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初恋》 第一章-开始 序章-到此为止 趁着男人去洗澡的时候，她披上毯子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里。 她还有15分钟左右的时间决定…… “以后，你不用来这里了。” 秦素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对着正在穿衣服的男人说。 “也好，你这里的浴室太小了，还是去我那里方便。” 男人显然没听懂她的意思。 竟然还嫌弃起了她租的小房子。 秦素皱眉，玩了一会手上的美甲，最近和富婆客户们新做的款式，只是太影响打电脑，准备明天就去卸了，还是贴甲片更方便。 看着男人差不多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她再次开口。 “我的意思是，没有以后，到此为止了。” 他身形愣了一会，继续打开卧室门。 “好。” 关门声响起时，pad再次播放起暂停的电影。 他没有挽留。 一句话都没有说。 和很多时候那个沉默寡言的他一样。 她看着电影里那个“圆满”的结局，突然笑出了声。 “you‘re my exception.” 跟着念出了那句男主的台词。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是不一样的，但哪里有什么特例。 一切都是自己的奢望。 《He039;s Just Not That Into You.》 《他没那么喜欢你》 第一章-开始 五年前她22岁，刚从国外毕业回国，通过爸妈的朋友塞进风投公司干了两年以后因为某些原因跳槽来了这家紫帆资本。 主要的工作就是拉客户，当然其中涉及到了维护客户关系、处理一些杂事，不过从工作性质上来说还是更类似销售岗。 毕竟她的人脉摆在那里，社交能力也很强。 巧的是她的高中同学方一航也在这里。 可人家是正儿八经顶尖院校毕业通过层层筛选高薪招聘进来的。 和她这种开后门的关系户不同，方一航是社会经济学专业出身，入行才三年他就获得了十佳基金经理的头衔，跳槽来这的时候，职位已经是高级基金经理，手里管理着好几只数十亿级规模的私募基金。 和优秀的业绩形成反差的是，他沉默寡言，除了开会几乎不太和人社交。 也许精英人士都有那么点儿毛病吧。 不过秦素清楚，念书那会儿这人就这样。 因为成绩好，同学们会主动凑过来问他问题，除了回答问题和打篮球从来也没看到过他向下进行过无效社交。 不然就是和其他学霸们讨论难题。作为数学课代表，秦素也参与过几次讨论——但讨论题目的时候她那个脑子也是一心扑在了难题上，没有其他的想法。 学校里成绩好、个子高、长得干净又会打篮球的男生——哪怕是个哑巴，也会有人喜欢的。 班花就经常缠着方一航。 安静坐在最后一排的秦素，经常能看到班花过来有意无意找坐她斜前方的方一航说话。 一会摆弄着她的头发，一会又甩甩新买的钥匙扣发出听铃哐啷的声音吸引人注意。 会知道以上这些，归根结底，也是因为秦素也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 比起张扬的篮球队长或者装逼耍帅的痞帅差生，她还是喜欢低调的好学生，尤其是他认真学习的样子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 趁着趴在桌上午睡的时候，她总会把头歪向那一边，大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瞄着那个方向，一旦对方转头或周围有人看过来她就开始装睡。 虽然学校禁止早恋，但悄悄地单方喜欢，又不犯法。 她很享受这种默默喜欢着方一航的感觉，哪怕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也够了。 青春期里最美妙的就是暗恋了。 秦素家里父母长辈和哥哥都是T0级别的高学历。 可她进这个市级的优秀高中却是找了人塞进提高班的，在班上因为偏科也只能混个中不溜。 虽说中不溜的秦素，成绩也不算差，但要求她考上清北复交也是不现实的，她爸妈索性要把她送出国，学个听起来很好实际没什么用的专业回来，至少那个时候国外镀个金会很吃香。 肉眼可见地，秦素注定是家里混的最差的人。所以就要服从安排，这样才能保证有一个相对成功的人生。 偏理科，还要送去美国读书……秦素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想的。不是难上加难嘛。 但所有人都说，这是她唯一正确的选择。 只好这么做了。毕竟，她那时候满脑子浆糊，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 也因此没能参加国内的高考提前开始准备起了英语，考了好几次sat刷分。 到了高三下半学期，不管之前她人缘再怎么好，那段时间也一度被同学们边缘化。毕竟和一个不用高考的人，都不在一个赛道上，没什么好聊的。 老师也不太管她了，哪怕她在课上看别的书也没来说过她。 仿佛成了透明人。 今天是周五，关系好的小伙伴都回去抓紧做卷子了，她呆坐了一会，开始收拾书包。 就算她回去，也是吃完晚饭等着家教上门继续学习和sat相关的内容。 抱着收拾完的书包，叹了口气。 “还不走吗？” 方一航单肩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前门，很意外班里居然还有人。 他钥匙忘在桌板里了，走到半路折回来拿，不然这个点家里没人要蹲门口喂蚊子了。 “马、马上。” 夕阳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洒在墙面、桌面、地板，还有秦素的脸上。 方一航看着这位坐在他斜后方的同学最后检查一下桌面、桌板准备离开。 她和同学们关系都不错，有时候有些迷糊，很好说话。但讨论起数学题的时候眼神会异常坚定，像是大脑限定返场。 更多的时候像一只树懒一样趴在桌上，还会偷看他。 某一次午休的时候，方一航转过身和后座同学说话时偶尔发现的。 一开始以为只是个巧合，在她闭上眼的时候方一航一直和后座讨论题目，他的余光无意间和秦素的偷瞄对视上，她立马把头转了个方向——有些过于明显了。 除了扎着马尾的后脑勺外，只能看到她通红的耳尖。 方一航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她跟上来。 “打算去美国了？” “呃……嗯。”，方一航家和她家就隔了一条马路，上学的时候总能在路上见到他，不过他都是出现在她身后。 放学的时候，有时也会聊上两句，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听说方一航家里是重组家庭，之前有个人问他父母的事碰了一鼻子灰。 触及到学习以外的事，他就不太搭理别人了。 “你数学不错，英语加油。” 秦素的偏科也算是小有盛名，班主任英语老师没少点她名，数学老师倒是赞赏有加。 “谢谢，你……高考也加油。” 她没打算告白，搞那种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喜欢而已，何必要让对方知道。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俩人以后会有什么交集。 就当是青春里众多遗憾中的一个吧。 也不差这一个。 看着走在前面的方一航，她捏了捏口袋里的柠檬糖。 前面那个路口，他就要转进去了。 其实，她爸妈已经和学校申请好了……从下周开始，秦素就不用去学校了…… 说不定，今天是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见到方一航。 “方一航，这个，送你。”，她想了想，还是拿出了那颗有点普通但是她很喜欢的柠檬糖，“祝你……能考上想去的学校。” 怕他不肯收，她迅速拽过方一航的手塞了进去，然后快步往前跑开。 明明没吃糖，可嘴里酸涩的感觉不比新鲜柠檬好多少。 高考后女生那边聚了一下，听说方一航考上了他想去的那所名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毕竟她连同学们的联系方式都没来得及留，只有几个相熟的女生的qq。 把白月光和青春一起封存的秦素没想到，还能和他再见面。 大学四年，她一直在美国，穿衣打扮和以前很不一样，再加上后来听从父母安排进了叔叔的公司，一直在从事投资公司的市场营销、运营和公关这一块，干了好多杂活。 这么多年，已经把她一个i人活生生逼成了e人。E着e着就习惯了，甚至成了自己的保护色。 再次看到方一航时，学生时代那种堵在胸口青涩的爱恋一下子翻涌了上来。 可来新公司的第一年也无暇去顾及那么许多，尤其是，新公司正在扩张期，也需要短期内迅速站稳脚跟，在市场上拿下一席之地，她只好在自己的职位上疯狂打拼。 终于，靠着她的努力、人脉、还有方一航这几年当研究员时积累的市场经验、找寻潜力赛道的能力，在经过了一年多的布局后迎来了牛市，手上几只基金盈利率爆了，年终清算的时候最高的一只私募股权基金达到了1440%的盈利率。 14倍。 一年前跳槽的时候就和爸妈大吵一架，在那之后她就搬了出来，虽然脱离了物理距离，但爸妈仍然在方方面面侵入她的生活，尤其是逼着、哦不，是催着她相亲。 可她并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过一辈子…… 一想到要和没见过几次面的人结婚、上床，与其变成那样，不如—— 借着庆功宴的酒劲，她在包厢外熟门熟路地堵住了方一航，一个转身就把他推进了旁边空着的包厢。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脑子不太清醒，可就是想试试看。 一只手把方一航按在门上，另一只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安抚了一下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好在未启用的包厢漆黑一片，这个动作很难被看到。 方一航扶着她的手臂，以为她喝醉了。 “方经理……你有没有兴趣……”，她咽了下口水，毕竟还是紧张的，“找一个固定的床……伴……，我平时不抽烟喝酒，没有不良嗜好……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提供体检报告。” 以她对金融男的了解，一般送上门的不太会拒绝。哦错了，可能不只是金融男—— 顿了顿，可能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备着，她又开口补了一句，“只放松不谈情的那种，不会让同事们知道，我也不是那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好歹我们是高中同学，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方一航没想到自己的人品居然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夸奖的。 看得出来秦素平时确实不太喝酒，这才几杯就胆大成这样——以她的工作内容来说，不太应该啊。 “……”，他沉默着没有答话。 没得到回应的秦素舔了舔嘴唇，“是不感兴趣嘛？可真让人伤心啊……我还想着借这个机会可以蹭蹭你的专业知识呢。” 她的语气轻松，似乎并没有很在意。 但黑暗中她的心跳声因为距离太近的原因听进了方一航的耳朵里，可能平时话少的人听力就好吧。 咚咚、咚咚，——估摸着至少有120了。她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轻佻。甚至……很紧张。 秦素松开放在方一航肩上的手，手心已经出汗。 故作镇定地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今天她特地卷了个大波浪，打扮得一身港风，红色的低领衬衫，戴了一副珍珠耳钉。 还擦了自己面对难搞客户的专用必胜香水—— “我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好吧，这拒绝来得还挺干脆。 秦素手指扒拉上门把，“嗯唔，可惜了——” 虽然抱有一丝侥幸，但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没有预料到。 “但和你，可以试试。” 方一航的手指覆上她的，顺势拉开门。 揽着她的肩，带出包厢，随即松手。 “离开太久了，我先回去。” 看着方一航快步离开的背影，被一连串动作晃神的秦素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刚才说什么？ 所以……这是，成了？ 果然喝多了脑袋不清醒—— 是不是……听错了？ 第二章-利益互换 秦素是打着来找ktv老板的名义出来的，这里是她谈生意的据点，而ktv老板是她的死党k总，短发的帅气女生。公司来谈生意、团建看在秦素的面子上一律七折。 今天刚拔了智齿的k总捂着半张脸，看着缩在她办公室沙发里抱着小黄人抱枕的秦素，皱眉。 “你刚才说什么？你找了那位要——要干什么？床？伴？”，一时间不知道是拔了的智齿疼还是被秦素刚才说的话给气疼了。 “kk，我喝多了，我也不记得我具体都说了什么……但他好像同意了……” “不是你希望他同意的嘛？——嘶。” “…感觉他同意就是渣男，不同意……就，我也挺失望的……” “他怎么说的？”，kk感觉头上的青筋在跳。 “他说他没有那方面需求，但可以试试……”，要回忆起方一航具体说了什么话，对现在微醺状态下的秦素已经有点难度了。 “渣男！” “干嘛呀……我又不吃亏……我四舍五入都30岁了，难道真要找个不认识的相亲对象闪婚么？” “你你你——”，kk激动得智齿更疼了，“你记得让他提供个体检报告，金融男瓢虫最多了。” “哦……那我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应该喝的不多……刚才酒精都挥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被刚才的事儿吓一吓也都无影无踪了。 拽过自己搭配今天装扮的celine中古包，踩着玛丽珍小高跟走到ktv门口。 正准备叫车回去，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秦素。” 方一航在门口的休息区等了半天。 “方……经理？” “大家都回去了。”，他停顿了一会，“私下你可以叫我一航。” “……呃……好。” “我车停门口停车场，走两步就到。”，他又走在了她前面，回头看她，“还能走吗？” 秦素机械性地点了点头，有些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看她一脸呆滞，方一航心里了然，估计还愣着呢。 “白车，我开过来。” 什么？！ 该不会是刚同意了成为床搭子，现在、立马就要“试试”吧？！ 她可是很相信方一航的人品呢，难道瞬间就要打脸？这么急不可耐？ 好在方一航只是想把她送回家。 “太晚了，打车不安全。” 坐上副驾驶的秦素感觉还很不真实。 似乎太顺利了点……她只是想给自己和白月光一个机会……难道真的要…… 车缓缓停在她租住的地方楼下。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 本来想解开安全带说声谢谢就走的秦素被问到了。 “工作日我们都挺忙的……那就周五或者周六好了，看情况，下周开始吧。” 她硬着头皮给出了答案。 “好，下周给你体检报告。” 回到家的秦素踢掉鞋子倒进沙发。 她脑子还是嗡嗡的。 这一晚上自己都做了什么？ 现在想来突然觉得非常后悔！ 都什么跟什么啊…… 果然酒是穿肠的毒药，一滴都不能沾！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她想了想，还是给另一个闺蜜打去了电话。 那一位，“阅人无数”。 “coco，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我变得……经验丰富啊……” “哈？”，和新男友在大洋彼岸疯狂的coco大中午的就接到这通莫名其妙的语音通话。 好在新男友是个老外，听不懂中文。 “诶……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不要影响我一会儿出去吃大餐。” “哦，就是……我单位里那个白月光嘛……今天……我请他当我的固定床搭子——” “什么？？” “呃……不是……谈恋爱的意思……就是，就是那个意思……但我又不想让他看出我没经验……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素你要死啊！” 当年她们在国外那么劝说，让秦素吃点儿好的，谈个恋爱，她死活不同意。说看不上这群未开化的人猿，不喜欢体毛重的老外。 对于那些一出国就开始吸大麻的美国留子也不感兴趣。 剩下的好男人都是不流通物，好货色屈指可数早就被预定光了。 几人甚至以为秦素打算当个赛博尼姑。看起来花，实则外强中干，多年归来仍是处。 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人了。 “你……那你抓紧买点玩具自己捅一捅吧。”，coco有些无奈地说着。 今天是周五，她还有时间做做准备。 “哦，有什么推荐的玩具嘛……链接发我。” “你等着，我给你去打听打听。”，她得找朋友圈里那位*趣用品创业起家的小姐姐问问，推荐几个初学者可以用的。Girl helps girl。 不一会几个链接就甩了过来，秦素想也没想一股脑儿统统丢进购物车下单。 商场上装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情场了。 好在她的办公室和方一航的是两个方向、两块区域，不至于天天看到心生尴尬。 最多就是吃午饭的时候会在电梯里碰到。 很少有他俩独处的时候。 充其量点个头打声招呼。 秦素觉得自己很适合去当卧底，伪装的太好了。 之前就是在身边几个酒桌老手的教导下，她灵活运用各种作弊方法，几乎能做到滴酒不沾拿下客户。 靠的就是各种换酒、偷偷吐掉、装醉等一系列手段，什么啤酒吐茶杯、红酒吐可乐、白酒吐柠檬水，准备得一应俱全。 而且她倾向于找寻女老板以及同年龄层次的富二、三代们，大家更喜欢枸杞奶茶养生局，上个世纪的酒局在年轻人里面已经逐渐被淘汰了——除了国企等建工行业还在用以外。 更重要的是——没人会只看在酒色的份儿上把钱给你，你得有东西打动客户。投资又不像其他的行业东西都差不多，基金经理的业绩才是重头产品，且绝无平替。 为此她没少学行业知识，这一年虽然酒没怎么喝，但是书看了不少。 找上方一航一方面是垂涎已久，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请教一些问题。 不然工作场合真不敢去打扰那群争分夺秒做决策、操作的精英。 晚上，晚上可以。 白天虚与委蛇，晚上勤奋看资料——只不过近期的资料换成了那方面的…… Kk看着在她办公室看小视频的秦素，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我哥要是来扫黄，我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秦素是刚陪完、送走客户躲过来休息休息的，踩了一天的高跟鞋了。 Kk办公室有拖鞋，而且老板的办公室没事儿别人不敢进，也就秦素拿到了直通pass卡可以如入无人之地。 “诶呀，谁扫黄ktv往女老板的办公室扫，更何况你这儿都是在警局挂了号的，真有什么事儿你爸妈、你哥直接就把你大卸八块。” Kk家里是军警世家，本来爸妈气不打一处来恨她开了个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但后来发现这里涉及业务还挺多，因为常有闹事儿的，给很多退伍军人也介绍了工作——一部分还引流去了国际安保公司。 甚至有时候还能配合卧底啥的——当然，这方面的事儿是万万不敢公开的。 也因此这家ktv明面上登记注册的和kk一家都没关系，实际上从老板到服务员都是精心安排的。 “滚，要看你回家看，别污染我这里。”，时间不早了，kk也担心秦素回去太晚路上危险，开始赶人。 “哦，给我拿双运动鞋，高跟鞋放你这儿了，我明天来拿。”，趁还早，她还能回家再用玩具实践一下，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我这周六就不过来了……emmm，顺利的话以后我可能周六都不过来了。” “啧啧啧，等你成功骗过他再说吧……而且搞不好，按你的说法他臭脸这么没女人缘，估计也没经验，那就很好骗了。” “嗯嗯……但愿吧。”，她合上电脑，踩着kk拿给她的运动鞋，拉上后跟。 第三章-结束的理由 周六晚上，方一航如约来到了秦素的公寓楼下。 下午他刚去过爸妈家，照例，爸妈对他的感情生活还是很关心，异常关心。 只是他们的儿子依旧回复以事业为重。 但夫妻俩谁也没想到，他们那个一口一个以事业为重的儿子转身就躺在了别人床上。 秦素从一早上就开始收拾屋子，台面上的东西一律清空，每隔半小时就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更别说提前几天就开始做了全身管理。 空有一身社交本事接触过各色各样的男性但没谈过恋爱也没有x经验的她，第一次学以致用。 一定要装得像一些……她可以的。 “需要我带些什么吗？”，一小时前方一航打来电话，声音不像往日那般清冷。 “不用，我都……你不用带什么。” “晚饭？” “你吃披萨嘛？可以开票报销。” “好。” “那我点一个外卖送来。” 挂了电话的她用手扇了扇风，又开了会儿窗透气。 卧室里放了点扩香石，她努力打造了一个暧昧但又不要显得她十分重视的环境。这种时候是不是要来点酒？可她这里……没有酒……苏打水行不行？ 订好外卖以后没忍住，又给coco打了个电话。 “你是不是后悔了？你要是后悔我跟你说，我们就绝交。”，听着她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大早揉着眼屎接通语音，“那狗男人不都把体检报告发给你了嘛，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横竖你又不吃亏。” “我……是不吃亏，但……我有点担心要是……我表现不好会不会……就没有以后了……” “深井冰啊你！”，手机里传来coco破了音的叫声，“——你你你，秦素你真的好去死一死了！” 说完coco就挂了电话，同时在女生小群里@了kk： Coco-【管管那个傻白甜！】 Kk-【我努力过了，放弃，让她自生自灭】 …… 周日晚上再次见面的时候，kk看着穿着休闲服的秦素，忍住了就是不问。 她也不说，刷着手机点歌，但看表情好像心情不错。 点的全是一些学生时代的歌，一首一首接着唱下来。 “恶不恶心，别跟我又来那套，多大年纪了还玩暧昧。”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行行行，你自愿的，别到时候来跟我抱怨。”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你们他妈都睡了还找不到——”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唔！” Kk上手掐着秦素的腮帮子阻止她继续唱下去，赶紧切了下一首她的歌。 所以迄今为止kk和coco也不知道那天秦素和她的白月光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床搭子的事情她也没有再开口提过。 似乎一切都在正轨上，只是这辆车车头的方向有些歪。 半年后。 “你最近工作很清闲？”，kk给她泡了一杯姜茶，最近是秦素的姨妈期，但她几乎天天来ktv闲逛。 她抱着小黄人抱枕整个人直接横躺在了沙发上。 “想和他结束了。”，秦素跳过了那个问题。 “又作什么妖？” “想和他谈情了……这样不好……所以赶紧结束吧。” “想谈？那你就谈啊，废什么话。” “……”，她转头嫌弃地看了一眼kk，“你不懂，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喜欢他……爱情里先说喜欢的那个人就输了……我装得可累了。” Kk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更嫌弃的脸，“哪里看的古早垃圾汤，可以丢掉了。” “电影，是电影……里面还有斯佳丽大美人。”，她已经看了那个电影整整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里天天都在回溯、观察方一航的一举一动——哪怕里面有一丝一毫“爱情”的成分她都可以努努力继续。 可，似乎没有。 “行吧，你就作。”，kk打算放弃劝说。 “我没有作……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说过喜欢我，想要跟我谈恋爱……我们……都没有接吻过。” 她抱紧了kk新买的小黄人抱枕，心情低落，原来的抱枕已经被kk带回家给退役军犬当床搭子了。 也许，真的就只是不谈情的床搭子吧…… 于是就有了一开始的那一幕。 Ktv里，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的coco和kk一脸无语地看着秦素点了一连串的失恋金曲，看这个架势她打算唱一晚上。 但这俩人只让她唱了一首就把后面的全删了。 失恋？ 不存在的，她都没开始恋爱。 让她发泄？ 不可能的，管她去死。 俩人都是火爆脾气，一人霸占着一个话筒，点的全是嗨爆全场的歌，一丁点儿都没有让她有时间难过的意思。 秦素被俩人夹在中间听了整整一小时的凤凰传奇，脸都绿了，一直到kk的大哥带着同学、同事们进来才放过了她。 本来组这个局是给coco物色靠谱的新男友，上一个老外分了以后coco谈了个rapper，没想到直接在手机里发现企图贩毒的信息，被coco反手一个举报送到kk大哥手上。 俩位损友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挑，不过看她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也没再起劲。 没什么好起劲的，爸妈那边也给她安排了相亲的对象。 毕竟她一直说自己没有情况，爸妈说她眼瞅着就30了就要给她安排些，非富即贵，其中还有一些可能对她哥哥工作上有帮助的人。 她那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学习和工作上都太优秀了，以至于爸妈经常会忽略她那些微不足道的成绩，或者说比起她哥，完全不相信她能干好。 所以一回国就安排好了工作、未来。 当时跳槽就是因为不满意一直被安排的生活，公司里也一直流传着她走后门进来的，不是靠实力——一气之下，找了小伙伴开后门进了另一家初创企业——职位工资给得挺高。 那怎么办，现在的好工作确实不好找嘛。 她又不是技术岗，可替代性太高了。 所以进了新公司以后想要拼命洗刷自己身上“关系户”的标签，努力做出了点成绩。 只是之前的成绩太好了，现在维持就行，感觉工作上也逐渐懈怠了。 她像一条咸鱼一样靠在沙发的一角，今天妆也没画，完美地充当coco的普女陪衬，努力让coco大放光彩。 Kk插了一块水果塞进她嘴里。 “诶呀，男人嘛，三条腿的萝卜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吗？” 秦素突然间觉得嘴里的水果胡萝卜有些恶心。 回到家后，她想把方一航留下来的东西收拾收拾，要么给他送过去，要么丢掉。 但打开抽屉看到迭放整齐的他的衣物，又有些不舍。 算了，先这样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晾在阳台上防个贼啥的。 第二天起床穿衣服的时候她又想起昨晚coco对她的而提命面。 “我跟你说，有的男人就是贱，对他好反而不珍惜。你要不就试试不理他，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现在他面前晃，让他看得见吃不着，就算他不喜欢你，看你比之前更好看更骚气恶心恶心他也好。” 虽说秦素并没有恶心恶心他的意思，但在他面前更加花枝招展一些……总比苦大仇深的要好。 于是在不需要见客户的这一天也美美地化了个精致的妆。 只可惜方一航周日就出差去了，没能看到。 第四章-相亲 秦素不是一个喜欢雌竞的人，平时在公司里最多就是职业装和职业妆，但今天明显是用心了些，穿了条连衣裙，妆容也明媚了很多。 让前台眼前一亮。 “秦副总，看来今天是有特别活动嘛？”，前台把她的快递拿出来让她签收。 大家一直都很好奇，秦素这样对内温温柔柔对外游刃有余的性格，身材长相都不差，肯定有男友，但却从来没听她提过。 “今天？暂时没有。” “哇哦，那就是化妆品快过期了？”，20岁出头的前台刚毕业，降级消费的年轻人现在很提倡节俭。 “没有，就是心情好。刘总他们来了嘛？” “刘总和徐副总还没到，会议室已经预约好了，要不要准备咖啡？” “买楼下瑞幸就好，都是自己人，省点儿钱。” “要不要那个新品买茅台拿铁？” “别别别，那玩意儿可难喝了，大早上的不想满办公室都是呕吐味儿。” 每两周的早上8点是例会，为了不影响开盘，主要是公司里几个大佬碰个头，关心一下公司目前的进度。 作为业务部门的负责人，方一航也会参加。 他没空的时候就会找副手来参会。 但是今天，即使他在外地，也远程参会了。 可惜、可惜，没法当面看到她花枝招展的样子了。 就连老古板徐副总都在散会的时候夸了句小秦今天真好看。 散会后行政过来收拾会议室，也忍不住多问了几句，“秦副总，你今天真的没活动？很少看到你穿红裙子啊，之前都是黑白灰比较多。” “本来是没有的，刚才收到消息晚上去相亲。”，她皱着眉很不满意。 爸妈给她安排的这个“精英人士”说是这周只有今晚有空，她还没空呢。真不想去。之前推脱了半年，既然和方一航没什么可能，她这边也就松了口。 “诶，那可以去附近刚开业的那家俄餐，档次不低的，有双人套餐8折优惠。”，小年轻对美食的消息就是灵通。 “有道理，我到时候报个销，看看能不能当潜在客户拉过来。Cathy，帮我订个位置，晚上6点的。” “ok～” 合上电脑前，秦素看到线上会议室里方一航还没退出。 估计是忘了吧，可能人家的参会，就是开个电脑听着而已。 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6点，秦素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座位的时候看到了方一航。 怎么，相亲对象改姓方了？ 服务员带到了他身后的位置。 这可真是尴尬啊。 “方经理，真巧。” 俩人中间隔了一盆绿植，背靠背坐着。 “嗯。”，确实很巧，他也正好需要约个同学谈事情，就一起让行政连着定了两个位置。 “我来相个亲，顺便看看能不能拉个客户。你呢？不会也是相亲吧。” “见同学。” “哦。” 又开始惜字如金了，怪不得手上的基金赚钱呢。 秦素翻看着菜单，虽说套餐里可选的有限，但来都来了，她可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下次点。 服务员端过来了一杯热的金桔柠檬茶。 “唔，谢谢……我好像没点。” “……，这是店里赠送的。” 秦素挑了挑眉，这家店真不错，精确地对准了她的喜好。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10分钟。 方一航的大学同学倒是来了，俩人又开始聊一些行业内有的没的。 她第三次翻开菜单的时候，那位爸妈口中忠厚老实的相亲对象终于姗姗来迟。 瘦，很瘦。 作为一个东北人，除了身高一米八，就是个骨架子。 听说家里是某钢铁大厂的，本人是某985、211的硕士，目前也在钢铁行业研究院工作。 秦素已经快饿昏过去了，还好有热茶垫一垫，忙招手找来了服务员点菜。 好在西餐上菜还算快，第一道没多久就送到了面前。 可比起美食，对面这位谈论的话题着实让她难以下咽。 “你喜欢看三国吗？我就很喜欢。” “……”，哪怕秦素搜肠刮肚也接不出一点儿话，她可没看过三国，只知道那首很有名的《王进打高俅》的唢呐曲经常被b站up主当bgm来用。 她听不下去了。 干聊，聊不动。 行了行了，她回去就抱着三国啃！ 倒是说说水浒啊，好汉歌、孙二娘、潘金莲武大郎——武松打虎也行。 秦素先一步买好了单，但拒绝了相亲对象进一步提出的看个电影的要求，开玩笑，她还想回去好好休息呢。 都听一晚上三国了。 方一航对面的大学同学把最后一口已经凉了的土豆泥咽了下去。 “我说你，大老远的叫我来这儿吃饭，聊到一半就开始走神。” “这家店不错，请你。” “呵呵，你身后那位小姐姐走的时候我可是看你一直盯着——” “有只股票我最近很看好……” “操——，行行行，我不说了。来来来，说股票，我加入自选。” 第二天，秦素收到了来自父母转告的相亲结果。 对方没看上她，说没有共同话题。 谢谢了，谁能聊三国谁就上吧，她没这个本事。 三国杀倒是能玩玩。 把前一天晚上加进购物车里的精装版《三国演义》又删掉。 今天秦素没出去吃饭，点了个外卖。她从吧台倒了一杯常温的柠檬水在公司的餐厅区域等着。一边从公共区域拿了个苹果，一只手拿苹果啃，另一只手刷手机。 方一航正好也过来倒咖啡，秦素背对着门口，没注意。 等咖啡的时候，方一航看到她在购物车里把三国演义踢了出去。 “纸质版我有。” “……”，她瞬间收起手机，转头看他，“方经理，这习惯不太好吧，不光偷听，还偷看？” 拿过机器已经做好的咖啡，他靠着一旁的矮柜，没有说话。 他确实偷看了一下。 “天冷，多穿点。” 等咖啡稍微凉了一些，方一航一口气喝完，把纸杯扔进餐厅门口的垃圾桶，转身出去了。 “多事……我有外套的。”，她嘟囔着，看向他临走时放她面前的热拿铁。 秦素今天穿了一件露出锁骨的黑色大v领针织衫，袖口是木耳边，看上去有点中世纪风格，但下半身是一条鱼尾的一字裙，到小腿的长度。 可能上半身露得太多，看着冷吧。 嗯？他刚才是不是在关心她？ 第五章-习惯 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一个公司的八卦总是传播得特别快。 比如说，秦素最近的精心打扮，和她去相亲的事儿。 “啊，真是没想到秦副总也需要相亲，我还以为她有男朋友呢。” “哪可能，从来没看到过她收到花，都是她准备花去给客户，带回来两只花店送的插瓶子里。” 从门口进来，实习生和前台的窃窃私语传入了他的耳朵。 谁叫他听力太好。 秦素说她不喜欢鲜花，容易腐败萎靡，带根的又会长虫。 碍于“不谈情”的前提，他也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之后自己心里好像堵上了一部分。 郁结难舒。 他叫来了副手。 “周五是妇女节，买点花送女同事，人手一支。” “嗯？送什么？康乃馨？” “玫瑰吧。” 于是妇女节一大早，前台就收到了送给各位女同事们的玫瑰花。 以公司的名义。 “哇，好抠门儿，就一支玫瑰嘛，也不配个满天星什么的。”，每年重要节日的时候秦素都会亲手盯一下给客户们的小礼物，自然对此是可以发表评论的。 不过真奇怪，她可没听说领导们批了钱买花…… 正好路过捧了一杯咖啡的方一航脸色一黑。 “算了，总比没有要好～”，拿着花和快递，秦素在前台签好字塔塔塔踩着小皮鞋回到自己办公室。 刚才那口咖啡好像堵在了胸口，咽不下去。 不过中午的时候刷到了秦素的朋友圈。 【感谢来自公司的爱～】 配图是那支已经找了个花瓶插好的玫瑰。 妇女节，按理说下午会早放。但朋友们都说已经有约了，谁叫她不提前预定。 那她忘了嘛。 毕竟之前，周五或者周六的晚上都是和方一航在一起的。 一时之间，有些不太习惯。 而另一边，也不习惯。 一般周五时间允许，会去他那里，下班后接上她开车回去。 周六的话会去她那里。 都不会过夜。 因为每次秦素都说自己认床，不然睡不着。 这是她担心自己不小心说梦话或者迷迷糊糊管不住嘴给出的借口。 今天公司里的女同事都走得早，但他们部门还要等大盘结束以后再复盘，尤其是几个受妇女节影响的大消费产品需要关注下。 下班又是天黑了，另一个区域似乎还有一盏灯亮着。 是秦素的办公室。 她把亮橘色的《薛兆丰经济学讲义》扣在脸上，椅子往后仰，好像在睡觉。 方一航敲了敲她办公室的玻璃门。 她拿下脸上的书，眼见是他，扒拉了下头发。 在方一航面前还是想保持下形象的。 “有事嘛？” “都走了，你还不回去？” “……” 确实，是该回去了。 这个时候她特别不想跟方一航独处，她看着他难受。 把书翻到前面没看完的那一页。 “我再看会儿……书……” “这本不值得仔细看，有这个时间可以看看我之前推荐给你的那几本曼昆的。” “……”，除了开会，好难得听到他说长句子。 但是很烦，最讨厌这种来自专业人士居高临下的鄙视了。 她觉得这本书就很有意思啊。 插上书签，合上书塞进包里，又把电脑塞进去，她打算回家继续看。 感觉方一航是在门口等她。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哪怕她再怎么磨蹭，方一航也在门口刷着手机。 确实是在等她。 进了电梯，他直接按下了-1楼停车场，并且丝毫没有要帮她按1楼的意思。 “帮我按一下1楼，谢谢。” 他挡在了按钮那里。 不太好伸手。 “我顺路送你。” “……” “谢谢”说早了。 回去路上他们路过一家麦当劳得来速，还点了汉堡薯条，就当晚饭。 “正好，我上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车开到了她公寓楼下，秦素解开安全带，拿着包还有麦当劳，打开车门下车。 刚关上门转身，方一航一骑绝尘，头也不回地把车开走了。 “……” 这？ 周六，方一航父母家。 “一航啊，怎么突然今天有空留下来了，以前不是从来不在这儿吃晚饭的嘛。” 方一航妈妈切好了水果送进他房间。 “很久没回来住了。” 他套着被单和枕套。 秦素父母家就在他父母家对面，隔了一条马路。 那边是一个绿化优美还有个小喷泉的高档小区。 而方一航家住在五楼，就在小区最外面一栋。 高中，有时候他在飘窗那里能看到秦素背着书包从旁边路上走过，就像闹钟一样提醒他该出门了。 秦素周六在家躺了一整天，把《薛兆丰经济学讲义》看得差不多了开始下单曼昆的《经济学讲义》，估摸着第二天就能快递送上门。 想着最近手头上没什么事，于是她开始在oa系统里申请年假，打算去趟九寨沟散心，给领导打了个电话特批了小长假。 再这样下去天天看到方一航她真怕自己撑不住。 她报了个成都当地的团，过去以后跟着走就行。 亚朵酒店的床，有点像方一航现在租住地方的大床。 听说他每年的年终奖都拿了好多，还全款买房了，羡慕，哪像她，也就升职的那一年拿了笔大的。 算了，不去想他了。 想也没用。 越接触就越喜欢这样认真做事的男人。 他不抽烟不喝酒，说怕影响大脑。 他还每周都健身。 他还会给她推荐专业书籍，告诉她很多市场分析和方法——虽然她记不住。 他还…… 真是的，说好了不去想他的，为什么停不下来了。 就这样吧。 手机上和他的聊天记录最后停留在上周六上午，他问她的睡裙能不能烘干，下雨天不容易晾干。她说随便。 这男人话说的少，打字反而能多打一些。 熄灭了屏幕，翻开曼昆的《经济学原理》，似乎有些看不进去。 一定是自己脑子不好使，果然不是学习的料。 赶紧睡——明天还得早起去集合。 第六章-挂名的公关 一个多礼拜后，秦素再次回到办公室，发现她的办公区域门前空着的位置多了一个人。 要说她和方一航结束床搭子的关系以后开始打扮得花枝招展，那这位，可以说得上是更加风情万种。 紧身衣，低胸，露沟，齐b小短裙。 把能集齐的标志性风俗元素都集齐了。 也是很难得，毕竟现在大佬们的口味其实趋于年轻化，喜欢幼态脸，装嫩的打扮，很少还有这么重口味的了。 “秦副总……” 她一开口就是夹子音，听得秦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 “我是刘波总介绍来的。” 刘波总？是谁？管事儿的不是刘总嘛…… 秦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老板名单，刘波……好像是某个大股东。 “哦，你职位是？” “我叫秦玥，是来当您的助理的。” “助……理？” 屁大点儿职位，她哪里需要助理。 “嗯，我很能喝的。” 原来如此……倒是错怪她了，确实是塞来一个好帮手。 “你这身……不太合适，下午有空吗？我陪你出去挑几件职业装。” “我……我刚来上海，职业装……会不会很贵。” “单位报销，有入职置装费的。加个微信，你把简历发我一份我看看。” 秦素在职场和商场上一向是秉持着girl helps girl的原则，她理解不得不为了业绩放下身段甚至底线的女性，但能帮一把总会帮一把的。 秦玥是小城市来的，去年刚毕业，一个不知名的二本院校，专业是工商管理。 最近几年，类似这种没什么屁用的专业不知道每年教出了多少失业大学生。 秦素帮秦玥在附近的商场里挑了几套素雅的职业套装，换了一身装扮果然看上去顺眼多了。 “其实我不太陪客户喝酒，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场合……” “我、我可以的，我老家是酿酒的，我和刘波总就是在卖酒的时候认识的——” “这种话以后在单位就不要说了，虽然有关系有时候是件好事……但没什么成绩的时候反而会被人落下话柄。” 秦素又帮秦玥挑了一只低调一点的唇釉一并报销。 “哦，好的。” “不管是怎么来公司的，一定要好好干，努力未必会有回报，但不努力一定没有。” 啊，也到了她给年轻人灌输鸡汤的年纪了。 但秦素把问题想简单了。 公司做大做强以后，各位股东就一直想塞人进来多分一杯羹，技术岗塞不进，就往那些有利可图但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岗位塞人。 比如说职能部门、行政、后勤……公关。 公关嘛，只要长得好看、能喝酒、会说话就行。 多简单的事儿。 哪个职位是公关呢？ 比如说……秦素的职位。 说是副总裁，其实在股东们看来就是个喝酒卖笑的。 趁着秦素请假的时候就有位叫刘波的股东借口塞个人进来帮忙，顺理成章。 如意算盘打得响，只要塞进来的人能接触到秦素所有的客户，那之后就没秦素什么事了。 秦副总，连名片都不用大改，对客户来说还是那三个字，多方便。 就在秦素尽心尽力带着秦玥跑客户，教她做事的时候。 她的劳动合同到期了。 本来以为只是续签的事，她都拉了那么多客户，业绩飙升，续签还不是板上钉钉。 可刘波看上了她这个位置，同时给其他股东施压，认为目前秦素的高薪远超她带来的价值。还把她走后门进来这件事拿出来说。 她走的是coco的门路，coco家里认识刘总。 而刘总其实这两年身体不好打算退了，所以在分赃不均的时候也说不上什么话。 一连串操作下来，股东会里也认为秦素的劳动合同，可以到期不续签了——没任何法律风险，甚至觉得这种事没必要拿到股东会上讨论，刘波一个人拍版就行。 全然忘了那一批优质客户是怎么来的。 狡兔死，走狗烹。 秦素的价值已经用尽了，只要把客户吸引过来剩下的就是靠过硬的产品留住客户就行。 过硬的产品，指的自然就是方一航他们这些优秀的基金经理。 秦素的离职是刘波亲自来谈的。 他倒是也想亲眼看看秦素本人是什么样。 “法定的n，对你来说应该够了。” 3个月的月平均工资，15万，要是没有年终奖估计10万都没有。 坐在小会议室圆桌对面的刘波看上去是个打扮干净的中年人。 说实话有点像“宋思明”那个调调的，并不觉得油腻。 怪不得秦玥愿意委身。 “挺好，既然是法定的，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她摆弄着手机，连录音都没兴趣开启。 “还有，你入职的时候我们是签过竞业协议的。” 两年，每个月6000块，就可以阻止她去其他证券投资基金公司。 “刘波总，这二级市场我也干腻了，没兴趣继续。” “当然，你还有另一种选择。” 刘波身体前倾，凑了上来。 收回前面说他像“宋思明”的话，突然就恶心了起来。 秦素也前倾着身体，只不过她是撑了一下桌子站起身，顺便拍了拍刘波的肩膀。 “刘波总，会议室上个月装了摄像头，您……请自重。”，她拉开会议室的门，“竞业协议补偿金记得按时打钱。” 到期不续约，其实就是裁员。 裁的还是大动脉。 员工们虽然颇有微词，但是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还不错的同事要离职了而已。 秦素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七七八八的杂物堆了不少。 一直整理到了晚上，合并成了三个箱子。 坐在了办公椅上休息，她累了。 给秦玥的那句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到了自己身上。 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 也不能这么说，每个月工资都有按时发。 真好，这下子情场失意，职场也失业。 原本想给爸妈证明一些什么……现在，都打水漂了。所以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认为的那样，自己很失败，只有沿着父母安排的路走才算好？ 她不理解。 想要做的事情，为什么没一样顺心的…… 和方一航结束床搭子的关系不过一个月，就失业了。 第一周，自己出去旅了个游；第二周，带着秦玥上手熟悉业务顺便把自己假期那一周的活给补了；第三周继续熟悉业务，希望给自己培养出一个得力助手；第四周，收到了到期不续约通知。 “需要帮忙嘛？” 这次，方一航连门都没敲，走到她这直接就开口询问。秦素要离职的消息传得很快，他也是忙完才知道，只好先来看看。 “嗯……帮我……把这几个箱子都扔到楼梯间垃圾桶吧。” 她不想要了。 这里的什么都不想带走。 “保密信息我都已经销毁了，这些都是……杂物、垃圾。” 各种经济、基金、股票相关的书籍，优秀员工的奖牌奖杯，小摆件，相框…… “我搬到车里，送你回去再挑一下。” “好……谢谢。” 第七章-离职 今天穿了一双低跟的鞋，比较好走路，她背着包，包里装了电脑，手上抱了个稍微轻一点的箱子。 另外两个箱子在方一航手上。 “不是月底吗，怎么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素不太想让方一航看到自己失业的样子，“还有些年假没休完，时间差不多。再说，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了……剩下的靠你就行，金牌基金经理。” 自己竟然这么没有价值，被人说裁就裁。 果然是……选错了专业么。 还是说入错了行？ 方一航帮着她把箱子又搬进了家。 “对了，既然你都上来了……”，她放下箱子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 “太晚了，你好好休息。东西以后再说。” 方一航把两个箱子放在地上，大门都还没关上，他转身就出去了。 “砰——！” 是错觉？他好像生气了？ 还是说……是这扇门年老失修，关起来的时候特别响？ 很久没在工作日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kk，既然都快离职了，那ktv的钱也要帮着kk催一下了。 原本kk都是把ktv最好的包厢888号留给她公司。 还会打折。 现在不用了，以后888包厢紫帆资本再也进不去了。 那是秦素专用的包厢。 工作日白天的ktv空无一人，几乎。 只有零星的几个散客。 秦素随意扎了个马尾，把长卷发固定在脑后。 娴熟地抓起小黄人，顺势就在沙发上倒下。 “喂——”，kk看她这副模样以为她又是为情所伤。 “别吵，赶紧算下我们公司还欠你多少钱，趁我现在还能和财务说得上话帮你催催。” “啥？咋了？” “什么咋了，别一脸大惊小怪的……就是被裁员了而已。” “哈？！