机会,许多同学慢慢开始骚动。 裴清月扭头去看时,沉意也已经写完了,正闲散地转笔,瞧见裴清月转过头来,他表情微变,一只手快速按住答题卡,像是有先见之明,用口型说:“不用了。” “一分压倒一批人,骨气在考试面前分文不值。”她胆子大得很,硬是从沉意手下将答题卡抽了出来。 监考老师就在门口,沉意朝外看一眼,不好动作太大,拿了笔头戳裴清月的背,身体向前倾:“裴清月,答题卡还我。” 裴清月顾不上痒,抓紧时间改了名字和学号,将自己的答题卡换给沉意:“傻瓜呀你,我不帮你谁帮你。”她语气带了特别的情分。 沉意:“……” 有巡视的老师过来,监考老师止住话题赶紧回了教室。 老师一进来,焦躁的同学们顿时安静如鸡,只有裴清月和沉意两人,争分夺秒改彼此的答案,试卷改到一半,铃声响,监考老师敲讲台,开口说收卷了。 沉意笔尖一顿,突然地笑,他破罐子破摔将笔往桌上一扔,待余光扫见姓名栏里裴清月鬼画符一样写着沉意二字时,片刻的若有所思,拾起笔将学号填了上去。 这次的数学比较难,大多数人都写得愁眉苦脸,沉璐平时理科是最好的,此时也停下若有所思,她平时卷子写得多,但后面两个大题类型好像都没碰到过,正埋头努力套公式,不知哪里丢来一团纸,正中沉璐脑袋。 “你干什么!”监考老师只是低头擦了下皮鞋上的灰,没想到两秒的时间就有学生作弊,他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厉声一喊,疾步上前扯掉了沉璐的答题卡,和落在她桌面上的纸团。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瞬间都被吸引过来。 “胆子大得很啊,我上面站着都敢作弊!”监考老师又是一声,有人看了下便低头继续书写,不会写的索性放了笔,看看热闹。 不断的高声呵责吼得沉璐眼皮一跳一跳,她连忙解释说:“我不知道从哪里丢过来的,也不是给我的。”考了好几场,她和考场里谁都没说过一句话,不可能会有陌生同学无缘无故给她丢答案。 监考老师抖抖答题卡,眼睛从叁年八班上扫过,当众指责:“不是你你脸红什么?现在作弊考高分数有什么用?高考也敢丢答案?小小年纪就搞歪风邪气,入了社会还了得?” 他不仅一口咬定,还给沉璐打上标签,一时间委屈和愤怒交织着涌上头顶,沉璐眼里蓄满眼泪,不知从何解释这无妄之灾。 “老师,你可以对对纸条上的字迹和这位同学的试卷。” 沉璐没回头,但辨出是裴立阳的声音,第一场考试开始之前她就见过裴立阳,裴立阳在左后方,两人座位离得近,还没说过一句话。 老师处理问题的时候学生插嘴,这让监考老师感觉不快,他把火气转向裴立阳:“你试卷写完了吗?哪个班的?” “二班。” 火箭班的。 冤枉 监考老师闻言眉头稍稍松快了些,他几场监考下来抓到过两个作弊的,都是平行班的,而火箭班的,所有老师对一二班的学生都有莫名的好感和包容,他瞧了眼时间,叮嘱裴立阳:“写完了就好好检查下,老师自有分辨。”他低头打开纸团,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答案,顿时嗤之以鼻,又随手抖开沉璐的答题卡,眼睛往桌面的卷子上看,答题卡的填空题全对,纸团上错了好几道不说,字迹也确实和答题卡不一样。 很明显沉璐的成绩比丢纸团的人要好。 监考老师脸上有些挂不住,将答题卡还给沉璐,他没向众人公布沉璐到底有没有作弊,只扔掉纸团,看了眼时间说:“还有十分钟,大家抓紧时间。” 到底是谁丢的纸团,又是丢给谁的,此时此刻也不重要了,老师轻松两句,这件事就被翻篇。 纸张经过来回抽拉,有些皱巴巴,沉璐用手掌一点点将皱褶的地方压平,垂下的眼盛不住蓄满的泪,一颗一颗滴落在答题卡上,沉璐忍住快要溢出的情绪,吸吸鼻子拿起笔重新书写。 一声铃响,宣告月考结束,教室躁动起来,认识不认识的都互相抱怨这次数学太难,沉璐安静地收好东西,错开其他人往外走,下楼时,有脚步声从身后匆匆而来,又放缓脚步与她平行。 沉璐稍稍抬眼,看到是裴立阳。 高叁补课结束放了叁天假,假期过完和高一高二一起开学,沉璐拖着行李从姑妈家来学校,恰好在校内小路口和骑车的男生撞在一起,幸好行李多帮忙垫着,沉璐只擦伤了手臂,自行车反而甩出去,把手被树撞弯,男生蛮不讲理,声称是沉璐走路不长眼没看到他,沉璐费力辩解,男生看沉璐瘦瘦小小说话声音猫儿一样,更是咬定要她赔钱。 裴立阳碰巧从路口出来,先扶起沉璐的行李,又指指校门口:“这里没有监控说不清责任,不如先去找保安,把事情上报给教务处,开学来往同学这么多,总有人经过看到,到时候划分了责任,是谁的错谁就赔钱。” 男生本就横冲直撞不占理,也就看沉璐好欺负,现在见有人要把事情闹大,丢下一句“算我倒霉”,推着车走了。 沉璐松口气,对裴立阳感激不尽,裴立阳教她:“耍无赖的只会欺软怕硬玩横,你把事情闹大了,怕的反倒是他。” 当时沉璐记住了这句话,也记住了裴立阳,后来高叁重新分班,沉璐偶然见过一次裴清月和裴立阳在一起,才知道他们是双胞胎。 裴立阳和裴清月至少有八分相似,高挺的鼻梁迎着半边光线,看起来很温柔,沉璐只敢看一眼便急忙收回视线,缓了两秒才慢着声音说:“谢谢你。” 她声音很小,几乎要被埋进周遭的纷纷嚷嚷中,恰好有两人并肩下来,裴立阳像是找到机会,往沉璐那边靠,手臂无意间擦到沉璐的肩膀,两人不由自主扭头看一眼,明明没对上视线,却让沉璐瞬间红透了脸。 “本来就不是你。”裴立阳说的是作弊。 父母从小只知教她多读书读好书,人情世故一概不许她管,沉璐慢慢养得性格敏感脸皮浅薄,课本知识学得多,但几乎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回想刚才监考老师伤人的恶语,心头涌起委屈:“但他没和我道歉,太不公平了。” 最后两个台阶了,裴立阳长腿一迈先下来,转身迎上站在台阶上的沉璐,他直视她的眼,告诉她:“他就算道歉了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在学校里,成绩好是谈公平的首要条件。” 他真的好高,隔了一个台阶视线还在她之上,沉璐脸上原本的红晕还未彻底褪去,被裴立阳这样盯着一看,红晕迅速扩散,耳朵尖开始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