那我可不给你们公司打折了，就这种垃圾公司凭什么享受我对最高vip的待遇。” “噗——，你说的最高vip是我吗？” 她被kk逗笑了。 “不然呢，888号包厢专属于你，very very very important person。” “行啊，888号包厢你都得给我留着，不许让别人进去。” 下午，秦素又去了一趟公司，把该提交的报销发票整理好给到财务。 她可没那么好心，走之前什么都不要了——这里说的是钱，钱还是要的。 毕竟当初就是大吵了一架从家里搬出来的，自己一个人生活哪里都要用钱。 谁叫爸妈总是信不过她，说她……不行。 这几年稍微有了些积蓄，去年交给方一航一大笔奖金让他帮着打理一下……不知道那支基金的收益率怎么样，反正她不是合格投资人，没法单独开账户买。 手上的余钱一部分自己瞎投了几只公募基金——医药和白酒重创中，新能源也不忍直视。还买了一部分债，赚的那点儿聊胜于无。 感觉自己跟风投的确实不太行，老老实实打工才是唯一的正途。 可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呜呼哀哉。 既然半离职了，那她更要打扮得努力一些，在这个成年人的社会里装一装。 只不过她没有穿高跟鞋虐待自己了，戴了个棒球帽穿了运动连衣裙和运动鞋。 露出了姣好的腰部曲线，还有两条常年健身的长腿，顺便给同事们点了某家网红奶茶来。 “秦副总……” 身后传来了秦玥柔柔娇娇的声音。 她这副“好嗓子”可能是天生的吧。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下一任“秦副总”，但她还是坐在自己原来的工位上，没有立马就搬进秦素已经清空的办公室。 秦素带着秦玥跑了几个客户，她做事情也很勤快。 感觉并不像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可能只是抓住了一个“机会”。 而且真正无耻的是那位刘波总以及决定不再续约的“公司”，所以秦素倒也对她恨不起来。 “不要脸。”，前台行政低声骂了一句。 秦素还是拿了一杯奶茶递给秦玥。 “以后要靠你自己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问我。” 秦玥接过奶茶，好像想说点什么，最后动了动嘴，“秦副总，祝你以后……一帆风顺。” “谢谢。” 只能怪自己没有做到“不可替代”，都是自己的问题。 不怪她，不怪任何人。 她回到前台最后签收了几个文件，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随手拍了一下休息区桌上的花，花瓶上有公司的logo。 【旅程中途下个车，大家有缘再见。】 发了个朋友圈，算是告知了一下客户们。 很快，几个富婆就陆续发来了“关心”。 马总-【素素，是不是你们那个基金公司有什么问题？你离职了？】 周总-【小秦，你和我说的基金还能买吗？】 赵总-【啥情况？】 …… 手机不停地“滋滋滋”。 她只说自己想休息一段时间，但推荐的基金经理绝对没问题，也算是给老东家最后扯一块遮羞布了。 看了一眼业务部门-基金经理的区域，和她办公室是两个方向。 以前想找个借口溜过去都有点牵强，现在明着往那里走更难。 正是股票开市的时候，过去也只是会打扰他们。 就……就这样吧。 啊……有些不甘心啊。 而且——自己走得十分憋屈……不做点什么好像玷污了自己“coco亲传大弟子”的名号。 公司的事情没麻烦过coco，现在都结束了倒是可以打听下…… “方经理，这是秦副总送大家的下午茶，说特地给你们业务部换换口味，让你们别总是喝美式。”，业务部的人辛苦了一天陆续出来喘口气的时候，前台cathy开始分发着秦素点的各种口味奶茶，特地标识了少少糖。 “她今天来过？” “嗯，下午来报销，最后交接一下，刚走，说去附近最后吃个晚饭。” 秦素对于餐饮店的口味比较单一，主要也是因为附近的晚饭她喜欢的不多。 又要减肥，说什么饮食多样化，又要每样都少吃一点，还不能太贵太难吃——pass了一堆减脂餐和色拉。 于是有一家店非常符合她的胃口，叫稻状元。 别人过去吃盒饭，她过去只吃菜。 而且有个坏习惯，一边吃一边一定要看个电视剧什么的，说下饭。 本着试试看的心态，方一航走进美食城最里面的稻状元，看到了角落里的秦素。 第八章-行业名声 “谢谢你送的奶茶。” 他也放下了餐盘，就随便夹了一口青菜和土豆丝，只有这两个菜不排队。 秦素戴着耳机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她关闭了降噪模式，但一眼就看到了方一航盘子里少得可怜的菜，也没有饭。 “哟，今天股市不行？你这是打算勒紧裤腰带吃糠喝稀了？” “最近吃的太油腻了，减肥。” 秦素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减肥餐，撇了撇嘴。 要不怎么说男人瘦下来可快了呢，女人哪里抵得住美食的诱惑。 你看那个红烧肉，看那个麻婆豆腐、干煸豆角、口水鸡…… “股市没问题就行，我可把全部身家都给你了，要是亏了我就……”，一时找不到说辞的秦素嘴瓢了一会。 “要是亏了我赔给你。” “——！？”，秦素瞪大了眼睛，“方经理你是不是违规了？” 基金从业人员可是不能承诺保底保收益的。 “你那点钱本来就是买在我的份额里，就当是我问你借的。” “这么说倒是可以的，我就不录音了，你到时候别赖账。” “不会。” “哦……你刚才第一句话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不重要。” 秦素想打人了，这堪比微信撤回。 方一航的青菜和土豆两口就能塞进嘴里，他看着秦素磨磨蹭蹭，把剧倒是三倍速看完了，菜还没吃完。 “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等我。” 他看了看表，暂时还有时间。 “我有事问你。” “工作上的事你可以问新的秦副总了，我都交接好了。” “我问的是你的工作。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她还想享受一下失业生活呢，这么快就要被催“工”了？ 见秦素一脸的“毫无打算”，方一航点开手机推送了一个名片过去。 “猎头，主要做金融投资领域的，你可以发个简历给她。” “哦，谢谢。” 她暂时还沉浸在伪失恋和失业的打击中，还没想好怎么振作起来，更何况实际的离职日期是月底，还有个十几天。 想先在家躺个五天，把落下的各种电视剧电影补一补。 方一航似乎有些……在关心她？ 但就像电影里说的那样……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你，会想方设法来找你，让你知道他喜欢你…… 他们的微信除了刚才那一条，仍停留在那个周六关于洗衣服的话题。 也许只是凑巧，他也来这家吃个饭而已。 正好看到了她，基于同情给了个猎头的联系方式。 而猎头……她手机里可多了，找工作又不是有个好猎头就行。 想了想还是咽下了想问出口的话。 别自作多情了。 到时候还要自搭台阶滚下来，多尴尬。 这么想着，剩下的菜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堵得慌。 她放下了筷子。 “那个……我吃完了，不打扰你继续上班了……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如果下次心情好再路过可能会给你带个下午茶什么的。” “以后还会是一个行业的，见面的机会还是有的。” “再说吧……” 既然方一航对她没那个意思……其实她有点打算摆烂了，搞不好第二天就听从父母安排和某个富二代官二代相亲结婚当家庭主妇去了。 听说已经有好事之徒把秦素离职的事情捅到她爸妈那里，接下来的几天注定又要被冷嘲热讽。 本来想着靠给方一航那笔钱再赚个10倍，但那一年正好赶上了两只“妖股”他压中了宝，今年行情惨淡，能不能保本还真不好说。 她只是想给自己赚一套小房子的钱。 另一边副手已经提醒方一航开会，看着副手发着已经跪下来的表情包，方一航只好匆匆道别。 没关系，以后……应该还会再见面的。 而秦素，还没等到家就接到了自己那位久闻不见的“父亲大人”的电话。 “我早就说过金融行业不好干，给你介绍了叔叔的公司至少还干净些，你看看你自己在外面干得——” “我没有，是谁又和你们胡说八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怪别人说——” “我做什么了？” “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爸，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你嘴里那些不干不净不三不四的事情！” “这周，回趟家，有事跟你说。” “呵呵，又是相亲吗？”，她很后悔上次答应了她妈去相亲，导致她爸就觉得她开始妥协了。 “你也这个年纪了，不要总是在外面混。” “怎么个年纪？……你怎么不说我奶在你这个年纪都有七个孙子了——” “嘟嘟嘟嘟嘟——” 秦素小的时候也是很听话的，只是她确实不如自己那个哥哥优秀。 基因里优秀的那一部分都遗传到了她那个少年班的哥哥身上了吧。 留给她的都是一些残次品。 所以她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了。 但再怎么普通，也是有自尊的。 爸妈偏心的厉害，一方面又极力地贬低她，以为这种打压式教育会有效果。 另一方面，干脆开始安排她的人生。 去留学、选专业、回国的工作——包括老公都安排上了。 所以她才开始反抗，在被贴上了“废物”标签的环境下，反抗。 但另一方面，她在外依旧维护了爸妈的面子，装出了一副受过了良好教育、修养不错的样子。 很累。 只不过是工作到期不续约而已，怎么又被贴回了“废物”的标签，而且话里话外还说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明明别人家的父母都很爱孩子……是她爸妈的爱表现得很不同吗？ 她大晚上跑到kk的地盘进了个迷你包厢疯狂唱歌——工作日的晚上888号房是会被订出去的。 唱到了喉咙冒火，只好拼命喝水。 等kk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鸭子挣扎着要唱《向天再借五百年》。 “……” 她伸手关了音乐、灯光。 包厢恢复了平静，鸭子也倒在沙发上喘气。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要不……你到我这来打工算了。省的你爸妈说你没工作，瞎混。” “不行，来你这儿简历会脏的。” “……，秦素，你欠揍是吧。” “所以帮我查到了吗？到底是谁在造我谣。” “coco那边好像有点消息，还在打听，她说多半……就是那位赶你离开公司的老青蛙。” “呵呵，我还没找他算帐，他自己就先跳出来了。” “打算怎么动手？” “不急，不急……让我想想……” 把她赶出公司不够，还要造谣……打官司报警那都是便宜了他。 绝不能放过这个老青蛙。 第九章-清高什么？ “老刘啊，你别被她骗了，她那么多客户，还不是靠……” “现在的小姑娘，有几个无辜的？都是骗人的……当然不是我瞎说的！”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都退下来了，就好好陪陪孙女——” “我这也算是为公司节约成本，你得体谅我的良苦用心啊……” “好好好，这事儿就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影响公司业绩的。” 刘波挂了电话，又换了一副嘴脸。 今天可是他好不容易把养了快半年的秦玥骗进酒店套房的日子，养大这么一只金丝雀真不容易，尤其她来了城里以后更加会穿衣打扮了，自己一开始给她挑的衣服确实不适合她的年纪。 还是最近看着更好看。果然是城里养人。 他之前作为“酒博士”下乡去研究土家族酿酒的方法，看上了毕业在家帮忙的小姑娘，凭着他还算不错的外表和编造的“故事”，小姑娘很快就同意跟他回来了。 “刘波总。“ “我都说过了，叫我刘大哥。“ 也是小县城出生的刘波一直还想着自己原来村里的村花，第一眼看到秦玥，他就觉得像！ 这也算是弥补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遗憾。 “刘大哥，这样不好吧，你说你和嫂子还没有离婚……” “我们感情不和很多年了……玥玥，你要知道很多城里人费老劲才能离婚，太麻烦、太麻烦了……” 他手揽着秦玥，也知道不能心急，一心急怕吓着她。 秦玥拉着刘波的手，目光盈盈。 “刘大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很感激你带我出来，还给我找了工作。但我还是受过教育的……” “你放心，我们离婚已经在走流程了，这周，这周就申请离婚！” “我听人说冷静期要30天。” “啊对对，下个月，你等着！下个月我就给你看离婚证！” “那你不许骗我……”，秦玥把头依偎在刘波胸口，但还是抓着他的手，似乎很恩爱，“刘大哥，我等你，到时候我就把自己交给你……” “……，好！好！” 正在秦素躺平休息一边想怎么整老青蛙的时候，秦玥直接给她发来了以上录音。 秦玥-【秦副总，我不知道怎么帮你，这样够不够？】 秦素没有回复，招来了军师后援团，一起听完录音，皱起了眉头。 这段录音很完整，从老青蛙厕所说她坏话，到甜言蜜语骗小姑娘。 还离婚？刚携夫人参加了一个论坛，现场表忠心来着。 毕竟他能有今天，很大一部分靠的是知名大学教授老丈人那边的学生帮衬。 又不傻，为了小姑娘踢了根基？ 也就是秦玥，涉世未深，又不知道刘波的背景，几句话就被诓骗了。 “怎么说？” “报警那都是便宜他了，而且这事儿警察也不会处理的。”，对警沟通经验丰富的kk把这条路堵了。 “刘波的夫人我倒是能接触上，问问刘总就行，把这事儿先捅过去。”，coco给出了方案，“你们就想，刘波怕啥？一天到晚号称酒博士，缺啥装啥，我甚至怀疑他那博士论文都是别人写的，学术界造假——锤死他。” “他那年代有知网嘛？” “没有可以重新打出来查呀……” “你们等着，我去查查这老青蛙是不是还有瓢虫的记录，总觉得他这副德行，应该没少在这方面花钱。”，kk打算利用下人脉。 “现在你哥那里给查这玩意儿？” “他刚正不阿应该不会帮我查，但我只要知道他有还是没有，就自有办法。” 于是一套行事不太缜密但恶心人的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家迅速开始工作。 而秦素单独把秦玥约了出来。 她不希望自己的报复行动会影响到秦玥。 “没关系的，秦副总。” “你不怕刘波的老婆来单位闹？” “我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准备。让一个才工作几个月的人当副总裁，想想也是不可能。我也顶不住别人背后说闲话的压力。” “那你之前……” “刘波之前跟我说他和老婆关系不好，已经分居很久了，还说见到我就让我想到他的初恋。当时说那话情真意切……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而且来上海也是一个机会。”，秦玥倒毫不隐瞒。 “这倒是……我要是你，有这个机会，我可能也会……emmm……抱歉。” “没关系的秦副总。我知道的，你不是那个意思。”，跟着秦素工作过一段时间，她也知道秦素的脾气性格。 秦素对客户也是很真诚的，虚与委蛇也只是针对那“一部分”的客户。 所以她才会在单位人缘很好，在外面也有很多朋友。 山鸡要想代替凤凰的位置，还早得很。 她来了，她看见了，她有点想成为秦素这样的人。 某种程度上，她确实要感谢刘波。 “你都知道刘波是……个老青蛙，你还……” “逢场作戏嘛。” “学这么快？”，秦素都想表扬一下自己这位助理了。 “是你说的，勤能补拙，我报名了一个表演班，每天晚上上课。” “那真是有天分……其实……你离职以后倒不如……不如去签个经纪公司……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 Coco家里就是做这个业务的，所以她的人脉，巨多，巨广。 “我还是想做销售的，天天演戏也累人。要是成了大明星，隐私都没了。” “嗯……好，自己喜欢才最重要！” 捅到刘波老婆那里是最后一步，先一步恶心恶心他，居然还真查出来他的瓢虫记录。 每次让警察通知的都是自己一个表弟，而这位表弟的口风也不是很紧，kk找人陪了几瓶酒就倾囊相授了，甚至还提供了一处刘波最近常去的“清纯外围”场所。 再一次让秦素意识到，喝酒误事！ 于是kk把收到的情报分享给了自家大哥，让他们监控卡着刘波去的点儿临检—— 再让秦素适时地出现在附近拍照。 她笑吟吟地等在警局门口，手上拿着刚打印出来的照片。 “刘波总，好巧。” “你他妈装什么清高！你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啧啧，咱就是说，你但凡关心一下我这边的客户群体就应该知道，我找的很多都是太太们。和太太们打交道——怎么不算干净呢？刘波总，您的太太……也是我的潜在客户～” 她晃了晃手上的照片，那是刘波跟着警察上车的照片，前面就是一个穿着齐b白色小短裙的小姐姐。 第二天，刘波的道歉信就出现在了朋友圈里，他承认对秦素的有些传闻缺乏事实依据，胡乱彩信他人的造谣，为公司没能留住秦素表示遗憾。 “……”，coco看着刘总转发过来的截图，一脸嫌弃，“就这？” “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啊……” “慌什么，就一次瓢虫被抓的照片，确实只能做到这份儿上了。”，秦素翻看着找私家侦探查到的刘波夫人的行程，看看这几天能在哪堵上她，“先把我爸的嘴堵上，省的明天回去他又叭叭叭拿一些不着调的话教训我。” 第十章-离家出走 秦素已经很久没回过家吃饭了。 最多就是回来拿个东西，绝不多留。 反正在这个家她不是透明人就是出气筒，父母把他们优秀基因的失败产物总结为她不努力、不上进、天天瞎混的结果…… 在上海住200多平米上下复式楼的家庭，家底相当殷实了。 秦素租的房子卧室可能都还没家里厕所大。 她哥也是金融行业的，只不过是美国市场那边的，所以经常凌晨2-3点听到他在房间里一边开会一边发火砸他们俩卧室中间的墙。 第二天收获一只熊猫限定版秦素。 所以家里的居住环境也堪忧。 腹背受敌之下，她憋着一口气租房出去住，换了个工作，离开父母的掌控。 虽然谣言是洗刷干净了，但秦素丢了工作的事情还是让父亲不满意。 毕竟，秦父认为，没本事的人才会被公司裁员。 听说她哥谈了个当老师的女朋友，不过家境有些普通，所以爸妈也不太满意——于是心思就打到了她的头上。 她专心剥着虾放到自己碗里，打算剥个十几只一起吃。 差不多了，起身去厕所洗手。 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哥坐在她的位置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拿筷子直接一口三四只地吃掉了她的虾。 “那是我的。”，她气闷地抓住秦牧言拿筷子的手。 “言言啊，你再给妹妹剥几只。不好这样的。”，从厨房里端汤出来的秦母说了两句。 “谁叫她自己剥了不吃。”，秦牧言毫不客气，没有任何道歉或做补救措施的意思。 秦母没有再说话，进厨房继续去准备其他的菜。 虾已经吃完了，秦牧言放下了筷子，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秦父从头到尾都在书房没出来，他总是最后一个上桌。 秦素吸了一口气，换了个位置继续给自己剥虾。 和稀泥的母亲，霸道的他，消失的父亲，破碎的家。 可真押韵。 所有人都说她脾气好——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当然觉得周围的朋友对她都是好的，怎么会脾气不好。 秦牧言其实也不是说霸道，只是欺负妹妹习惯了，而且家里也不管。 当然，他也知道有时候做的过分了些，可看秦素还是没什么应激反应，也就不会道歉。 他对秦素也是好过的……比如说把零用钱省下来给她买手机。 功过相抵。 兄妹哪有不吵闹的，说到底还是一家人。 饭吃得差不多了，秦父开始说正事。 简单来说就是秦牧言那边因为相信他所以都让他自己拿主意，而秦素这里——开始安排相亲。 好可笑，别的拿捏不了就要安排男人。 说什么对她来说，选择很重要。 要选对的，不要选喜欢的。 她父母到底以为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她从小到大喜欢的就是好学生啊。 整顿饭几乎一直在吃面前这盘虾。本来还擦个手吃，后来干脆只盯着虾用手吃，别的菜也不吃了。 一盘虾吃完，没等秦父说完，她起身。 “我吃完了，晚上还有事先回去了。” 拿湿纸巾擦了擦手，带着虾腥味儿的手指拿手机、拿包，出门。 只留下身后秦父拍桌子，秦母劝慰，秦牧言，继续吃。 方一航也刚在父母家吃了中饭，在自己房间接了个电话，一边打着，一边看着窗外——楼下好像是秦素。 他家前面这条小路可以直通地铁，隔壁小区的经常走这里。 估计秦素也是去了父母家，现在要回去。 只是她好像在哭。 电话那头的同事说着什么已经无心去听，反正是不太重要的事，等周一一早再听也来得及。 “咳咳。” 他下了楼，在秦素身后咳嗽了一声。 这声音好耳熟。 该死的耳熟。 她眼泪还没来得及擦干呢。 只好鼻子迅速抽泣了一下，两只手抹了一把眼泪，尴尬地转身。 “真巧……” 她知道方一航父母住这个小区，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知道。 所以经常会在进这个小区抄近道去坐地铁的时候留心一下能不能看到他——可之前一次都没有的。 “嗯，没搬。” “哦……我刚从我爸妈家出来，正好坐地铁回去。” “我也要回去了，要不要顺路送你？” 这里回去，那确实是顺路的。 她纠结了一下。 身旁响起车辆解锁的声音。 啊，原来就在旁边，难怪看起来这么眼熟。 气氛更尴尬了。 再拒绝是不是就不识相了。 “唔……麻烦你了……” 回去的路程至少半小时，沉默了2分钟就让秦素受不了了。 方一航怎么能忍住不说话的，她不行。 “那个……你每周都会回来吗？” “每周六，中午。” “哦……” “你呢？” “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我……离家出走呢。” “离家出走？” “嗯啊……就是，字面意思。” “和爸妈吵架了？” “不算……我不太会吵架，就是单方面被说几句吧。”，她转头看着窗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运动服上衣裤子，背了一个粉色小熊噗噗的毛绒斜挎包。感觉很学生气。 “我也不怎么会吵架。” “嗯哼，看出来了，何止是不会吵架……好像话都挺少的。”，秦素忍不住吐槽。 “话少点不好么。” “太安静了气氛会很尴尬，我不太习惯。” 方一航想到了很多个晚上沉默着还要关了灯的秦素，有些疑惑了。 但现在开口问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他决定换个话题。 “还没开始找……有些之前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你是说……那位刘总？”——朋友圈的截图可是人尽皆知。 “嗯，是那位刘大青蛙。” “事情解决了的话……你还会回公司吗？” “不了吧，再回来也会很尴尬的。” 她已经对股东会的细节都知道了，所以对公司有些失望。 但也能理解——觉得她工资高，裁掉，换个年轻的上来确实省钱。 而且她名义上是副总裁，也就是职位好听而已，说她是挂名的公关倒也没说错。 “最近有一家成立没多久的风投公司在招投资关系总监，可能会需要你这样综合能力的候选人。” 方一航斟酌着字词。 “又是成立没多久？……不会又给我一个祭天剧本，扶持起来了就甩开我吧。”，她已经怕了。 “不会。”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靠谱吗？” “就上次推荐给你那个猎头发的消息，你可以问问她。” 第十一章-小公司 秦素加上了猎头，也确实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不能真的混吃等死。 省吃俭用给方一航的50万还不知道最后能剩多少呢。 一边按照猎头提供的职位要求修改着简历，一边把秦玥那里的收尾给处理了。 老青蛙为了骗秦玥，居然真的搞来了一本假的离婚证。 秦素收到聊天记录也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离婚证也是红色的。 等到秦玥离职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她们俩一边把所有的录音、聊天记录、做瓢虫的证据发给老青蛙的夫人，另一边直接提出了离职，但在离职之前早就把工作都交接完毕给秦素原来的副手了。 还有就是老青蛙论文，是找了枪手写的，枪手直接承认是抄了国外一篇不太知名的——于是三管齐下。 迅速果断，夫人这次是真的提出了离婚，还要求分走一半的股权。 加上夫人父亲手上原来就有的股权，大股东变成了夫人。 秦素还陪着秦玥和夫人吃了一顿饭。 老青蛙说的没错，最近两年夫人和老青蛙关系确实有所疏离——可归根结底是因为老青蛙经常出差、失联，打着工作忙的借口，实则是出轨、当瓢虫、各种学术造假。 本来老青蛙这两个月要评职称，还指望着老丈人那边能帮一把才又开始跪舔夫人。 这下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剩下的只有原来一半儿的股权，收益大幅缩水——但这是他仅剩的收益了。 可就连这部分，夫人也没打算放过。 老青蛙爸妈老家的房也是夫人出钱给买的，但当时留了个心眼儿，没登记在公婆名下，是在老丈人名下。 买的是个大别野，别提多长脸了。 夫人威胁着说要收回大别野，把公婆直接赶出去——和老青蛙商量着用市场价格买下了他手里剩余的股权，其中一部分钱扣除作为大别野过户的费用。 至此，老青蛙完全离开了公司…… 知道秦玥的前因后果以后，夫人倒也爽快，提出要资助秦玥念书学市场营销方面的。 秦玥自然是拒绝了，她想勤工俭学，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于是夫人现场直接安排了公司打给秦玥20万，就当是离职补偿。 听得秦素心口一紧。 就是说——整件事情中，好像受伤比较严重的，是她呢。 但她除了收获夫人和秦玥的友情，还有经济补偿金15万以外，就，emmm，没了。 得找个时间去灵顺寺拜拜，她这个财运啊——还是只能靠方一航手上的50万了。 猎头根据秦素的简历提供了好几个职位给她。 但还是那家投资关系总监的职位更吸引她。 工资虽然没有很高，但是奖金部分——很不错。 完美诠释了多劳多得。 相当于自己的奖金大部分是和绩效挂钩。 但这样一来年终奖的比例会畸高，换句话说，到了年底才是赚钱的时候，之前的基本工资也就够个房租和生活费。 好在秦素目前的房租押一付三，她提前预留了两年的生活费用，固定支出不愁。 用实力证明存在价值的薪资构成——她想试试看。 这个薪资构成也是方一航和人事总监商量出来的结果。 新公司的名字叫金柠投资，是新注册成立的，刚半年，股东是来自境外的某家公司。不过以秦素的了解，可能又是哪位国内大佬设立的evi架构，通过境外离岸公司避税出口转内销投资来的。 听说还有公司下午茶。员工福利很好。 可能因为公司小，下午茶也花不了几个钱——说到底就是为了让牛马们更好地打工。 其他几个职位也都看了看，在大公司以她的资历能够提供的职位有限，毕竟她不属于某一方面专精，能力比较综合，大公司的职位分布更加细化，不像小公司啥都没，希望啥都会的人来。 新公司办公地点在高科技产业园区，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倒是离方一航新买的房子更近。之前听他提过一嘴在这块区域，具体哪里不清楚，好像年初就交房了，是精装修，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 哪像她，就算有钱了也只能扣扣搜搜贷款买个毛坯，新房她是不敢想的。 公司的人事Sisley约了她上午10点面试，听说这家公司的上班时间很弹性化，还能居家办公——不过她这个岗位，居不居家没什么太大影响。 反正这行是没有加班费的。 很久没面试了，之前也只是走个过场。 这次她倒是有些紧张。 虽然公司小，但旁敲侧击问了方一航，他说潜力不错。 嗯……他说的，多半没错的。 可能是有什么内幕消息不方便透露给她吧。 对于她这个“前台”的岗位，自然没有什么英语要求，主要还是看她过往经历。 “你本科是社会学？” “嗯……不是社会经济学……主要研究的还是文化方面的……” “但我看你一毕业就进了XX投资集团，是……？” “之前认识的老师在那里，以前正好实习过，毕业就去了。”，秦素家里认识的“老师”，也不算撒谎。 能混到个顶级投行两年的经验，也不错了。 “紫帆资本最近风头正盛，怎么想到跳槽的？还是裸辞？” “……，现在……可能公司不太需要我再募资了，我还是想做一些更有挑战性的事情。”，她委婉地说着。不过对方应该也能听得出来自己是被裁的。 因为没什么价值了。 “那你对新工作有什么期待嘛？现在的职位也不太需要募资，更需要去说服客户投资项目，所以还是要有一定的专业度。” “基金证券从业资格证我都有，专业度方面我可以做到和客户沟通，用能让客户也听懂的方法去解释这个项目的预期，我也有在自学经济学，如果有需要可以考cpa……” “啊，那个倒是不需要，不过我看你还过了司法考试？” “嗯……有段时间比较空闲就花了三个月考的……”，就在刚入职风投公司那会儿，把一些有的没的都考了下来。 “怪不得……” “嗯？” “我说怪不得猎头跟我说你是个优秀的人才叫我把握住。” 方一航并没有给Sisley打过招呼，但猎头揣测圣意以后自作主张和Sisley多说了一句。 “没有没有，其实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哈哈。” “那好，今天我后面还有其他的候选人……” “好的好的，如果有消息了可以尽快通知我。我现在还是很希望回到工作岗位的。”——毕竟已经休息太久了。 第十二章-从0开始 当天晚上秦素就和另外两位小姐妹分享了面试的事儿。 “我去，你啥时候考的司考？”，kk看着她那本大开本司考证惊了一下。 “一回国啊，当时去那家公司都没人好好带我，叔叔找的那个男的带教老师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应酬喝酒。后来还是我自己摸索着找了其他姐姐一起学着做事。” “诶也对，你姑姑是律师，肯定偷偷教你来着。” “没有哦，我姑姑是非诉的，她又不办案子，只会资本市场那套上市并购什么的，问她啥诉讼的完全不懂。司考是我天天上下班地铁听课做题到12点努力的结果～当时本来还想考个cpa来着，听完审计听会计，然后就放弃了……真的太难——不过如果之后不做募资和公关这块的话……我确实要考虑考虑了。” Kk听着打了个哈欠，今天三个人来到秦素的出租房来个睡衣趴，秦素不许他们喝酒，就很无聊。 只好不停往嘴里塞薯片，越吃越困。 另一边的coco切了一块千层蛋糕，配着红茶吃得精致。 “挺好，就得这样，事业要紧，看你之前盯着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我没有。”，秦素弱弱地反驳。 “没有就好，不用跟我们说。”，看穿一切的coco放下了红茶。 也许是晚上提到了方一航，秦素在梦里也梦到了他。 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她却不敢开口叫住他。 心里有些难受，一转眼就醒了。 Kk把腿架在了她腰上，coco屁股顶着她在床的另一边抱着枕头。 这两位目前都是没有固定工作——也不能这么说，那叫不定时工作。 自己身边，还尽是些有趣的人呢。 她伸手，把kk的腿轻轻抬下去，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继续睡。 “你想好了？不去大公司，自己创业？”，上次和方一航吃饭的同学吴潼接到了他的拒信。他已经劝说了方一航好几个月跳槽——毕竟公司领导给他的要求就是高薪挖方一航过来。 “不算是自己创业，只是用闲钱投资一下。” “投资？什么项目？” “……” “你就保密吧——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你地址给我，给你寄点口香糖。” 私募股权投资基金，比二级市场证券投资基金模式更复杂。 后者只要找个基金经理操盘就行，做股票策略的证券投资基金有4000多支股票任君选择，而前者——从找项目，制作项目商业计划书，找投资人，签合同谈条款，退出机制，投后管理……每一步都充满挑战。 想要从二级市场转一级市场更是难上加难，即使方一航有这个心，也只能慢慢来。更何况现在一级市场行情非常不行。 但，他……想要有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而不是几乎每天24小时盯盘。 金柠公司的hr很快就发来了通知，希望秦素下周可以尽快上岗。 于是秦素趁着天好，把自己的通勤衬衫都拿出来洗洗晒晒，一件件熨烫好挂柜子里。 新工作，要有新气象。 在家里听着音乐干家务的时候，就收到了方一航的电话。 看到来电人员姓名，她心情复杂地接通。 希望不要是她投的基金血本无归……其他的事情都还能接受——毕竟，感情什么的她已经不指望了。 “秦素。” “嗯，咋了？”，她免提着，手上继续干活。 “……，想问你工作找好了吗。如果没有，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介绍。” “嗯？怎么你对我找工作这个事儿挺积极的？是不是把我的本钱亏光了内心愧疚？”，和方一航通话的过程她还是挺享受的，只不过她一紧张就容易话多。 “没亏。” “哦，那就好……我已经找到工作啦，就是你推荐的猎头那边一个职位，准备下周开始上班。” “是不错的职位？如果现在紫帆想要你回来……” “不，不回去了。原来的工作体现不出我的价值，我还年轻，想要出去闯一闯。” 方一航低声笑了下。 ？？？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哦……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请你吃个饭？算了，等试用期过了再说吧……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我等你请我吃大餐。” 挂了电话的秦素感觉怪怪的，他似乎并不是介绍新工作来的。 为了庆祝秦素找到新工作，coco组了一个局，叫上了自己的新男友——kk大哥介绍的消防员，还有公司里玩得好的一些小哥哥小姐姐们。 当然，小有名气的小花们她也不敢叫，怕搞出绯闻。 现在很多的娱乐圈新人，家里多少有些背景，也因此她这次算是给秦素的新工作打头阵。 更何况，秦素之前介绍的私募基金确实收益很高，富二代们有几个拿了家里钱出来试试水的赚了以后获得了长辈们的支持，算是双赢。 她的新工作，各位小家伙们除了好奇也多少是因为之前吃到了甜头想要继续——投资当然不能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 Kk的ktv算是高端会所，有地下停车库和直达的vip私密电梯。888号房就在私密电梯范围内，是一个可以容纳20个人的大包厢。 “啊，我都还不了解新公司的具体业务呢，只知道是一级市场的股权投资，这种要看项目的。”，秦素喝着热金桔柠檬茶坐在一边听小哥哥小姐姐们唱歌——这群天赋异禀的可恶麦霸，衬得她十分普通。 “赶紧，我派你速去前线打听。我家也要投资的。之前我爸妈应该有投过一些这种，收益五五开吧，还有亏光的。我发家致富就要靠你了。”，coco举着一小杯私藏在kk这里的人头马，勾住了秦素的脖子。 “你要是钱不够……” “瞎讲，姐姐可以随随便便凑出来八位数给你，够不够？要是不够，在场的这几位家里可都是有——” “带我一个，但我没太多啊，我家又不是贪官世家，可惜了。”，kk的小金库比较穷苦，靠着ktv才攒下一点，而且ktv还有coco的投资在里面。 “带带带，你到时候和coco合起来投资呗，就用她的名义。” “我可听说这行业监管严重。”，kk对此也是略有耳闻。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嘿嘿，大不了就当coco问你借的，按利息给你也行～” 她想到了方一航对她那笔投资的说法，正好拿来用。 “新工作好好干，别给我丢人。”，coco把人头马一饮而尽，“我表姐那里的圈子也有好多人脉，等你有需要再说吧。” “呜呜，coco，你的大腿真是又肥又大……” “闭嘴——” 秦素自己家的资源她是享受不到的。 按照爸妈的说法，她不添乱就很好了，投资什么的别想这事儿——她没这个脑子。 所以只好从玩的来的小伙伴那里入手——得益于秦素的人缘向来不错，拉投资居然也不是个难事儿。 第十三章-新人 穿着一套干练的通勤装，秦素早上9点来到高新园区，这家新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手笔很大，包下了整整一层。 前台知道今天有一位新入职的小姐姐，职位是投资关系总监，一般前台会兼着一部分行政的工作，给她办理好了入职的门禁卡等。 介绍新公司的工作则是交给了之前面试她的Sisley。 “其实我们是希望各部门底下的员工关联更紧密一些，有助于了解项目情况，所以我们的办公区域都是在一起的，会议室和休闲区会分开些。”，这里倒是和紫帆很不一样，甚至还有懒人沙发、折迭床、休闲区还有各种主机游戏。 很哇塞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那业务方面呢？” “啊，那就要找下陆经理……”，Sisley在办公区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站起来那个大高个儿，“那里，我带你过去……” “啊不用，我看到了……是不是那位粉色衬衫的小哥？” “对对，那位是我们办公室的室草，陆远鸣，陆经理。” “……，那行，我自己过去吧，谢谢你sisley。上午耽误你这么久。” “应该的。” 能介绍的都介绍了，Sisley确实可以功成身退。毕竟她也有好多事要做。 走近那个和女同事说话的背影，秦素就觉得——嗯，确实很言情小说男主妆造。干净清爽的衬衫搭配，挺拔的站姿，放松但不亲昵的态度——正面一定不会差。 还有阿玛尼的男士香水味。 是大多数女性也喜欢的味道。 “陆经理？” 陆远鸣转过了身。 感觉和方一航有几分相像。个子比方一航还要高一些。 但看上去好像也小了好几岁，不似他天天一张冷脸。 “你是……？” “我是今天新入职的投资关系总监，你好，我叫秦素。” 她伸出手主动握了上去，随即松开。 男士香水中间混杂了一丝清新的柠檬香气。 “你好，我叫陆远鸣。你可以叫我Brain。” “sisley说你可以帮我介绍一下目前筹备中的几个项目？” “好……麻烦稍等下……或者下午我们可以约一个会议室，我准备好资料和您细说。” “好的。” 不愧是室草。 果然，和他交谈让人很舒服。 一般这种人——很可能是个中央空调呢。 秦素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中央空调，有的是为了物色最优选项，广撒网，有的是真的八爪鱼脚踏n条船。 单身的时候怎么中央空调都可以，但有了女朋友的人还中央空调，还没有边界感——是会让人讨厌的。 不过和这位brain也没有多熟，自然不好随意打听别人隐私。 更何况，新工作还等着她发光发热呢。 中午，秦素在附近找了一家简餐随便吃了些，收拾了一下新的办公室，下午抱了个电脑就钻进了会议室。 陆远鸣也抱了好多材料进来，接上电脑和屏幕开始给她一一讲解，目前公司的项目情况。由于是初创公司，很多项目仍然是在市场分析和风险评估中。 他看到秦素一脸认真学习的样子也是有些意外。之前他有接触过其他公司的投资关系总监……有的有些一言难尽。 只会维护关系的花架子空有人脉，可拉不来投资，甚至于，一听说是这人介绍的项目，客户扭头就跑。或者有一些靠着父母亲朋好友的人脉确实能拉来投资，但项目介绍做得奇差无比，还不如富二代圈子里随便拉来一位当中介。 秦素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虽然她上一家单位是二级市场，但第一份开后门的工作是一级市场，也是有些底子在的。 “项目的大致情况我了解了，但是很多细节方面不知道有没有详细的资料？” “有，但我这里目前没来得及复印，秦总监，这些资料我明天还要用的，所以方便的话你可以今天看完，但请不要带出办公室。” 陆远鸣敲了敲他电脑旁边的两摞文件袋。 加起来估计要到秦素腰部高度的卷宗。——都什么年代了，就没有电子版吗，可恶。 秦素眨了眨眼，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估摸着熬夜一晚上应该能搞定，今晚可以就在附近找个酒店，主要是洗漱一下。 陆远鸣打算加个班，正好看看这位会看材料到什么时候。 12点，办公室只剩下了他和秦素两个人。 手机接到了某人的电话。 “是有一位……新入职的……怎么？是你朋友？只是普通朋友？……那她今天估计睡不好觉了。” 和对面那位简单聊了几句，他看向办公区角落里的那个房间，依旧亮着灯。 怎么办，电话里那位叫他照顾下新入职的秦总监。 这招呼打得有点晚了。 秦素已经点了第四次眼药水。 办公室的咖啡也是第五杯。 美式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她要金桔柠檬茶——她要糖呜呜。 她想先趴在桌上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但头刚下去一些就觉得不能这样，一定会睡死过去。 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打算去休息区弄来第六杯咖啡。 路过前台的时候，陆远鸣正好从楼下上来。 “陆……陆经理？” 他手上拎着一个饮料袋子。 现在外卖这么不敬业还需要客户亲自下楼拿？ “秦总监，这么晚你怎么还没下班。”，他略显关心地开口。 “哦……我，你给的材料太多了我想看完再走，不耽误你们明天开会。” “辛苦了。我刚才下去买了两杯饮料，不嫌弃的话帮我分担掉一杯吧。” 他从外卖袋子里拿出了一杯热饮。 “太不好意思了，那谢谢啦。” “不客气。” 目前不管什么饮料，只要把她从美式里解救出来—— 更何况，还是她最爱的金桔柠檬茶！ “陆经理，你的口味倒是……挺独特的。” “是嘛……你喜欢就好。” 陆远鸣习惯性地勾起嘴角。 有些男人笑起来会让人心里痒痒的，尤其是好看的男人。 还是，和方一航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回到办公室，她喝了一口热饮，放到一边——毕竟眼前还有比较艰巨的任务。 啊，热糖水，真好喝。 最后看了一眼热饮的纸杯，是她经常买的那家连锁店，不做外卖的。 好巧。 这位陆经理好像年龄还比她小一点儿。 果然，她的口味和年轻人的很相似～ 第十四章-认真工作 陆远鸣自然不可能真的陪秦素熬夜，他临走前敲了敲秦素办公室的门。 “秦总监，你也早点回去，材料看完放我桌上就行，我们明早9点的会，如果你想一起参与也可以。” “唔嗯……好的，陆经理你也辛苦了，我再看会儿。谢谢你送的饮料。”，她举了举杯子，现在对她来说可是续命水，可以无限加热水的回复药。 新工作总是能带给人一些新的憧憬，秦素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干劲儿——感谢陆远鸣送的金桔柠檬！ 她做了个表格，把几个项目整理了一下，列出了投资亮点、管理团队情况等方方面面的细节，她不相信陆远鸣手上没有这种表格，不过自己整理一遍总是能记得更牢一些。 全部搞定以后天已经亮了…… 搜寻了一下附近的酒店，她可以去个钟点房洗个澡换身衣服，等9点再来开会。 这种时候要是家在附近就好了……这里附近只有新房，她那点儿社保和积分完全打不过真结婚和假结婚的各位。 200坪以上的户型倒是没人抢不触发积分，但她也买不起。 衣服是让kk去她租的房子里拿了一套闪送来的——有不固定上班时间的朋友真好～ 就是品味不太行……kk拿了一件低胸的长袖蕾丝连衣裙还有一件黑色小香风外套。 看起来不像去正经地方上班的。 她只好把小香风外套换成前一天的西装，这样看上去还正经一些。 对着自己胸口拍了张照片发群里。 秦素-【合适吗？你让我穿成这样上班合适嘛？？】 Kk-【我可是咨询了coco，她说这件招桃花】 Coco-【黑色-商务，低胸蕾丝-招桃花，这件衣服一举两得，哪里不好？】 秦素-【……】 于是9点，业务部的各位开会的时候就看到角落里坐了一位全妆+低胸通勤西装的美女。 她倒是不介意穿低胸，既然穿了就要有适配衣服的妆容。 正好化了全妆可以掩盖一些熬夜的疲惫感。 喝了一晚上纯美式，她早上换了一杯香草牛奶放在脚边。 亲切地和进入会议室的各位业务部小伙伴打招呼。 陆远鸣带着电脑进来的，角落里的秦素太闪耀，不可能没注意到。 “各位，那位是昨天新来公司的投资关系总监秦素。”，他简短地介绍了一下，邀请秦素坐到前面来。 “不用，我主要是来旁听，了解一下目前公司的项目情况。”，她摆了摆手——心里腹诽，这位陆经理也不过是客气一下，真让她到前面去坐着感觉更奇怪。 于是大家像往常一样交流了一下项目的筹备、进展。 秦素也听得很认真，毕竟她也是要和各位潜在客户进行介绍的。 把excel表格密密麻麻填满，又在备注里多加了好几个问题。 她决定自己先找找答案，不行再求助。 于是用了一周的时间跟着陆远鸣和团队小伙伴实地考察几个项目，再整理好以后最终汇总了一张长长的问题清单，带着这份清单叫上陆远鸣预约了一个会议室。 有一说一，投资确实不是她擅长的，但是她知道客户们想要知道的东西是什么——风险、收益、回报时长——还有兜底。 投资都是有风险的，但具体的风险、风险发生概率、严重程度才是需要给客户解释的。 “这个……体育娱乐公司的投资……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飓风公司牵头的项目，我们是中间级合伙人。” “我知道……就是37个连涨记录的公司……但有一说一，一方面是项目，另一方面……飓风公司这位冯总……emmm……” 这位冯总在猪都能被吹上天的时代尝试了一个又一个风口……似乎没听到过成功的。而且某种意义上感觉是个抄袭狗，另一家同类企业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就算真的项目收益不回来，我们签署的补充协议也可以保本和利息。” “但愿吧。” 当初这个项目是飓风公司联合辉大资本、上海云畅一起，在那位冯总的带领下一路挺进高歌，还拉上了四大银行之一的某商。 不过横竖也是秦素来之前就敲定了的项目，项目中途参与进去的金柠，眼下都快到退出期了——换句话说，出事了，也不关秦素的事。 就在秦素其他的项目如火如荼地找潜在客户的时候……那家体育娱乐公司的投资，真的出事了。 那位冯总在收购目标公司的时候，居然没有背调清楚，目标公司的转播权是分期付款，尚有欠款不说，收购协议里也没有对原股东的竞业条款、退出公司的限制，原股东拿到收购款以后扭头就去开了一家新公司，带走了全部公司高层。 三家牵头的公司联合发布了季度投资与运营报告，披露了风险事件。简而言之一句话，目标公司盈利情况非常不行。 还好，秦素所在的基金公司对于这个项目只是投入了一小部分——比起某商银行的几十亿资金算是小巫见大巫。 但也让业务部和她这位投资关系总监忙活了好一阵。 “不知道该说你是乌鸦嘴……还是有先见之明……”，刚和律师开完会，都已经快12点了，陆远鸣整理完手边的材料叹了口气。 “意外吧，这种乌龙指也不是年年有的……我最早那家公司就碰到过一次，整个部门小心翼翼，专项培训了一整个月。” “为这个事情都熬夜一周了……我原来只听说二级市场的要盯盘，没想到我们做一级市场的也要处理紧急事件……”，陆远鸣把桌上剩下的咖啡灌进嘴里，“真不好意思秦总监，让你也陪着我们熬夜。” “确实，这几天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秦素对着已经熄灭的电脑屏幕看了看自己的脸。 陆远鸣被她委屈的语气逗笑了。 “秦总监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下班请你吃个饭，就当补偿你。” “报公帐？” “我个人，自掏腰包。” “那说好了，我要吃贵的～” 入职快三个月了，秦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新项目的几位投资人对于项目的情况能及时收到反馈和更新，老的投资人根据秦素详细询问业务部的信息整合以后的专业意见也能做出投资方案的调整。 对于潜在客户有适合的、感兴趣的投资项目都已经匹配好了，暂时没有适合、感兴趣的项目也会收到秦素对于公司其他项目收益情况的信息，关注他们其他的准备中项目。 可惜了，公司规模小，不像头部风投机构的项目多。 说起来最近一个月是第三季度财报季，很多公司新财年从10月起算……，自己的的那些钱……是不是应该有消息了？那只基金记得是最近要清算的。 那个人，真就没怎么联系她…… 第十五章-见面 2ha itang.c om 好久没和朋友以外的人正儿八经地吃顿饭了。 不过今天是工作日，不好打扮的太花枝招展，最多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迎接大餐。 陆远鸣定了一家日料omakase，搜了一下人均四位数，2开头。 要是以前，秦素肯定会远离陆远鸣这样长了一双桃花眼的男人。 太帅，有风险。 可她也辛苦了三个月，一听有大餐还是想犒劳下自己。 之前coco在自己失意的时候要说去omakase她不乐意，说吃不下。 现在吃别人的倒是爽快。 一口一个菜，不怪她嘴大，就是菜太小了。 奇形怪状的，小小一个。 还没怎么尝出味道呢，已经消化了。 陆远鸣看着她每道菜都迅速地拍张照，然后吃掉，倒是没有其他女孩子那样“精致地做作”。 “你是要发给朋友们？” “是啊，让他们看看我这个2000多块都大餐都吃了啥。” 怪不得不p图。 “那你就不需要发个朋友圈什么的？” “不发了吧……不然被问起来和谁去吃的——感觉怪怪的。”， “怎么？和我出来吃饭很丢人吗？”，陆远鸣低声笑了一下。 “我怕你的女粉丝围攻我，毕竟公司里可是有你后援团的。” “后援团？那我倒是不知道。” 虽然知道自己确实很受女性赏识，但后援团？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看书请到首发站：4haita ng.c om 说起来他比秦素还小上一岁，怎么感觉倒是有些落伍。 “你们这种精英不知道很正常，我就认识一个，也是你们这行的，动画片都不看，都是一群没有童年的人。” 远方还在看财报的方一航打了个喷嚏——时间已经很急迫了，到底是谁还在背后惦记着他？ ——真惦记就应该发个消息，打个电话。 也不知道新工作适应的怎么样，他最近太忙了根本没顾上那边。 等这段时间过去了…… “啊……这种omakase的环境太不适合聊天了，尤其是，正面对着厨师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只有菜了。” 一顿饭吃完，秦素不光看菜是星星眼，看那位厨师也是星星眼。 太好吃了。 她给自己和陆远鸣各倒了一小杯清酒。 “谢谢陆经理，今天让你破费了。” 碰了一下杯。 “客气了，我今天是私人请你，可以不用叫我陆经理。” “……”，秦素眼珠子转了转，这段对话似曾相识，“那叫你……brain？” “也可以，总好过天天叫我陆经理。” “哈哈……这不是，Sisley介绍的时候就叫你陆经理，我习惯了嘛。” “那我也不能天天叫你秦总监。” “我倒是不介意。”，她喝光了小酒杯里的清酒，理了理头发。 秦素侧着身体，把长卷发放在了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酒量一向不怎么样，一瓶清酒下去已经有些微醺。 眼神也有些迷离。 “秦总监，你这个职业，不是应该酒量很好吗？” 她明显的醉意，让陆远鸣有些意外。 “哪个……职业？我不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的，我酒量不行。” “那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个车就好，虽然酒量不行，但也没到那种地步。只是有些困了。” 酒这个东西还真是奇怪。 有的会让她头脑一热。 有的只是让她想睡。 倒是可以替代安眠药。 陆远鸣和方一航俩人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但脾气性格不太一样。 陆远鸣更温和一些，还会主动找她说话。 不像那个死木头。 她点开微信，翻着以前的聊天记录。 大多数都是她自己主动开始调笑几句。 男人主动的时候很少，比起说话，他发文字倒也算多了。 看来新工作是稳定下来了，居然有闲情逸致放在这些事上了。 收起手机，看着车窗外。 夜晚的马路上车辆依旧川流不息。 真的是……一丁点儿都不喜欢嘛？真……遗憾。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的秦素，醒来发现枕头上有泪痕。 难道是刚才做梦哭的？ 可什么梦来着…… 起床换了身毛茸茸的休闲服，打算去kk的ktv里坐一会儿。 出门半路上就接到了方一航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接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喂。” 方一航听出来电话那头的心情不是很好。 “今晚有空吗？” “……”，周六晚上对她来说是个很敏感的时间节点，“怎、怎么了？” “请你吃个饭，有事和你说。” 挂了电话的秦素有点懵。 最近怎么总是被男人请吃饭？这样不太好。 但心里又很期待。 不争气。 明明是她约的小伙伴，但她要临时放鸽子去吃晚饭，气的kk和coco把她按在沙发上怒锤了一顿。 “我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个狗男人对不对。”，coco松开了抱枕，秦素已经被她俩压着又是用抱枕打又是挠痒痒肉了5分钟。 自知理亏的秦素讨好地凑了上去抱住coco。 “哎呀我就是去吃个饭，没什么别的事。是狗男人说有事要找我。不是我主动的……” Coco已经对她多次耳提命面，叫她不要自降身价不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Kk在那边又开始点各种凤凰传奇和腾格尔那种风格的歌，她不打算放过秦素的耳朵。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让她好好听着！ 于是方一航再次见到秦素的时候她神情有些恍惚…… 感觉耳朵好像被人用炮仗轰炸过几轮。 好在方一航挑的地方是个安静的西班牙海鲜餐厅，只有舒缓的钢琴曲。 “想吃点什么？”，他把菜单递给她。 “随便吧……都行，你请客，我不挑食……选贵的就好。”，她推回去了菜单。 “贵的？”，他翻看着菜单，很多海鲜都是时价，“要不要来一只帝王蟹？” “几条腿就够了，一整只肯定吃不下，我还想吃别的菜呢。” “还是你自己来点吧，只说要贵的，那我就按价格从高往低点了。” 这男人的脑回路真这么简单？平时工作中看着不像啊。 脑子全用在工作上了？ 她撅着嘴接回了那一大本菜单，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点了几个，她没什么忌口，方一航不能吃辣的。不过西餐可没什么辣菜。 挺好，他挑喜欢吃的店，她来挑喜欢吃的菜。 第十六章-见面结束 第十七章-争家产 第十八章-顺手的事 第十九章-暖房宴 第二十章-恋爱史大起底 第二十一章-隔壁的陌生人 做的那些海胆炒饭被大家吃了个精光，但由于多了两个人——且是两个大胃王，所以显得有些不够吃了。 秦素贡献了自己本来打算当晚饭的小青龙泡饭。 Coco看了她一眼，小声问，“你这是不是准备私藏不给我们吃的？” “嘿嘿……这不是你们俩来了东西准备得不够了嘛。” “哦哟哟，小气，罚你下次单独给我们俩下厨！” “好的好的。” 新房里还装了厨余处理器，湿垃圾直接倒进去，秦素只需要把一次性的小碗和桌布收拾收拾丢进垃圾桶就行。 对这个租的小房子她是越来越满意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钱在附近买一间差不多的。 陆远鸣来这吃饭的事儿他谁都没告诉，但出于礼节还是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发信息问了问方一航在不在家，最近怎么样。 【你要是来帮我带点可乐和生姜】 …… 他纯粹只是客气一下。 于是问秦素借了点姜和可乐。 又收到一条信息。 【再带点退烧药，我这没】 得，还要去附近的药店逛一圈。 揣着生姜和可乐，陆远鸣和其他同事们一起下的楼。 迂回了一圈，买齐了各种感冒药，他又溜了上来，这次按的是方一航家的门铃，还特地带上了口罩。 方一航家是密码锁，他提前告诉了陆远鸣一次性密码——没办法，实在是从沙发上起不来了。 这几个月可累垮了他。 事情解决一放松下来，就不行了。 “什么情况，40度了？”，陆远鸣拿着医药箱里翻找出的测温枪，对着方一航额头来了一下。 “吃了退烧药应该就没事了。”，虚弱无力的方一航闭着眼睛指挥着陆远鸣倒水，“可乐姜茶也帮我烧一下，我一会喝。” “你不是明天还要去吃鸿姐老火锅么？我看你现在倒是很像火锅里捞出来的。” “吃了药睡一会儿就好……” “你见谁感冒好了第二天就去吃重庆火锅的？” “发发汗就……” “……” 倒是不知道，他这个表哥，嘴还挺硬。 无奈之下，方一航只好忍着头疼和秦素发了个消息说明天突然不太方便，改个时间请吃火锅。 “渣男。” 还在秦素家里看综艺嗑瓜子的coco和kk用“早就预料到了”的语气呸了两声。 “你问问呗，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急事儿阻碍了他请你吃饭的脚步？” 秦素看了眼屏幕，熄灭。 “不问了。” 有很多事，都比她重要。 她靠在kk的肩头，心里有些难受。 “k总，你说过以后我要是没人要，你会养我的……” “嗯，是说过，不过……你介不介意多个人一起养你？” “嗯？” “其实吧，我最近谈了个恋爱。” “……” 好嘛，朋友们都有伴了。 只有她，还是单身。 她撅着嘴，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呵呀——！” 照着kk的脸就打了过去。 “谈了多久了！瞒着我们！” “诶呀——就……我哥那个同学，小时候一直来我们家蹭吃蹭喝的……就那个……你们见过的，猴子。” 秦素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位绰号叫猴子，本人可是特种部队的…… 怪不得俩人谈得无声无息的——因为见面的机会少啊！ 她捂着胸口跌落在地上，“啊……众人皆醉我独醒……爱情这个苦，就让你们来替我吃……” “滚！” 搬进新家一周了，趁着快圣诞节的机会，秦素买了些装饰物，和coco、kk一起布置了一下，在门外还挂了个圣诞花环。 虽然没见过对面的邻居，但听说是住了人的，她拿了一个小纸袋子装了点圣诞糖果、巧克力、饼干挂在对门的门把手上。 还附了一个小纸条。 陆远鸣看方一航这副模样想了想表姑、表姑父对自己的照顾，就留了下来。 但，确实很嫌弃。 因为他这位表哥，不是情商不高，只是不喜欢耐着性子和人沟通…不然就是对他一开口没什么好话…所以和他待在一起——有些堵。念书的时候让他来辅导个功课感觉自己要备一个速效救心丸在身边。 但反过来说，留他在这儿照顾——受到的待遇也好不到哪去。 就是吃肯德基麦当劳的命。 还好中午的大餐异常丰盛，哪怕晚上只是啃个黄瓜都能平衡。 只是委屈了方一航，感冒生病也要吃汉堡。 陆远鸣翻看着朋友圈里同事发的中午大餐照片，啃了一口汉堡。 望梅止渴吧。 第二天上午，方一航烧退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果然像他说的，睡一觉就好了。 有些后悔前一天发给秦素改日再约的信息。 “别别别，你这样还吃火锅？”，陆远鸣一边穿外套，一边在出门前最后给方一航倒上可乐姜茶，“消停点儿吧。” “……，这顿饭之前已经改过时间了，再改时间不合适。” “那你就改到今晚，别人吃，你看着。实在不行点个鸳鸯锅，你喝点汤，不会瞧不起你的。” “有道理。” “……”，陆远鸣翻了个白眼，开门前透过猫眼先查看了一下对面的情况再拉开门，发现门把手上挂了一袋圣诞糖果，摘了下来，关上门，顺手看了看里面的卡片，“喏，你的新邻居送的，给你放桌上了。” 他把写满了清秀字体的卡片塞进了自己兜里，开门出去。 【寒枝挂雪，新邻问安，糖果轻奉愿君欢。圣诞快乐。秦素】 卡片的右下角还画了两只小兔子。 古有孟母叁迁，今有方一航叁改饭局。 秦素刚起床，看着莫名其妙又说时间改到今晚的火锅……算了，总算是没放她鸽子不是？ 她决定提前出门去附近逛逛街，好久没给自己买新衣服了。 一个人逛了半天，最终还是给自己买了个喜庆的圣诞帽，给方一航挑了个奢侈品牌的围巾。 毕竟他给自己赚了200万呢。 总是要感谢一下。 只是在看到他提前点好的鸳鸯锅时……眨了眨眼。 “抱歉，我感冒刚好一点，和你分开吃比较好。” 还没好全呼的鼻音，确实。 “算了，你本来也吃不了辣。”，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你请我吃饭，我送你个圣诞礼物。我们两清了。” “两清？” “哦，就是我可以挑贵点儿的点没有心理负担了的意思。” “这家店人均才100多，你这……”，方一航看了下袋子里的东西，“至少四位数了吧？” “没办法，太便宜的我也送不出手啊。” 对喜欢的人就是想给他买买买。 之前憋了好久，现在俩人没什么关系了反而能放开一些。 秦素坐下开始手机扫码点单。 “没有其他忌口吧？我给你点个冬菌菇拼盘？” “好。”，方一航在用刚好一点儿的浆糊脑子想着该聊什么。 “说起来你上次不是说在我们公司有认识的人嘛？” “嗯……要帮忙吗？” “不，除非你是老板，不然在裁员的时候认识谁都没啥用。” “不会裁员的。” “嗯？” “这家投资公司不像紫帆，紫帆个人股东太多，利益牵扯有点复杂。” “哦……我在想我进这家公司该不会是你打了招呼的吧？” “没有，如果是打招呼，我就直接给你hr的联系方式了，不用通过猎头。”，还好，他的脑子依旧在线，扯了个谎。 “……也对，那个猎头还给我推了其他几个公司的职位。”，真是的，还以为狗男人给她找了份工作呢，“不过还是谢谢你给我推送了那个猎头。” 她分了一半的荠菜丸子进白汤里。 第二十二章-巧克力 虽说不喜欢八卦，但在一个公司里多少都听到了些消息。 “你走了以后的公司业绩一般，我这里管的基金规模有限。有几个股东也想插手业务上的事情，管理层上很混乱。” “哦……刘总退了以后确实……，另外几个赚了钱就开始骚操作。”，她也是接触过另外几个股东的，自以为公司是在他们“精心管理”下赚钱，想亲自下场经商的心早就蠢蠢欲动。刘波的前太太也联系过秦素，了解了下公司情况，找了律师想要把手上的股份卖掉。 “所以做完今年这批基金，我打算换个地方了。” “喔唷，可喜可贺，有方向吗？去哪家大资本？” 心里盘算着今年的收入，秦素想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参与方一航新的业务。 “橄榄枝太多，还没想好。”，他那位同学一年了还没放弃呢。 本来是想直接去金柠的，但眼下这个情况也确实不太适合—— “真好啊，是不是都是猎头主动来找你的？” “一部分。” “不过……你应该是不会去投行的，里面人情世故更多。” 以她对方一航的了解，他只想把时间放在业务上，不喜欢陈芝麻烂谷子的那些事儿。 “我实习和毕业的时候进的也是投行，里面限制多，晋升和团队都要考虑，麻烦。”，做大做强了，屁股后面就会拖着很多条尾巴。 果然…… “可惜了你是做二级市场的，不然可以来我们公司，听同事说业务部的待遇很不错，每年还会有团建。还鼓励员工去读书……” 她侧面也打听过陆远鸣的收入，私底下嘛，反正不被公司发现就好。 “嗯……” “所以你去了新公司还能帮我做投资嘛？”，她那点儿首付都差着呢。 “等跳槽了跟你说。”，他给自己杯子里也倒了些秦素点的金桔柠檬茶，病刚好，只能喝点热饮，“之前的事情你帮了我大忙，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 现在乘人之危要他以身相许可以吗？ 秦素咽了下口水，“不用谢了，举手之劳，我就是……顺便的事。” “还没问你，怎么认识方悦的？” “……”，夹牛肉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她在锅边上擦了擦汁水，“正好我姑姑介绍的相亲，她认识很多上市公司的……” “你……拔了相亲对象的头发？”，方一航愣住了。 “当然不是我拔的……你别管了，反正都过去了。”，他关心的居然是拔头发这件事而不是……她去相亲了？ “你不会是找人打了他一顿吧……”，他对秦素和那家ktv老板的关系也是略有耳闻，里面看起来打手不少。 “没有没有——犯法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呢。”，kk的大哥可是天天都盯着她们几个，生怕她们走歪路落到自己手上。 “下次别这样了。” “……” 你难不成还能蹦出来第叁个爹？ 连带着牛肉，秦素把吐槽一起咽进肚子。 吃完了种草很久的鸿姐，也不过如此……，下次还是不要吃火锅了，天底下的火锅感觉都是一个味儿。 拒绝了方一航想送她回家的邀请，她还要去趟ktv，coco给她约了两位小明星介绍项目。更何况他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还要开车送她？算了吧。 “我租的房子换了个地方，就在新公司旁边，好像就在你买的新房那块区域，说不定以后还能在路上碰到。”，方一航和她下电梯的时候秦素的沉默恐惧症又发作，忍不住多了句嘴。 “新房……云锦花苑嘛？”，那里总共才六栋高层，方一航以免没康复的感冒传染给秦素，在电梯里戴上了口罩。 “呃对……就叫这个名字……”，还真是一个小区？ “好。” 好？好什么好？他果然感冒还没好。 本来就是个木头，今天看上去更加呆愣了。 “要不要叫个代驾回去？” “不用，……我已经比昨天的情况好很多了。” “哦，所以昨天是因为身体原因才给我发信息要放鸽子的？” “嗯。” 秦素眨了眨眼——那看来她还是稍微重要一点儿的，方一航感冒刚好还是赴约了。 心跳加快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记着那句话，男人要是真的喜欢你，想方设法都会让你知道的—— 现在的方一航，可还是什么都没说呢。 心情大好的秦素一进ktv就被kk看了出来。 “你一脸面露春光——说，是不是又去见了狗男人？” “嘿嘿……，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啊……” kk弹了她额头一下。 “是谁当初说什么先说喜欢的人就输了？” “这又不冲突，我没说、没说呢。” “行行行，你只是没用嘴说——coco她们已经到了，你还是喝金桔柠檬？” “嗯，要热的，热的，放一丢丢蜂蜜。” “啧，要求高死了。” 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回家的时候才看到对面门上的圣诞花环。 还有陆远鸣放在进门玄关柜子上的那个纸袋。 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圣诞造型糖果和巧克力。 新邻居看来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女生。 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我家有醋现在缺饺子你能不能借我几个”的桥段，他不喜欢和邻居打招呼。 这一袋糖果太多了，可以明天带去办公室让副手他们处理掉。 感冒刚好的他吃不了那么多甜食。 副手拿到巧克力看了一眼，“这牌子的巧克力好像挺贵的。” “新搬来的邻居送的，给我留一个就行，剩下的你们分了吧。”，依旧带着口罩的方一航拉下口罩喝了一口咖啡。 “之前秦副总在的时候，情人节人事部就会发这个牌子的。” 方一航没注意过，他只记得吃了。 说起来，秦素在的时候好像向领导给底下这些员工们申请了不少福利…… 他剥开糖纸，把巧克力一口塞进嘴里。 甜食——能让人心情好一些。 “哦天哪，行政部发邮件了说今年的圣诞福利除了之前的那些生活用品以外还有一大盒venchi的巧克力！”，吃饭的时候sisley刷着手机正好弹出了一个邮件。 “这都12点了她们还在工作？” “哪能啊，这邮件是用手机发的，估计她们也是刚收到的消息。” “上面的大佬终于开眼了，让我们的福利待遇步入高大上的行列了？” “venchi也就国内死贵死贵的，我们之前去意大利买可便宜了。” 瞄了一眼邮件的秦素脑子里倒是回想起了今年情人节的时候，她借口送员工福利申请了每人一小盒venchi……其实是为了给方一航送…… 就当喂狗了吧。 第二十三章-送礼 【谢谢老板，今年真大方】 陆远鸣看着已经发到手的巧克力给方一航送去了条感谢。 这家公司有些福利待遇是母公司那边直接发来的，不过幕后老板嘛——还是方一航。 方一航-【你们喜欢就好】 陆远鸣-【女同事们都特别喜欢，说今年公司福利上档次了】 方一航-【那情人节也按这个发】 陆远鸣-【……情人节为什么要发福利？这不是浪费钱吗】 享有员工干股的小半个老板陆远鸣质问。 对哦，情人节，公司为什么要发巧克力给员工？可紫帆资本就会发员工福利。美其名曰，初春送温暖活动。 方一航不太清楚女生的心理构造—— 他一直觉得很奇怪。 找他当床搭子，却说不谈情。 看得出对他是有好感的，但也没有说过那种话——甚至连床搭子的关系都停了。 感觉上是喜欢的，又总是差着点儿什么。 对于恋爱这种风险指数奇高不断波动的人际关系，他本能地会抗拒。 他看不懂秦素，难道这是她喜欢的方式？ 周五下午，某位同事的双胞胎女儿被寄放在了会议室，其中一只期间偷偷溜了出来看到了大家桌上的巧克力。 于是下午两个小女孩儿就为了一盒巧克力哭闹着争执。 因为一盒里面每个味道都不一样，小孩子想要占为己有，每一个都不肯错过。 双胞胎的妈妈气得在会议室里大骂—— “我在家里怎么教的你们！要分享！要分享！” “可是妈妈——有黑巧克力和牛奶巧克力各九个——没法分的！” “18颗巧克力你们还不能分嘛？” “味道不一样呀呜呜！” 竖着耳朵听墙角的各位也犯了难，每个味道不一样，确实很难分呢。 秦素瞄了眼自己桌上的巧克力，起身，拿上，快步走向会议室。 纠纷就这么被化解了。 “朱姐，没事的，我家里本来就囤了些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才怪，她也有好几个味道没吃过。 不过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姑娘为了一盒巧克力破坏姐妹情，心里也是有些唏嘘。 她那个哥哥虽然会抢她的吃食，但小时候也没少把好东西留给她过。 说起来也确实很久没回过家了…… 晚下班了一会儿，陆远鸣拿着他那盒走了过来。 “我不喜欢吃巧克力，给你了。” “噗——brain，你不会是特地为了送我找个借口吧？” “别自恋，最多就是知道了你把巧克力给小孩子给你补上的。” “行吧行吧，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 她坦然说笑的态度倒是让陆远鸣有些难受。 经验多了以后，异性眼里的爱意，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她看着他的眼里，没有。 有些不习惯。 反而显得自己有些过于自信了…… 说起来，倒是没有去主动追求过喜欢的女生……难道恋情屡次失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开始，就不是他主动喜欢上的。 不然，这次试试换个方式？ 方一航为了感谢陆远鸣照顾生病的他，斥巨资请他吃了顿饭。 “我说，两个男人来这种高档的餐厅吃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陆远鸣对空气中奇怪的气氛有些生理不适。 “价格贵、评分高，还是你喜欢的日料，有什么不满意？” “有，对一起吃饭的人不满意。” “……行，下次我还是直接送你钱算了。” “是的，这样我就可以邀请想要吃饭的人了。”，陆远鸣不客气地开吃。 “又有目标了？” “以前一直都是被追的那个，想换种方式了。” “……” 又是谁这么倒霉，被这个不靠谱的男人看上。 “说起来还没问过你，那个秦素是你高中同学？” “嗯。” “哥，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是体育课代表？” “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知道了些……有趣的事。” 想了想方一航那个脑子，陆远鸣决定把这件趣事咽进肚子里自己知道就好。 “你该不会……”，方一航不妙的预感逐渐强烈。 “不会什么？” “办公室恋情会影响工作，而且她大你两岁。”，方一航皱着眉。 “影响？等你有过女朋友了再来跟我讨论这种问题。” “……” 被摆了一道。 秦素半夜从ktv回家，看到门把手上挂了包装精美的圣诞袜。 “……” 来自邻居的回礼？ 倒是……很别致。 她回家拆了包装，里面是雪人、麋鹿、圣诞老人等造型的袜子。 还有一张卡片，打印的，“圣诞快乐——隔壁邻居”。 啧啧，比起她的手书还有墨宝，这位邻居有点点偷懒哦。 不过有这份心意已经很好了。 一定也是个温柔的女生吧。 感冒已经好透了的方一航莫名又打了个喷嚏——降温了？自己最近的免疫力真是不太行了。 另一边的秦素把邻居送的袜子洗干晾干以后，挑了一双上面有姜饼人图案的墨绿色袜子穿上脚，嗯，可可爱爱。 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感谢邻居小姐姐送的袜子～暖暖的，很开心～】 这一条朋友圈惊动了两个人。 陆远鸣，和方一航。 陆远鸣震惊在，他挑的袜子居然穿在了秦素的脚上。这么巧吗？他忍不住在底下回复了个“？？？” 方一航也是觉得这照片里的袜子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就是送给邻居的那一款。虽说是陆远鸣发给他的链接，说便宜又好看，骗骗小姑娘足够了，到货后他也是看了一眼的。 【怎么了？要不要我去认识认识介绍给你？】 很快陆远鸣就收到了秦素的回复。 …… 不了，他何止认识。 第二十四章-他心动了 那条袜子的朋友圈收到了方一航一个点赞。 见鬼了，他可很少给她点赞的。 也不知道是给袜子点的赞还是给她。 想了想…… 秦素-【你家里地址多少？】 方一航收到了秦素的微信。 他一愣……难道说…… 缓缓打了个“？”上去。 秦素-【看你点了个赞，是不是觉得圣诞袜好看？我也送你一盒呀，圣诞礼物～】 原来是这样。 方一航-【寄到单位吧，家里没人收】 秦素-【哦】 老单位的地址，那她可是熟悉的。 立马下单安排上了。 不过送给方一航的礼物，她还是精挑细选了个牌子货。 陆远鸣不知道他做了一手好嫁衣，只觉得自己挑的礼物送到了秦素手上——哦不，是脚上。 第二天上班开完会，他找了个由头又想着请秦素吃饭。只不过也是用了个请同事们的借口。 “嗯？brain要请大家吃饭？哇不是吧……那家烤鸭还挺贵的……” “诶呀，这不是年底的绩效快出来了嘛，部门领导肯定要破费的。” “部门……领导？”，啊……她好像好歹也算是个……部门领导呢，“那就去呗～我可以请大家唱歌～有一家高端会员制的ktv是我朋友开的，就在市中心吃饭的地方旁边。” “呜呼～谢谢领导～” 于是周五下班后的娱乐生活就这么迅速敲定了。 也许是临近年末，各大公司的年会团建活动都多了起来，周五的ktv也只有老客户才能订的到。 888号房秦素提前跟kk打了招呼——也不可能真的周末都给她留着的。 巧的是，隔壁666号房就是老东家紫帆的各位。 是各位大佬带上了优秀员工——方一航。 不喜人情世故的他也不是那么不识相，不至于摆副臭脸，但在里面乌烟瘴气的地方心情也不是很好。 借口去厕所，就往外面vip的公共休息区的角落里坐着透口气。 另一边陆远鸣借着周五晚上难打车，他带着秦素先去安排包厢的理由开车过来，特地把后排堆满了不让别人坐。 一路上借着机会和秦素聊了半小时。 啊，e人就是好聊—— 陆远鸣说了好多他高中里的事，原来学霸也是有烦恼的——更何况是长得帅性格好的学霸。 从地下室直接上来进入vip区域，电梯门开了，俩人还在聊着。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高中的时候也会玩游戏。” “劳逸结合，不然会憋死的。” “也不一定，我认识一个木头学霸他就——”，电梯门开了以后，正对着休息区，撞上正在喝水的——木头学霸。 她愣在了原地。 今天是什么情况？紫帆的人也来？还是说客户请方一航来的？ 电梯门开以后他俩聊天的动静太大，方一航循着声音回了头。 “呃……唔……好巧，这……，我跟同事们来的。”，秦素招了招手，一边转身给陆远鸣介绍，“这是……我前同事。” 她自然不敢说这位是她的高中同学，以免此前的八卦中有什么会被挖掘出来。 方一航嘱咐过陆远鸣，别在单位同事面前表现出认识他。 此刻陆远鸣也只好假装不认识，打了个招呼。 但在秦素看不见的身后挑了挑眉。 “我和老板们来的，出来喘口气。” “嗯，理解。”，她先去前台打了个招呼定了几个果盘吃食，等的时候眼角瞄了眼方一航，他好像看起来特别无聊特别不想回到他自己的包房，“你，要不要去我们那里坐坐？我们同事打车过来还要一会，现在不太好叫车。” 反正老板们出来也不会在乎是不是少了个员工吧——问起来就说临时去外面接电话了嘛，这种事情她经常干。 “好。” 方一航的回答有种借坡下驴的迅速。 惊得陆远鸣又挑了挑眉。 看来他们公司氛围不咋地啊。 进了包房，秦素一个人拿着平板站在一旁的吧台边点歌，两位男士有些不尴不尬地坐在了包房中间。 “你们不点歌嘛？桌上还有两个点歌的平板呢。” 有些机械性地一人拿了一个开始咔咔一顿划拉。 这两位，平时都极少出来唱歌。 心里藏着事儿的e人陆远鸣此刻也是有点忐忑。 随手点了几个他平时爱听的古风歌曲。 另一边的方一航把热门的几个英文歌都点了。 看着已点歌单里的歌，秦素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英文歌有几首还算流行……但是那个古风都是些啥，啥呀——？ 所以说学霸们平时——都听的这玩意？ 她默默地把两位男士点的歌移到了前面。 你们唱，让你们唱个够！ 她负责评鉴。 于是各位同事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秦素一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脸上扯着牵强的笑，耳边听着两位男士唱不着调的英文歌。 卧龙，和凤雏，果然从来不会单独出现。 半小时了，她忍受了快半小时的五音不全*2。 而且可悲的是，两位男士，并不知道自己是五音不全——这其实是家族的悲哀。 挺、挺好的，至少让她知道了，她唱歌比两位学霸好听不是？ 感谢同事解救她于水火。 她给方一航和陆远鸣一人一个果盘让他们俩歇歇，自己把歌抬了上来。 上来就是一首打脸啪啪响的“love story”，自己的场子嘛，总要先暖个场——刚才真是冻死了！ 对多出来的外人感兴趣的大家——尤其是各位单身女性，很快就围着方一航七嘴八舌还开了酒。 当然，秦素点的都是低酒精的果酒，她不喜欢啤酒味儿。 “哇，秦总监的前同事，这么巧也在这里？” “诶，早就听说秦总监是这家ktv的超级vip，之前一定和老东家的同事来过吧。” “我……不清楚，我是做二级市场的，股票基金。” 方一航有些应接不暇。他不好不给秦素的同事，也是他的员工们面子。勉强说了几句话。 耳朵里还满是秦素的歌声，可惜被缠住了。 秦素跟他隔了个陆远鸣，陆远鸣在他右手边，左边全是秦素的同事们。 “哇，真是没想到秦总监唱歌这么好听——” “之前不是说她高中喜欢学霸嘛，我觉得学霸没看上她是学霸的损失啊哈哈——” 等着间奏的间歇，秦素听到了另一边同事们的八卦。 大——危——机！ 她隔着陆远鸣拽住了方一航的胳膊，“你出来了这么久领导们会不会已经在找你了？要不要过去露个脸？” “呃……好。” 这是，在赶人了？ 他前面有些恍惚没注意，好像她的同事说了什么高中、学霸之类的。 只是还没等反应过来，陆远鸣就借口去厕所推着他一起出去了。 嗯？ 嗯？？ 这两位刚认识不久的学霸们，怎么好像自来熟？ 难道是音痴的惺惺相惜？ 秦素看着包厢关上的门，满是疑问。 第二十五章-必需品 男人自然没有手拉着手上厕所的习惯，陆远鸣找个借口出去抽烟。 他读书的时候压力大，谈恋爱会分心，所以会很偶尔来一口，但他习惯抽女士香烟，味道清淡一些。 方一航没有这个习惯，也不允许陆远鸣在他周围抽烟——二手烟的危害在他外公那里深有体会，也因此从小就督促着外公也戒了烟。 “我出去抽，不影响你。” 方一航按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薄荷糖递过去，“抽烟有害健康。” 顺手就把薄荷糖和他手上的香烟调换了一下。 又顺手把一整盒烟都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 “小姨叫我看着你戒烟，说了好久了。” 简单粗暴，从源头断了货。 陆远鸣喜欢的几款女士香烟可都不太好买，有的甚至直接停产了。 虽有些不爽，但他还是打开薄荷糖的盒子倒出了几粒。 “嗯……这糖味道不错，没有特别甜。我在秦素那也看到过，该不会是……” “她之前去日本旅游回来送了我几盒。” “……” 陆远鸣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方一航。 但他总觉答案会让他不太好受。 只是嘴比脑子更快一点。 “你和秦素是不是谈过？” “没有。” ……有些意外。 “嗯……那就好。”，他拍了拍方一航的肩，打算回包厢了。 他这位表弟的心思昭然若揭。 方一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碍眼。 “你换个人祸害，秦素不行。刚才的糖还我。” “……” 好好好，这句话一出，他可什么都明白了。 丢了他的烟，还想拿回糖？ 呵，门儿都没有。 “哥，你有这个功夫跟我在这废话，不如正儿八经去找她谈个恋爱。” “我没那个想法，只是你不行。” 不行？ 他哪里不行了？ 调转方向，陆远鸣此刻不光是不服气，感觉好像被点燃了。 他这个表哥，从小就仿佛高人一等。 “哥，你倒是说说，我哪不行了？” “你谈恋爱都不认真，不负责。” “——负责？秦素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她负责？”，他勾住了方一航，往角落里去打算把这个话题好好聊聊。 “只是同学。” “哦……”，能从方一航嘴里说出来只是同学，让他放心了不少，“同学啊，那就是没有关系，我这长相性格事业都还不错吧，不会委屈她的——哥你就放心。” 陆远鸣松开手，打算回包厢。 方一航和秦素有什么过去都不重要了，反正俩人没——任——何——关系。 不然，以秦素描述的来说，他哥要是有想谈的心，估计早就谈上了。 陆远鸣回到包厢，就看到大家沉默不语，悄悄打量着他。 “怎么？” “我们在猜陆经理你今天抽的是哪个牌子的烟。” “……” 秦素不知道陆远鸣有抽烟的习惯，还以为是擦的香水。 “啊？原来每次都是烟味儿嘛，我还以为brain天天喷香水——”，秦素皱起了眉头，合着之前自己都在吸二手烟。 “戒了，以后都不抽了。”，他坐回秦素身旁的位置，那个地方空余了挺多。 “啧啧啧，是不是要开始养家糊口，节衣缩食了？” “是啊是啊，一想到以后谈恋爱结婚备孕还要戒烟，不如现在就开始。” “那现在是有人选开始备孕了？”，秦素把话筒递给其他小伙伴，她唱累了休息下，歪着头一副看戏的样子盯着陆远鸣。 他要是开口说有，办公室里得伤一片心。 “可以有。” 最终，陆远鸣的嘴里只蹦出来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看着秦素说的这话。 倒是让秦素心里打了个鼓——什么鬼？这个可以有的对象，该不会是她吧？ 为了避免成为全公司女性的公敌，她赶忙把话题岔开—— 好不容易和同事们打成一片，她可不想犯众怒！ 而且她对这种一看就不靠谱的花蝴蝶，更是没有任何想法！ 哪怕他跟方一航长得有一些相似也不行！ 完全——达咩！ 另一边回到领导局的方一航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应酬上了。 恋爱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 毕竟每天账户里上下一两千万的数字已经够刺激的了。 不需要不稳定的人际关系让他徒增烦恼。 但他现在莫名就有些焦躁。 等领导局结束以后，另一个包厢早就没人了。 为了避免之前被解雇的情况再次发生，秦素这几个月也是有些上进心的。 原本想学一门语言，后来发现好像没有太大用处。 经济学倒是可以继续钻研一下，好歹也是这个行业的。 于是发了信息问陆远鸣有没有什么书推荐。 【薛兆丰的经济学原理】——陆远鸣只当她是初级选手，推荐了一本入门书籍。 …… 这不是被方一航嗤之以鼻的书嘛？ 【你是不是逗我？专业人士可跟我说这本不靠谱呢】 【专业人士？巧了，这本就是专业人士推荐给我的】 当时专业人士一脸嫌弃地把书从书架里抽出来丢给他。 秦素发了个挠头的表情包结束了对话。 这位陆经理，不行啊。 难得在方一航家一起吃饭的陆远鸣收起手机，看了眼在窗边故作深沉一边捧了本书一边时不时往楼下瞟一眼的卧室主人。 “哥，你当年给我推荐的薛兆丰经济学讲义，是不是打算坑我呢？” “买了本垃圾浪费钱就丢给你了，怎么？” “巧了不是，秦素问我有什么推荐的经济学的书，我把这本推给她了。她说……” 陆远鸣卖了个关子，摸了摸下巴。 方一航眯着眼，显然对他这种有屁不快放的行为很鄙视，“她说什么？” “我突然不想告诉你了。” 就这态度，太差劲。 他拍拍屁股从电脑桌前站起出去，只留给方一航一个潇洒的背影。 方一航记得自己之前给秦素推荐了好多书，都看完了？ 他转头看了眼自己的书架。 嗯，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他发了个信息给秦素，【我这几天清理旧书架，有些经济学的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立马收到了那边回复一个星星眼惊喜的表情包。 【有的有的】 秦素内心os：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给我个地址，今天给你送来】 虽说知道秦素就住在他家对面，但暂时也没打算让秦素知道她租的是他家的房子。 如果就这么搬走了，得不偿失。 【不用不用，是在你爸妈那嘛？我和朋友开车来你这拿就行了】 ……，朋……友？ 方一航胸口突然堵了一下。 秦素……在和他结束以后……是不是会有其他的……朋友？ 拽过和他爸下棋的陆远鸣，拿起一个车一把将死了他。 “走，跟我去整理下书架。” “观棋不语，哥你这怎么还上手呢？” “我爸那是让着你。” 整理出了两个大箱子，俩人把专业书一本本往里放。 “有事问你。” “拒绝回答。” “……”，方一航胸口更堵了。 “哥，求人办事得拿出点诚意，你肯定有些事没跟我说。” 陆远鸣翻动着书，查看着里面有没有私房钱之类的东西。 “秦素现在……是单身吗？” “你不是说不想谈嘛？问这个问题想干嘛？” 他看到一本用过的笔记，一并丢进了箱子。 方一航捡起笔记，翻开看了看，重新放回书架。 “我们虽然没谈过，但是有半年左右……关系不错。” 他斟酌着措辞。 “关系不错？” 陆远鸣重复了最后几个字。 很有深意。 陆远鸣又翻开一本《置身事内》，方一航看过的书都保存得很好，没有涂涂画画的痕迹。 方一航不清楚，秦素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提出终止俩人的亲密关系。 这又不像数学题可以复盘验算，找出哪里做错了。 “哥，你要是很在乎，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下。” 至少他现在和秦素是同事，关系也还行。 “不用，我不在乎。正好清理一下书架，下午她说和朋友一起来搬书。” “那多半是她那两个好闺蜜，之前在她那吃饭见过面。” 但车上下来了俩大汉。 “啊这么多？还好我叫了朋友来。” 那两位苦力就是kk的大哥和男票。 开车的是kk，她放下车窗打开后备箱，眼睛多瞄了几眼方一航。 原来这就是那位狗男人啊。 看了看一身腱子肉搬箱子的两位家里人，kk突然觉得带对了。 但秦素那张嘴，就很不识相。 “这位是那天我们去的ktv的老板kk，那两位是她大哥和男朋友。” Kk气歪了，没能及时堵住秦素的嘴很后悔。 就应该让狗男人看看秦素身边群狼环伺—— “快走，你嫂子已经拿到号了，要人齐了才能进去——”，kk的大哥关上了后备箱，浑厚的声音传来。 呵——可惜、可惜了。 “唔，谢谢你，这些书你都不要了吗？要不要看完了还给你放到你新家去？”，秦素看着那些书有几本还挺新的。 “短时间内用不上了，如果要用我再找你。”，他刚才也盯了两位男士半天，还好观察下来应该——大概率和秦素没什么关系。 “哦好的。” 躲在卧室窗帘后的陆远鸣目睹了全过程。 这个位置视野不错。 很适合吃瓜。 那两位比他哥高至少半个头的肌肉块，把方一航彻底比了下去。 啧啧，啧啧啧。 第二十六章-继续相亲 “笑这么开心？” Kk眼角瞟到了秦素一脸的阳光灿烂。 “少管我。” “那位就是……那位？”，kk大哥对此也是略有耳闻。 “是啊，是不是很普通，除了长得还行，成绩不错，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喜欢的。”，弱鸡，在她哥和男票面前，那位就是个弱鸡。 “……”，秦素的好心情被kk踩了一脚，“你们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都不知道背着点说我的八卦。” “切，这哪跟哪啊，我哥小时候光屁股的事儿我都跟你们说了。” “沉君棠！”，kk大哥报了她大名。 “干嘛干嘛，我又没给她们看照片儿。” “你就不怕我把你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儿给猴子看？” “……”，kk闭上了嘴。 “给就给呗，现在不看，以后也是要看到的。”，不嫌命大的秦素吃别人的瓜就可欢脱了。 Kk伸手给了她一个脑瓜蹦。 “笑话我？我看你以后怎么办，别哪天哭着来跟我诉苦借酒消愁啊——” 其实秦素今天也去了她爸妈那儿，主要是因为姑姑姑父过去吃个饭，硬是要叫上她。 在饭桌上又老生常谈说要给她介绍优质男青年。 她这个姑姑什么都好，就是太关心她了。 而且是真的关心，生怕她孤独终老。 于是饭桌上不得已，敷衍着又同意了两个优质男青年的相亲。也因此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在收到方一航信息的时候一扫阴霾。 收拾专业书还能想着她，是不是说明还有希望？ 只是，之后并没有联系过她了。 虽然失落，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之前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一刀两断的嘛。 秦素按照姑姑的要求开始敷衍着相亲，但刚相亲完第一个，她就火冒叁丈。 原因无他，还没等见面，别人就说她今年28四舍五入30了，话里话外说她年龄有些偏大。 偏大？！ 这男人疯了吧——他才是偏大的那个，他都35了！ 午休时秦素在办公室吐槽着自己的相亲对象，另一边陆远鸣把这当个笑料告诉了方一航。 【啧啧啧，你四舍五入也30了，年纪偏大】 “哇你们说这男人真是，永远喜欢十八十八，貌美如花吗？” “估计是的，你看陆经理就——” 突然被引火上身的陆远鸣停止了手上发信息的动作。 “等会儿，你们聊八卦好好的怎么殃及池鱼？我是无辜的，我对所有女性都尊敬爱戴没有年龄歧视。” “那可不好说了，陆经理之前的女朋友我们见过一次，那可是——” “十八十八，貌美如花？” “哈哈哈对！” “……” 这第一位自然是无疾而终，提前退场。 没想到第二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办公室里的小姐妹得知她这周第二位相亲对象昨晚见了个面，立马围了过去开小会。 “长相还行，家世特别好，听说在上海滩有好几栋楼……” 陆远鸣竖着耳朵在旁边泡咖啡偷听。 “诶呀，我们要听但是以后的重点。” “哦，但是叫我结婚生孩子去，还说今年就结，让我把工作辞了。” “呵呵。” 女生们一致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这些男的都怎么想的？他们吃喝嫖赌，让我们在家里伺候公婆生孩子？” “不知道，可能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吧。”，而且她通过coco打听下来，那位估计外面是有人的，搞不好还是个小明星，“父母介绍就这点不好，他们只知道家世，人是一点儿都没背调过。” “诶，我家里也是，这马上过年了，家族里就剩我和我一个表哥还单着……” 秦素萌生了不如花钱雇个人堵住长辈嘴的想法。 今年的压力一定会给到她的，毕竟她哥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淘宝上可便宜了，1000块就能和你回家过年。” “我要质量好一点的，演技也好一点的，我爸妈还有我姑姑她们都比较难骗。” 偷听的陆远鸣索性也加入了进去，挪腾着转椅。 她看了看主动凑上来的花蝴蝶，“不行，你不行。” 还没等他表态就直接被拒绝了？ “不行？” “皮囊太好，一看就不靠谱，反而会加深我也不靠谱的刻板印象，没法起到息事宁人的效果。” “……” 挺好，这也算是旁敲侧击到了他被秦素一开始就拉入恋爱黑名单的原因。 皮囊太好也是罪啊。 方一航又邀请陆远鸣去他家吃饭。 庄王舞剑，意在沛公。 陆远鸣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去，把客户送的俄罗斯蜂蜜装了一大盒带上。 “远鸣啊，你来就来怎么总是带东西。有这个功夫不如给你哥介绍个女朋友比什么都强。”，方母接过礼物数落了他一句，“下次别乱花钱了。” 笑死，原来方一航也经历着催婚呢。 每逢佳节，这都是固定节目了。 “大姨，单身的小姑娘倒是还真的有，就是租你们房子的那个，要不找个机会你亲自去看看？” 趁着方一航还没到，陆远鸣搭起了过桥梯。 “你不是说是你同事嘛？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 “我倒是想有这个意思，可人家觉得我这皮囊太好，不靠谱。” “你真的是——跟你爸一样臭美。”，陆远鸣他爹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帅哥，最后折在了她妹妹石榴裙下，“来来来，跟大姨聊聊，那个小姑娘什么情况？” “上海本地的，国外留学回来的，人……我了解下来还不错，大姨你要不自己看吧，我帮你约个时间？还是你们自己了解更好，我怕我的意见影响你。” “那行，明天，明天行吗？你帮大姨去问问。” “……” 急，这可真急啊。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那个房子我们也没去过，正好看看她住了这么久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 “嗯……这理由确实不错。”，姜还是老的辣。 他动了动手指发信息给秦素。 那边回复得也快，秦素这时候正在家里和coco一边点外卖一边看电视呢。 【明天？中午？晚上？就房东阿姨一个人嘛？要不要吃个便饭？】 陆远鸣回想了一下秦素那个惊为天人（褒义）的厨艺，私心加上了他自己。 【叁个，房东夫妻俩，我也来】 【哦……有什么忌口嘛？】 【房东阿姨不吃辣，别的都行。】 【好，你想点什么菜？当作中介费谢谢你哈哈】 【满汉全席来一套，不客气】 【……】 这件事就这么搞定了。 方一航来的晚是因为正好赶上coco出电梯，门外面没动静了才出的门。 等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他爸在厨房做饭，他妈和陆远鸣交头接耳小声密谋着什么。 陆远鸣自然是在嘱咐大姨，别说什么儿子就住对面这种话吓着秦素。 他也想把这场大戏好好看完。 “一航啊，你最近身边有什么心仪的小姑娘嘛？” “没有。”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类型，爸妈好帮你去——” “不用。” “行行行，不用就不用。”，方母把鸡汤盛了一碗给陆远鸣，“远鸣啊，你哥要是有你一半的桃花运就好了。” “他那都是烂桃花。”，方一航可不想谈一个分一个。 “我这才叫万里挑一，你先挑一个我看看。” 陆远鸣不推辞，笑着接过鸡汤，已经达成统一战线的大姨，可是他好大姨呢。 第二十七章-相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从陆远鸣的嘴里打听出秦素最近在相亲，说是家里催的。 这周的两位候选人表现奇差，惨遭淘汰。 但之后有没有优秀的候选人……就不好说了。 “知道了。”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你不是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嘛？怎么现在这么好奇了？而且你怎么一副我给你汇报工作的样子？” 被利用完弃之如敝履的陆远鸣痛心疾首。 “事实上我也是你老板。” 巨蟹，他哥是巨蟹！ “呵，还有个消息，她说实在不行就等过年的时候花钱雇一个回去，我打算去毛遂自荐一下，买卖不成……情意在嘛……” 果然，方一航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Nice shot！ 临近过年，街上洋溢着各种打折促销的年味儿。 这种时候也是军警消防最小心提防的时候。 毕竟往年各种活动出过事，kk的大哥和男票都待命在岗，coco的消防员准新郎也要时刻准备着。 中午kk去了一趟ktv视察，下午才过来，几人决定晚上在秦素家吃个火锅顺便留宿。 于是秦素说起了她那个想要花钱雇个人的计划。 coco的经纪公司里有好些个专业演员。 “长得帅的你又不要，演技好的年纪大你也不要，难看的年纪轻的我们也不会签啊。” “不然……我那有几个部队里退下来的——” “不行，一看气质就不太对，魁梧了点儿。” “诶——” 叁人唉声叹气，另外两位是觉得过节冷清，秦素是因为——她一个人冷清。 “没人就算了，我还得花钱雇，想想更难过了。” “那你怎么不找你的白月光？反正你们家也离得近。” “……” 不，她胆大妄为了半年，可对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哪怕她再怎么喜欢，也绝对、不再主动了。 “其实……怎么说呢，我那天看到他……总觉得，可能有戏。”，kk叼着奶茶的吸管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不然谁没事儿把家里的专业书给你啊，真的占地方，卖钱不就好了。” “……”，秦素按着遥控器，调出一部电影，“我之前……也是各种猜测，他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电视上亮出了字幕，就是俩人结束关系那天晚上秦素看的电影。当时这个电影被她翻来覆去看了有一周了。 《He's Just Not That Into You.》 《他没那么喜欢你》 “嗯？讲什么的？” “看了不就知道了，正好，我点个外卖，不是一会儿吃火锅嘛。一边看一边吃呗。”，她把清汤牛肉锅底加入购物车，晚上想吃得清淡些。 这电影看到一半，coco就开始破口大骂。 “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就是各种撩但也不跟你说喜欢，就那么吊着你让你觉得你们俩有戏。” “嗯……啊，所以……我也觉得，如果真喜欢一个人的话，怎么样都会让她知道的。”，秦素夹起最后一片生菜，开始往锅里下牛肉。 “所以这就是你提出分手的原因？”，电影看到这里，kk有些理解秦素了。 努力久了没有回报，谁都会累的。 “不算分手吧，都没开始过。也怪我自己……是不是我之前太主动了，或者开始的方向错了，显得很不矜持很不正经……总之，嗯，就是这样。”，她恨恨地咬下一口小肥牛。 火锅咕嘟咕嘟，kk和coco也沉默了。 上来就要和对方当床搭子，秦素也真的是拼了。 放在传统思想的人眼里，确实……相——当——激——进。 “别这么说，什么年代了，如果真觉得你不正经，就让他去死吧。”，最好这个男人不要被发现在外面嫖娼之类的，不然kk肯定满天下曝光让他社会性死亡！ “贱不贱啊，他自己都接受的反过来觉得你不对？”，coco家里是北京的，骂起人来那叫一个溜。 “啊……其实都是我猜的，事实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但至少目前为止……他没说过喜欢我……好像确实都是我……唔……” 剃头挑子一头热。 煮熟的牛肉丸被她按下去又浮起来，好像七上八下的心一样，忐忑不安。 也28岁了，家里确实催得紧，周围的小伙伴也都有了归宿。 好像就剩自己还单着了。 不然……一直就一个人也挺好的。 方一航今晚住在爸妈家里，方母嘱咐着他第二天按照列出的年货清单去采购，分布在了好几个大型市场。得够他折腾一天的。 趁这个机会，另外叁人组团去参观秦素的暂住地。 第二天一早，留宿的kk和coco也帮着秦素收拾收拾屋子，要给房东留下一个好印象。 毕竟这个房租价格确实优惠，感谢是必须的。 同时，她俩也想蹭饭。 “……” 看着主动跟着去了菜场做好拎菜准备的两位，秦素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做四个人的饭和六个人的饭，好像也没啥区别不是？ 只是菜单要加两个菜了。 “让我看看菜单……椰子鸡、蒜蓉排骨、干锅茶树菇、清蒸鲈鱼、上汤娃娃菜、珍珠糯米丸子……都好清淡啊。” “唔，再给你们俩加个辣菜，水煮牛肉怎么样？” “可以可以！” “再拍个黄瓜，还有冰箱里已经做好的酱牛肉……够了！出发！” 看着自己二婚时闺蜜送的国瓷碗碟摆上了精致的菜肴，方母突然有些泪目。 “真没想到，能……看到这套盘子被用上的一天……” “嗯？薛阿姨……这套盘子？” “是我和我老公结婚的时候我闺蜜送的，我本来准备等我儿子结婚的时候用……” “啊——这……我不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拿这套了……”，也没说厨房里的餐具不能用啊，这可……不太妙。 “就是要用起来，不然就浪费了。” “你们先坐，还有两个菜我马上端上来。” 方母和陆远鸣对视了一眼。 陆远鸣挑了挑眉。 方母点了点头。 通达人情世故的coco瞬间有种房东在看儿媳妇的感觉—— 这、该不会是在给陆远鸣相看吧？ 她看着不输经纪公司男明星脸庞的陆远鸣，——和秦素一样得出了花蝴蝶不靠谱的结论！ “咳咳……小秦啊，我听远鸣说，你还单身对吧？” 终于，饭局进入了正题—— Coco忙咽下嘴里的水煮牛肉插嘴，“是啊是啊，之前家里人各种介绍不靠谱的相亲对象，我就说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能找一个比一个差劲。” “……？”，被误伤的陆远鸣脸色不太好。 “就说这位——这位吧，我们家秦素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噫！” 秦素在桌上维持着体面的笑容，桌底下踩了coco一脚。 不过让她们意外的是，房东阿姨好像也很认可她们的观点。 “我也觉得，谈恋爱嘛，都是冲着结婚去的，长得太好看的男人，容易出轨——” “噗——大姨！”，陆远鸣被噎住了。 “啊……诶呀，我说的不是你——” 是她前夫。 这下，误会大了。 话题突然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回头，方母也是很少和年轻的小姑娘在一块儿聊天，女人在一起吐槽男人的时候，感情就能特别紧密。 尤其是kk和coco一起吐槽她俩男朋友身上的各种毛病的时候，叁人突然同仇敌忾了起来。 “我说的不是我老公，是我前夫，我那个前夫啊，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就是人，真不太行。算了不说他了。” 秦素给几人又是倒茶又是切水果，听得津津有味。 “薛阿姨，那你经历了失败的婚姻怎么还敢踏入这条河流第二次？” “那还不是因为吴先生对我真的很好。”，她往做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位男士那里看了一眼，“在家里都不用我烧饭的，每天晚上都给我热牛奶。” 说到这里，方母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我这把年纪了，每年我们还出去过情人节的。” “哇塞——” “突然又相信爱情了，秦素你好好学学——唔。” 秦素插起一颗草莓塞kk嘴里。 “是该学学，你得学学薛阿姨，要找个对你好的。”，coco也出言补刀。 不过方母还谨记着陆远鸣的教诲，绝口不提方一航，今天就只是来看看秦素这个人的。 聊一聊，大家单纯地聊一聊。 第二十八章-反面教材 陆远鸣开着车送方母她们回去。 “大姨，我没说错吧，人确实不错。” “人不错，那个厨艺也没得说，比你姨夫做饭都好吃。说实话，你是不是来蹭饭的？” “当然，毕竟人家可没看上我，一开始就说我长得太好看了，不靠谱。” “怪不得你还能想到你哥，原来人家没看上你。” “也挺好，我就等着女孩子倒追，反正我也不缺。” 说归说，陆远鸣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不喜欢他这种长相的女生。 有些挫败。 不过他也奇怪，方一航认识秦素的时间也不短，秦素也是喜欢他的，怎么就没有发展起来呢？ 难道他哥“寡人有疾”？ 行，年货可以去搞点山东生蚝给他补补。 方母的年货清单着实又臭又长，方一航一整天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备齐。 等回到家停好车时，又想起陆远鸣说的，秦素想雇个人回去骗父母家人的事。 他这里确实也有些压力，不如…… 坐车里犹豫了半天，他拨打了秦素的电话。 送走了kk和coco把垃圾扔完的秦素刚进家门就接到了电话。 “喂？” “现在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你在……哪？” “在云锦花苑这里，我们可以附近找家店。” “也行……哪家？我换个衣服就来。” 于是，就在秦素稍微打扮了一下满心欢喜期待着和他共进晚餐的时候。 方一航开口说想请她帮忙过年的时候跟他回家骗父母。 脑残偶像剧里，经常有这个桥段吧，租个女友回家，俩人弄假成真了……之类的。 可……那些，都是假的。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秦素才觉得……无比地恶心。 “如果……你也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也可以……毕竟我们父母家就隔了一条马路……”，方一航还在继续说着。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假的。 方一航不过是想要请她帮个忙。 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意在里面。 她也只不过会想花钱雇个人。 而眼前这个……她喜欢的男人，所以当真是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她喜欢他？ 还是说，他是明知的？ 低头看着出门前有些匆忙贴上的甲片，手指摸索着桌上的玻璃杯。 这家是韩国料理，面前有一小份的南瓜粥，还有柠檬水。 刚点了两份主食，还没上来。不过她不太饿，原本准备吃慢点，一边吃一边聊来着…… 眼下，既不想聊，也不想再吃了。 她把柠檬水一饮而尽。 那股冰凉从胸口一点点涌向四肢。 “方一航。”，她轻声开口。 眨了眨眼，把湿润的感觉先憋回去。 “你找别人吧，我不愿意。” 周一，破天荒地，陆远鸣发现秦素晚上9点多还没回去。 他是因为加班，秦素也加班？ 而且今天一整天，好像她都没怎么说过话。 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虽说也有出来开会，但其他的时候，吃饭、午休，都待在她的办公室。 怎么了？ 他敲了敲门。 递上她喜欢喝的金桔柠檬茶。 刚下楼去买的。 “秦素，这么晚还不回去？” “brian……”，她合上了桌上的书，封面显示是在职研究生考试的复习资料，“我再看会书再回去。” “你要考在职研究生？经济学？需不需要我辅导？” “不用……我就是随便看看书。”——心情不好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想来想去学习最能麻痹自己了。 “我有认识这个专业正儿八经毕业的人，不是我这种半吊子……” “真的不用……” 她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 “秦素，你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送的饮料。我好多了。”，她插上吸管猛吸了一口。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确实有，不过你应该是帮不上忙的。” “啊，你说的是不是雇人回家过年的事？”，——他帮不上忙的事那还是屈指可数。 “和这个有关吧……”，陆远鸣坐到她对面，看着她，等她继续，“你是来听八卦的？” “不明显吗？” “挺明显的……”，想起了陆远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属性，他的恋爱经历一定很丰富，“正好问问你，你们男的……都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居然问他这种问题？ 看着她一脸求知欲满满，完全不像那种打个幌子实则是查看他对她有没有意思的样子。 “都行，主动投怀送抱的，只要好看都行。” 这个答案戳中了秦素的痛处。 “这么……随便的嘛？除了这个理由呢？我是说……什么样的女生你们男的会想要和她谈恋爱？” “那考虑的就多了。长相、身材……还有性格，这是最基本的。” 花蝴蝶果然是花蝴蝶，讲了一通废话。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走吧，我自己再坐一会儿。”，秦素下了逐客令。 “别呀，你说仔细点儿，我再给你出出主意。” “不了——你们男性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没什么好主意——不要打扰我休息……饮料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 被误伤的陆远鸣直觉觉得，一定是方一航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 【哥，你对秦素做什么了？她今天地图炮了男性一整个物种？】 【开会 稍等】 那头发来了这个消息。 巧也是巧，那天秦素提前离开以后方一航管理的基金重仓的股票公司传出了不太好的消息，他们得赶紧核实来决定周一的方案。 就一直忙到了现在，回家了还在和同事们远程会议。 到凌晨2点才给陆远鸣打去了电话。 “都这个点了，你就不能放过我明天再说？” “已经是第二天了。” “你到底跟秦素说什么了？” “……，她怎么了？”，方一航又逃避了问题。 “她怎么了？你就没联系过？” “……我被她拉黑了。” “活该！你自己反思吧，我要睡了！” 陆远鸣迅速挂断关了机。 方一航一晚上都没听到对面开关门。 秦素没有回家。 之前听说了方一航和她住一个小区，秦素心里也是期待的，想着说什么时候会在小区里碰上。 但那天的事情一出，她就连家都不想回了。 生怕碰到他。 也因此这周一直住在了……ktv老总办公室。 有床有浴室，还有可怜的孤家寡人的kk和她一起。 “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我心情不好，又不好意思去你家打扰你爸妈，谁叫coco出差，你又没有自己的小房子。” “不就是住一个小区嘛，至于嘛至于嘛？” “至于，那块地方有怨气。” “那你在我这天天塞着耳塞睡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事，是coco送的进口耳塞，效果倍儿棒。” “……” 眼见着劝不动她，kk只好出了杀手锏，“你放我这里的衣服可就剩下一套你最嫌弃的白色香奈儿连衣裙了，大冬天的。” “没事……明天忍忍就到周六了……等我回去就能洗衣服了，洗好了我再带过来……” 方一航周六是要回他爸妈那里的。 第二十九章-醉酒 穿着一身秋款香奈儿的秦素，强撑着，抖得像个筛子。 “秦总监……你这？” “美丽冻人。”，她黑着脸打趣自己。 秦素平日里性格不错，对人友善又有幽默感，也因此大家这周都看出来她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只是她不出办公室说，别人也不好盯着问。 陆远鸣，他也暂时拉黑了方一航。 这男人能狠心到凌晨2点给他打电话，就应该长长记性。 这周秦素除了对方一航心情不好以外，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别的事惹到了秦素。 这周秦素和陆远鸣去拜访了一家新的准被投公司，是一家境外医药企业在境内设立的子品牌。 公司的对接人员是秦素的高中同学，就是高中那位校花。 她还是陆远鸣的大学校友，当着陆远鸣的面，把秦素高中那点事直接捅破。 “诶呀我们好久不见了。”，正事儿聊完，校花也许是为了拉近关系开始七嘴八舌，“我还记得你高中那会儿不是喜欢方一航嘛？我听说他也是你们这个行业的——” 秦素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她又不能堵住校花的嘴。 而且看起来陆远鸣对这位校花兼校友也很感兴趣。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被上天眷顾，是世界的宠儿。 他们做什么过分的、跋扈的、伤害别人的事，都会被认为是可爱的。 “穆经理也知道秦总监高中的事？” “多明显啊，班里谁不知道。” “……”，秦素感觉头上有一根筋好像快断掉了。 “毕业以后有女生问她来着，她还不承认。” 陆远鸣注意到秦素和平时的状态不太一样。 “我就说了藏着掖着干嘛呀，装什么装，喜欢就说呗。” 秦素还是笑着没接话，好像她只是个听众。 少女时代的爱慕以及不可明说的羞涩，在别人嘴里……只是一句‘装什么装’。 算了，也不重要了。 那份喜欢，在谁嘴里都不重要了。 而这周方一航工作上也出了点小纰漏，还好副手看出来了没按照那个价格买进。 这也让他自己意识到了有些事情的对他的影响，明显超过了工作。 他总觉得应该去找一下秦素谈谈。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工作。 但最近他正在考虑跳槽离职的事，今晚老师组了个局说是约了几名商务合作伙伴。 分身乏术。 穆澜那家境外医药公司的核心项目是和复旦合作的，巧的是她们想要拉拢的投资项目正好是方一航老师牵的头。 学生时代的校花，自然现在也是明媚动人的大美人。 一身白色的套裙，把长卷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一点儿都不输那些小明星。 没有人不喜欢好看又会聊天的女生。 方一航的老师知道他目前还是单身，特地把位置安排了出来。 让俩人坐一起——真巧，还是同学。 “我这位得意门生啊，一直都是这副臭脸。” 方一航不喜欢社交，对穆澜的态度算不得亲切。 毕教授看不下去，嫌弃了一嘴。 “他高中的时候就这样，毕老师，聪明的学生不需要社交的，只有像我这样不太聪明的才要。”，一旁的穆澜帮着解围。 “总是这样怪不得现在都没个女朋友！” 毕老师摇了摇头，把话题往关键的地方推了推。 “不需要，事业要紧。”，他拿出了那句惯用的借口。 “不需要个屁，你都快40的人了——” “老师，穆澜跟我是同学，劝您……慎重。” “……” 一时间毕老师和穆澜都接不上话了。 他这嘴，着实难听。 饭局结束，穆澜找着角度拍了一张方一航模糊的身影发了个朋友圈。 【老同学，好久不见】 照片里看着，似乎只有两个人。 虽然秦素拉黑了方一航——但这照片本身就是穆澜发出来的，她们那天见面加上的微信。 本来想躲到kk的场子里再唱唱歌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儿的秦素，唱了几首，在休息的间隙刷到了照片。 唔，挺好，就该是这样的。 才子配佳人。 连带着把穆澜的朋友圈也拉黑了。 但好死不死，村中好事者妇女众多，被穆澜的朋友圈炸了出来—— 小群里开始打趣问她什么情况。 和秦素关系好的也忍不住私信她来问，知不知道她的前同事“方一航”和穆澜的情况。 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被这么一叨绕——是彻底凉透了。 【不知道，我跳槽了，和他不熟】 接连复制黏贴发给了好几个人，最后没忍住往正在讨论的班级群里丢了一句。 里面也有好几个人at她，爆出了俩人是同事的关系。 班级群里自然是没有方一航的，当初建群加进来的人不全。 这个时候穆澜自作主张地说加了他微信，要把他加进来。 但半天也没见人进来。 秦素看到穆澜那句叫方一航也进群的话以后——立马把班级群给折迭设置不提醒了。 无论是谁发消息，或者at她——都不会再看到了。 班级群，就当她死了吧。 退出反而会引人注意。 就让她成为一个隐身的小透明比较好。 真是糟糕——很糟糕的体验感。 负面的情绪像潮水一样翻涌。 都这样了还有人在给她私信。 【你看到没，连穆澜去找他说加他进群他都说不理，秦素你当初还喜欢过他来着】 嚓—— 某个伤口被人揭了开来，撒上了一把盐巴。 【嗯，我当初瞎了眼。】 气头上的她这么回复了一句。 没注意到这是在小群里回复的——看岔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错过了撤回的时间。所以说不要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上头发东西……容易出事。 女生的小群，没有穆澜。 校花总是不合群的。 但校花也有好朋友在小群里。 一来二去，穆澜也看到了那句秦素说她当初瞎了眼。 她不以为然，秦素没什么威胁。 【以前她不是还不承认嘛？现在来说这个话是不是知道自己没什么可能在那里酸？】 她回复着好朋友。 好朋友感觉穆澜和方一航多半有可能，帮着她在女生小群里揶揄秦素。 【多心了，不是你眼瞎，是人家方一航没眼瞎】 握着手机的秦素大脑有些宕机。 她今天没喝酒吧？怎么干了这么蠢的事儿。 气的捏紧了手机想砸又心疼——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 干脆扫码点了一桌子的酒，决定不醉不归。 第三十章失态 饭局结束，微信群里热热闹闹的，方一航全然不知。他去找陆远鸣了，拉黑了手机就上门堵人。 “她今天说不舒服中午就走了。你不如回你家去堵她。” “她……这周好像都没回去。” “……生气了？不至于连家都不回吧。”，陆远鸣拿出手机勉为其难打算帮一帮自己这位表哥，“我发信息帮你问问……话说，你们同学里是不是有个叫穆澜的？这周正好一个项目就你引荐的那个……” “是，她是我同学，今天老师组的饭局上还见到了。怎么？和秦素有关系？”，他盯着陆远鸣给秦素发微信，打字问她在哪，有没有空出来吃个夜宵，有工作想和她聊聊。 “特别奇怪，秦素整个人都不太……好像突然就emo了，那位大小姐对秦素说话……不太客气。” “秦素……她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是她变了……她原来就很安静……” “先不说这个，所以你那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我不是说让你找她谈个恋爱吗？你都……说了些什么玩意？” “你说她想找人应付她爸妈，我只是……也找了同样的……理由。” 陆远鸣打字打到一半，停下了。 虽然他没干过这种事儿，但这——听着就很不靠谱。 “咻”地收了手机。 “哥，我觉得这事儿不太对，你都没有想跟她谈的意思，我为什么要帮你约她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陆远鸣也不是纯粹的大善人。 招桃花不成，他原本是打算看戏的。 眼下已经做了一次嫁衣了，不能总是做嫁衣吧。 方一航闻言也皱眉。 确实，他目前没有想谈的心……只是秦素对他的态度已经影响他工作了，所以想找秦素出来谈谈。 但……谈什么呢？ 看着已经在给自己冲牛奶的陆远鸣，他这样子估计是打算睡了。 “人家跟你非亲非故，我这一个电话过去可是自己惹了一身骚——” 陆远鸣说得没错。 深更半夜的，他给秦素打电话约她出来，算怎么回事儿？真要聊工作，白天不行吗？ 陆远鸣清楚得很，他这位表哥明显是对秦素有那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嘴上死犟着说不想谈恋爱。 行，不谈，那他也没必要帮他。 秦素不喜欢喝酒，主要是不习惯酒精那股奇怪的味道，也不太喜欢喝完之后半梦半醒的迷离。 但中间那股上头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会让人兴奋。 面前的桌上白的、黄的、红的、啤的都有，还拿来了coco寄存在这里的人头马倒上满满一杯。 她记得那天穆澜和陆远鸣一开始就搭上了话，花蝴蝶自然是来者不拒。 可——话题突然引到了她身上。 原本是陆远鸣想问问穆澜，高中时候的秦素是什么样的。 穆澜只说秦素没什么存在感，但有一件事她记得特别清楚。 就是她喜欢方一航那件事。 而这件事，也不是她亲眼看到的，只是要好的朋友在女生毕业聚会时提了一句，秦素嘴硬着没承认。 那个年纪嘛，能起哄的无非是几件事。就让穆澜记到了现在。 成为了一项谈资。 于是回公司的路上她嘴角挂着笑，但没有再开口和陆远鸣聊过什么了。 陆远鸣也识趣地打开了音乐，问她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可以睡一会，马上就回公司。 一路上都在放taylor的那首，you belong with me 她曾经以为方一航会喜欢穆澜这样活泼又好看的班花，毕竟班上和他说话最多的就是穆澜了。没有男生不喜欢穆澜。 直到自己脑子一热找他当床搭子，他也同意了。 剧情的走向和这首歌很像…… 只是她以为的很像。 她…… 以为方一航也会像mv里的男生一样有所回应。 只是。 并没有。 周五下午，她提前请假出去了，来到了紫帆资本对面的咖啡厅。 这个点大家都在上班。看着对面办公楼方一航所在的那个玻璃窗。 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嘴里喝着难喝的美式，审视着过去一年自己做的荒唐事。 唔……是时候该放下了，穆澜他们公司这单，就让其他同事去跟吧，她不是很想见到这位班花了。 至于说方一航，也应该从她脑子里丢出去了。 本来是平稳过渡的，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 谁曾想晚上又来了这么一出。 于是她决定不醉不归。 她今天就想好好疯一下。 ——所以为什么方一航可以那么对她说话。 他一点点都没有喜欢过她吗？ 为什么……不喜欢呢……喝完这些酒，忘掉他！ 还有穆澜，她凭什么在陆远鸣面前把她高中的那些小秘密拿出来说？在角落里静悄悄的喜欢，被人反复拿出来蹂躏。 她真讨厌这些种以为是的人。伤人而不自知，还笑着说你开不起玩笑。 好不容易脱离家庭在国外一个人心态调整好了，回来又被爸妈弄成了小i人，现在出去住了经济也独立了，还要忍受这些。 她好生气，可是她不喜欢和别人当面发生冲突——不然怎么办，在工作餐时掀桌叫穆澜闭嘴嘛，那也太没有专业度了。 说来说去，都是方一航的错！ 打开了第一瓶啤酒——一股酒精和粮食味道扑面而来。 灌了一口，味道有点苦。 又用开瓶器打开了coco给她从国外带回来藏在kk酒窖里的那瓶红酒—— 酸，闻着有股微微的酸味。 管他呢。 她又对嘴直接灌了下去——反正都打算今天一个人干光桌上这几瓶了，怎么喝已经不重要了。 耳边全是她上高中时喜欢听的歌——一首接着一首青春期的爱情故事，撕开她已经有些经不起折腾的心。 Kk凌晨从外地赶回来得知秦素在888号房发疯的时候她已经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嘴里时而吐字清晰，时而呜噜呜噜——但最清晰的是方一航叁个字。 “方一航你这个王八蛋！——*@#￥%！”，她又骂了一句，举起酒瓶就忘嘴里灌。 “……”，kk在照顾她和骂醒她之间选择了从她手机里找方一航电话，摇人。 让这个狗男人出来把话和她说清楚。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给老娘他妈的说清楚。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磨磨唧唧腻腻歪歪，又不是念书那会儿了，大家都成年人——有什么是用嘴说不清楚的——那只能说明语文太差！ 可秦素真的把他拉黑删除了。 没有一点儿犹豫。 手机里找不到任何信息。 看着拉着她去包厢厕所吐完不省人事的秦素，kk也有些无奈。 你说别人谈个恋爱失恋了这样她还能理解。秦素这是连恋爱的边儿都没挨着，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嘛？ 第三十一章满血复活 要不怎么说酒是个好东西呢。 秦素第二天醒来都时候除了有点儿头疼落枕，感觉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精神倍儿爽。 一看手机，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再一转身，看到了把头埋在她身旁枕头里的，kk。 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下床。 嘴里有一股酒味儿，就这个有点恶心。 一出卧室，coco在她沙发上睡着呢。 “……” 自己喝个酒劳师动众的，委屈这两位了。 “你这个采阴补阳的小妖精……” 沙发里的coco一晚上没睡好，眯着眼睛看弄出动静的秦素。 “是你们送我回来的嘛？怎么衣服都不给我换一下，哼，服务不到位。” 她刷着牙，开了淋浴，打算赶紧洗个澡。 “你还说呢，还好你不吐，就是太沉了，我们两个人才把你搬到床上，kk背着你进来的。” “辛苦了辛苦了，今天周六，你们想吃啥，我叫个叮咚给你们做大餐。” “随便吧都行……我要再睡会儿……你卧室里都是酒味儿我睡不着……别吵我……” 今天对秦素来说，是新的一天。 说好了忘掉，就真的要去忘掉。 进淋浴间前，迅速地扒拉了下手机退出了几个群。 和穆澜的微信虽然保留，但设置为仅聊天。因为还有业务关系嘛。 都处理好以后，感觉自己无债一身轻。 既然过去的回忆现在只会给自己带来负面情绪，那就通通丢掉。 Kk和coco听着秦素一边洗澡一边哼歌，感觉心情是好了不少。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事儿了？” “嗯啊，你们不相信嘛？” 秦素咬了口面包。 “早”餐大家就匆匆对付了，秦素说晚上做个云南米线还有汽锅鸡。 两位小伙伴看着秦素，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觉得她现在这个状态比蒙头喝大酒好多了。 “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儿啊，咱姑姑不是认识好多人中龙凤嘛，之前你志不在此，现在倒是可以好好找找了。” “对呀对呀，kk你都说了，三条腿的萝卜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地都是呀。” “嗯哼，但愿吧……但愿你真的看开了。” 穆澜没能成功把方一航加进班级群，感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之前她只觉得方一航性格不太好，但仗着自己校花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更是觉得方一航跻身了成功人士的行列，值得把握住。 于是在班级群里说趁着快过年大家都在，出来聚一聚。 原本没人发现秦素退群了。 这时候又想起来她——毕竟高中的时候她还负责卖班级里的瓶子攒班费，记账出钱这种事儿都是她干的。 自然，现在班级聚会要找个人订酒店、收钱、统计……就想到了她。 【秦素怎么退群了？】 【那聚会的事？】 【班长来吧】 【我出去旅游了回不来啊】 【那谁组织的谁负责呗】 穆澜冷着脸看群里起哄当甩手掌柜的各位。 算了，也是她有这个心思。 【那我来定吧，下周六大家都有时间吗？吃饭太没意思了，我们去唱歌吧。市里那家君悦商k还不错，去的接个龙？】 君悦还是和陆远鸣谈话间说起的，陆远鸣说在那里是vip，可以打折。 统计好了人数，穆澜联系上了陆远鸣，说她们高中同学聚会，问陆远鸣能不能帮忙订个大点的包厢。 高中同学聚会？ 那不就是秦素她们嘛……定君悦不找秦素来找他……？ 这群同学真是奇怪。 该不会是什么迟到的校园霸凌吧。 并不是。 和秦素关系好的几个女生私下拉了个小群，想问问她情况。 吃过一次亏的秦素只好说，那天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就退群了。 林安安-【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徐北韵-【哎呀你是不是被葛珊那句话气着了】 秦素-【没有没有，她说的也对，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穆澜那样的】 赵珏-【瞎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秦素-【嘿嘿，谢谢谢谢，有被安慰到～】 赵珏-【人傻好欺负，被人打上脸了都不发脾气，谁不喜欢】 秦素-【……人身攻击了，哈特痛痛】 一边吃米线，一边看秦素手指大动在微信群里聊天。 Kk和coco就好奇，秦素是怎么想通的——难道是物极必反？ 她们想问，但又不想破坏了秦素的好心情。 真的是“好心情”嘛？还是装出来的。 这也太自然了。 自然得让人有些心疼…… “诶呀别看了，你们盯着我一天了。”，秦素把最后一口米线咽进肚子里，“其实呢，我又没吃亏，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另外两只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秦素给自己设定的台阶。 是用来说服自己的。 可以可以，也算是个有效方法了—— 只要秦素自己开心，怎么样都行。 方一航半夜听到了对面的开门声。 真有了可以联系秦素的机会，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犹豫了一晚上。 甚至不知道该不该中午去趟爸妈家，现在的状态，肯定要被问东问西，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还是……其他的？ 他不想谈恋爱。 在自己父亲身上看到了爱情的虚伪。 虽说继父对母亲是极好的，可……谁都不能保证眼前这人，明天是人是鬼。 ——也因此不是恋爱状态下那半年的稳定关系，他是享受的。 可换句话说，那也是一种不需要负责的……关系。 “一航啊，你也28岁了……” “妈，今天这桌菜不错，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都是预制菜你凑合吃别打岔！” “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我没什么时间。” “等过年，你们那个跟着大盘走的我还是知道的，过年放假你一定有空。” “到时候再说吧。” “……” 临近年关，母子俩关于相亲这个话题总是有些针锋相对。 吴父见状夹了块方母一早起来按照秦素给的菜谱做的珍珠糯米丸子放进方一航碗里。 “这个，你妈最近新学的菜，好吃的话就加入年夜饭清单。” “嗯……可以。” 今天方一航睡在了自己原来的房间里，既然不知道怎么去和秦素谈，索性他也开始逃避回家。 可算是知道秦素之前为什么没回家了。 他也……不想回去了。 怕见面、怕尴尬。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个时候接到的穆澜电话。 她在电话里声音柔柔的。 “方一航，下周六晚上高中同学聚会，你也一起来吧。” “……” 他不喜欢聚会。 “上海的同学都会到的，就差你可不行。” 都……会到？ “好。“ 第三十二章聚会 陆远鸣周一见到来上班的秦素，感觉她精神好了很多。 好像是卸下了什么大包袱。 给他打了个招呼，那家医药企业的项目她不去现场了，远程就行，和高中同学不熟，怕见面尴尬。 而且真要是项目有什么问题，她更不好意思。 牵强的理由。 反正意思是表达到了——她讨厌穆澜。 趁着女士们午休小聚，一人拿了一杯奶茶开茶话会的时候，陆远鸣这只花蝴蝶又凑了进去。 “我看秦总监你和那位校花关系不太融洽啊。” 他挑起了有些尖锐的话题。 “校花？有照片嘛？来来来，让我们品鉴一下。”，村中好事者妇女一号出现。 陆远鸣主动上交朋友圈，刷出了穆澜的照片。 她隔三差五就小酌一下发个自拍、他拍。照片那可太多了。 “嗯嗯确实，是校花那一挂的。” “能力也不错，还是我大学校友。” “哟哟哟哟，陆经理这样，好像很看不起我们非交大的啊？” “……，我错了，自罚三口奶茶。” 但话题的中心——秦素始终没有开口。 陆远鸣的视线看向她。 其他同事也看了过去。 “看我干嘛？我和这位校花不熟——融洽那肯定是谈不上的，我姑且承认这就算是不融洽好了。”，秦素接过陆远鸣的手机，给穆澜点了一连串爱心才还回去—— “嘶——” 急得陆远鸣一个一个取消，希望对方没注意吧。 以后手机可千万不能放秦素手上了。 哼，想吃她的瓜——就要付出点代价！ “我也是觉得好奇怪，是不是班里好看的女生……就会有很多女性公敌啊？” “看她做了什么吧，我就是单纯讨厌她说我的八卦。” “就那个你喜欢的高中男生那件事儿？” “是啊，一件事情被翻来覆去到处说，就算我性格再怎么好……也有权利不原谅吧。” “秦总监，我支持你——这种人真的太无聊了，八卦说到正主面前，没有我们八卦教教徒的原则！” “噗——对，第一大宗旨就是，八卦不能说到当事人面前，不然多尴尬。” “你看看，你们都知道这个道理——某些人啊～” “……，各位小主下午想吃什么下午茶，我来请。” 陆远鸣接收到了他作为今天的肥羊要被狠狠宰一刀的信号。 “山姆那个草莓蛋糕来一盒，谢谢陆总！” 下周一是最后一个工作日，下周二开始就是过年假期了，但金柠最后一个工作日是到这周五。 大家想过节放假的心蠢蠢欲动。 “秦总监最近好像回家的方向不太对啊。” 也不往一直以来那个地铁站的方向走了，去了另一个地铁站。 “是不是搬家了？” “没有，我朋友那个ktv过年了前台小妹提前回老家，晚上我要帮她兼个职，不然老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前台，看着吓人～” 这次她可学乖了，带足了衣服过去。 也算是报答kk上次对她的“救命之恩”。 陆远鸣在纠结，要不要把秦素同学聚会的事跟她说——她看起来铁定不知情啊。 问了方一航，他周六晚上也会去。 所以秦素那天……会去嘛？还是……会撞上嘛？ 纠结的档口，秦素人已经走远了。 算了……和他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主要是想吃一口方一航的瓜。 陆远鸣提前一天请了假回趟老家，一方面是回去拜年，另一方面，他还要搞点生蚝回来。 周四晚上金柠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年会，主要是抽奖和吃——活动、表演什么的，那都是虚的，最后去kk那边的ktv唱了几个小时。 周五公司就已经空荡荡的了。 福利高、假期多，这家公司的氛围确实不错。 秦素和前台作为最后两个仍然爱岗敬业没请假早退的牛马，收获了客户送的一箱苹果分了分。 周六，吃完了中饭，方一航坐在自己的飘窗前……没有再看到过秦素的身影了。 这时候突然有些期待，她会不会从哪个角落、哪条小路里冒出头。 可盯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甚至方母叫他都没听到。 “一航，你最近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 “工作，不太顺心。” 他僵硬地摆出退而求其次的理由。 “……” 但都是过来人的父母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难道是他们催得太紧了……孩子大了，给逼抑郁了？ “一航，你身边……真的没有……合适的……” “妈，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想个鬼，从小养的乌龟都是两只公的，他身边哪有什么女性朋友？ 方母决定过年的时候一定要请秦素来家里一趟——至少让她这个不开窍的儿子认识认识也好。 往常都是下了班来帮忙的秦素，一身通勤装扮衬得商k都高大上了起来。今天就一身白色羊毛裙保暖，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看上去像是学生。 路过的几位安保都没忍住调笑她，“身份证身份证，你这看上去都不到18吧？” “谢谢夸奖，我叫k总今年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这几位安保可都大有来头，制服了好几个在这儿闯祸闹事儿的人。 她负责的是vip前台，今天晚上的几个包厢早就订好了，来人、登记确认，领过去就行。 “你好，是陆先生定的888号包厢——” 她低着头看电视剧呢，前台又来客人了。 声音还挺耳熟。 查了下登记信息，是陆远鸣？ 一抬头—— 竟然是穆澜。 还好她戴着黑色的口罩，最近流感严重，多加防护。 “888号包厢——，稍等一下，我去给您开房。” 尽职尽责——扮演前台小妹。 穆澜身后还有几位同学。 这是……同学聚会？ 秦素推了个小车，把陆远鸣提前定的套餐饮料放上去，推着去了888。 这可是她御用的包厢，估计是因为看陆远鸣定的才给出去的。 便宜他们了。 “还有果盘零食，是现在上嘛？” 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屏幕、自助点歌平板。 “现在吧，我们后面还能加是嘛？” “嗯，平板上就能点单，扫码付款就行。” 包厢启用后有密码，接下来的人输入密码就能从外面进来，不用她再带了。 这也是私密服务的一部分…… 看来今天聚会的人还不少呢，又点了三个大果盘，两打啤酒，各种饮料。 太好了，看起来像是班级聚会。 是没有人通知她的班级聚会呢，她这退群才多久。 也许是发现了她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都不敢轻举妄动吧。 准备好了新增的吃食，秦素叫来服务员送去——但这个点满房，一时之间叫不到人手…… 那边已经按铃催促了。 是谁手这么贱，一分钟都等不起嘛？ 她叹了口气，再次带上口罩，推着车往888号房方向过去了。 第三十三章缺口 “群里报名的都来了呀，不缺人了。” 方一航听着旁边的同学这么说着。 “今天真是难得把你这尊大佛能请动。” 同学里没看到秦素。 身旁的男同学打开了群查看着名单。 “21个人呢，齐了齐了。” 名单里面，没有秦素。 “这是什么群？” “班级群呀，之前穆澜说要加你进来你不是不同意吗？” 班级群……怎么会没有秦素。 正说着话，服务生推着果盘车和饮料进来了。 方一航越看，越觉得服务生十分眼熟。 那件连衣裙……更眼熟。 他上手脱过。 “诶诶诶——我们没叫这么多酒吧？” 秦素把单子又核对了一下，“24瓶，没错。” 似乎是有人叫重复了。 “这么多嘛……那，你给我们都开开吧……” 她的工作不负责开瓶子，但—— 业务不太熟练地拿起小车车上的高级瓶起子，拙劣地一瓶一瓶开着。 “你这是新来的？啤酒瓶都不会开？”，一名男同学看她这么笨拙一瓶要开个半天。 她那是怕劲儿使大了把瓶子给碎了—— 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嗯……过年来兼职的……不好意思。”，她嘴上解释着，手上没停过。 “兼职？学生？”，那名男同学见状拿起小推车上另一个瓶起子帮了她一把。 “满18岁了吗就来兼职？陈警官你可得好好查查这家ktv不会非法雇佣童工吧哈哈——”，另一个男同学点破了陈硕目前的职业。 唔……警官，看上去挺正经的…… 不过听许菲说，她接触到的警官，有很多不咋地。 吃拿卡要样样来，抓了人定罪的业务也不精，罪名都瞎定…… 但这位陈硕高中的时候是高三才转到他们班的，成绩也不错，理科一绝，按理说……不应该当警察啊。 她其他当警察的同学都是成绩不行的。 突然想留在这个包厢多了解了解同学们了——可恶，退群退早了。 方一航坐在角落里，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 秦素就在大包厢门口那块吧台开啤酒，被几个男同学围着说笑。 班里本来女生就不多，几名男同学虽然也有单身的，但对穆澜要么是有自知之明，要么是看出来穆澜意在方一航，都很识趣。 女同学们聚在一团说笑唱歌。 好不容易进来了一个新鲜异性，正好过来开几句玩笑。 她早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方一航，和他身边的穆澜。 “好了，酒都开了，果盘和零食也上齐了，各位慢慢享用。”，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说完便推着车准备离开。 “等一下——”，穆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服务员小姐，能不能帮我们拍张合照？我们今天班级聚会。” 秦素脚步一顿，心里一阵烦躁。 一烦穆澜，二烦穆澜拉着方一航的手臂了都——她见不得这种场景，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更不想帮他们拍照。 但她现在是替kk打工的“前台”，不能拒绝客人的要求。 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勉强在口罩下挤出一个笑容，“好的，没问题。” 她接过穆澜递来的手机，站到包厢的角落，调整好角度对准了同学们。 镜头里，方一航坐在沙发的一角，神情冷淡，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兴趣。穆澜则坐在他旁边，笑得明媚动人，仿佛她是这场聚会的女主角。 “好了，拍好了。”，秦素迅速按下快门拍了好几张，然后把手机还给穆澜，转身推着车快步离开。 走出包厢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战斗。她快步走回前台，摘下口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刚才差点窒息。 “素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kk走过来，看她这样关切地问道。 “嘘——，别叫我名字，888号里全是我同学。” “同学？聚会没叫你？” “这不是我自己退群了嘛……没赶上……” “那你现在，想去嘛？” “算了吧，他们……挺开心的。我去了那就是不请自来。” Kk转了转眼珠子，“狗男人是不是在里面？” “……” 秦素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Kk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行吧，反正你开心就好……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来顶班。” 与此同时，包厢里的气氛却因为秦素的离开而变得有些微妙。 男同学在谴责陈硕调戏小姑娘。 而方一航的目光刚才一直追随着秦素离开的背影，直到她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素穿着那件熟悉的连衣裙，他心里竟然不舒服。 “一航，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也不点歌？”，穆澜凑过来，笑着问道。 方一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穆澜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把手搭在他肩上，“是不是过年前你们更忙了？抱歉，我下次挑个不那么影响你的时间——” 方一航不动声色地躲闪了一下，站起身，“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他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包厢，留下穆澜和其他同学面面相觑。 前台换成了一位五大三粗的安保，秦素去了其他包厢送果盘。 走出KTV的大门，方一航站在路边，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得他清醒了不少。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秦素的电话。 依旧是无法接通—— 方一航皱了皱眉，接着拨通了陆远鸣的电话。 “喂，远鸣，秦素今天在KTV兼职？”，他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和老家亲戚吃饭的陆远鸣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哟，方总，你这是终于开窍了？怎么，看到秦素了？” 方一航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陆远鸣笑了笑，“是啊，她最近在帮朋友看场子，怎么了？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方一航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站在路边，心里有些乱。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第三十四章追逐 穆澜自从那天毕教授组的局以后过了两天，也就是同学聚会的第二天，借着拜个早年名义又约见教授，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着毕教授得意门生方一航的情况。 单身，行业翘楚，年入千万，有感情基础（是同学），而且与她认识的其他男人不同——不会一味地讨好她，也没有富二代的臭毛病，还努力上进。 怎么看全身都是优点。 这样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质的男人至今单身就很稀有了，还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那更是奇行种。 毕教授自然对此也心领神会，对他这位学生的终身大事，他也是关心的。 隔天，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趁着穆澜来找他就项目组对接的时候，他联系上了方一航，组了个只有三个人的局。 美其名曰是准备交接。 其实就是相亲。 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留下俩人自行处理。 穆澜的社交手段——应当是极好的，毕竟恃靓行凶惯了。长相出挑的美人儿，世界都会对她宽容几分。 但方一航是个木头脑袋。 聊完了项目他就开始油盐不进。 “一航，你父母家还是是xx路那里吧，我妈原来和你妈还是一个学校的呢。你说我过年方不方便去给阿姨拜个年？” “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几步路的事。” 穆澜打听到了方一航父母的住址。 方一航曾经年少无知的时候，写过几张同学录。 放在现在铁定是不会暴露自己个人信息的。 于是在一个很不凑巧的大年初三，秦素“偶遇”了方一航和穆澜，地点就在方一航父母家里。 事情的起因有些简单。 方母，也就是薛阿姨邀请秦素来家里吃顿便饭，想做几个从秦素这里新学的菜，让老师上门指导指导——打着这个名义一大早就把她骗来了家里。 还谎称儿子出门去走亲访友了。 只留下老两口和陆远鸣…… 这位刚从山东回来，带来了好多年货要抓紧消耗掉。 而穆澜是确认好了地址以后直接带着礼物到了小区门口才联系的方一航，掐着中饭的点儿，刻意得很。 真是措手不及。 他都还在路上，前一天被赶回市区住说是父母想要享受二人世界，让他第二天中午再来。 方一航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是想了想横竖父母都在催婚，穆澜能出现一下说不定可以抵挡一阵子。 此时秦素在薛阿姨家的厨房里大展身手，今天穿得朴素了些，毕竟听说有些海鲜干货要处理，而且除了两位老人家就是陆远鸣嘛——大家都熟，不需要穿得好看。 于是一身黑色连帽衫加牛仔裤就来了。 头发也随意扎了个丸子头方便干活。 她这几天一直住在家里，过来很近。——她在家里那个憋屈的氛围就不提了，大过年的被说几句就说几句吧，她也不想扫了别人的兴，只好左一句“知道了”，右一句“好的”，再加上干活勤快点儿希望平稳度过这个年。 接到薛阿姨的邀请，心里乐开了花，可算是能出去透口气了，轮番被叮嘱相亲的她已经是身心俱疲。 早上来了以后就和薛阿姨一起洗刷鲍鱼交流经验。 “加盐腌一下再放点淀粉和温水泡一泡会更容易——” 又展现了一下自己切土豆丝和黄瓜的刀工—— “我习惯留第一块土豆在刀面上这样不会粘住……” 厨房是秦素的舒适区。 连陆远鸣都感觉到她在厨房里闪闪发光——这种得不到特级厨娘的遗憾真憋屈。 他从小身体不好又挑食，突然觉得秦素对他真是适配。 可惜、可惜了。 “薛阿姨，我们就四个人吃饭，是不是做多了些？” “没事，多出来的我们今晚也会吃掉的，你不是还要做下午茶嘛，也多做一些我好留着学习学习。” 薛母还在打着给儿子介绍女朋友的如意算盘。 陆远鸣搬好了小板凳准备吃瓜。 无辜的秦素还被蒙在鼓里。 一切都停止在穆澜的声音响起的时候。 方一航继父去开的门。 迎面就收获了穆澜一句“叔叔新年好”。 像火警警报一样在陆远鸣的脑子里响了起来。 为什么穆澜会出现在这里？跟在了方一航身后进的门。 他坐在客厅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门口和厨房—— 秦素似乎还没听到，或者是没有认出来声音的主人。 为什么，明明他只是个吃瓜的群众，但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秦素在煎茄盒。 她听到了穆澜的打招呼，一时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传来方一航的声音。 刚才只放下去了一个茄盒，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焦黑了。 薛阿姨此时离开了厨房，她也对这个意外感到震惊——儿子居然带女孩子回来了。 那，秦素那边岂不是……还好没和她说，还好。 夹起焦黑的茄盒，放进盘子，一会儿再处理吧。 现在要专心把剩下几个茄盒煎好——不能，浪费食物。 陆远鸣看着秦素站在灶台前的身影，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也只好先去和穆澜打个招呼了。 秦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眼尖的穆澜迅速打量了下方一航的家里，认出了陆远鸣，以及看到了厨房的秦素。 她也很意外，为什么秦素会出现在这里？ 但又看了一眼陆远鸣……难道他们俩在……谈？ 薛阿姨很快做了个澄清，说秦素是她的房客，是陆远鸣介绍来租房子的。 因为做菜很好吃，趁着过年的时候邀请秦素来家里吃顿饭。 不然，还能说什么？ 薛阿姨和陆远鸣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想要介绍相亲这件事只有她们俩知道，老吴是不会多嘴的。 他们在客厅聊着，方一航还是像一个封口葫芦一样一言不发，就是进门的时候介绍了一句穆澜是他高中同学。 接下去就让穆澜自由发挥了——怎么说都行，只要人来了。 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的秦素表情很正常，一副大过年的喜庆脸。 “这么巧嘛？薛阿姨，我都不知道原来您儿子是我同学，早知道是不是房租还能再便宜些。” 方一航看着秦素，说不出话——他没有想到秦素会在他家。秦素应当是不知道他家地址的，之前拿书也就是说好了在小花园旁边等。 那头已经坐定的穆澜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秦素连妆都没化，穿得也不讲究，顶了一个随手一扎的丸子头，连帽衫袖子撸了上去，一副就是来干活的样子。 而她，精心打扮的妆造、发型、指甲、穿衣搭配—— 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就算没有这些，秦素也比不过她。 陆远鸣的眼珠子也来回扫视——真已经有些惨不忍睹了。 别人是全副武装，而被骗过来的秦素几乎可以说是裸奔上阵。 没有对比的情况下还能说得上是小家碧玉。 现在…… 他默默地抱着一碗蓝莓和车厘子坐到沙发的角落里去一边吃一边看电视了。 和他无关，他想远离战场。 第三十五章心知肚明 相熟的那半年，他见识过秦素的商务脸，就像现在。 但面对他的时候，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在她以为他没发觉的时候。 计划赶不上变化，陆远鸣觉得对不起秦素。 他挖的坑，坑里现在只站了一个秦素，而且这个坑还不是他原先设想的那个可以完美填上的坑，是一个巨坑。 鬼知道方一航为什么会带着穆澜来家里。 难道是花钱雇的？？？ 但看穆澜那副花枝招展、含情脉脉的样子明显不是嘛！ 整顿饭吃下来他脚趾抠别墅。 看秦素面上笑意盎然，还打趣问穆澜和方一航是什么情况，怎么一起来的，是不是……嗯嗯嗯？ 对面的穆澜也是宠辱不惊，回复因为工作的原因接触上的，看着方母羞涩地叫大家不要误会。 不要误会你就不要用那个脸来说这个话啊—— 陆远鸣又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蓝莓。 他可是远近闻名的鉴茶师，没有任何一朵茶花能逃过他的法眼。 前面秦素已经富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什么公司里认识的人，就是陆远鸣了是嘛？俩人还是表兄弟的关系——自己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陆远鸣和方一航坦白了多少。也不知道方一航又对陆远鸣说了多少他俩的事——已经没有什么他俩了。 但眼下这个场景，就先糊弄过去吧——看对面的方一航也没有想惹事的样子。 很好，那就算她大过年送他的一份大礼。 就像那天同学聚会她很完美地扮演服务生前台的时候一样，此刻她正在尽责地扮演着方一航父母的房客、表弟的同事、以前的高中同学这个角色。 穆澜说是方一航母亲同事的女儿，过年上门来拜个年。 这都八百年不联系的前同事了，哪有什么交情。 方母也看出来了人家是奔着自家儿子来的——挺好，有就行。 而且小姑娘长相艳丽，虽说心里也会担忧会不会不稳定，但……还是那句话，有就行，更何况是方一航自己带回来的。 “薛阿姨，你家有客人来那我就不打扰了，我爸妈也叫我回去帮忙打扫卫生呢……”，吃过饭后，秦素很快就提出告辞了。 “诶，远鸣拿来的年货你带回去一盒，我们也吃不掉——远鸣，送送小秦。” “我来吧，正好去车里拿点东西。” 方一航从陆远鸣手上接过了礼盒。 也没忘狠狠剐了他一眼。 怪我咯？ 陆远鸣嘴角抽搐了一下。 秦素已经换好了鞋，客气地推辞着——她知道这礼盒肯定得拿走了，但她现在只想脚下生风、轻装上阵赶紧逃离这里。 10公斤重的礼盒，被方一航塞到她手上。 方一航的表情不是很友善。 甚至让她有些压迫感。 怎、怎么了……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出现得多余了一些。 “你这孩子——礼盒多重啊帮人家拿一下。” “没、没关系，我拿的动。” 她迅速下楼但负重前进确实快不起来。 身后那人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就是紧紧跟着—— “秦素。” 已经出了楼道，他才开口。 “唔，送到这里就够了，谢谢——” 他看着挂着一脸商务笑容的秦素，烦躁的心情已经接近顶峰。 努力伪装的样子，还真不如穆澜那种直白来的好。 “你不如多学学穆澜。” 他对着秦素说出了这句话。 大脑超负荷运转了好几个小时接近宕机的秦素，接收到这句话愣在了原地。 多学学……穆澜？ 学什么？再怎么学她都不是那位。 这么快就让方一航喜欢上了，和她这种努力了半年毫无起色的臭皮匠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没什么好学的，你喜欢的就不是我这样的。 手上的年货再也提不动了，她放到了地上。 “这个，不适合我，你可以带回去……或者给穆澜。新年快乐。今天很抱歉，打扰了……” 就和高中的时候一样，秦素说完那一连串的话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走了。 而方一航，看着留在地上的那一箱年货，和很快消失在转角的秦素，一步也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提起礼盒的把手，扔进自己车里。 关上后备箱，他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被安排洗碗的陆远鸣趁机给秦素发了几条信息对面都没回复，方一航上来的时候拎了一箱牛奶，什么都没说。等过了五分钟再发，已经被拉黑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过年期间他是别想联系到秦素了——等假期结束了估计才能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毕竟俩人工作上还是有交集的。 秦素站在十字路口，过一条马路就能到家了。 但她现在胸口憋闷得不行——想痛痛快快哭叫一场，既不能在马路上，也不能回父母家哭。 看了眼斜对面的商场，这个点应该会有ktv的小包厢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唱歌的？ 不记得了。 只记得唱歌的时候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没有别人的指责、评比，只有自己那纯粹的歌声。 但现在，她把音乐声开到了最响，关上了话筒，也关紧了门，在小小的黑屋子里尽情地叫着，一声又一声。 被淹没在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声中。 直到有些缺氧地头晕。 过了好一会儿，她清空了歌单，点开近期为了平复心情一直在听的周深的歌。 你看 小狗在叫 树叶会笑 风声在呢喃 不如好好 欣赏一秒 迷迷糊糊的浪漫 只要 一觉醒来 床单洒满 阳光的温暖 不去想 不必想 不用急急忙忙 说一个 答案 你愿相信什么 就把世界 看成什么样 偶尔难题 加点重量 越要 轻轻地旋转 所以 无论如何 记得保管 小小的光环 笑就好 哭也好 今天 就是明天最好的 陪伴 笑就好 哭也好 自己 就是自己最好的 陪伴 明明俩人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来羞辱她。 接下来的几天，秦素彻底摆烂，把假笑用万能胶贴在了脸上。 好处是没有人再来找她麻烦了——反正她什么都答应。 坏处是她的乳腺好像开始疼了……糟糕，听说心情会影响健康。 不应该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不然万一哪天得了乳腺癌可得不偿失…… 第三十六章-再次聚会 穆澜想要约方一航出来，几次都被他推脱掉了，只好又找上了毕教授，想请他支支招。 “毕老师，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您那个宝贝徒弟确实优秀，但对人也确实冷淡……光我一个人起劲是没用的。” “小穆啊，你给他点时间，他一个人习惯了，多联系联系，年轻人嘛，你们多叫几个人出去聚聚。” 于是在年初六，穆澜又和方一航联系上，说同学再聚聚，上次太匆忙了。 还说这次也一起叫上了陆远鸣和秦素。 她想着找几个方一航也熟悉的人一起去可能会好点儿。 Kk看着秦素在初六中午收到穆澜的信息，约她今晚来ktv。 “这哪里是约人？看个电影都知道提前订票，她这就是通知你一声，叫你爱来不来。” Coco也一起窝在了kk的办公室里，几人一起在玩分手厨房。 “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就这么任人宰割？”，她没好气地点了点秦素的脑袋。 “去，我要去的。”，秦素拼命切着菜，游戏手柄在她手上发出哀嚎，“一会儿再回复，不急。” 上次是她大意了，这次聚会要好好打扮一下。 “还去干嘛？你怎么想的？”，coco操纵着小人儿一屁股把秦素的小人儿挤下了河里。 气的秦素去抢coco的手柄捣乱。 “不是你说的嘛，美美的出现在敌人面前，气势上不能输……而且，我那还有两个同学单身呢，我就不能为了自己打扮打扮嘛。” “嗯，这还差不多，你要是还想着去找狗男人，我现在立马把你打成猪头。” 只有kk一个人在认真玩游戏，见状，她也停了手。 “我还是没懂，狗男人带了校花回家，然后跟你说了句叫你学学她……”，kk印象里方一航不至于对秦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吧。 “我哪知道要我学什么。” “学学人家打扮得好看点？学学人家去读个研究生、mba？还是学学人家主动些？” “我都……主动到床上去了还不够主动嘛！”，秦素丢开coco的手柄，往沙发上一倒，小声嘟囔，“别提他了，我要把狗男人从我的世界里丢出去——今天晚上就两个目标，第一，我要惊艳全场！还有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单身的顺眼的男同学……我们班里那几个男生成绩都还行的，现在也不会混的差……” “真行，你这目标转换的，迅速。”，coco给她嘴里塞了一颗车厘子。 不然能怎么办，现在哪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道理。她要保护乳腺，让自己的心情赶快好起来。 于是接下来就是kk和coco在她的装扮风格上开始battle。 Kk说要打扮得年轻、学生气一些，甚至想要给她搞一套jk。 Coco说就是要把身材显露出来，低胸紧身连衣裙来一件。 最终俩人都没拗过秦素，她要穿那天那条毛衣裙。 因为那天的打扮被同学问是不是大学生兼职……被人夸年轻，总是开心的。 白色毛衣裙，米色的毛呢外套，还有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围巾，脚上一双浅卡其色雪地靴——下午她们紧急购物，斥巨资给秦素搞了一整套行头。 Coco亲自上手给她画眼妆，秦素的睫毛本身就长，不用假睫毛，夹几下就好。 “这是我最新研制出的心机小猫妆，眼角我给你往下画一点，这样看上去会楚楚可怜些……” “不不不，我不要看上去可怜的，我要看上去精神的小猫妆。” “……，要求真多，男人看着你可怜才有保护欲啊。” “不要，我不要被保护。我就要自己看着好看的。” “怪不得狗男人没看上你呢，你看你就是这样——不愿意抓住客户的痛点！” Coco对于不配合的模特敲了敲她脑袋。 “我才是客户，这位化妆师，下次做饭扣掉你喜欢吃的菜两盘。” 迫于淫威，coco只好改了妆。 因为化妆的原因，秦素到的晚了些，她把外套拿在了手上，打开了kk特意给他们同学聚会留好的888号包厢门。 “诶，你是……那天的大学生？” 一模一样的装扮、发型，让陈硕愣神了一秒——毕竟秦素高考前就离开了班级，再也没见过。 男生们还是坐在了靠门吧台那里，可能是过年喝酒喝多了，今天点了几壶茶。 “再看看，你猜猜我是谁？” 她忽略了角落里私聊的俩人，一屁股坐在了男生这边。 对这个陈硕，她也是有好感的，数学小组里几位男士都很熟——她还加入了学校的竞赛班，全年级也就10个人左右，他们班有叁个，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位学霸以外，还有一个就是陈硕。 当时方一航倒没有很热衷于这种竞赛班——嗯，他数学还没秦素好呢。 那一身白色连衣裙一进门就吸引住了方一航的目光。 在一旁和女生们聊了一会儿天的陆远鸣也看到了。 看到秦素就停留在了门口那块区域，没有进来。 “诶呀，那是秦素嘛？就差她了，要不要把她叫过来？怎么还是那么喜欢和男生在一起玩。”，穆澜对着女生们随口说了一句。 她叫上的都是和自己关系好的女生们。 这话听在陆远鸣耳朵里感觉怪怪的。 “我去叫她过来。”，他正好拿这句话去揶揄一下秦素，“不是说喜欢和男生在一起玩嘛，我们这也有两个。” 陆远鸣起身了。 但穆澜的笑僵在了脸上。她本意不是这样的。 还好陆远鸣没能成功，甚至自己都留在了那里。 “各位好，我看这位小姐姐在你们这儿呆了很久啊，要不要去我们那里坐坐？” 来的时候就介绍了，这位是方一航的表弟。介绍的时候挺正经的，怎么现在一副拉皮条的样子。 “不用在意，他正好是我现在公司的同事，跟你们开玩笑呢。”，秦素摆了摆手，“不去了，我也很久没见同学了，坐这里聊聊，我和陈硕之前还是数学竞赛班的，很久没见了。” “我们上次聚会那个服务员就是她，还带着口罩给我们服务呢。” “是啊，这家ktv是我朋友开的，那天正好帮她兼职了一下前台，你们叫啤酒的时候人手不够，我就过来了。” “还好那天我们没点什么奇怪的服务，不然就闹笑话了。” “这里哪有奇怪的服务？陈硕你不是警察嘛，是哪个片区的，这家ktv正不正经你们应该最清楚了。” “我处理的是高科技犯罪，主要负责技术顾问。但这里……据我所知，应该是没问题的。” 技术顾问啊……，怪不得感觉陈硕不像她其他警察同学，原来是搞技术的。 这边的方一航也坐不住了，他也不喜欢……和女生们聊天，但一开始就被穆澜绊在了这里，尽问一些基金上有的没的，这几个同学都有炒股，甚至拿出了自己的自选让他分析。 没办法，他这方面太出名了。 “抱歉，我也过去了，你们唱吧。” 对于唱歌——他已经领教过了自己那个五音不全。 第三十七章-放飞 阵营分为了两派，穆澜和女生们点歌唱歌，男生们聚在了一起，里面还有一个秦素。 888号房的吧台很大，两边足以容纳20个人，5个男生加上秦素他们坐在了长桌的一角围炉煮茶。 秦素还叫了新春限定的糕点，配上那几壶茶正好。 方一航也过来了，陆远鸣见状主动往旁边错了一个位置，让他正好能坐在秦素的对面。 但秦素只当没看见他，侧着身子，撑着下巴还在和陈硕聊近期的网络安全人工智能犯罪。 “哟，方总，这是跟我们校花聊完了？” 一个男生打趣道。 “上次来得太匆忙，没有加你们微信。” 方一航拿出了手机。 “加啥呀，都在班级群里不用一个个扫。”，一个男生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拿出了手机，“诶不对，秦素你不在群里啊。” “嗯，那天清理手机群正好清理掉了。” “快，二维码点开了，你赶紧扫一个，以后我要投资找你。” “我们那里都是投项目的，你要是想股票里赚钱还是要问问方总。陈硕，我加你一个微信，正好我们最近在看人工智能的项目，以后可能会需要问问你……” 秦素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放在陈硕面前。 但没想到陆远鸣伸手按住了秦素的手机扒拉了一下，把自己的二维码送了上去。 “哪里需要你加，我才是项目经理。陈警官，我们最近确实在看这块，帮帮忙过过眼，万一碰上什么诈骗的项目我们就直接给你报警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桌上好几个二维码，陈硕一一扫了过来加上。 在没注意的角落里，方一航配合着陆远鸣拿过了秦素的手机——反正都是苹果，光看正面没什么区别。 操作了一番，放下。 “抱歉，拿错了。” 总之，这一桌人在乱七八糟的语境下聊着人工智能聊着经济聊着最近新出的deepseek和未来的职业发展，一边加上了微信。 而秦素因为不肯转头看方一航一眼，错过了他的小动作。 看着秦素今天没有商务脸的笑，无论如何总算是比那天看着舒服多了。 只可惜不是对着他。 “你们在聊什么呢？我们都唱半天了。” 穆澜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让男人们聚在一起了，可为什么秦素能夹在里面。 “哦对对，我是来叫秦素去唱歌的，前面穆经理说秦素一直喜欢和男生玩……” “你听错了，我哪有这么说，秦素，你都没跟女生打过招呼呢。” “啊好，我这就去——” 既然穆澜来了，那她就自动移位，正好空出来的位置给到穆澜。 “走走走，我也去，我们秦总监唱歌特别好听，哪像我们家都是五音不全——” 陆远鸣还在为初叁的事情心生愧疚，不停捧着秦素哄。 “陆远鸣你够了啊。”，秦素站在点歌台旁边小声呵斥他。 “那你给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没门儿。” “你这样影响工作……” “大过年的哪有工作。” “明天这不就初七了嘛。” “工作群见！” “……” 秦素点完歌就坐到了女生旁边，她和这些人不太熟，但也象征性地打了下招呼。 其中就有一个之前说不是她瞎了眼是方一航没瞎眼的葛珊。 也许是互联网上好骂人，当面还是要脸，葛珊见到她也没说什么。 毕竟秦素今天这个妆造、打扮——你要说瞎没瞎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好看的。 至少把葛珊完完全全比下去了。 不输穆澜，而且比起穆澜那一身昂贵的奢侈品，秦素身上可没什么logo，看着低调又有气质。 这是coco给她打扮的，coco说logo有时候感觉反而会很low。 “我说你们俩什么情况呀，刚才秦素还跟我们说在房东家里见到你们了。” “诶呀她怎么连这个都跟你们说……，误会，误会了，我爸妈和方一航妈妈认识的，我就是去拜个年。” “可以啊，这算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明真相的群众继续猜测。 “穆澜，你发的朋友圈我们可都看到了，你们俩还单独出去吃饭了？” “没有，是正好有个项目，饭局上还有其他人的。”，方一航解释了一嘴。 “是、是呀，我们公司最近的一个项目正好是一航的老师牵头的……” “喔喔——这不对啊称呼都变了——” “I'm holding on your rope. Got me ten feet off the ground……” 缓缓的女声像念诗一样唱出了歌词。 让男人们的讨论戛然而止。 “And I'm hearing what you say……But I just can't make a sound…… You tell me that you need me. Then you go and cut me down. But wait——” “没想到秦素唱歌这么好听？” 陈硕看着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她。 “刚才方一航的表弟不就说了嘛，我还以为是恭维呢。” “You tell me that you're sorry. Didn't think I'd turn around. And say——” “That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 秦素的声音像在控诉他，一声一声，一句一句。 什么意思……是想说，现在他就算道歉也太晚了是嘛？ 点歌的时候本来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在春晚听到了这支乐队的歌，看到了就顺手点了——但唱完以后可真爽。 尤其还能当着方一航的面唱。 对，老娘就要独美，你现在过来道歉也来不及了，晚了！ 唱完以后她放下话筒，长叹了一口气——舒爽！ 连日来的郁结好像一下子就放下了。 她看向了男同学们的方向，那边的人也看了过来。 她笑了一下，切掉了歌曲剩下的部分，让她唱一段就够了。 “一航，你这表弟和秦素好像关系不错啊……”，穆澜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方一航把注意力移到了俩人身上。 “同事而已。” “那可说不好，秦素比以前好看多了，以前她在班里我都快没啥印象了。”，一个男生插了句嘴。 “那是你没印象，她在竞赛班里是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陈硕给那位男生倒了杯茶。 “那又咋了，她最后还不是弃理从文说读了什么社会学。高中女生理科再怎么好，那以后从事这行的也少啊。” 眼见着风头被抢，穆澜紧接着也点了首英文歌唱，她的音色十分甜美，也……很好听。 但这不重要了。 秦素懒得听这种甜甜腻腻的歌，她更喜欢有力量的音乐。 于是趁此机会她出去了。 方一航也跟着出去了——唱着歌的穆澜反而没法一起。 她去的方向可不是厕所——她要去kk的办公室。 “你跟着我做什么？这里不是厕所的方向。” “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想听。”，秦素难得甩了脸子。 她不打算惯着他了，不想再让自己乳腺发炎了。 打开kk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人。 这让秦素有些气恼，她本来想过来汇报一下战绩的。 “你不去陪着穆澜，来找我干嘛？方——经理。” “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 “哦，不用跟我解释。” “秦素，我之前确实……不想谈恋爱……” “这种话不用跟我说，我理解的，跟我不想谈而已——换个人就行了——嘶——！” 方一航有些恼怒地拉住了她的手腕，“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我有什么义务要待在这儿听你说话？”，秦素也来了脾气，“我们早就结束了，你和谁在一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咳咳！” 不远处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俩的争吵。 Kk手上拿了两瓶饮料看着两位，身后还跟着拿了个果盘的coco，“你们能不能进去说话，麻烦把门关上再吵，大过年的我这里还要做生意。” “抱歉。” 方一航很迅速地拉着秦素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那我这瓜子水果怎么办？”，coco有些无语。 “走，我们去保安室看监控。” “可以可以。” 但秦素也不是吃素的，进了房间，看着角落里一闪一闪的监控—— “你等会儿。” 甩开方一航的手，她脱了鞋爬上kk办公桌，伸手关上了监控。 “啧——她学聪明了。”，吃瓜未果的俩人遗憾退场。 第三十八章-说不出口 “说吧，我给你5分钟。” 她坐到沙发上，抱起了一个抱枕。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哦，那真遗憾，机会只有一次——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下次想好了说的。” 秦素那张嘴噼里啪啦地往外蹦着句子。 她一紧张就容易话多，现在已经发展到生气的时候也话这么密了嘛。 “秦素，我那天说……让你学学穆澜，是希望你不要装着……” “……”，秦素的眼神冷冷地扫过方一航，“我装什么了？” “你那天在我家的时候……一直……” “方一航，大过年的，我是被陆远鸣和你妈骗到你家的——你带着穆澜来的，你让我怎么办？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嘛？——可我们没有啊，你希望我说什么？”，秦素冷笑了一下，“薛阿姨，我和你儿子是上过床的关系——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哦，你看，你儿子自己带回来了一位各方面都比我优秀的对象——”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用拿这个话贬低你自己。” 上床这个字眼听起来突然有些刺耳。 “贬低……？是啊……是贬低……所以我很后悔，后悔当时看轻了自己。”，调整了一下呼吸，秦素看向一直坐在他对面小茶几上的方一航，“我也可以去找一个喜欢我的人，不是吗？” “秦素……” 我是喜欢你的。 这是方一航最近刚察觉的事实。 可现在却迟迟开不了口，他也觉得自己说这个话太晚了……it’s too late。 “请你滚出去，我要静静。” 5分钟后，方一航回到了包厢，秦素没有。 “怎么了？” 陆远鸣看出了方一航心情明显比出去之前更差了。 “是我的问题，没有想好说什么就追出去了。” “哼，早就跟你说了谈个恋爱，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狼狈话也不会说，要不要弟弟我教教你？” “她好像还在气头上……先冷静冷静吧。” 万万没想到，秦素这个气性可真够大的。 不过陆远鸣看了一眼那边的穆澜，这位也起到了持续性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然怎么会把一个mbti是enfp的快乐小狗给气成这样？ 调整了一下心情以后，秦素重新回到包厢。 “啊，抱歉，我朋友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她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给各位同学打了个招呼。 目的达到了，可以功臣身退了。 其实穆澜心里都明白，方一航和秦素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俩人却没有在一起。 所以她是有机会的。 不是她有心机，只是她想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谈过几段，之前追求的东西太现实，现实到别人也会拿利益在台面上要跟她交换。 每个月零花钱会有、所有物质条件都有——但就只能是一个形式上的富太太，对方早就有了私生子。如果不能接受另一半的糜烂生活，那一切都免谈。 也有对她死心塌地的凤凰男，家庭成分让她无法接受。她并不打算去照顾没有社保的老人。 没有脑子的富二代她也不能接受。 富足的生活，和不要那么混乱的聪明些的另一半——怎么那么难。 其实她领过证，但一个月就后悔了，因为对方没有她婚前以为的那么有钱、爱她。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现在的方一航，非常完美地符合她所有的想象。 她有这个信心，可以拿下他的，就像之前自己看上的每一个人。 只要没有秦素这个意外的话。 “陈硕，我看今天秦素跟你一直在聊天呀，你不是说你单身嘛，你觉得秦素怎么样？” 她摩挲着茶杯，坐在了吧台那里。其他几个男生也去唱歌了，现在只有陈硕在角落里发着信息。 “你这话有些太突然了，我今天第一次见她。” “就不能是一见钟情嘛？” 陈硕看着穆澜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你对方一航也是一见钟情？” “不算吧，我们见面的机会还是挺多的。” “我看他好像没那个意思。”，陈硕的嘴也不太客气。 “这种事要靠努力的。” 没几个男生不喜欢校花。陈硕也是——曾经。 只是他见穆澜谈过太多，哪怕是一见钟情，也不免一步步退却。 如今再次见面，她倒是又明确了目标。 有时候都不禁怀疑她，一直在班里找，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秦素到家后就收到了公司的紧急通知。 为了庆祝上一年的优秀业绩，公司安排了大冬天让大家去海南团建。 就在节后第一个周末。 这个安排特别突然，也因此参加的人寥寥无几。还有好几个请了年假已经在出去玩的路上了呢。 秦素第一个报名，她想出去转转散散心了。 陆远鸣是第二个报名的。 现在俩人只在群里交流工作。 好在安排的是豪华温泉酒店叁天住宿，想干嘛都行，费用公司全包，去几个人都无所谓，秦素也不在乎什么行程，只要是出去玩，都行。 结果真的只有他们俩人去了。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情，秦素毅然决然，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去海南的路—— “我错了，秦大小姐——” 一进机场就看到负荆请罪的陆远鸣。 秦素把耳机开了个降噪模式，自顾自地值机，全然没有去管那只花蝴蝶。 但这是降噪，又不是静音。 “秦总监？” “秦姑奶奶？” “我发誓——你说的八卦我一个字都没透露过给我哥。” 秦素停住了脚步——嗯，这句话还有点儿用。 看着花蝴蝶难得一脸真诚的道歉，秦素也于心不忍。 “算了，都过去了，你最多就是个帮凶……可能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薛阿姨才想让我去家里一趟的，本来是想让我相亲的对吧？” 那天薛阿姨有些慌乱的表情，她可是尽收眼底。 “冤枉，我是被逼的，都是我大姨出的主意。”，他伸手主动提过了秦素的登机箱，“澄清一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是我哥的同学。” “没事，都过去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那你……还在生气？” “没有。”，她可不能再气了，身体重要，“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生气？被骗过去相亲，撞上人家正主带女朋友过来，最多就是尴尬吧。” “哦……我就是担心你生我气。” “……”，秦素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陆经理，你可真抬举自己。” 海南团建是方一航提议的。 陆远鸣给他分析了一下秦素现在的心理活动。 无非是方一航的行为惹到她了，哪怕之前确实喜欢，现在也心灰意冷。 尤其是他还带着穆澜回家被她撞上——死刑，百分百死刑。 解释一时半会儿毫无用处，得等她这段时间消消气俩人才能好好坐下来再谈谈。 而且陆远鸣也提醒了方一航——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先想清楚再说。别又像那天一样什么都没想好就上前堵人，最后人是堵到了，可有什么用呢？ 他要是真想说什么，敲一下邻居门就能见到秦素了。 方一航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了些什么，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秦素已经和他完全断绝了联系。 方母那边他也打过招呼，嘱咐不要把他住在秦素对面的事情说出去免得她更尴尬。 而穆澜，他没有多解释——其实是根本没有再提起过。 至少用她来暂时堵上催婚很有效果。 秦素曾说过大冬天的去温暖的地方度个假最舒服了。 他这才想着安排一下公司团建……因为安排得太突然也是没有想到公司里只有秦素和陆远鸣俩人去——陆远鸣也不希望和秦素的关系闹僵，也想抓紧时间修复。 无论秦素和方一航的关系怎样，陆远鸣个人是很欣赏秦素的。 第三十九章-两人团建 俩人飞机上的座位不是连着的，下了飞机有人来接去酒店。 晚饭附近找了一家椰子鸡，秦素就吃了几块鸡肉，喝了两碗汤，放下了碗。 陆远鸣看秦素胃口缺缺，问她是不是不合口味。 “没有，最近心情不好吃的少。” “还为我哥生气呢？” “哼……你现在倒是不避讳了，说说吧，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真的啥也没说啊，要是说了，我能骗你去我大姨家么。”，他又给秦素倒了一杯饮料，“那我还以为我做了件好事让你们有机会——” “我可谢谢你啊，这大恩大德要我怎么回报？”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管闲事儿了。” 吃完晚饭，俩人绕着酒店沙滩散步。 秦素是心情不好，陆远鸣是因为把剩下的鸡都吃了撑着了。 “陆远鸣，你还有烟吗？”，秦素抱着腿坐在酒店设置在海滩边的躺椅上。 借酒消愁试过了，失败。 她实在是不喜欢喝酒，或许烟也能让她开心开心？ “怎么？” “我想学着抽一根，你教教我呗，也就你这种烟味儿我能接受了。” 陆远鸣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那盒薄荷糖拍在秦素伸出的掌心上。 “戒了，那天就说过的，真戒了。” “……” 看着眼熟的盒子，秦素欲哭无泪。 这种糖她那里还有个好几盒呢。 “这糖是我哥给我的，就那天，他把我刚买的一盒烟给扔了，拿这个给我换的，说是你买的。” “刚才你还说不管闲事儿，现在又提他干嘛？” 倒了两粒出来放自己嘴里含着。 这种糖没有特别甜还能润喉清口气，秦素每次去日本或者有小伙伴去都会让他们带点回来。 “那你提呗，你骂骂他，我跟着你一起，我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陆远鸣在另一张躺椅上躺了下来。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看他不顺眼了？听完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跟你一起骂他。” “……人类八卦的心永无止境是么？” 简单来说，方一航之于陆远鸣就是邻居家的孩子，成绩优异，对父母孝顺，从小就会帮着干家务、还能照顾自己。 反观陆远鸣，成绩忽高忽低，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几次对比下来不免得让他妈生出了叫方一航来教育教育他的心思。 逢年过节、寒暑假，俩人没少见面。 而方一航本人，嘴里也没什么好话，初中对陆远鸣来说简直是至暗时刻—— 到了高中方一航自己也要准备高考这才好一点儿。 但方一航大一对时候，他妈又请了来家里给他辅导功课——见鬼了。 “噗，免费的家教还不好？你真不知足，我家的家教都可贵了。” “你那是花了钱的，你是客户，我这儿各种被他说笨，天天耷拉着一张驴脸好像欠他钱一样……”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真的笨呢？”，秦素也好奇了起来，原来高中在班里其他同学问方一航问题，他也没有这么不客气。 “我堂堂交大双学位，这还笨那你就——” “我又不笨，我只是偏科，让我高考未必比你差。要是不出国，当年我本来是要准备参加数学竞赛的，听说还能有加分。” “那行吧，都怪你爸妈让你出国的。不过我跟你说，除了对爸妈还有我妈客气点儿以外，他对其他亲戚都不太行……愿意给你脸色看反而是好事。就那种……怎么说来着，亲近的人才对你发脾气因为确信你不会离开他。” “他发过脾气？” 秦素想起了那天kk办公室门口，方一航难得一见的有些情绪失控，还动了手。 “很少，大多数时候要么不在乎你，要么都是他占上风，没必要发脾气。” 本来已经躺下的秦素一骨碌爬了起来，“你对你哥好像很熟悉？” “那当然，所以你有啥想问的我知无不言。” “诶也行——反正……横竖我跟你哥是没可能了，就当……为了我下次谈恋爱复个盘，以古鉴今一下好了……” 陆远鸣此时早已悄悄打开手机，拨通了方一航的微信语音。 “怎么就没可能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带着穆澜回家了，还有我什么事儿嘛……” “他可跟我说是穆澜上赶着要来的，不知道她哪来的地址，可不是我哥带着她来的。” “这话也就骗骗你，你都不知道，那天他送我下楼，跟我说叫我多学学穆澜——太离谱了，现在想想都很后悔没一巴掌打他脸上。真的是，哪来的脸叫我学学穆澜……” “啊……？他还说了这话……” “总之，嗯，没可能了。” “但他确实跟我说他和穆澜啥事儿都没有啊。” “那可能是现在还没有吧，等穆澜多努力努力，你就要多个好嫂子了，加油。” 陆远鸣也糊涂了，难道照这个架势下去，穆澜真的要成为他嫂子了？ “等会儿，你这复盘有点太近了，我只听我哥说过他跟你……有段时间关系不错，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唔……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算是那么回事儿吧，有段时间……不重要，哪怕关系不错也……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你哥至少对我没有那个意思，对吧。” “……”，之前可能没有，但现在有啊，谁知道方一航那个木头脑袋当时怎么想的，“那秦素，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哥现在来找你——” “那天不是找过了吗，就同学聚会那天，他说有事要跟我说，可是最后也没说什么。可能是我那天态度不太好……把他吓着了……我也很少生气的。”，但按照秦素的设想，俩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不骂他几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憋闷了许久的乳腺。 陆远鸣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方一航接通了，估计在那头静静地听着呢。 “我这不是说假如嘛……假如我哥当初脑子被驴踢过了现在浪子回头跟你道歉……他……还有机会嘛？” “……” 秦素沉默了，之前因为在气头上，一张嘴就忍不住想要怼他。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感觉他那天要是真说了这种话，她很可能就给这个机会了。 但又一想，自己怎么还能对方一航抱有希望呢——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 她伸出手拍了拍陆远鸣的肩膀，“别想那种没影的事，我已经放弃了，不过我也想通了，哪怕我什么都比不上穆澜，也不代表什么。过年的时候我姑姑又给我介绍了几个，说不定里面就有挺好的呢。” “哈哈……也对，我们千万不能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 “啧啧，我跟你不一样，你那个情史太多了，我还是清白的。” “清白……的？” “我又没有谈过……” “你跟我哥真没谈过？” “没有。” “那个关系不错到底是……什么情况？” “……” 秦素又沉默了，这part关系到个人隐私，她也不想多说。 “行吧行吧，我大概懂了……是不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那种？大家就差一层窗户纸？” 秦素转了转眼珠子，还是没有回应。 很可惜，并不是念书时候那种感情——而是直接就步入了成年人的那种……关系。 “你别瞎猜了，我不会告诉你的——话说，你不会转头就把我们今天说的话就告诉他吧……” “不会……我发誓，今天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告诉他——不然，不然我今年没有年终奖！” “发这么狠的毒誓啊。” 第四十章-姜是老的辣 陆远鸣回到房间，重新给方一航打了个电话。 “哥，我今天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传输的情报……所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不能。” “……” 反水！他要反水！ 帮着他哥追秦素对他有毛线好处！ 他只不过是贪恋秦素那一手好厨艺——万一秦素成为他嫂子了至少每年过年都能蹭一顿，而且大家都在上海蹭饭的机会有的是——可，看方一航这副德性——帮，个，屁。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帮着秦素，好好气气他那位脑筋搭错的表哥。 这几天方一航一直在整理之前和秦素的点点滴滴—— 有很多被他忽略的小事，一件件都跳了出来。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比着穆澜才让他意识到的。 那就是，秦素一直很尊重他的个人隐私，从来没有过界或任何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举动。 而穆澜，虽说直白且积极，但不停地侵入他的私人领地。 从他的导师，到父母，有些无孔不入的感觉。 另一方面，和秦素的关系闹得这么僵，里面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在异性之间的感情上，方一航自认是有些缺失的。 毕竟童年带给他的阴影迄今为止没能消散。 他对此会抗拒，哪怕和秦素各方面都十分合得来，之前也没有想过开始。 可现在，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的话，他肯定会选秦素。 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秦素自己也没有主动说过想要跟他谈……这种事情上一定要男人来主动嘛？ 曾经一度想过，只要秦素开口，他一定会同意。 但秦素没有。 所以他自己也在纠结、挣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和秦素开始，也不确定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归根结底，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是太脆弱，他不信任。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但什么都不做的话，现在也很难受。 尤其是，看到秦素在他面前不停地伪装，他难受；失去了习惯的温存，他难受——，看着秦素对着其他异性大放光彩的时候，也很难受。 一直以来，他都会独自消化属于人类的情感，对于那些并不实质关心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议论都可以自动屏蔽，这也导致了目前的状态没什么人可以去沟通这些事。 拒绝了陆远鸣递过来的橄榄枝，现在挂了电话倒是有些后悔了。 但那位肯定是个不靠谱的。 最近还在过年的氛围中，这两天秦素也不在，他就回了父母家住。 客厅里的继父老吴最近迷上了训练ai写文章，老吴是出版社的校对，以前还翻译过好几本着作。 如果说对于感情这种事还有谁能够和他交流一下——那就只有老吴了。 “爸……” “嗯？”，书房的老吴推了推眼镜，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一航，怎么了？” “我……最近有些……私事，处理不了，想和你聊聊。” 从老吴认识方一航开始，他就是一个异常懂事的孩子，从来没有让父母操过心。 但他那显而易见的缺点，就是不喜欢与人沟通，父母也是。 “行，你愿意跟我聊，那说明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对吧。” “倒也……不是那样，只是我有些迷茫。爸，你和我妈，是怎么开始的……” 老吴拉开另一把椅子，请方一航坐下说。 “看来你遇上的是情感问题……是和那天来的小穆……还是……小秦？” “……” “你不用感到意外，有时候当局者迷，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老吴喝了一口茶水，“其实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心思根本没在小穆身上，但人家可是冲着你来的。” “那我妈……” “她啊，光顾着看小穆了，肯定没注意。确实是个好看的姑娘。那天来的时候还特地打扮了吧，这么比着，小秦有些吃亏。” “长相……我不在乎。” “你说这话，怪不得小秦对你生气。小秦也不差的。” “爸……你怎么知道她……” “不明显吗？” “我不……我没看出来。” “也是，你多观察观察你妈就知道了，她生气的时候有时也会这样，笑着说反话。” “……”，果然是过来人，“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一航，你都没跟我说你现在碰到什么问题了，要我怎么给建议？” “问题……，我不觉得是问题，我只是……不太舒服。我和秦素……我不知道要不要开始。” “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是想开始的。” “……” “既然想，那就去做。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说是团建，实际上就两个人，也因此完全可以自由安排。 秦素一直很好奇尾波冲浪，决定好好利用这几天尝试一下—— 听说学一门新技术可以让人忘掉烦恼。 陆远鸣自告奋勇决定全程担任摄影师的职责。 没有一技之长，他怎么俘获那么多女生的芳心？ 摄影，就是他的绝活。 “秦素你放心，我能把你拍得美美的，一定要发九宫格气死我哥——” “我都拉黑他了。” “那就气死穆澜。” “你这格局……我就不能为了自己好看吗？我现在可是单身，朋友圈里所有单身男士都是我的目标～” “……” 秦素这格局，确实够大气。 拼好了一个九宫格，c位是秦素尾波冲浪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穿着鲨鱼皮紧身衣站在冲浪板上的英姿。 这张照片是教练拍的。 其他的才是陆远鸣拍的，各种秦素在海边、和海鲜的合照。 叁天美美的假期，吃了不少海鲜，也学会了尾波冲浪——全程公司买单。 “我说咱老板可真大方，我之前的公司都没有这样的团建。” “大方啥，都是我们的血汗钱。”，陆远鸣已经开始无时无刻不挑时间地点地贬损方一航了。 “听说只有你和老板开过会？” “语音参会，那位提供投资策略的就是大老板。” “没人见过他？” “……没……，你想干嘛？” “我就是好奇，整得挺神秘的，不会是什么公职人员吧，我们公司有这种风险嘛？” “放心，不是公职人员。” “你不是没见过嘛，怎么知道的？” “再问就是商业机密了。” “哦……啧啧，你这点上和方一航倒是挺像的，嘴都很严实。” “我哥……那也不叫严实，就是懒得搭理。小时候我大姨离婚那阵儿……有挺多人来碎嘴的，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喔……” “诶诶？这回是你提起他的啊，可不是我。” “……”，秦素抬起爪子给自己嘴上来了几下，“该打。” 第四十一章-张良计 那天同学聚会，只来得及把自己从秦素的微信黑名单里拉出来，电话通讯录没处理。 不过总算是能看到秦素的朋友圈了。 她在照片里笑得灿烂，配的文字颇有深意。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抓紧留住青春的尾巴～】 这几天家里的饭菜品质大有提升，他夸了几句，他妈就在饭桌上提起了秦素，说都是老师教的好。 还问到了方一航，和那位穆澜怎么样…… “妈，那天是个意外，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方一航对此一直没有回应，这下可惊到了方母，“那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 “这茄盒真不错。”，老吴给方母碗里夹了一块。 “好好好，我不问了，每次你们都来这招。” “我喜欢的是那天来的秦素。” “=口=……”，方母夹茄盒的筷子抖落了一下，茄盒掉回碗里。 啊，这…… 这可怎么办。 等团建结束回来打工，秦素又要面临着春节没收尾的一件事儿……相亲。 她哀嚎一声，捂住额头。 “诶呀，相亲就相亲呗，秦总监你就当收集潜在客户。” “我们客户不缺，缺的是好项目啊。”，她看了眼陆远鸣。 “在找了在找了……这几个备选我总觉得不太行啊，还要一点时间，这不是刚过完年嘛……” “算了，我就当……走个流程吧，今天晚上相亲的这位微信上聊都聊不下去，我可没报什么希望。赶紧给我家里一个交代就行。” 一个礼拜过去，又是接连失败了两个相亲对象，秦素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聊不动，也撩不动。 “素素，你跟姑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人了，怎么一个都没看上呢，那些家里条件都不错的。” “姑啊……家里条件不错，但人真的不行，要不你试试，你去试试跟他们聊聊？我昨天脚趾都能抠出一个金茂大厦了！” “那你就别聊了，今天这个直接见面——” “照片也没有嘛？” “没有！别又来个先入为主，时间地点我发给你，直接去！我今天一会下了班也去——看你还找什么借口。” 地址是一家私房菜的重庆火锅……吃着火锅相亲，她还是第一次。 刚到门口，里面就传出来了火锅底料的飘香。 她倒是喜欢吃火锅……但这氛围似乎有些不太适合相亲吧？ 这个地址不太好找，她也是在附近转了一会儿，等服务员领着她进去“兰芳园”——这里包厢的名字还挺别致的。 每一间包厢都在一个独立的园子里，感觉也很注重私密性——重点是价格应该也不便宜……吧。 这位相亲对象还是真舍得下血本啊。 来的路上查过了，人均将近四位数，是什么火锅能吃出花来吗？ “小方啊，我听毕老师说你是在基金公司是嘛？我侄女也是做基金的，你们还是同行呢，能聊的东西一定很多。跟你说，之前这小丫头跟我吐槽说我介绍的人不靠谱，没得聊，每次微信加了都不肯多说几句话，非得说是对面聊不来，我今天一定要亲眼看看到底是谁不愿意聊……” 包厢门被服务员打开了，礼貌性化了点妆的秦素出现在门口—— 她愣住了。 方一航穿着一身西装也是刚下班的样子坐在古朴的八仙桌的一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今天这么早下班嘛？ 哦不是——他、他为什么会……？ “秦素，愣着干嘛，过来呀。”，姑姑已经伸手在招呼她了，“这是小方，他是复旦大学毕业的，现在是基金经理，你怎么迟到了这么久，我现在让他们上菜。” 她被姑姑安排在了跟方一航相邻的那一边。 当着姑姑的面扯出一个笑脸……十分僵硬。 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装下去…… “秦律师，我们认识，我和秦素是高中同学。” 方一航先一步捅破了——唔，没完全捅破，他想干嘛？ “这么巧？”，姑姑吃了一惊，“秦素，你自己同学这么优秀你不好好发展一下？” “我们……” “姑姑，我连高考都没参加，和同学们又不熟，哪有机会发展。”，她打断了方一航，生怕他继续说出什么来。 “那也不用我介绍了你们自己聊吧，我这还约了同行讨论案子——”，姑姑临走时点了点她，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同学还聊不来，那就是秦素自己的问题了。 服务员端上来的火锅咕嘟咕嘟煮着，其他的菜还没上。 秦素的笑容一直维持到姑姑出去…… 然后迅速地冷了下来。 “刚才你们点了什么，还来得及退嘛？来不及的话我跟你aa。”，她扫了一下桌上点菜的二维码。 “那我只好回复你姑姑说……你坐下来十秒钟不到就走人，什么都没吃，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老师。” “你……老师？” “你姑姑的律所有一部分项目是我老师牵头撮合的。” “……” 他这是不是威胁？是威胁吧？ “秦素……” “方一航，今天相亲是个意外——” “不是意外，是我安排的。” “哈？” 二维码扫出来的清单是空的，好像已经买过单了。 服务员推着车把菜也上齐了——菜色除了平时重庆火锅里看到的之外还有一些精美的凉菜、点心，分量也不多，摆放在了火锅边上一圈旋转台上。 方一航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从旋转台上现煮的茶壶里倒的。 “这家店的小青柑普洱茶不错，可惜没找到你喜欢的金桔柠檬。” “你想干嘛？” 秦素看着方一航穿得人模狗样的，嘴上句句都很客气——和那天发脾气的时候很不一样呢。 “和你今天来的目的一样，相亲。” 秦素看着桌上的菜，还是有些垂涎的。 “那行吧……既然你要走这流程……” 反正相亲过八百回的秦素已经轻车熟路了。 她脱了大衣往旁边的衣架上一放，撸起袖子，拿上了筷子。 “我叫秦素，今年28岁，目前在一家私募基金公司工作，母胎单身，没有不良嗜好，不喝酒也不抽烟。” “母胎单身？” “……就是我之前没谈过恋爱的意思，方一航你懂不懂的？都不上网的嘛？” “抱歉……你继续。” “继续什么？该你了。”，她夹起一块红糖糍粑塞进嘴里。 “我……我叫方一航，今年也是28岁，目前……刚提交了离职手续，没有不良嗜好……” “……” 秦素听到了让她八卦雷达应激的消息——好想问，可是方一航一向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隐私。 可话又说回来，相亲本身就是一件互相交换隐私对账看对方是否合适的事儿…… 包括但不限于……经济以及家庭状况、个人感情状况、健康、爱好等等…… 她看着方一航，又想问，又问不出口。 只好郁闷地又咬了一口糍粑。 “秦素，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算了吧，你要是想说你会说的，我不问。免得在你雷区里蹦迪……”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打听我的私事，对你……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不需要，反正就是走个流程而已，吃完饭我们就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就说……没看上我就行了。” 她把和牛扔进了锅里，看着翻滚的水泡带起红色的油。 “可是我已经看上了，怎么办。” 第四十二章-过桥梯 “不怎么办，我没看上你。” 难得的表白此刻没有任何作用。 摒弃了之前小心翼翼哄着供着方一航的姿态，她已经放飞自我了。 经过了这几天的思想斗争——她都决定完全放弃这个狗男人了，现在又过来撩拨她——她不愿意，不接受。 “之前是我的问题……今天我请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至少一顿饭的时间……我们聊聊。” “你现在知道要聊聊了……之前嘴上是被人贴了封条嘛？” “之前是你拉黑的我。” “唔——那还不是因为你说什么要我帮你回家骗爸妈——不对，我说的是再之前——我、我跟你关系结束的时候……” “是我的错。” “现在道歉太晚了，我不接受。” “秦素，我也是第一次喜欢女生，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不给。”，她咬着唇捞出锅里煮久了的和牛——心疼牛牛，“你能不能动动手，把那个海鲜拼盘倒进去，不要总是让我给你服务。” “其实……这里有服务员可以帮忙涮。” “算了吧，我没那个脸当着服务员的面跟你吵架。” “……”，上次被人请来这里的时候就享受过全套高端服务的方一航，拿起了一旁的瓷盘，“这里有15%的服务费……” 往锅里倒海鲜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反正是你付钱。” 言下之意她也不打算aa了。 那就好，至少这顿饭可以安心吃完，她不会中途落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是方一航在说自己的事。 从他的小时候开始说起，直白又简单地说了自己小时候的家庭变故。这部分秦素也是知道一些的，之后闹出花边新闻的那件事还是在她的帮助下平息的。 然后是高中的时候对秦素的印象。 紧接着就是在紫帆遇到秦素——以及那天的庆功宴。 “我……那天听到你的心跳很快，其实你并没有表现出得那么不在乎。” 秦素一言不发，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各种高端食材——原来自己那天就被看穿了…… “我说过，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但和你，可以试试。” “我那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以后再也不会干那种蠢事了。”，她碗里又被方一航用漏勺放进了两个丸子。 “确实……有些蠢……但如果你当时是想跟我谈恋爱，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是是是，换成穆澜你就同意了嘛，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再强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那天我还在去的路上，她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在我爸妈家小区门口了。秦素，不是我带她去的。”，方一航竭力想解开每一个误会。 “这么巧吗，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家在哪，她却可以找上门。你骗人也不打个草稿……”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写了同学录，估计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地址。” “……” 好吧，怪她，怪她没有在毕业的时候找同学们收集地址——可恶。 “所以……之前请你出来吃饭让你过年去我家……我只是用错了方法，让你感到不舒服，很抱歉。那不是我本意……我也是听陆远鸣说你想过年的时候找个人回家。” “……” 就知道那只花蝴蝶嘴上没有把门的——间谍！ 一时之间想要去找方一航的错处都无从下手。 几个雷区都被他排干净了。 就剩下…… “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之前不说……” 她放下了手上的筷子，还是没什么好气地盯着方一航。 那位正在往茶壶里倒热水——不让服务员进来，只好他自己动手了。 “我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不太喜欢社交，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哪怕知道了，也不太想做出些行动。” 他看了眼秦素，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缓和。 “所以说到底就是享受稳定且不用负责的……床搭子是嘛。” “不是。”，他顿了顿，“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而且当时你突然提出结束……让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好好好，反正都是我的错。说什么都是你对……” “……” 眼前好像出现了方母在家生气的样子。 那个时候老吴是怎么做的来着？ “你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我都要跟着你的基本方针去做，你怎么会错呢，都是下面的我，执行不到位。” 老吴给方母一边捏着肩膀，一边安抚。 嗯……那招现在可能没法用。 这顿饭也没有不欢而散，秦素的表情虽说看着仍然不太友善，但话里话外的语气好歹是比一开始的时候软和多了。 但她还是没打算原谅方一航。 也没打算开始什么。 “你爸妈的房子……我会尽快找地方搬走的，违约金我也会付的。” “……不用。” “这是我自己的事，方一航，之前是我……我确实太蠢了，所以我们……就这样吧好吗。你就回去跟我姑姑说……说我……” “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那就说好了，就说我没看上你……因为你……现在没有正经工作——” “我下个月入职复旦，社会实践方面课程的老师。” “……” 秦素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kk那边。 把今晚的重大事件给两位小伙伴汇报了一下。 Kk嗑掉了一整袋瓜子，听着秦素讲故事。 “哇塞……那，你现在准备……怎么说？” “不怎么说，我是要去拥抱新生活的人，我又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嘴硬王者秦素，当着洞察力王者kk的面扔下了一句以后必定会打脸的话。 “啧啧啧，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可还没等到家——就迎来了房东的“关心”。 “小秦啊，我听远鸣说你要搬家？” “……薛、薛阿姨……我，我没有啊……他说的？他听错了吧……” “诶呀，我就说，住得好好的，过了个年怎么又要搬走了呢——我去教训教训那个臭小子假传圣旨。” 点开好不容易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陆远鸣聊天界面—— 秦素-【你什么意思？！】 陆远鸣-【我是无辜的，我就是个工具人，我就是哪吒里的青铜守卫……】 秦素-【呸】 方母还说周末要带着陆远鸣再来一趟给她赔罪，顺便把新买的带烘干的洗衣机一起送来。 啊……这人情岂不是越欠越多了…… 也不知道方一航有没有和他父母说什么，不好贸然扯谎。 这副束手束脚的样子，让她对自己以前脑子一热邀请方一航成为床搭子这件事又懊悔了几分。 可就像方一航自己说的，要是之前她提出的是谈恋爱——那俩人也是没戏的。 阴差阳错，迂回前进拿到了参赛资格。 第四十三章-两代人 方一航只和方母说秦素是他高中同学，俩人之前还是一个公司的，其他的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方母却也想做些什么，毕竟是她把秦素请家里来那天还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也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正好借着洗衣机和陆远鸣的由头，第二天去一趟秦素那儿。 旁敲侧击一下这位儿子喜欢的姑娘——对她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顺便，再了解了解这位准儿媳——现在说这还太早了。 陆远鸣那边给方一航报了个信儿，让他周末找了个借口别在家待着。 他这叁面间谍当得太累了…… 不行——多少得让秦素这边给他补偿补偿，硬是要求中午饭点去秦素那里。 秦素-【你故意的是吧！】 陆远鸣-【委屈.jpg 我大姨想再跟你请教一下厨艺，怎么能怪我呢，姑奶奶我真是无辜的】 秦素-【那你给我老实交代，薛阿姨到底知不知道……】 陆远鸣-【知道啥啊？就我哥那个嘴，你还能指望他说什么？】 秦素-【所以她明天真的，就是单纯来请教厨艺？】 陆远鸣-【不然呢，这不是穆澜都上门了吗，她肯定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但是方一航不是说……穆澜跟他没关系嘛。这没跟他妈解释？ 还是说……两头骗呢……？ 有时候，误会这种事儿——一两句真解释不清楚。 人类太容易多想了。 不管怎么样，就算看在薛阿姨租给她的房子以及房租的份上都得好好招待。 秦素这次准备了她另一家很喜欢的饭店的菜——“枣子树”的纯素宴。 因为准备起来有些麻烦，就拽来了手工达人kk——要把藕和豆腐做成糖醋小排的样子，还是需要点技术含量的，还有用各种菇做的牛排、叉烧酥、照烧鳗鱼——都是素的。 大鱼大肉估计过年的时候也都吃了不少，薛阿姨又喜欢清淡的，这么安排正好。 “啊啊啊——秦素！你又趁着我不在上海做大餐——” 视频那头的coco恶龙咆哮—— “练手，等我练好了再给你做～你看，kk雕的胡萝卜越来越好了。”，她拿起胡萝卜花放在了镜头面前。 “你赶紧的，一会儿不是花蝴蝶也要来嘛，他总是蹭吃蹭喝，把他拉来也干点活。” Kk对陆远鸣也是颇有微词——太便宜他了。 哪怕他是个美人儿，不劳而获也讨厌。 “叮咚——” 说曹操，曹操到。 陆远鸣跟着送货师傅一起到了楼下。 他要一起帮着换洗衣机，之前那个没有烘干功能，梅雨天有些麻烦。 “旧的怎么办？” “以旧换新，便宜2000。”，送货师傅尽责地宣传现在的家电补贴方案。 “薛阿姨呢？……她……她们几个人来？” “就两个，你还希望谁来？” “……”，秦素挥起大葱往他头上敲了一下，“大胆！” “姑奶奶我错了——不提了不提了——” 送走了旧洗衣机，陆远鸣收拾了一下装洗衣机箱子里的垃圾，“这个箱子先放一段时间吧，万一洗衣机有问题还要退的，过段时间再扔。” “喔，你还挺有生活常识。” “我大学毕业以后也是一个人生活的好吗。” “是是是，那你怎么都不会做饭。” “现在外卖多方便。我租的地方附近有个大学食堂，不想吃外卖了就直接进去吃，还不用自己刷碗。” “呵呵，现在去，我们不拦着你——”，kk丢给陆远鸣一坨塑料桌布让他处理。 “……”，自知理亏的小工，听话地开始收拾桌子、摆放碗筷，“我先说好啊，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没必要搬走，我大姨租给别人还不放心呢，到时候来了什么不叁不四的人把新家弄得一团糟。” “那你就盼着我别在这儿别碰上你哥，不然我分分钟打包。” “……” 咚咚咚——陆远鸣心跳如打鼓。 不关他的事，他是无辜的，他一心吃瓜。 方母原本是存了别的心思来的，但一看秦素准备的精美佳肴，醉心厨艺的她忍不住两眼放光—— “这都是素的？” “嗯，主要是豆腐和菌菇做的，糖醋排骨中间那个骨头也是可以吃的，是藕条。” 方母退休以后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在家做做小点心、小面包、新学的菜。 但是家里一个老公只知道说好吃，儿子又是个傻子。 她知道自己的手艺不太行，也没个人好交流。 毕竟她瞧不上家常菜，总想着创新一些—— 她看了一眼陆远鸣，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以他和方一航之间的关系，这个臭小子一定是知道什么，要不是他撺掇着那天也不会搞个大乌龙。 陆——里外不是人——远鸣，大吃特吃中，敏锐地接收到了来自大姨的怒气。 他哪知道会有那么多意外，他是无辜的！ 饭后自然安排了倒霉蛋陆远鸣去刷碗。 “你小心着点儿，这套盘子要是碎了，我就跟你妈告状去。”，大姨这么嘱咐着。 监督着他刷了第一个盘子以后，方母坐回沙发开始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务。 “小秦啊，上次你来家里也没好好招待你，远鸣老家寄来的特产我今天给你又拿来了两盒——” “薛阿姨，我这儿就一个人，真吃不了那么多海参。”，秦素给方母倒了一杯自制的玫瑰奶茶，这是她去新疆旅游的时候学来的。 那两个盒子估摸着也有个10公斤了，标注的全是海参。 “一天一根，不多不多，我们就要对自己好点儿。咳咳——小秦啊，阿姨今天来还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秦素警觉地绷紧了头皮……该不会是——找他妈来当说客了吧？ “我家那个臭小子——” 果然？ 是这个话题嘛…… “我家那个臭小子从小都不愿意和我交流，多说句话都费劲吧啦的……阿姨就想知道你们和家里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哪儿做错了让臭小子这么不待见——” 嗯？画风急转直下…… “我家那几个都是侄子，你看像远鸣这样的嘴里一句实话也不肯跟我说，阿姨认识你们这个年纪的不多，就想着来问问你们……你们是怎么和家里相处的，帮着阿姨分析分析。” “我家还有个哥哥，没见他跟我爸妈不交流啊，平时屁话挺多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哥是警察，回家的时候不多吧……”，kk咬了口果切说。 “我家……也有个哥哥……爸妈对他挺好的……”，秦素支支吾吾着的语气，让kk多看了她几眼。明显是话里有话。 “小秦，你哥哥……？” “诶呀，她爸妈重男轻女呗。”，kk又咬了口果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都这样。她搬出来也是因为家里待不下去老是被欺负。” “也……不是，我也过得挺好的，吃穿用度一样不少……出国也给安排了私立的文理学院读……不能说是重男轻女……”，秦素想了想她这情况的形容词，“就……我爸妈不信任我吧，总要给我安排好了，对我哥就不这样……我就觉得家里挺压抑的。” “是呀，放着加分的数学竞赛不让你去，让你读什么破英语。这安排可真好。” “……”，方母倒是没想到秦素家里是这么个情况，“出国不好嘛？我们以前还没这个条件呢……” “时代不同了，他们这个年代出国，大部分就是镀层金回来，回国也没有那么吃香了……其实这么看来，要是小秦数学好的话，真不如在国内参加个竞赛班，可能会被特招。”，老吴听了半天，发表了一下感言。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时并不想出国来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理科……除非真的很有天分，不然女孩子学理科，还是挺辛苦的。”，陆远鸣迅速洗完了碗加入话题讨论，“见多了秃顶的男程序员……女的秃顶……确实见得少。” “……” 第四十四章-吐槽 “小秦，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上，我稍微可以理解一些你父母为你做的决定……”，老吴推了推眼镜，“他们以他们的经验，希望你少走一些弯路。” “你这话说的，万一我们小秦就是个学理科的料呢？”，方母开始护犊子了。 不是在说方一航这个臭小子吗，为什么话题绕到了她身上？ 赶紧绕回去！ 秦素给玫瑰奶茶里添了点水和奶。 “反正我和我爸妈关系也不太好，不过方一航……他可能是因为单纯不喜欢说话吧，听说小时候总是有亲戚朝他打听私事，虽然他年纪小，但也不想惯着这些亲戚又不想让你们知道，就一直没跟你们说……养成了这个习惯……的吧。” “……” Kk看着她，老吴和方母也看着她。 “——是陆远鸣跟我说的。” 后知后觉的秦素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些方一航爸妈都不知道的事…… 忙指着倒霉蛋找补。 “……” 陆远鸣见状，只好无语地点了点头。 但陆远鸣的牌子已经在方母这里做坍掉了，他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包括标点符号。 “是、是这样啊……这孩子，我还以为他性格有什么缺失呢……既然远鸣跟你说了那些……那你应该是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一直担心一航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 “有啊，那肯定得有——这不是——让他谈个恋爱都磨磨唧唧——估计就是我那个前姨夫干的好事儿让他有心理阴影。” “……” 一时之间几人看着陆远鸣表情各异。 “大姨你不知道，当时那个方悦和他妈雇了水军在网上黑你们，还是秦素想了办法查出来方悦身世有问题，我哥拿着证据去找他们算账谈判的。” ！！！ 虽说方一航家里那点儿八卦网上人尽皆知，但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却没有人知道。 老吴和方母的视线又转向了秦素。 “咳咳——我不、我就是……顺手……” 花蝴蝶没想到还是个碎嘴子！ “找的那家dna鉴定机构还是我帮着联系的。” “呵呵，薅头发那活还是coco单位的员工配合着干的呢，送出去好大一个红包——”，kk一想到后来秦素被方一航那么欺负，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听说最后也就是请了一顿便宜火锅吧，是嘛，秦素？” “……” “这个……臭小子！”，方母猛地拍了一下沙发，“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就这？后面还有更过分的呢——” “kk！” “小秦你别拦着，让kk说。” “……”，看着好脾气的秦素难得有些动怒，kk也是缩了缩脖子，“算了，她不让说……” 低头自顾自地喝茶，再也不多一句嘴。 “远鸣，那你说！你哥还干了什么？” “哈？……我不知道，大姨，我哥也不是什么都跟我说的啊……” “你看我信不信你？” “……也没什么……吧，后来……后来我哥就问秦素能不能过年的时候去家里帮着骗骗你们……省的你们天天催婚……” 其实单拿这件事儿拎出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但有个前提，就是秦素和方一航那说不出口的半年。 提出这件事儿的时候已经是那半年结束以后了，就在秦素满怀期待方一航能够对她有所表示的时候。 不明真相的方母仔细思考了下，好像在最近追的短剧里看到过这种情节。 就是男主想要找个借口让心仪的女孩儿跟自己回家，还会有那种什么契约恋爱……好像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 不由得看了眼老吴——编辑看到的小说更多，可能——能理解她儿子的举动？ 老吴也皱着眉思索了一下。 只是女孩儿的心思着实不太好猜。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Kk眼观鼻、鼻观心，吹了吹滚烫的刚烧开的玫瑰奶茶。 秦素见状，也模仿了一下。 对着方一航生气的时候可以说，对着他父母……哪里说得出口什么“我们是上过床的关系”这种放肆的话…… “有啊……”，陆远鸣一开口，就收获了秦素一记眼刀，“我哥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妥！太混蛋了！怎么可以这么欺骗爸妈！还找秦素过来演戏，太过分了！” 方母脸上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算了，不方便说就算了吧。那个臭小子……都怪我，小时候没教好。” “诶，天天抱着书本啃有什么用，谁叫我哥一直不谈恋爱，哪像我——” “好了你闭嘴。”，方母伸手往陆远鸣嘴里塞了个车厘子。 “一航成绩再好，有些东西没人教他自然不会……不知道该说是我们国家对于情感教育的缺失，还是太过于避讳？”，老吴摇了摇头，“估计是让小秦哪里不舒服了吧……” “所以小秦……你怎么看？” 好嘛，话题最终还是回到她这里了。 “我？……不怎么看……我这儿……没什么问题啊……”，她挠了挠头，突如其来的一句疑问句这让她怎么回答？ 她之前的气该撒的都已经撒过了，眼下……确实没什么想法了。 也不恼了，也不期待了。 “小秦，阿姨替我家那个臭小子给你道歉……我这儿你就安心住着，这儿是才交付的新房子，给别人住阿姨还不放心呢。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是不满意，下次来家里，阿姨当着你的面儿骂他。” “薛阿姨……我也……没说过我要搬走……就是怕大家尴尬……毕竟我听说他也住着个小区，哪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怕什么！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听阿姨的。” 这下，就算秦素真的想搬，这么一搅和也只好……暂时放弃。 没想到方母这位说客，是为了另一件事来“说”的。 还……挺成功…… 等会儿……是不是忘了什么？所以方一航真的没跟他妈解释过穆澜的事儿？薛阿姨过来可是只字未提那天相亲未遂的事儿—— 这个两头骗的狗男人！ 方母这次从秦素这里又学到了新菜式，回家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实践了起来。 一大早就叫来了方一航，一起帮她下厨。 前一天吃了正版佳肴的陆远鸣也被一起按在客厅干活。 “都什么破事儿啊……前一天是我洗的碗，怎么今天我还是在打杂……” 他嘴里小声嘟囔。 今天的他还被警告对于昨天的任何事儿——一句都不准透露给方一航。 “你再多嘴，一会儿切洋葱你来！” “……” 叁面间谍不好当，里外不是人。 第四十五章-天山上的来客 秦素身边，要说恋爱经验丰富——非她那位高中学姐张献盈莫属。 不光是经验丰富，看男人也特别的准——毕竟从小博览群书，尤其是古今中外的各种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 上床前要求体检报告就是这位学姐再叁告诫的。 “谈感情伤钱可以，伤身那是绝对不行的。面对现在菜花泛滥的社会，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保护自己！听懂了吗！” 叁年前，这位学姐被公司远派到了新疆干活——听说是一个国家级保密的大项目！ 于是就一去不复返——直到过年后，突然闪现了回来。 “叁年，叁年啊，我差点儿以为我回不来了……”，她在那儿天天牛肉羊肉的，腮帮子鼓鼓，吃胖了一圈儿，像个小仓鼠。 要说最早知道秦素喜欢方一航这事儿的人，就是张献盈了。 她俩可是高中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儿。 趁着午休的时候躲到操场最上面的顶棚角落里，看着下面偷偷摸摸的情侣、抽烟的还有拿外卖的…… 因为这叁年远离人世间，自然对秦素的八卦得从头开始。 学姐约着秦素来的是一家西餐店——要知道她一个喜欢吃日料、轻食的胃被各种肉、馕灌了叁年，苦不堪言。如今回来了就要大吃特吃草！！！ 而这家西餐店，有色拉自助…… 她堆了满满一碗草小心翼翼地从自助台走了回来。 “……，学姐，菜场里10块钱我给你弄一堆菜叶子回来，这一份色拉要36……” “你不懂！仪式感！” 好吧，在家里吃草和在外面吃草，确实不一样。 趁着学姐低头吃草的功夫，秦素简短地讲了讲这两年自己的感情经历。 “诶呀，早就跟你说了谈一个谈一个拿别人试试手，怎么先去正主床上了，这样……也挺好，就是现在有些尴尬。” 学姐啃着水果玉米的间歇蹦出来一句话。 “我不尴尬，反正我已经……就这样了。”，她戳着自己碗里的意面闷闷不乐。 “嘿嘿……，你要是真就这样了，那为什么现在是这么个表情呀？” 学姐拿出手机迅速地咔擦了一下摆到秦素面前。 手机里的她低着头，促着眉嘴角耷拉着。 任谁看都是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我就是……我就是不舒服，喜欢他的时候，他像个傻子一样。现在知道跟我道歉，那他早干嘛去了，凭什么他一道歉我就要接受……” “啧啧……那你也说了，他一开始也没那么喜欢你，只是有些好感。这不是日久生情……日久了，就生情了嘛～” “……”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维持亲密关系的男女半年了要是还生不出情——要么男的不行！要么是秦素……不行！ “我不管，总之，没梯子，我不下去——” “好好好，咱们先晾着他。男人嘛，说不定下一个更好——” 就是不知道秦素自己忍不忍得住，女孩子，嘴上硬，身体还是软的。 “话说……最近那个埃及展是不是快要结束了，我这紧赶慢赶的回来就是要去看看给我些灵感……天天做一些红又专的项目，我那一身的艺术细胞快要死透了。” “又红又专？” “说是要送选的项目……不说了，还欠着我们400万没给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来。我都恨不得带个勺子去挖和田玉了——” “勺子？” “是啊，那边听说是能在河里挖到，去了几次连个影子都没有……” “那玩意现在还值钱吗？”，不太懂玉石的秦素觉得还不如挖金子呢，“之前我找那位用50万帮我翻成了200万……感觉钱好难赚，不靠父母想要在上海买房，是不是做梦……” “咳咳——你说什么？200万？？？” “嗯……啊，现在这样也不太可能再去找他了……” “你——糊涂啊！”，学姐捏紧了拳头，恨铁不成钢，“怎么能错过这条提款机呢！” “……” “赶紧，我还有机会上车吗？” “没、没了吧……，他都离职了……说以后去大学教书……” 学姐捂了捂胸口，“这种好事儿你怎么没通知我一声，枉费我含辛茹苦把你——” “嗯嗯？” “秦素，我说你真是傻，就算看在钱的份儿上也不应该放弃他啊。” “……，我哥他们最近的项目是美股和数字货币，好像开了杠杆收益率是二叁十倍，就是亏起来也挺狠的。” “那、那不一样，大a还是稳的，你哥那些才不靠谱。” “大a也是割韭菜的，之前那家公司也有亏的基金，亏起来只剩了20%。” “这、倒也是，投资还是有风险的……” “哼，你不爱我了，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 “我又不像你家，肯定结婚的房子车都准备好了，我家要靠我自己打拼的。” “……”，秦素端起热奶茶，沉默了一会儿，“我和家里，闹掰了，不打算问家里要钱，结婚的事儿……也有点因为这个原因不太想结婚了。” 过年后，姑姑介绍的几个她都有去见面，她爸妈那边…… 明里暗里感觉有些交易的意思。 全是什么高官子女，听那个意思以后要出国定居的。 她拒绝了两个，被她爸又盯上说了好几天。 不明白……为什么爸妈可以把找一个未来要过一辈子的人这种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一味地追求物质…… 她……只要有个落脚地地方，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就很足够了。 而且明明她哥找的也是个普通工薪阶层的小学老师，怎么到她这儿就指手画脚的。 那天吃着饭呢，她哥还把未婚妻带来了，说是要商量着今年订婚明年结婚的事。 说着说着又到了秦素的头上。 吃着八宝饭，越吃越堵得慌。 前一阵子刚对方一航发了疯，在家里也没惯着她爹，当着准嫂子的面甩了脸子。 还好准嫂子在，饶是她那爹也上了脾气还是忍下了，只说了叫她现实一些。 嗯哼。 现实一些…… 再然后……她那个嘴就没忍住，抖落出来了一堆自己知道的富人圈里的肮脏婚姻。全靠平时吃瓜勤奋，怼得她那老爹也没了话。 连带着把她姑姑爸妈介绍的那几个富二代的老底都揭露了出来，什么吸毒嫖娼五毒俱全也就是人前伪装的好，她请kk手下几个机灵的都查过一遍了。 不是说相亲么，那肯定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谁知道这些人这么不经查。 “年纪小的你们说不靠谱，年纪大的到现在还没女朋友的男的谁没点问题。你们倒是想给我介绍有钱多金的，可你们怎么不去看看那些有钱多金的人家想不想结婚还是为了门面找个能上的台面的老婆在家摆着看——” “啪——” 那一巴掌是她妈打的。 学姐听到这里挑了挑眉毛。 “……原来有钱人家里也……挺麻烦的？” “都说莫欺少年穷，我爸妈他们哪里会认识什么白手起家的少年郎，还不是都靠着家里的资源，反正钱这个东西总是越赚越多的，而且有钱就变坏这句话……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反正我宁愿找个书香门第读书世家，也不想要在铜臭味里找过惯了纸醉金迷的富二代了。” “我倒是认识几个比你有钱还比你努力的富二代。” “嗯哼，我也认识——都有女朋友了，盯得死死的，别想了。都我们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还有剩下的。” “噫——那你是怎么回事儿？” “年少无知郭襄看到了杨过呗，能怎么办。” “……哦，那你那位杨过，现在不是浪子回头了嘛，你怎么又别别扭扭的？” “……” 第四十六章-逐帧分析 为什么话题兜兜转转总能绕过来。 秦素转着叉子卷起了快冷掉的意面。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谈个恋爱嘛，一方面碰到喜欢的一定要抓住机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下一个做准备。你不谈，哪里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又哪里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学姐扫光了那一盆色拉，打算再去搞一盆，“你们小学鸡就是对小说里的男人有太多滤镜，谈的多了就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学姐29年的人生已经谈了六段恋爱——目前正在经历长达叁年的空窗期。 高中时期留着锅盖齐刘海的学姐谈到了年级里的体育特长生——但那玩意的成绩实在太差，数学就没有及格过，脾气还特别暴躁。 她匆匆忙忙提出了分手，连嘴都没亲一下。 可怕，太可怕了。 大学的时候谈到了辅导员，后来那位辅导员过于在意别人的眼光，这段地下情也草率地无疾而终。 工作第一年在项目上认识了一位摄影师，这位摄影师的前几任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也许是想换换口味，这才找上了长得像小一号邱淑贞的学姐。 结果那位——同时谈着好几位，被发现以后还义正严辞，说反正没结婚，又没犯法。 这让学姐对男摄影师从此有了偏见。 因为有段时间的工作内容涉及到酒吧活动策划，再后面一任是在活动中认识的健身房教练——看着十分腼腆的小奶狗类型，没想到胸肌腹肌人鱼线要啥有啥。也是这一任开荤开得狠了些，让学姐这个运动废物难得有了上进心，拖着秦素一起天天撸铁。 最终把秦素带上了迷恋上自己肌肉线条的道路。 只可惜小奶狗有些许不靠谱，健身行业毕竟还是难做，也分了。 再下一个是……家在上海坐拥12套房的地主，可能因为被动收入过高，整个人有些懒散，吃喝玩乐可以，对女朋友也着实好得没话说，但总觉得未来要依靠他不是那么有把握…… 这位是学姐忍痛分手的。 也是这位让她意识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不只是钱。 心灵的沟通和拥有共同语言也很重要。 于是第五位迎来了一个在英国留学回来的男硕士——这回总该有些文化了吧？ 经济基础也有、文化也有——but，这人爱好飙车……以及各种极限运动，家里还养了一屋子的冷血动物。 只能说人各有志吧，这位以前飙摩托车两颗大门牙都摔掉了还信誓旦旦地对学姐说，安全！保准没问题！ 学、学姐还是希望找能活得长久一些的……另一半。 第六个，是位教数学的高中老师。 ……，有套小房子，工作也算稳定，同济大学硕士毕业聊也是能聊得来的，除了长相稍微显老些，感觉人还是务实的。 但就是太务实了……甚至有些扣扣搜搜的。 不愿意跟学姐去迪士尼，说票价太贵；一定要带学姐去那家学校发了票子的电影院看电影，周末折腾着学姐大老远从上海的这一头到了那一头；说学姐买的包太奢侈，其实价格不过1万而已……25岁有个1万块的包也没什么吧，自己赚的钱买的…… 给这位的评价是——是个能过日子的好男人——让他跟别人过去吧！ 学姐总结下来，自己需要的是经济实力+文化素养+性格正常+爱好别走极端，以及不要那么抠搜…… “所以你清心寡欲了叁年，要求有什么变化嘛？” “没有，就照着这个找，找不着，就自己一个人过，绝对不能将就。你看，这就是恋爱谈得多的好处。你呢？小学鸡？” “……” 秦素对于小学鸡的称呼很不满意，但自己在恋爱这条路上确实—— “不过你那位杨过感觉很符合我刚才说的几点啊……他爱好是啥来着？对你大方嘛？” “……”，爱好……看书？工作？对她大不大方……那顿人均四位数的火锅能验证不？ “不过这只是我的择偶标准啦，你要找你自己的。毕竟人都有缺点，不能什么都想要吧……你说呢？你最看重另一半什么？” “没有概念……我从小就喜欢他来着，成绩好、长得也干净……性格？反正不是钱……不过以他的能力也不会是没钱的样子。” “哦豁，怎么，就非他不嫁了？” “……，改，我改。你等我总结一下……先排除我爹那样大男子主义的，再排除我哥这样甩手掌柜的……” “这时候了就别排除法了！” “……那我还是喜欢情绪稳定话少一点不喜欢八卦的。”，陆远鸣那样叽叽咋咋的花蝴蝶也要排除。 “这不还是你那位杨过嘛……你是不是以前言情小说看多了喜欢里面那种霸总文学？” “没有，不喜欢装逼的霸总，但确实话少高冷一点的……比较对我的胃口……” “嘿，那不就得了～既然喜欢，姐姐来帮你想办法，设计一下搭个梯子让你下来。” 一顿饭吃下来，总算是有了些收获。别扭着的秦素心情好了不少。 她这位学姐是设计行业出身，又在各种会展、策划活动里积累了不少人脉经验。 说帮她想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不过按照学姐的想法——哪怕她什么都不做，那位杨过自己也该主动过来架梯子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学姐竟然是趁着唱k的时候把她给灌醉了，用着没啥味道但高度数的酒悄悄地一杯一杯怂恿着秦素喝。 单纯的秦素原以为学姐是太久没出来玩陪着尽兴，竟然把自己陪了进去。 既然是学姐出的主意，那自然没去kk那边，找了秦素租住的地方附近的一家ktv——毕竟这一计万一不成，她还要把秦素安全弄回家的，不能太远。 期间还趁秦素半醉半醒的时候忽悠着手机点开了方一航的微信聊天。 “唔……嗯……我不是拉黑他了嘛……”，晃了晃脑袋，秦素感觉眼前的学姐一个人有叁个影子，“李白乘舟将欲行……对影成叁人？” “诶，你不是去国外读书了嘛，怎么醉了念的还是古诗词。” “啊眼睛花了……哪买的假酒……唔……” 秦素安静地趴下了。 学姐拿起她的手机捏着鼻子点开方一航微信里的手机号。 “喂你好，我们这里是鸿运ktv，这位小姐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我们看她通讯录里前面拨打了您这个号码，您是不是她朋友啊，能不能来接一下？” 那头接到电话的方一航撇下饭局上的众人匆忙开车过来。 还好他不喜欢喝酒，刚才滴酒未沾不用请代驾。 学姐不知道方一航过来要多久，打算出门看一眼，但就是出去的这一小下包厢里竟然偷摸着进去了一个男人…… 他看着里面就秦素一人穿着小裙子倒在沙发旁边不省人事就起了歹心—— 等学姐进去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脱了裤子—— “卧槽哪里来的脏东西——！”，学姐虽然个子小但胆子大，抄起一瓶啤酒就丢了过去慌得那人提起裤子就跑了出去。 看来只是借着酒劲儿来撒泼的流氓。 但学姐也不禁后怕……倒是忘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很危险的。 于是一步也不敢离开了。 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本来想找个角落等方一航来了以后功成身退的，此刻也不得不做一个望夫石老实待着，手上还拿了两个空酒瓶防身。 第四十七章-馊主意 w oo1 8. a pp 也许是那个流氓窜出去发现没人来追赶他，又带着个男人回到了这儿——两个喝醉酒的小姑娘有什么好怕的？ 靠着桌上几个酒瓶子抵挡了一下的学姐总算是等到了门口出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这他喵的到底是什么破ktv都这么大动静了也没个服务员来看一眼？ 她看着方一航和那两个男人动起了手，让她腾出空来报了个警。 这时候服务员总算露脸了，拉开了几人。 打打闹闹没有引起秦素分毫注意——她断片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方一航看她那昏迷的样子却是第一次，拍打着她的脸让她清醒，给陆远鸣也发了个消息去，晚上闹这么大的动静得来个人帮他一起处理。 他的脸上也被伤到了。 Ktv的经理如丧考批地出现在了警察面前，场子里出了这种事情那一定又要他们整改，可这刚开的店没多久，之前因为身份登记的问题放进来了几个未成年才整改完。 那两位小年轻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正在庆祝自己满18岁以为可以做一些片子里看到事情，毕竟一直听说“捡尸”没实践过，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哦不，他们最近可是一直在ktv找机会呢。 陆远鸣迅速地赶来了，一眼就看到了ktv公共休息区域里把秦素抱在怀里的他哥，和旁边的……未成年？ 学姐身高一米五几，又是一张娃娃脸，那看起来可不就是未成年吗。 “她喝了多少？怎么还不醒？”，陆远鸣这么问着。 小年轻已经被带走了，在外面车里等着去局子，学姐已经做好了笔录。现在就等警察叔叔再调个监控确认下他们就能回去了。 方一航没有说话，但看着学姐的表情不是很友善。 前面学姐一开口他就听出来了，那通电话是她打的。 有同伴一起在包厢，怎么可能叫服务员打电话。 “哥，你不说话这么看着别人这还挺可怕的，能不能收敛点儿。” 陆远鸣看着学姐一脸愧疚也起了怜花惜玉之情。 学姐有苦说不出，确实是她考虑不周，怎么碰上这么俩混蛋玩意儿胆大包天的——黑天化日的就强抢民女。 设想里的英雄救美变成了真的英雄救美，方一航进来的时候秦素正在被一个男的按在沙发上呢—— 此刻看了看安静地睡在方一航怀里的秦素，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看更多好书就到：ai sew u8 .c om 始作俑者是她，活该。 “这位小妹妹，你别害怕，我哥平时就这张死人脸。你是秦素的朋友？” “……嗯。”，憋了好半天才哼出一个字。 老娘才不是什么小妹妹，叫姐，叫姑奶奶！ 但现在自己这儿确实有些理亏。被认成不懂事的小妹妹总比大姐要好吧。 “我进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这里是新开的ktv估计老板没什么经验，不像秦素常去的那家。这儿什么人都有，你们两个来太危险了，下次还是让秦素带你去那家君悦吧。“ “……“ 去那里了，还怎么计划英雄救美…… 等警察搞定、ktv经理道歉呼啦呼啦一堆破事儿都结束以后，方一航打算带着秦素先走了。 “你这不好吧，把小妹妹丢给我？我还以为你来让我给你开车的。结果你就这么跑了？怎么总是我擦屁股……“ 陆远鸣抱怨着。 “我——”，学姐看着自己已经被分配好的现状突然有些担心起秦素，她抓着秦素的羽绒服外套不肯松手。 方一航出来前给她裹上了。 “小妹妹没事的，他们俩熟得很，不用管，家长都见过，真要有什么我第一个帮你去报警，也顺便给他爸妈举报。” 陆远鸣把车开了过来。 “好了，这么晚了，你住哪我都得给你送到家，不然等秦素醒了又要把我拉黑了。” 看了一眼已经被方一航抱进车里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的秦素，再看了看等在一旁的陆远鸣。 似乎没得选，她这计划也不好实施到一半自己给搅合了吧。 但现在这个情况确实——超出了控制范围。 无奈，爬上了陆远鸣那辆大suv。 秦素，学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不记事儿。 秦素在自家绵软的床铺里被尿憋醒，只觉得头被人打了好几拳。 一出卧室，就看到客厅里熬了一夜看书的方一航。 要死了，一定是幻觉。 为什么这位仁兄会出现在自家客厅啊？ 啊？！ 她揉了揉眼睛，打算驱逐幻象。 只可惜这是事实。 沙发上的人看到她醒来，放下了手上的书。 “要不要喝水？” 秦素机械性地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她是要去放水的。 不过方一航还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事实证明她上完厕所出来确实又想喝了。 嘴里混合着酒精的味道不太舒服，喝了一口水去厕所吐掉，决定再刷个牙。 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她还想洗个澡。 也不知道学姐到底搞来的是什么酒，她喝的真的不多啊，怎么就迷迷糊糊倒下了呢。 倒下就倒下了，方一航竟然在自己家里，学姐呢？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她看向了客厅里那位继续坐着看书的人——那本书还是他给的。 “那个……谢谢你送我回来……昨天晚上……我不记得了……我好像是和我学姐……” “昨天你们在ktv里差点出事。”，他的语气清清冷冷的，似乎藏着好大的火。 “？？？” 摸索着从包里找出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给方一航打电话的记录…… 啊，这就是学姐说的梯子……把她灌醉以后找个由头给方一航打电话让他送自己回家？ 这几年的网文退步了，学姐只会出这种馊主意了！ “麻烦你了……” “确实。” 嗯？？他怎么这么不客气。 “我就住对面，一会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早饭想吃什么？我下楼买上来。”，方一航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玄关换鞋。 如今这个地步，住在对面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嗯？对面？” “嗯。” 这信息量有些爆炸——秦素脑子里还是有很多浆糊。 她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不会是在梦里吧？ 又掐了掐自己的脸，还是有些疼的。 接连两声关门声，让秦素意识到……嗯，方一航的确，住在自己对面。 秦素磨磨蹭蹭洗澡洗头的时候接到了方一航的电话，学姐已经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问她楼下那家小绍兴想吃什么。 “叁丁包和鸡粥吧……” “好。” 挂了电话，他又发信息过来说等她方便了再过来。 浴室的水声和回音很明显。 原本想再磨蹭会儿的秦素也不得不赶紧从浴室出去吹头发，半干了才换上的居家服，发信息跟方一航说她好了。 那位进门后十分自来熟地拿锅加热鸡粥，用微波炉加热叁丁包。 ……，这场面真的太奇怪了。 第四十八章-借坡下驴 他们还从来没有一起吃过早餐。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 一边啃包子一边看着方一航脸上的青紫。 “你是被人打了嘛？”，她小心地询问着。 “不是，昨晚你们包厢里进去了两个男的，跟他们打起来的。” “两个……男的？！” 学姐还下了本钱找了托儿来？ “今天一会儿你跟我还要去趟派出所处理一下，你可以联系下你……学姐。” “……” 难道不是托？是真的碰上事了？ Oh no，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方一航是因为被人打了才生气还是因为自己被欺负了生气？ “以后不要这样了，在不安全的地方喝酒。” “……昨天是个意外，我那个学姐……她刚从新疆回来，昨天我就是陪陪她……” 等等，氛围有点不太对劲，她怎么低叁下四的。 “秦素，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人——” 方一航突然收声。 被人？ 被人怎么了？ 秦素想着起床时候自己穿得好好的衣服—— 卧槽，那两个男的该不是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吧！ 看着她脸色一下子垮掉，方一航调整了一下措辞，“还好我到了，你没有被他们怎么样。” “……” 说话要不要这么大喘气！ “以后如果你还想喝酒，可以跟我说下，至少我能陪着你。” “我不喝酒的……” “就是因为你不喝酒，所以没什么酒量，几杯就不行了。” 瞎说，她边喝边吐可以干好几瓶。 秦素想吃完早饭再去睡一会，假也请好了，睡觉之前要把沾了酒气的床单被套枕套统统换掉。约好了学姐下午去派出所。另一头的学姐出于内心的懊悔和后怕，此时必定言听计从。 “需要我帮忙吗？” “你会干家务？” “你可以考核一下。” 她现在这个状态下洗被单晒被芯确实……有个人帮忙更好。 “我妈离婚以后，我在家和她一起做的家务。一开始她顾及我，家里亲戚和她说了好几次要她再找个人，她不愿意。”，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记忆里一点点浮现当初方母年轻的容颜，“我妈是英语老师，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在那个时候只能靠介绍。” 他接过秦素手上的被子往晾衣杆上放。 “每一次相亲，我妈都要带上我，除非对方也能接受我，我也接受对方，否则她绝对不同意。” 又一次听到方一航说这么多自己的事，秦素今天心情还不错，不想打断。 “我爸是我妈的学生，准确来说算是函授的学生，俩人一直网上聊天。” “网友？” “嗯，他们俩对于电脑都很感兴趣，很早就开始学着用了。” 秦素跟他一起把被子送了出去，再把被单四件套塞进洗衣机一并烘干。 “那他们是怎么见面的？” “那个时候我爸考上了研究生，过年的时候带了礼物来，这才知道，原来我妈年纪和他差不多。他说还以为是个老教授。” “哦……” “后面就是他们自己发展了，我只是……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 “稍微？” “嗯。” 秦素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四件套，俩人继续干活，嘴上也没停。 抻被子的时候方一航摸到了秦素的手，冰冰凉。 她冬天一向这样，而且起床以后就不想开地暖，想通通风把窗户都打开了，更冷了。 方一航用手心的温度给他暖了暖。 “你这是不是得寸进尺？” 温暖了一会以后，秦素卸磨杀驴，用力想要抽出手。 “一会儿把地暖打开，你要是感冒了，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又像昨晚一样是故意的。现在知道我住对面，要我来照顾你。” “昨晚……你都……知道了？” “昨天那种情况，怎么想都不会来打我的电话，只能说你学姐的演技太拙劣了，比你差远了。” “我又……没有演什么……” 方一航顺势把她扯到身前，“秦素，这个距离，心跳声，很明显。” “……我生气了。” 她推了推方一航的胸口。 今天他也不上班，干脆穿了件运动连帽衫和保暖外套，看上去年轻了几岁。 手掌可以透过连帽衫摸到他胸口有些薄薄的肌肉。 “你拉黑了我那么久。找了你姑姑帮忙，我妈也来找过你……虽然我不知道她们和你说了些什么…但应该不是说我坏话来的吧………都这样了，气还没消嘛？” “你还说呢，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骗我，她们压根儿没提那天的事儿，过来就是问我们这代人和爸妈是怎么相处的，说你在家什么都不跟爸妈说……” “我说了，我跟他们说了穆澜只是那天自己找上门的同学，我喜欢的是你……” “反正那天薛阿姨什么都没说，你们口供不一致，我不信。” “我妈……总不能上门拉着你跟你说那天搞错了吧，反正到最后你没搬走就行。” 不管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最后总能绕到正题上阻止秦素搬家就够了。 还好一开始没让秦素知道他住在对面，不然分分钟打包就跑了。 因为就住在对门，方一航原本想着等关系缓和些再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徐徐图之。 那天相亲下来一顿饭结束反而收到了她要搬家的通知。 他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伙同陆远鸣诓骗了下方母，让方母去想办法。 哪怕是为着秦素那一手好厨艺，方母都不舍得放她走的。 但真要替臭小子开口求情挽留人家姑娘留下来她也是拒绝的，只好也那么迂回了一下。 聊天儿嘛，什么都能聊的开——条条大路通罗马的。 只要方母、陆远鸣俩人目标明确，把秦素按在鼓里蒙骗，手拿把掐。 换了一套毛茸茸的床单被套，秦素等方一航离开后脱了衣服钻进被子，手机调整了静音模式。 她订好了闹钟，约了学姐下午2点去派出所处理那两个小混混。 方一航去附近停车了，把秦素放在派出所门口下车。 一下车就看到了在岗亭那里候着的学姐，穿得跟个小包子一样。 “……，哼，你是开心了，我可是被他瞪了一晚上——” 学姐一脸委屈拉着她就差哭出来了。 “哼，是该瞪，你这是献得一手好计谋，把我的人头也献进去了。” “意外，都是意外，走，我们去教训那两个流氓。” “不和解，我绝对不和解！你看看方一航脸上，都打紫了。” “……重点不是这儿啊，里面那俩脸上更惨。重点是那俩是强奸未遂，差点就把你脱光了——” “=口=？！我不知道啊断片儿了你怎么没跟我说！” 怪不得方一航说的话戛然而止，难道他进包厢的时候——已经—— “咳咳——夸张，我就是夸张了点点，也就是扯了下你的裙子就被你男人揪出去痛扁了。” “……” 再一次做完笔录，秦素还被警察叔叔教育了一下。 “这么晚两个女孩子喝酒，太危险，还好你男朋友来得及时。我们看了监控，那俩人胆子也太大了。” “监控？” “老板上次整改以后往每个包厢里都放了一个监控。” “……” 这多冒犯隐私，还是kk那里好。 小ktv果然不能去，可恶。 第四十九章-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这就——成男朋友了？” 学姐拉着秦素咬着耳朵问。 “便宜他了，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先消气了而已……朋友，就只是朋友。” “哦哦，朋友……emm” 学姐又感受到了不那么友好的目光。 她像个仓鼠一样躲到了秦素身后。 “结束了？”，方一航在附近买了两杯奶茶递给她。 他也做了笔录，倒是结束的挺快的——话少也有话少的好处。 “谢、谢谢……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作业要做……”，学姐接过一杯热奶茶嘤嘤地道别，她这个作业自然指的就是工作，说习惯了。 目送走了学姐，秦素转身瞪了一眼方一航，“你干嘛，那么不客气。” 看到那个场景再推测出罪魁祸首就是学姐的方一航，一时间很难对学姐有好脸色。 不过眼前的秦素确实又气鼓鼓的。 “抱歉，我……下次改。”，方一航上手想牵着她一起去停车的地方，被秦素挣扎了一下，“你那个学姐还在上学？她……看着很不靠谱，差点把你坑了。” 没挣扎出爪子的秦素一手拿着奶茶，一手被方一航抓着，只好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 “没有啊，她做项目就会说成做作业，就像我们和客户见面有时候也会说成接客一样的。” 因为还是冬天，除了好看还要考虑到保暖，于是方一航今天收获了一个扎着丸子头带着大围巾穿了件戴帽子薄款羽绒服和毛呢大衣的冬季限定款秦素。 保暖数值拉满。 不、她还没有同意谈恋爱——但为什么感觉现在好像跟谈着没什么差别了？ 尤其是，她的爪子已经在方一航外套的口袋里了。 牵手牵得好自然。 “方一航，我……我还没同意……”，围巾挡住了她大半张脸，还有绯红的耳朵。 “嗯，我知道。”，他只是天冷，顺手帮她捂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胡椒猪肚鸡。” 冬天就想喝点热的汤汤水水。 云锦花园旁边有一个大型商场，里面什么吃的都有。 只不过好吃的店可能还要排个队。 拿了个号坐门口，趁着这个机会秦素又开始翻旧账。 “我跟你说，我气还没消，你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的。” 室内没那么冷，不需要暖手宝了她立马又过河拆桥。 “嗯……” “你‘嗯’什么？” “敷衍一下你，意思是我听到了。” “……”，原来的方一航是这样的人嘛？ 点的锅底食材都上桌后，秦素习惯性地先盛了两碗汤出来。 在拿调料的时候也顺便把水果零食都备齐了。 “秦素，能不能留点活给我干？” “和客户出去习惯了……那你……一会加油吃吧。”，她又给他碗里捞了一块鸡肉。 秦素家里的情况方一航也是知道的，而且她那个哥哥确实业内也很有名气。 听秦素的姑姑说之前介绍过去的非富即贵，方一航之前算是白手起家，现在也就是多了一个上市公司稍大一点儿的股东身份。 然后去学校教书了…… 这次轮到方一航有些没底了。 “秦素，你和你爸妈的关系，还是……” “不太好，应该是……更不好了，你想干嘛？” “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 “你……拜访我爸妈？以什么身份？……等等，我都还没同意你就想着上门了？” “那你……什么时候同意？” “……” 好气。 他知道她迟早会同意的。 所以想拿捏他吊着他根本不可能。 好讨厌。 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说要考虑考虑。 吃完饭走回去的路上，她收紧了在方一航口袋里的爪子。 “怎么了？” “我这样吊着你，你不会觉得……” “迟早都会同意的，让我等等又何妨？” 秦素心头一堵——说不过他说不过他，还是让他闭闭嘴吧。 他之前是这样的男人嘛……都觉得有点陌生了呢——但这样……感觉也不错？ 第二天方一航坚持要送她去单位楼下，免得她还要坐几站地铁。 这么冷的天，光是走到地铁站就要15分钟了。 “我没有那么娇气。” “就当给我个表现的机会。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咖啡叁明治，单位楼下就有卖的。不想早起做饭。” “好，那我就不给你准备了。” 嗯？ “那你早上吃什么？” “两个煮鸡蛋或者煎蛋、咖啡、麦片。” “……”，听着好像减肥餐，“算了，我起不来，我要多睡会儿。” 约好了出门时间，俩人就各回各家了。 门口的圣诞花环已经换成了一副磁吸的木头小春联，她工位上也放了一副。 第二天出门时她眼见方一航门上啥都没，摘了自己门上中间那个倒过来的“旺”字拍了上去。 刚拍完，门就开了。 “……”，方一航看着光秃秃的门上出现的小方块，“你不如给我换个‘涨’。” “那不行，涨倒了就是跌。你虽然人不在江湖，但你还有几个基金没有清算。不能连带着坏了我的口碑，我也有客户投了呢。”，秦素拉了自己门的提手锁上，“前天是个意外，以后你不准随随便便进我家里，要来，一定提前跟我说一声，你之前每次来我家都要收拾屋子，可累了。”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怪不得每次去她家里都看着像样板房，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以后……不用那么麻烦。” 他大开着自己的房门。 “这里，随时欢迎你。” 等她挣够了钱分分钟买个小房子搬走，哼！ 秦素今天没更新自己之前的相亲故事，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 陆远鸣猜测是不是和周末的事情有关系，但方一航那边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隔着玻璃看秦素吃完饭发信息一会儿嫌弃一会儿笑的，想着刺激下方一航。 陆远鸣-【我跟你说，她现在估计正在和相亲对象聊天呢，可开心了】 这回方一航终于屈尊回复了他一句话。 就一个字：哦。 陆远鸣也不傻，直接就问-【哥，该不会和她聊天的就是你吧？】 方一航又没声音了。 就是就是！肯定是他！ 得——算他瞎操心了！ 中饭是方一航直接点了一份小南国的外卖送到她这儿。 小南国的商务餐，干净好吃而且不太便宜。 是秦素不太会选的那一类。 秦素-【方经理，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方一航-【？】 秦素-【你是不是在拿钱砸我】 方一航-【你喜欢就好】 秦素-【我明天想吃玲珑秀，不想吃小南国了】 方一航-【好】 秦素-【我的意思是你别给我点外卖了，我可以自己点】 随即又收到了方一航转账的1000块。 …… 没什么脾气地收下了。 方一航-【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可以给我提前转正】 原来他藏的是这个心思！ 想的美。 秦素-【警告一次，再来一次就直接罚下场！】 用财疏通这条路暂且是被堵死了。 秦素的微信头像，是个头顶一朵小花的萨摩耶。 此前方一航心里总是不踏实，这几天总算是搞定了——目前和搞定没有区别。 他拍了拍一脸傻笑的萨摩耶。 方一航-【我继续上班了】 站好最后一班岗，离职以前把活干完。 第五十章-瞒天过海 一周过去，周末秦素起的晚，早饭的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方一航当着秦素的面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这周六有事不过去了。 方母多问了一句，是不是有约会。 他说是。 手机开着免提，每一句秦素都听得一清二楚，倒是让她自己尴尬得脚趾抠地。 “诶呀你这孩子——说没有没有的，怎么现在说有就有了？是谁？什么时候能带回家——是不是——” “在忙，挂了——” 他没打算这么快就让他妈知道这些事。 否则到时候必然每天都要面对来自父母的问候。 陪着秦素吃完早中饭待了一会儿以后，俩人去看了个电影。 一下午又压了个马路，规规矩矩就只是拉了个手而已。 方一航一点儿也不急，他现在只是缺一个名分。 “所以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kk刷着手上的鲍鱼，不知道嘴上是嫌弃海鲜的腥味儿和脏东西还是秦素。 “啊，感觉和这种男人斗，秦素的脑子根本不够用。”，coco一刀下去把刀豆切得七扭八歪。 俩人第二天一早就来处理食材了。 “我也不笨的好吗——”，秦素一个人和面，把面团子又摔了摔。 “是是是，人家住你对面都不知道，我说你搬过来这么久就没见过邻居？” “是他居心不良刻意隐藏哼。” “那你也算是提前见过婆婆了。” “……，那是个……意外。方一航说现在还是要……继续瞒着的，他不想被爸妈天天问，还说他爸妈一定会找机会经常登门拜访的……”，面团被搓成了长条，秦素开始把长条揪成小剂子。 “噫——渣男。” “但是他今天去找表弟……就是那天你们见过的花蝴蝶，要去跟他透个口风，顺便去爸妈那边露个脸。”，秦素停下了动作，“哦……他还说要找个时间请你们吃饭。” “我要吃贵的。”，coco对狗男人无甚好感。 “那我要带上猴子。”，kk决定增加蹭饭人数。 “呀——那我也要带上我家赵赵——” “……”，算了，方一航有钱，吃不穷他。 趁还没有变成夫妻共同财产之前，赶快花！ “那他晚饭会出现吗？” “不会，他说你们肯定有很多东西要跟我聊，说请我们喝下午茶，钱已经转给我了。” “……”，coco倒吸了一口冷气，“高，实在是太高了……怎么办kk，我对他有好感了。” “坚守阵地！不能退！我们要是投敌了，秦素怎么办——会被他吃干抹净的！” “……” 已经开始包饺子的秦素撅着嘴捏饺子皮。 早就吃干抹净了呢。 另一边的陆远鸣感觉有些窒息。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成语，听过，可没见过。 “别得意，这只是开始，我的最长纪录是半年。” “那我……应该已经超过了。” “你不是说没谈嘛？”，陆远鸣咬着牙小声问。 方母就在厨房里，离俩人就隔了十米。 “之前，确实不算谈，但属于……可以计入时长的那种。” 饶是经验丰富的陆远鸣都不知道秦素和方一航俩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了。 摸出之前秦素推荐的那款薄荷糖倒出两粒顺顺气。 “怎么还没吃完？这么久。” “一盒50粒，快了，在你们分手前肯定能吃完。” “我那还有好多，全给你。” 俩人一边斗嘴一边用手机打着炉石。 谁也没让着谁。 “你等着，大姨知道你昨天去约会的事，刚才盘问了我好久——我可没出卖你。” 方一航手指松了松，提前结束战斗——让了一把。 毕竟厨房的菜已经好了。 “嗯，再接再厉，就当成商业秘密帮我保守着。” “给钱！这得加钱！” 真不公平，凭什么方一航谈地下恋爱，被审问的是他？ “行，给你补个大红包放去年的年终奖里。” “这还不错。”，正好可以买个高配电脑玩黑猴了。 俩人收了手机开始收拾桌子准备碗筷，陆远鸣坐等方一航迎接男女混合双审问。 “一航啊……” “今天这个红烧肉不错。” “哦，那个——我换了新的配方，没有那么甜了……” “咳咳——”，吴爸咳嗽了两声，提示方母不要跑题。 “哦对了，你……” “今天早上爸测过血糖了嘛？” “测过了，没问题的，你不要打岔——”，吴爸看出这臭小子在绕圈子了。 看乐子的陆远鸣嘴里塞的满满的，嘴角的弧度一直在抖啊抖。 方一航你也有今天。 “家里还缺什么？我下午买。” 缺个儿媳妇缺什么，你缺心眼儿吧——来自陆远鸣的内心。 不过方母和吴爸知道，方一航不肯说的事，打死他都不愿意说的。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嘴硬。 方母只好夹了一块蒜蓉排骨放到他碗里。 “什么都不缺了，那你……有进展了要和我们说的哦。尝尝这个，秦素给的方子，我们吃了都觉得蛮好。” 本来想把排骨丢回去的方一航停顿了下，塞进嘴里。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安排他，而且他现在健身，更倾向牛肉鸡肉鱼虾。 “好吃好吃，他减肥不吃猪肉，都给我。”，陆远鸣又夹了两块蒜蓉排骨进自己碗里，“可惜了，秦素长得好看，性格也不错，做饭也好吃，可惜了。” 难得的，有没看上陆远鸣的女孩子，方母倒是找到了机会挖苦他，“一定是你平时太不正经了，秦素觉得你不靠谱。” “行啊，我回去就努努力——” 方一航把排骨整盘端到陆远鸣面前，“嗯，都给你，毕竟机会难得。” “……” 言下之意是，他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Kk和coco早上拉着她出去买的菜太多了，中午吃了一部分，晚上她俩还要她做一大桌子。 “浪费了怎么办，你们真的是——” 俩人默不作声，仿佛安排好了。 “说，你们有什么打算！” “……赵赵他们晚上值班……” “猴子要留在队里，但我哥只是夜班我……就打包一份。” “嗯，剩下的我都带走，给赵赵和队友。” “……” 看着她俩咔咔从包里拿出打包盒，秦素惊呆了。 “这个茄盒我多拿几个，我哥喜欢吃。” “哦，那你给我留俩我给赵赵就行。” “炸丸子锅包肉一人一半吧，猴子是北方人他一直找不到卖牛肉咸口锅包肉的店——” “你还给他带？来得及嘛？” “我晚点给他队里送过去。” …… Kk和coco你一言我一语瓜分着她的工作成果，秦素叼着吸管坐在一旁坐等他们收拾桌子。 哼，怪不得点名要吃牛肉做的咸口的锅包肉，原来早有企图！ 不过光盘也挺好，不浪费就行。 “中午的白灼鲍鱼要是留一点儿就好了。”，她们还回味起了午饭。 “不行，海鲜还是要吃新鲜的，等这阵子他们忙完叫过来吃吧。” “喂喂喂——” “去我那，我那里厨房和餐厅大。” “你们——” 于是方一航晚上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kk和coco每人拎着七八个打包盒里面装得满满当当——俩人还打包了一整个电饭煲的饭。 “hi。”，kk首先打了个招呼，毕竟她见过好几次方一航。 “呃……需要帮忙嘛？”，方一航看着她们还有些做完饭的干垃圾要丢出去。 “垃圾归你。”，coco确认了下来人身份，递上了黑色塑料袋。 “你们这是……？” 提着最后一袋垃圾袋的秦素踩着毛茸茸的短靴出现在了门口。 “唔……他们是来蹭饭顺便打包剩饭剩菜给家属带回去的。” “哦。”，对秦素做饭的手艺略有耳闻的方一航心里更好奇了，“你要一起下楼？可以都给我扔。” “下吧，正好去买点水果，她们连上午买的水果都打包走了。” 现在家里犹如蝗虫过境。 电梯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空着手的秦素双手插口袋低头盯着脚尖，另外俩人和方一航都保持了至少一米的社交距离缩在了电梯的角落里。 “我妈说你做饭很好吃，今天她按照你给的方法做了蒜蓉排骨。” 倒是方一航先开了口。 “诶？” “嗯，秦素的蒜蓉排骨确实是一绝，今天也叫她做了一些我们打包带走。” “呵，今天家里油都快被你们用光了。” 何止是蒜蓉排骨，晚上那顿俩人一开始就给剩下的每个食材都安排好了去处。 “那一会儿我们要不要去逛个超市，看看家里还缺什么？”，方一航已经开始语出惊人了。 “喔哟——” “啧啧啧……” 17楼的电梯怎么这么漫长！ 第五十一章-红温 跟在方一航后面逛超市的感觉真奇怪。 哪有人谈恋爱是来超市谈的…… “酸奶喝吗？”，印象里秦素的冰箱出现过这个牌子的酸奶，如实。 “嗯，喝的。” “你喜欢喝这款？” “嗯……我妈是食品专业的，从小对我吃的东西上面管的可严了……光明是上海老牌子，她一直买这个，说如实比较健康。我也习惯了。” 方一航拿了两个叁联装放进购物车。 “你现在还回去嘛？” “……不太回去，不想跟他们联系，反正……他们有我哥就够了。” 知道她家情况的方一航伸手拉近她，“没事，你有我。” “……”，确实，谈个恋爱填补了很大一块情感上的空白。 一想到方一航，家里那些糟心事儿一下子就抛到了脑后。 完蛋了，自己该不是个恋爱脑吧？ 怎么办？ 忍不住想要抓着他的手指，勾着他的手臂。 脸上觉得好热。 “你那里用的是什么油？我不太懂。” 方一航一手推着车，一手牵着她，俩人转到了调料区。 “花生油就行，再拿一瓶橄榄油，做凉拌菜用。” 听着指挥，把两桶油放进车筐。 “所以……秦小姐，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做的菜？” 想到之前coco说的，要是早给方一航做顿饭，可能早就得手了。 但现在已经的手的秦素有些翘起了尾巴。 “这个月的私房菜份额已经用完了，等下个月我看你表现吧。” “……”，方一航叹了口气，“那看来我还是只能吃山寨版了，希望你给我妈提供的菜谱准确一点，不然她……会自己创新的。” 方母的手艺，有些许……离谱。 “创……新？” “嗯，我吃过炒胡萝卜皮、西瓜皮、茄子皮……各种，皮。” “……”，这些玩意都是秦素去动物园喂羊带的，“虽然我妈食品专业的，但她也只是……用正常的食材做得难吃而已。” 俩人陆续又往车筐里塞了些吃的。 看得出秦素买的小零食确实是那种健康清淡的类型，没什么膨化食品。 “这个——鸭掌，超级好吃，没有很辣，每次kk她们来都能干掉一整包。”，她往车里扔了两袋，“还有这个樱花虾饼……唔……那个烟熏味的巴旦木也不错……” 眼见着秦素又要各拿两袋，方一航伸手按住她的爪子。 “拿一袋就好，放我那里，你想吃的时候过来。” 明晃晃地邀请她去他家。 “噫——你动机不纯。” “只是在我家里谈个恋爱，有什么问题？”，方一航握紧了秦素的爪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拿捏，自己被拿捏了呜呜！ 方一航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明明自己和秦素都有肌肤之亲了，但总觉得俩人谈起恋爱像两个高中生。 “如果是这个顺序开始……会不会我们——” “不是你说不可能的嘛，而且那就会是办公室恋情，不太能瞒得住群众雪亮的眼睛，到时候一定会被别人说闲话，尤其是我还是走关系进去的……再加上老青蛙……哦就是那个刘波在背后造谣生事——哼，多半会出事。” “……” 她这是……之前就想过了？ 方一航倒觉得没那么复杂，只不过是谈个恋爱。 “你是公司的摇钱树，我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旧棋子，到时候就会像学校里早恋的情侣，只有那个差生会被劝退。” ——不然她为什么另辟蹊径，在同事眼皮子底下谈恋爱？太明目张胆了。 “……我们高中……有过这样的事？” “有啊，年级第一和第二就在一起了，哪个老师都没说过他们什么。吴珊和朱行商谈恋爱，老师就只会找吴珊家长来，说她不好好读书尽整些有的没的，朱行商那边最多就是提醒他不要因为恋爱误了学习。” “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些事？” “可能你一心扑在了学习上，不像我，好多人觉得我脾气好就会跟我说很多瓜，第一句都是——你不要告诉别人哦。”，可她也的确把嘴闭得紧紧的，只跟学姐交流过两个年级的八卦。 可惜学姐之前被发配到边疆做项目去了，一去就是叁年没回来……不然也是她后援团里一名大将！可能早就得手了。 回想起来秦素以前虽然很低调没存在感，但似乎……确实和大家关系都不错。 就像森林里的，史莱姆。 低等级无威胁的小怪。 而且q弹软绵，很好欺负的样子。不然也不会把杂活都交给她了，空有一个生活委员的名号。 “说到八卦，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偷看我？”，当年的秦素，伪装得很差劲来着，他都发现了好几次。 “……”，扣分扣分！ 她脸红到了脖子，甚至是脚脖子！ “哼！我要给你定试用期！” 小河豚气急败坏，打算起草一个不平等条约。 “……”，方一航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顺了一下她头顶炸开的毛，“试用……多久？之前半年不够嘛？六个月，可是法律规定的最长时间试用期了。” “……” 他是怎么样做到面无表情地说着这句既暧昧又实诚的话的？！还在她面前炫耀了一下他也懂法。 秦素的脸更红了。 “……，我要去和薛阿姨说你欺负我。”，思忖半天，她说出了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话。 反正她和房东阿姨关系好着呢。 “那是我妈，好像……于情于理，都不会帮你。”，方一航歪着头看她，一脸掩藏不住的笑意。 “……”，他说的都对！ 要说秦素喜欢方一航哪里，除了干净的长相以外——就是他认真学习工作时候的那副样子了。 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从超市回来，趁着时间还早，方一航在秦素这里把从他家搬过来的书，又分类重新整理了一下，先挑出了几本简单易懂的放在书架中间那一层，比较难的放在了第二层，第叁层……是几本比较新的。 “这几本……？” “我新买的，当时还没怎么看。” “……” 哼，让她去拿书果然是借口。 正想着怎么调戏他一下，方一航又拿起了她自己的考研辅导书。 “你想考什么？” “就是……想学点东西……也不是真的想考研……”，毕竟是那个时候心情不好，脑子一热买的书。 “现在互联网上有很多可以学的东西，b站上讲的就很不错。”，方一航收起她的考研辅导书，放到了第叁层。 “……你这么优秀，我也想进步来着。” “嗯……术业有专攻。” “什么意思？” “学历不代表一切，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听不懂，你是在说我这样混下去也挺好是嘛？” “不是。”，方一航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表述，“你有你的优势，学校里学的不代表一切。如果你想知道经济金融相关的我可以推荐给你一些课听听看。除非……你真的有想要去做的事，那我……也会帮你想办法。” 秦素看着已经放到第叁层的考研辅导书大概明白了方一航的意思。 无论是从她自己主观，还是客观来看，现在都不需要她去考研。 坐在电脑椅上滑了过去，“那……方老师～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之前利用晚上的剩余时间向方一航请教问题的时候，她就用过这个称呼。 方～老～师～ 更何况方一航马上要去学校任职了。叫声老师也没错。 只是之前这个称呼，大部分是在卧室里。 “现在？想想怎么赶紧给我转正，不然方老师要对你不客气了。” “……” 师生恋虽然是禁忌话题——但、但……想想也是可以的！ 第五十二章-转正 感觉自己对秦素打开心扉之后，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有些不正经的话也会很自然地说出口了。 倒是把秦素吓到了。 他他他——方一航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面红耳赤地回味着“对你不客气”几个字，“你要……怎么不客气？” 遗憾未能见识过方一航和小流氓动手的秦素，这次轮到她被动手了。 方一航一只手抓着电脑椅的椅背防止她溜走，俯下身。 “唔——” 这把电脑椅是他挑的，可以调整后仰的角度还有一个颈枕—— 秦素自然也是没怎么躲避，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很快就结束了。 “这次只动嘴，下次方老师就要动手了。” “秦素，跟我谈恋爱，好不好？让我有个名分。” 他到底哪里学的！是不是看了什么不正经的破文小说——为什么这么会啊，谁教的？是不是陆远鸣，这个两面叁刀的叛徒！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重新被抱到书桌上的秦素已经有些快不认识眼前这位“方老师”了。 “嗯，之前是之前，人是会变的……不对，应该用成长这个词。”，方一航抵着她的额头，两只手在她身侧撑在桌上。 “那你……成长得太快了，我不习惯……” “是不习惯，还是不喜欢？” “唔嗯……还行吧，也没有不喜欢……你早这样就好了……” 这个姿势比刚才电脑椅上舒服多了，刚才那个姿势确实不能亲久了，不然脖子疼。 现在就刚刚好。 陆远鸣最近正在腹背受敌中。 谁叫他吞了个大红包，只好效忠于资本，对他大姨叁缄其口。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嘶！” 反观那一边的秦素，见过开心上班的牛马嘛？ 他见着了。 中午几个女孩子又凑在了一起，陆远鸣也挤了进去，给各位大小姐一人发了一杯咖啡。 “陆经理最近好像很清闲啊。” “已经很久没看到brain身边出现貌美如花的小姐姐了。” 陆远鸣咬着牙看了一眼秦素，“我最近忙着给我哥介绍女朋友，就忽略了自己……他倒是成了，现在我孤家寡人还要被我大姨嘲笑……” 秦素默默地移开视线……心虚。 “说到这个，我得找我哥那个女朋友好好聊聊，也让她给我介绍个。” “……” 原来是打着这个心思。 扒拉了一下手上单身的小姐妹，kk和coco都名花有主了……玩的好的同学那边也不太方便……那就剩下…… “【经济实力+文化素养+性格正常+爱好别走极端，以及不要那么抠搜】，这是你总结的要求吧？”，秦素翻看着聊天记录问坐她对面加紧渲染出图的学姐。 “嗯嗯，就上次那个司机？长得太好看了……感觉不靠谱。” “据我所知他只是谈得多，还真没干过什么脚踏两条船的事儿。” “那只是因为分得快。” “啧，你要求真多。” “啊呜——那就见见吧，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怎么回来了还愁眉苦脸的？” “这不是又接了个红彤彤的项目呢——需要有历史底蕴，我没有啊，我就是个设计狗……昨晚开会被客户骂成孙子了都。” “……” 秦素转了转眼珠子，历史？陆远鸣是读啥来着的？ 学姐这个行业工作自由度高——但和律师一样，工作时间是007。 比如说现在，好不容易秦素给俩人约了个晚饭见一面，学姐接了个电话已经10分钟了。 “所以你跟我哥现在啥情况了？” “……你怎么不去问问他？” “他？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咳咳，是嘛。” “当然了！就他那个嘴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一问一个不吱声。” “……”，秦素不说话，拿起杯子吹了一口气。 “啧，怎么你也这么个德性。” “怎么个德性？” “你这表情好像我哥就在我身后一样——” “嗯，抱歉我来晚了。”，方一航拉开了秦素对面的椅子，坐下。 “嘿嘿，我也想问问，你在背后这么说他坏话，怎么感觉当着面你还挺听他的？” “……”，收下了封口费的陆远鸣闭上了嘴。 另一边的学姐总算是打完了电话从角落里回来了。 “结束了结束了——噫……” 她看到了方一航，声音紧急刹车。 秦素见状，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之前很抱歉对你态度不太好，那天也是我太心急了，以后不会了。吃什么？今天我来请。” 陆远鸣看着自己那个之前清清冷冷寡言少语的表哥如今对秦素言听计从，突然觉得这个瓜好生没滋味。 怎么这么容易就跪在石榴裙下面了！ “啊不……那天，那天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每每想起那天的情景她也怕怕的。 “不过也要谢谢你，那天拿着酒瓶子像个太鼓达人——” “噗——！” “咳咳——！” 没有见过现场的秦素和陆远鸣呛到了。 “太鼓达人？” “嗯，所以现在想想，学姐你也是尽力了。我不该怪你，罪魁祸首还是那两个。” 毕竟是去过健身房的，甩得一手好格斗绳。 “哪里……哪里……都是……平时积累的……” 已经麻溜点完菜的秦素，把点好的菜给到学姐看看她还想加什么。 “刚才又是你那个甲方爸爸？” “是呀……说什么我们连这个都不懂是不是要从头开始教我们学历史。我真的——” “历史？” 秦素给了陆远鸣一个眼神。 陆远鸣也假意喝了一口水。 “嗯，这次活动是主要配合展馆方做一个西安事变、国共第二次合作的主题宣传，但我就知道杨虎城张学良，展馆方需要我们见微知着，从小人物开始立意——啊呜，真的好难，我都翻遍了ai也没用。” ……，眼见着陆远鸣的脸垮了下来。 嗯？？？ “我……是交大历史系的……但……你这玩意我就算是这个专业的也，你要多小的人物？” “我有个名单……还有一点点主办方发的资料，发给你瞅瞅？” 陆远鸣感觉此刻压力山大，在念出母校名字的时候都有些没底气了。 历史历史——大方向他可以聊聊，这么小的一块哪里聊得开。 俩人加上了微信，学姐迅速进入了工作模式，发过去了几个人名。 方一航看着那几个人名，眼睛都有些失神了。 不认识。 没有在课本上出现过。 有些尴尬…… 另一边的秦素忙着切、分披萨。 这家意大利菜是她定的，听意大利的留子说这家是上海最正宗的意大利披萨。 “诶呀，看来就算是专业人士，也有不行的。”，秦素把那片披萨放进陆远鸣的盘子里。 面露猪肝色的陆远鸣也知道自己这几年满身铜臭，疏远了自己的本职专业。 “我虽然不是特别熟悉这段小人物的历史，但是西安事变和国共第二次合作我还是能说出个一二叁四的。而且你发给我的这段手写的大纲，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熟悉？这是我们甲方爸爸项目负责人小姐姐亲自写的，这可是位学德语的小姐姐，听说她也跟你一样是交大的，她从小练习书法，这手字就是她的……嗯？” 陆远鸣的猪肝好像更熟了一些。 他大学第一任女友，就是隔壁德语班的学姐。 这可是位真学霸女友，势必要在陆远鸣自己的专业上也强过他因此对历史也大读特读。 没见过比这一位手写字更好看的女友了…… 就是、太强势了。 第五十三章-解铃 “前女友？那可太好了！”，没想到学姐知道负责人是方一航前女友以后并没有多介意，她苦于小姐姐的折磨久矣，“快，教教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要再骂我了，每次开会我都被骂，快受不了了。” “……我当年也被，你就认真做事就好，哪怕做不好，只要态度端正她会少骂一些的。” 真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小。 “哦对了我们现在还在找人做文案，你们有推荐的人嘛，历史系的？” “早就不联系了……要不你凑合凑合用用我？我正好最近也打算做个兼职。” 眼见着陆远鸣和学姐自顾自地聊上了，秦素这边也打算功成身退。——不管是介绍谈恋爱还是介绍兼职，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这家披萨确实不错，只可惜她暂时还没有点开做披萨的技能，光是烤披萨的炉子就很难弄。 和陆远鸣、学姐告别后俩人打算早点回去窝在家里看个电影。 方一航醉心工作，落下了好多精彩的电影。正好秦素帮他补个课。 秦素不太喜欢看爱情片，就挑了一部《哪吒1》，准备看完，和方一航再去影院里看一次《哪吒2》。 “动画片？” “现象级动画片，你不知道？” “知道，光线传媒年后封顶。” “……”，不是这种知道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看动画片会不会有点破坏气氛？” “噫——那你想看什么？” “安静一点的片子。” “唔……热辣滚烫？这片子……我觉得挺安静的。” “好。” 方一航的情感只是不太会表达，并不是冷血、麻木、没有。 看到一半，他感觉知道秦素为什么选这部片子了。虽然没有《热辣滚烫》里女主角那么凄惨……但秦素的状态他多少清楚一些。 按照父母的安排选了自己不喜欢的路，回来继续被推着前进。好不容易自己跳了出来，在新公司又遇上了不良股东——也怪她的性格，不好意思让客户跟着她走，也没抹黑前公司。 听说跟家里最近的关系十分僵硬，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 她很需要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帮她一下。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看电影前她泡了点热蜂蜜柠檬水，俩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 秦素捧着自己那边带过来的星巴克杯子，注意到方一航盯着自己很久了。 “没什么，感觉……你之前像个小绵羊，现在好像有些刺。” “嗯？这话听着不太像夸我呢。”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看电影、唱歌来缓解的？” “还有看书吧，怎么了？” “我会跑个步，下次一起。” “不要，天太冷了，有氧做多了会老的。” “你已经嫌弃我老了啊……” 他拿起秦素的杯子放回茶几上。 “做、做什么？” “做点无氧……” “唔——” 所谓的无氧，也只不过是接个吻而已。 “你好像很遗憾？” 换好鞋准备回去的秦素抱了抱方一航，就是撅着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哼，我发现你最近就是喜欢啃我，爱好变了。” “书啃多了，我换个口味。……还是说，你想今晚留下来？” “……” 秦素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嘶——见你爸妈之前，我们最好还是规矩一点……” “你不规矩的时候多了去了。” 方一航看着她出门，开门，关门。 转头看到茶几上忘了拿走的杯子。 上面画了一只小兔子，是今年的新款。 他把杯子洗干净放在自己性冷淡风的餐边柜上——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家里的风格是可以调整一下了。 这房子原本设计的时候就是亲子间，买的时候就可以直接选两套，设置好电梯，相当于“电梯入户”。 一方面满足父母希望离孩子近一些的需求，另一方面又给孩子保留了绝对的隐私。 在这个家里放一些软绵绵的东西，也不错。 这么想着，发信息约上了秦素第二天周六上午去宜家，弄一些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回来。 “什么毛茸茸软绵绵……你昨天还说我是小绵羊。” 秦素今天穿得也是一身毛，兔毛围巾，抓绒外套还有脚上一双毛茸茸的雪地靴。 “嗯，今天像兔子。” 想想之前她气鼓鼓的样子，感觉每天都在逛动物园。 “方一航，你是不是皮痒了。” “秦素，你学会对我发脾气了，以前不是这样的。”，方一航学着她的语气怨声载道了一下。 “……” 脏东西，赶快从方一航身上下来！ 逛完了宜家顺便吃了顿中饭，又去另一个家具店挑了秦素那儿同款的懒人沙发，方一航问秦素想不想回她爸妈那儿看看。 “过几天是清明节……” “我外公外婆……在我出国最后那年的时候去世了，回来才知道……爷爷走的也早，奶奶在姑姑家呢。” “不回去总是不合适的，比起我爸，你爸妈对你的爱只是用错了方式。” “你是不是在对我说教？”，她抱着宜家的小鲨鱼，对准了方一航。 “我下午要回去一趟，你可以回去看看，也可以……在附近的星巴克等我，顺便帮我也挑一个杯子。” “哼。” 说归说，但之前被秦母打了一巴掌，不打招呼就这么进家门…… 家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在。 看了几个房间，在二楼爸妈卧室看到了秦母的背影。 每年清明这段时间她妈总是会心情不好。 本以为随着年岁过去，伤痛终将被抚平，但其实只是习惯了而已。 那天也知道自己说那些话不合时宜，但怎么也没想到秦母会一巴掌打上来。 之后秦牧言也稍过几次话叫她回家吃饭，她没搭理。 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该打。 哥哥和准嫂子准备商量着结婚的时候说那种话……哪有个妹妹的样子。简直就是在把“摆在家里看”这话往准嫂子脸上贴了。 “妈……” 秦牧言中午吃完饭带着女朋友送他爸去参加一个晚上的数字化产业经济联盟的会议去了，顺便买点青团给他妈带回去。 回去的路上女朋友想了想中午吃饭时他们说到秦素，忍不住开口，“你妹不是听你说挺乖的嘛，怎么我一来她就这样……是不是……” “别瞎想，她可能最近叛逆期到了。” “我听说很多妹妹对哥哥的感情不一般哦。”，女朋友调侃了一下。 “别看那些有的没的，我妹跟我关系……就那样，她小时候也会粘着我，后来……有点烦我，可能因为爸妈总是拿我当榜样打压她来着。” “子女不和，多是……” “嗯我也这么觉得，但在家里想要教育我爸？省了这条心吧。” “你爸妈我觉得也不是说偏心……好像确实对她管得多了些，听你说一直催着她找男朋友，那天也是话赶话了。” “你知道就好，我还真怕她那个话伤了你……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善解人意——” “看路！开你的车！别动手动脚！” 抱着杏花楼排队买的新鲜青团，秦牧言打开了门，一进门就听到楼上呜呜嘤嘤在哭。 嗯？秦素回来了？ 换了鞋，让女朋友在客厅坐一会儿，他一个人上楼去瞅瞅。 看到秦素靠着他妈在那儿抽纸抹眼泪。 “什么情况，一回来就哭？” 秦母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嘴里能不能对你妹妹有句好话。” “……” Girl终究是helps girl的。 第五十四章-小公主 今天正好收拾老相册，秦母就翻出了以前的一些照片，翻看着当年结婚时候泛黄的照片，上面还有父母年轻时的容颜，忍不住伤感了一下。 把床底下的照片搬到客厅，和准儿媳一起看。 秦素出门前简单画了个妆，现在眼妆一塌糊涂，在自己卧室里用着快过期的卸妆水干脆卸妆，洗了个脸。 “嗯？你妹呢？”，女朋友眼见只有秦牧言搬着相册。 “在上面洗脸呢，哭成小花猫了。” “这就好了？” “本来也没多大事儿，说开了也就好了。我妹难得生气这么久的，以前一哄就好。” “家里也就你会惹她生气。”，晚一步下来的秦母掐了一把秦牧言，“说你几次了都不听。” “关我什么事，还不是你们纵容的结果——嘶。” “怪我、怪我，以后再也不催相亲的事儿了，反正大不了就在家陪着我也挺好，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你要她啃老，也要问问她愿不愿意。” 秦牧言努了努嘴，指指楼上下来的那位。 “愿意，怎么不愿意——不过我要先啃你，爸妈的钱还要留着养老的，你不用，反正你钱多。” “哼。” “蓓蓓姐，你不知道，我哥天天半夜开会砸墙，我都没问他要精神损失费。” “损失什么了你？谁叫你晚上自己不睡，睡着了我再怎么砸你都不会听到的。” 秦母看着拌嘴的俩人，以前秦素最多就是不理人，现在倒是开始能说上几句了。 “不理他俩，我们看照片，你看，这是言言小时候光屁股——” “妈！” “那我也要看……” “秦素！” 秦牧言拉扯着秦素不让她过去。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然后门锁响了。 秦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秦素和秦牧言在客厅铺着的大地毯上打闹，一旁倒是岁月静好看着老照片的准婆媳俩。 而他，拎着一袋大米。 …… “这啥？”，秦牧言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放开秦素，帮他爸把大米放到餐厅。 “开会发的。” “……”，秦牧言看着袋子上标注着20kg的大米，感觉他爸最近几年身体，还挺硬朗…… “咳咳，素素，晚上留下来吃个饭。一会儿回去你……把大米带回去，让你哥送你。” “……” “你真是没什么好送的了。”，这下连秦母都忍不住嫌弃。 真是没话找话。 那怎么办，秦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上次那么不欢而散的。 他不习惯给台阶啊。 “不了，我朋友一会儿来接我，晚饭不吃了……” “什么朋友？kk嘛？让她留下来一起吃饭。”，秦素玩的好的朋友，秦母也是知道一些。 “嗯啊，你嫂子最近也在学做菜，你正好教教她。” “我不要，凭啥非得女的在家做饭。你做就行了，用你那个煮一煮拌一拌大法就好。” “……”，秦牧言气得把她提溜到了厨房，“你嫂子为啥学做菜你不清楚吗，还不是我那套她吃腻了。” 秦素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她现在可不惯着她哥了，“没门儿，不做，想吃自己下馆子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爸那个嘴，不吃外面放味精的，不吃冷冻肉不吃合成肉，不吃预制菜，连带着我们也吃不上好东西，每次家里都是水煮水煮水煮。让你做个饭怎么就这么费劲。” “当然费劲，我是不是给你脸太多了，要吃自己做。” 她在秦牧言身上用爪子抓了一通，拒绝劳动，拒绝做饭，一脚把他踹出了厨房。 秦素从国外回来以后厨艺突飞猛进，心情好的时候会在家帮她妈做顿饭，两位男士负责打下手收拾碗筷和洗碗。 秦父不好意思拉着脸叫秦素做饭，秦牧言可是已经馋的不行。 他也觉得外面的餐饮吃多了油腻，不知道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做得又确实难吃……他女朋友也是最近才开始学着做饭的…… 被从厨房踢出来以后，他朝秦母摊了摊手。 “失败了，不肯。” “谁叫你平日里对她那个态度，不肯做饭给你吃，活该。” “阿姨，秦素说的也有道理呀，凭什么就得女的在家做饭？”， “蓓蓓你说这话好没良心，我倒是做饭，你不吃啊。” “……那你今天做一顿，我看叔叔阿姨愿不愿意吃你做的白水煮鸡蛋。” 另一头的秦父，刷，给秦素转账了5000块。 “……” 秦素看着许久没有跳出来过的对话框，陷入了沉默。 “素素，跟你哥还有小佟去菜场买点菜回来，你难得回来……晚上在家吃顿饭。你们想吃什么自己买……自己做。” 秦父脸上有些尴尬，还有些试探。说完这句话，就拿着杯子坐到单人沙发那儿去了，喝了一口水又偷偷看了一眼秦素。 重点是最后叁个字吧。 似乎今天大家都在哄着自己……连砸钱大法都搬出来了。 无奈，只好给方一航去了个信息，说自己被缠住了，要吃完晚饭才能撤。 然后拽着秦牧言，带上他女朋友就出了门直奔对面商场里的盒马。 马路对面小区里的方一航看了眼手机，他这里也准备做饭了。 早就料到秦素大概率是有去无回的，刚才方母问他吃不吃晚饭就应下来了。 “你跟我们说说，之前还说你喜欢小秦，现在又说约会，到底是不是跟小秦去约会了？” 俩人在餐桌上一个揉面一个拌饺子馅儿，老吴坐在沙发上剥蒜。 “关心则乱。”，方一航被逼着吐出了四个字。 “你还学会说成语了？啊？” “……我是说你们再这么关心下去，我那儿就容易乱。” “胡说八道，哪儿乱了，我就问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小秦，嗯？” 方一航紧锁着眉头下手揉面。 老吴看方母步步紧逼。 “行了行了，他能说就很好了，你看把一航急的，耳朵都红了。” 方母转头一看——嘿，还真是。 “老吴，你觉着没……咱儿子最近，好像越来越有人味儿了……我总觉得以前他特别像你说的那个什么ai。” “……” 方一航，有些后悔回家了。 秦牧言进了盒马就像老鼠进了米缸——先是直奔水产区。 等秦素和佟蓓蓓拿好了水果蔬菜跟他会合的时候，就看他的小车里已经堆满了…… “不是吧，基围虾、生蚝、蛏子……你怎么还拿了澳龙？这谁吃？” “今晚就没了，吃不了我们打包带回去。” 他顺手又从架子上拿了一打打包盒。 那副嘴脸，和kk还有coco那天牟足了劲儿压榨她十分相似！ “再拿瓶可乐，做个可乐鸡翅，妈喜欢吃。”，秦素指挥着秦牧言，“酸辣汤料包来一包，豆腐一盒。咖喱块，微辣的。” 佟蓓蓓也是没见过秦牧言这么言听计从的样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等着，回去吃晚饭你就知道了。值！” 第五十五章-发现 “蓓蓓，你来，让他们俩和你叔叔在厨房忙就行，今天我也休息休息，你陪我再看看照片，我给你看她俩小时候的。” 准嫂子就这么被拉走逃过一劫。 留下秦牧言盯着澳龙大眼瞪小眼。 “切，不是想吃吗，让你收拾都不会。”，秦素抓起澳龙，一筷子往屁股那里捅了进去—— “噫——！”，秦牧言嘴里发出惊恐的声音。 “不会你就手机搜搜呀，愣着干嘛？” “……” 他看着以前任人宰割的小包子如今有了些脾气，在厨房里这脾气尤其见长。 看了眼澳龙，再看了眼秦素，认命地掏出手机查澳龙肢解攻略。 他爹呢，这时候又不说话了？ 秦父在料理台上认真地切着黄瓜——盘龙黄瓜，可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菜了。 看着一盘盘料理从厨房端出来，佟蓓蓓眼睛就没眨过。 那只龙虾还被摆了个盘，用了家里最大的盘子。 “可惜了今天鳝鱼卖完了不然还能吃上响油鳝丝。” “这么多菜还不够，你那打包盒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菜买多了，我怕浪费，带点回去。” “别人都是剩饭打包的，你一上桌就打包有没有规矩。” “诶呀妈，一会儿我再摆个盘 还能省两个盘子。”，秦牧言手上一点儿都没停，往打包盒里塞得满满的。 “省几个今天都是你刷碗。” “蓓蓓帮个忙，别拍照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佟蓓蓓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男朋友，“下次你又把妹妹惹急了以后都吃不着了。” “哄一哄就好了——诶哟！” “把黄瓜放下！那是一整根儿的！”，秦父出来就看到秦牧言打算对着他那盘黄瓜下手，“哄一哄就好？你倒是别惹素素生气。” “这次又不是我……” “哪次都不行！” 那天秦父眼见着秦母上手打了一巴掌，也是震惊了。他们从小到大，可从来没对秦素动过手。 晚上秦母跟他说起，自己父母已经不在了，她不希望素素以后没人照顾。 他们也知道在富人圈里要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非常难，但你要说找那些穷小子岂不是更没有希望。 家大业大的，至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秦父安慰着秦母，想了想今天秦素的那一番言论，“我们的女儿，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让她天天陪在我们身边也可以。我们的都给她，反正牧言已经不用我们帮衬了。” “言言……言言对素素……我怕以后欺负她。” “确实是我们的问题，小时候以为小孩子过家家打打闹闹不阻止，现在……” “要不，我们叫言言来，跟他说说吧。” 但其实秦牧言根本不用俩父母耳提命面，他也就是嘴上欺负欺负，手上从没认真过。 为着这事儿把他召唤过来，他也是很无语。 “爸、妈，我说你们究竟知不知道秦素生气的原因？从来就不在我这儿啊，是你们。” 大家都是第一次当爹妈，没有生来就会的——尤其是家里有两个孩子，说是一碗水端平，实际上在孩子眼里看着一点儿都不平。 生两个孩子也是想着说兄弟姐妹能有个照应，可还是应了那句话，子女不和，多是父母无德。 虽说算不上“无德”，但秦父秦母这次也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秦素的教育确实让她不舒服了。 不能因为她哥哥有本事，就希望秦素也复制黏贴吧，秦素也做不到。 反而把秦素自己想走的那条路给堵住了。 现在，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改正。 方一航家里吃饭早，毕竟今晚就是饺子比较简单，他发了信息问秦素大概什么时候好。 眼见着秦素躲着人把手机放桌子底下回复，秦牧言酸溜溜地开口，“哟哟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发来的信息啊。” 他刚才在饭桌上可是被众人批斗，拉出了小时候各种欺负秦素的劣迹公示呢。 “要你管。” “……，妹大不由哥，小时候你还天天黏在我屁股后头，现在翻脸不认人，好伤心。” “把你嘴里的可乐鸡翅吐出来！” 她一边嘴上回怼着，一边给方一航发信息说快了，她不用洗碗，估计10分钟就能出来。 “哼。”，秦牧言一边收拾着碗筷湿垃圾，一边看着秦素洗手穿衣服穿鞋准备出门。 每次秦素做饭的时候都能受到家里极高规格的待遇。 自己就是个洗碗工。 “愣着干嘛，跟着啊，把那五常大米给你妹妹一起送出去。” “大米？妈，你真要给啊？秦素那儿肯定不缺。”，他不想拎着20公斤的大米追出去。 “叫你出去是盯着谁来接，要是kk肯定就留下来一起吃饭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脑子都不用。” “……”，工作上死了很多脑细胞了，生活中用不着。 没想到秦素一走就是走到了对面小区里……这是要坐地铁回去？ 秦牧言负重20公斤也跑不快，在后面有段距离地跟着，然后就看到秦素上了一辆……特斯拉……？ Kk的车是个黑色的吉普，这，明显不是kk啊。 他打了个电话。 “干嘛？” “大米，我给你送大米来啦，你等会儿——” “我上车了都。” “我知道，我就在你们后面呢，等等我——” “……”，被跟踪了。 方一航按住了秦素，“我去拿吧。” “……” “怎么？我这么见不得人嘛？” “那你……记得警告下我哥，他要是多嘴，以后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进厨房了。” 这话自然不可能跟未来的大舅子这么说。 秦牧言看着车上下来了一个司机，看着人模狗样的小年轻。 不，好像有些眼熟，某次会议上见过面。 “你好，我是方一航。” “……”，秦牧言愣愣地递过去了大米。 “秦素说希望您能保密，不然她以后就不进厨房了。” “哦。” 妈的，还要什么父母介绍，秦素自己谈了个业界明珠啊。 秦素的威胁十分有用。 秦牧言灰溜溜回家以后只字未提，就说在小区门口追上的她，她打了个车走的。 眼前摆着打包的十二个盒子，封口费十分丰盛。 明天一天的口粮都出来了。 其实……出卖秦素也不是不行，看在他偷偷给她攒嫁妆的情况下，也还是能下厨的吧，啊？ 秦牧言看了眼秦母。 以秦母对他的了解，一撅屁股就知道放什么屁。 “说吧，看到啥了？” 秦牧言又看了眼打包盒。 “我先去……洗碗了。” “臭小子！” 第五十六章-安全感 谈恋爱的前几个月就像怀孕的前叁个月一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分了呢？ 秦素是这么想的，所以原本也没打算和父母说。 让秦牧言发现了是个意外。 不过她也很忐忑，毕竟秦牧言在她这儿没什么信誉保障。 “好沉的一袋大米，你哥从家里追着过来的。” “嗯，我爸下午去开会带回来的。他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类似新渠道宣传农产品，像东方甄选那种。” “你刚才……好像不太想让你哥见到我……” “……” “你是觉得我拿不出手……还是……”，他看向秦素，那边有些紧张。 “我没有……” 她是觉得自己拿不出手。 除了做饭好吃些……其他的，没有什么了。 充其量，就是个厨娘。 “秦素。”，方一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那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自己？” “我……” “就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 爪子收紧了些。 “嗯……” 不过安全感这种东西，应该是自己给的。 “先回去吧，回去说。”，方一航伸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今天出门前特地洗了个头，卷发松松地散在肩上，“回去我好好给你道个歉。” 到家以后要把今天出去买回来的东西好好收拾一下。 飘窗的小毯子、抱枕、坐垫、进门的姜饼人地毯。一堆软绵绵的东西摆放好以后这个样板房总算有了温度。 “这样，安全感是不是多了点？” “嗯？” “都是你挑的，女主人。” “诶——” “我不喜欢别人入侵我的私人领地，也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隐私，但你可以。这样的安全感……够吗？”，方一航从身后环抱住她，手在腰腹那里停住，“秦素，你是不是胖了？” “方一航！我就是——晚上吃多了点……” 她生气地踩了他一脚。 这人，真是的——刚刚因为他的话感动点，下一句就惹毛了她。 方一航打横抱起了她放到宽大的单人沙发上。 “秦素，我们又不是才刚开始谈，你为什么这么不放心我？之前你还说相信我的人品。” “那、那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是夸夸你的……不能当真。” “啊，原来是骗我的，那你现在呢？觉得我人品怎么样？”，他凑了上来，把下巴搁在秦素的肩窝上，痒痒的。 “贿赂评委，扣分！”，秦素伸手推了推他，两个人在单人沙发上腻歪，也还是拥挤了些。 “就我一个选手，什么贿赂不贿赂的……” “唔——” 不是说好的道歉吗为什么又开始啃起来了？ 纠结了下要不要抱秦素去卧室。 俩人从沙发转战到地毯上。除了衣服有些凌乱，其他的还是克制住了。 “流氓……” 毛衣裙被方一航拉扯着露出了整个肩膀还有内衣的带子。 “那天就是这条裙子，你在包厢里，还躲着我。” “哼，你这个安全感给的也太轻松了。” “其他的你都不要，怎么办。” “你都没给，怎么知道我要不要。” “我都给你设置了进门的指纹。” “……” “这里的都给你，包括我。” “噫，渣男语录。” “……，现在给你银行卡是不是早了点，而且，放在我手上，比放你手上更有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买的那几个基金……” “好了好了，闭嘴！” 绿油油一片的基金，秦素确实无话可说！ 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看来只能交给方一航了。 “怎么办怎么办，那你们说怎么办……那我这样以后不就妥妥的是个米虫了，赚钱的能力太差劲了。”，秦素扒拉着自己那点儿死工资，去年的年终奖虽说也拿了一些，但和方一航那一坨比起来杯水车薪。 几人来到了coco家里用着她的大厨房。 今天秦素还要做下午茶甜品。 “不然你学学你哥做美股？” “哇，那个日夜颠倒太可怕了。” “炒大饼？” “那玩意儿更不靠谱……虽说能一夜暴富，但是一夜返贫也是有可能的。” “金融可真赚钱啊，比贩毒还——” “呸呸呸！”，kk家里那位最近被派去边境了，听说毒贩猖獗，现在她可是谈虎色变。拿着芹菜往秦素嘴上甩水。 “诶呀，结了婚都是共同财产，什么他的你的，当个米虫不也挺好。”，coco家里的生意做大做强，娱乐圈的钱也是好赚的，她倒是无所谓。 “……我爸妈昨天说要是找不到男朋友就养我一辈子。”，秦素撅着嘴切豆角，“这么一想更有压力了，感觉自己是个废物点心。” “要不你去开个私房菜？到时候把全上海好吃的菜都抄过来。” “……，coco你是怕我赔不死是吧？侵权、侵权诶。” “……” 就知道秦素的司法考试没白考。 不过秦素最近确实开启了炒股的心，只是她想要借助着ai做一些网格交易。 比天天自己盯盘方便。 就是得好好先学学，免不了要交一些学费。就是不知道这个学费是要交给外面的人，还是要交给……“方老师”。 这两天的方一航也在昼夜苦读，以前念书时候的东西快忘得差不多了，现在虽说是教实践课，但一点儿都不记得也是不行的。 秦素带了打包的下午茶回来，还有一点点事先拨出来的“大餐”，大部分都被coco老公以及队友瓜分掉了。 “这是，剩饭？” “怎么可能，是我做的下午茶，还有预留出来的……剩饭……” 方一航叹了一口气，“秦大厨每周都要在外操劳，什么时候能在家里给我做一顿饭。” 话虽如此，还是拿出打包盒去微波炉加热了。 “哼，你这样说话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就看上了我的厨艺才要跟我在一起的。” “冤枉，我可是一口新鲜的都没吃到过，要不然就是山寨版，要不然……就是剩饭。” “哦……那你说说，你看上我什么了？” “……你是小王子里那朵玫瑰花。” “嗯？” 《小王子》？这本书她只听过，从来没看过。 “经典儿童读物，我书架上有，要不要看？” 秦素还没参观过方一航的书房，趁着热菜的时候，方一航带她过去，打开了书房门。 “……”，满满的，书。 “都是我爸仓库里的一些藏品，他那里放不下，单位放不下，就放我这里来了。” 倒是忘了，老吴是编辑…… 方一航这也算是蹭上了书香门第。 从书架上抽出那本精装本绘本，《小王子》，“给，算是给你提前熟悉一下儿童读物。” “嗯？” “看完以后……我觉得你对安全感应该会有新的诠释。” 第五十七章-我是你的小狐狸，你是我的玫瑰花 对于儿童读物，秦素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小时候看的八本《世界童话名着》里，里面的插图虽说是黑白的，但是张张经典，用连环画的形式讲故事，让她从幼儿园就能开始看。 《小王子》没有收录在其中，但她的朋友们倒是提到过，说故事很感人。 感人？ 方一航打开了教辅书坐在电脑桌那头，远离学校好多年，要回去教书自然是得补补课。 另一边的秦素端着保温水壶放到了榻榻米的桌子上。一边给自己泡上了金桔柠檬，一边抓了点小零食。 把身后的懒人沙发又拍得松软了些，铺了个小毯子，这才转头拿起书，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往那儿一倒—— “……” 抬眼就看到方一航盯着自己这儿，眉眼中尽是调笑。 “干嘛！” “不……就是想起来我妈以前带回家一窝小仓鼠……也是你这样。” “……，哼！” 她生气地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趴在懒人沙发上把画满彩图的《小王子》看完了，也许是看得太认真，没发现方一航也靠了过来。 “看完了？” “嗯，没怎么看懂……感觉最近那种脑残偶像剧看多了……” “那再看一遍。”，他整个人都靠了上来，把头搁在秦素的肩膀上。 一边伸手揽着她的腰。 “唔……不要动手动脚。” “好。” 他的手果然老实地停在了那里。 秦素又翻了一遍书，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个翻译怪怪的，要用什么驯化……你是不是想说你已经被我驯化了，别人没这个机会？” 她翻了个身躺着看方一航，倒是没注意，这男人的眼睫毛也好长的。 方一航低垂了一下眼眸，思索着应该怎么形容。 “算是吧……你更像是我的玫瑰花。” 纵使花园里有上千朵一摸一样的玫瑰，也只会让我想到在那颗星球上陪伴着我的唯一的你。 伸手拿起一撮头发，秦素的头发是那种细软的类型，摸在手上毛茸茸的。 “秦素，你早就在我心里种下了种子，生根发芽……所以，不用去担心什么安全感，那种东西，也要有其他的玫瑰……” “哼，其他的玫瑰还不是想有就有的——诶，你是不是在说我矫情？” 书里对那朵玫瑰花可没什么好词。 “你是我的玫瑰花，我也是你的小狐狸……再矫情，我也就你这一朵玫瑰了。” 他凑近了秦素，抵着她的额头。 嗅着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嗯，是玫瑰。 “听你这语气好像有些不满意……——唔——” 没有什么不满意，方一航把秦素的不满意统统都堵在了嘴里。 不过温存过后迎来的…… 是个daddy。 秦素黑着脸看方一航拿出了十几本书，之前经济学的没看完，现在又有一堆股票分析的。 “这本《股票大作手回忆录》先看，技术的往后放，《海龟交易法则》是第二本，CANSLIM选股法也不急，日本蜡烛图技术可以先熟悉起来……” 喂，怎样，刚才那个把头埋在她胸口的那个狗男人呢？ 甜言蜜语一番开始对她上下其手的那个狗男人呢？ 她只不过叫了一声方老师，就应激成这样了嘛？ “方老师～” 刚才，秦素这么叫着他。 本来想着撒撒娇，让方一航传授一些炒股的经验。 然后方一航就应激了—— 不过按照他的话说起来一方面是自己去教书也会紧张，另一方面——他说秦素刚才好像在用爪子挠他一样痒痒的，不自觉就亢奋了起来。 于是就开始搬书。 “对了，千万不要看一点书以为懂一点技术就allin，一定要理智。” “喔，知道了知道了。” 他挑了两本书让秦素有空就带在身边看，临走时又抱了抱。 不过秦素这两天有一个想买了很久的股票，犹豫再叁终于开口。 “我想买光线传媒……它涨疯了，也在我心上挠痒痒呢……” “不准，不要去买情绪。” “万一呢，卡擦一把就是20%涨停呢……” 方一航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了手机。 迅速下载了一个证券app，让她登录自己的账号。 “你要帮我炒嘛？” “不，是监督你，之前叫你开通的科创、创业、港股通都开了吗？” “开啦，最近我还打算去开个融资融券的……” 方一航好像有些窒息地闭了闭眼，“融资融券你先别碰，账户里就留50万，其他的转出去，50万亏完，就当我这个学生白教了。” 好吧，这次她听出来了，是真的嫌弃。 “千万别买。” 第二天一早出门的时候他依旧这么叮嘱着。 呜呜呜——哪里是她在方一航心里种下了种子，明明就是方一航在她心里钻进了蛔虫！ 秦素在集合竞价阶段就大笔一挥购入3000股——紧接着一开盘就是15%。 嘿，还不错呢。 再然后，她的脸都绿了—— “嗷呜——” 秦素凄惨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秦总监？你看到蟑螂了？” 没关门，同事们赶紧围过来关心。 “蟑螂……是蟑螂倒还好了呜呜……我买了光线传媒！” “……啧啧啧啧。”，陆远鸣路过，摇了摇头，“我的500块也没了。” “嗯？” 趁着同事们散开，陆远鸣打开手机聊天界面给她看。 原来他和方一航俩人堵秦素会不会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买光线传媒。 赌注500块。 “……你们！” “干嘛干嘛，这个500最后肯定落到你口袋里啊。” “可是我亏了叁万多，30%！” “跌停也不过是20%，你怎么……叁万？” “……” 其实，这只股票的最大跌幅，不是20%，而是40%…… 秦素，买在了，高位。 方一航远程发来了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跟着秦素，这段时间他手机里的表情包剧增。 【多看看书】 又发来了一个500块。 【今天刚赚的，我的都是你的】 不，弥补不了她痛失叁万的那颗破碎的心！ 第五十八章-认真学习 秦素学习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偷懒——让她静下心来看书也不是不行，但眼前的书单太多了，于是就想到了目前的偷懒大法—— 30分钟解读一本书。 于是很快就囫囵吞枣地看完了《股票大作手回忆录》、《海龟交易法则》、《canslim选股法》。 但是里面的各种术语，还是一头雾水。 不碍事，让deepseek来给她解释解释就好，至于里面那种市盈率——也让ds来分析分析—— 人工智能的时代，学习也变成了手到擒来的事情。 更何况，ds能把东西都简化成她看得懂的文字，比晦涩的书籍好看多了。 还有b站上的各种视频图解。 可能是因为大数据监测到她最近在看这些，小红书上也不停地给她推送选择股票做短线的各种方式——以及各种歪理学说。 比如，量比低于1的涨停，后续还会再涨。还有什么急涨无量，小心诱多；放量滞涨，警惕见顶；缩量回调，可能是蓄势；放量突破，趋势确认；高位放量长阴，警惕出货；低位放量长阳，可能是反转信号；横盘缩量，等待方向选择；下跌途中放量反弹，可能是诱多；上涨途中缩量调整，可能是健康回调；高位缩量滞涨，警惕见顶…… 一周过去了，方一航看着她的笔记，默默无语了一会儿。 他是做长线，寻找高成长性股票低位布局类型的。 而秦素——就是个小韭菜——啊不，就是个小散户…… 方一航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秦素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短线“秘籍”，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放下笔记本，抬头看向秦素，发现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等待他的夸奖。 “你觉得这些……有用吗？”，方一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当然有用啊！”，秦素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解释，“这些都是我从网上找的，很多人都在用这些方法赚钱呢！你看，这个‘量比低于1的涨停’，我昨天就用这个方法选了一只股票，今天果然涨了！” 方一航皱了皱眉，语气依旧温和，“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方法会被公开？如果它们真的那么有效，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靠它们赚钱？” 秦素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可是……可是很多人都说这些方法好用啊，而且我也试过了，确实有效。” “短期内的几次成功，并不能说明什么。”，方一航摇了摇头，“股市里有很多偶然性，尤其是短线操作。你可能因为运气好赚了几次，但长期来看，靠这些方法很难持续盈利。” 秦素撇了撇嘴，显然不太服气，“那你说，什么方法才是对的？” 方一航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本《股票大作手回忆录》，翻到其中一页，递给秦素：“你看看这一段。” 秦素接过书，低头看了起来。书上是杰西·利弗莫尔的一段话：“股市中最重要的不是预测，而是应对。你需要有一套完整的交易系统，而不是依赖零散的小技巧。” “这是什么意思？”，秦素抬起头，有些困惑。 毕竟她看的是半小时解说版……没认真读书呢。 “意思就是，炒股不是靠猜，也不是靠一些零散的小技巧。”，方一航继续解释，“你需要有一个完整的逻辑体系，知道什么时候该买，什么时候该卖，什么时候该等待。而这些，不是靠看几本书或者几个视频就能学会的。” 秦素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服气，“那你的逻辑体系是什么？” “我的逻辑很简单。”，方一航笑了笑，“寻找高成长性的公司，在它们被市场低估的时候买入，然后耐心持有，等待它们的价值被市场发现。” “听起来很简单嘛。”，秦素撇了撇嘴，“那你怎么判断哪些公司是高成长性的？” “这就需要做功课了。”，方一航从自己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秦素，“这是我以前研究的一家公司，你看看。” 秦素接过文件，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司的财务数据、行业分析、竞争对手对比等内容。她翻了翻，发现很多术语自己根本看不懂。 “这……这也太复杂了吧？”，秦素有些头疼地说道。 她只想赚快钱……越快越好当天买入第二天卖出的那种…… “复杂吗？”，方一航笑了笑，“其实只要你掌握了基本的方法，这些数据并不难理解。比如，你可以先从公司的营收增长率、净利润增长率、毛利率这些基本指标开始看起。” 秦素皱眉，显然对这些术语还是一头雾水。 “算了，我还是用我的方法吧。”，她嘟囔道，“反正我觉得短线也挺好的，至少不用看这么多复杂的东西。” 方一航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秦素，炒股不是赌博。如果你只是想靠运气赚钱，那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亏得一塌糊涂。” “说不定我运气很好呢……”，她点开自己的自选，“这家永鼎股份，我很认真分析了它的走势，还有它的公司，稍微用ai分析了一下，你看它今天涨停了，但是量比小于1，还是跳空涨停的，我决定明天集合竞价的时候就买入，说不定就是几天连板了。” 方一航看了一眼，放下了她的手机，“那……让我们拭目以待。” 自从意识到需要劳逸结合以后，方一航逐渐体会到了温柔乡的乐趣。 他把秦素从榻榻米上一把抱了起来，“走，陪我去客厅看电视，不要整天钻在钱眼儿里。” 秦素配合地勾住他的脖子，“你怎么这么说我，我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她有些害羞地越说越小声。 抬眼对上了方一航明显上扬的嘴角。 “别笑了！你可是能全款在上海买房的人……我又不是。” 说起来方一航是那种没什么物欲的人，他说他最大的乐趣来自于自己分析的高成长性股票直破云霄股价飙升的时候。就好像蒙尘许久的明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这不就是一个热爱工作的牛马么…… 你看，人家，干着喜欢的工作，还能顺便把钱挣了。 哪像秦素……不知道为啥现在还要负责公司老板开的证券投资基金公司……感觉自己成为了半个行政。 钱也没有多一分的。 第五十九章教训 “今天想看什么？” “方老师你变了，以前你都不看垃圾偶像剧的……”，秦素看着方一航打开电视上她的b站账号……没办法，谁叫秦素是超级大会员，方一航的电视、手机已经成为她账号的固定设备了。 万万没想到方一航连一年两百块的会员费都没付过，一直看的是免费的，不像秦素，不光交了会员费，还给个别喜欢的up主充了电…… 也是因为和方一航共享一个账号的原因，最近主页上经常跳出来很多财经up主……好烦。 有些讲的确实很有意思，害她被迫被输入了很多知识。 “新闻编辑部？你喜欢看这个？”，方一航查看着她的历史记录…… “噫，你怎么能随便看我的隐私。”，她伸手揪了揪方一航的耳朵，顺手抢过了遥控器，“我跟你说，我的隐私我也要保护的——唔——” 方一航没有跟她废话，径直把她按在了沙发上K.O. 秦素的历史记录里确实好东西不少，她是个杂食动物，什么都会看一点，最近感兴趣的是韩国一档综艺《思想验证区域》——被方一航欺负完以后获得了遥控器的主导权调出了这档综艺。 倒是没想到秦素并不像他之前以为的……那么匮乏，她喜欢的有深度的东西也挺多的。 “哦哦，小林～”，秦素指着出场的一位男士有些兴奋。 “嗯？” “看，就这位，他之前参加了韩国版第一季令人心动的offer，又帅气又可爱还有性格还有专业度——我就是因为他才知道这个节目的～” “……” 方一航想收回前面对她的夸赞了。 而且他还有些吃醋…… 因为秦素看着那位叫“小林”的人，眼睛里闪闪发亮。 但很快方一航的小心思就被秦素发现了。 “方一航，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她在他身前嗅了嗅。 “没有……怎么了……” “没有吗？好大一股醋味儿呢——啊不不不不——别对我动手——” 秦素怕痒，方一航伸手就往她腰上的痒痒肉戳了几下。 逼得她立马滑跪求饶—— 但明明方一航自己耳朵都红了呢。 如果说方一航的成就感来自于股票的爆发性增长，那……秦素感觉自己的成就感就是把方一航从机器人，“驯化”成人。 她趴在方一航肩上喘息，一边按着他的手臂防止他继续动手欺负自己。 “还好我改行了……” 没来由地，方一航说了这么一句话。 “昂……？” “如果还在管理基金……万一哪天你跟我吵个架……可能都会让我判断失误造成重大损失。” 确实，投私募证券基金就是投人，这行里，有相当一部分的基金经理因为情感纠葛导致不能理性判断。 “怪不得你业务能力每年都是第一，就因为是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嘛。”，秦素蹭了蹭方一航的耳朵给他降温。 “现在有你了。” “喔，所以你要把我培养成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你不行……没这个天分，你的感情太丰富了，哪吒都能看哭你。” “哼，那你可小瞧我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分得清的——赚钱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含糊不会头脑发热的——” “光线传媒——” 快，谁去问巫婆借个小美人鱼的哑药，她要给方一航灌进去！ 《思想验证区域》是一档社会观察类综艺，又结合着真人秀的要素，相当于在节目中构造了一个小社会，每天晚上会匿名讨论不一样的各种主题。 方一航对这个综艺也是略有耳闻，只能说韩国的综艺操刀能力太强悍，什么都敢做——哪像…… “哇哦——”，看完了第一集，秦素点了点头，“我家小林果然厉害。” “……” 哪里厉害了，起了一个karen的名字混在人群里把整个讨论的话题推向了莫名其妙的方向…… 可他本来就是社区里的“不良分子”，这么说倒像是夸奖他一般。 听着一旁的方一航叹了口气，秦素把他的杯子里倒满柠檬水，“不要总是盯着你那些数据看，人类也是很有意思的。” 其实这档综艺秦素在它刚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实时追过了每一集，只是看得迅速了些，对于每一集的内容她都是清楚的。 既然方一航也想看，那就陪他重温一遍。 “你是不是总觉得投股票就是投公司，只要公司好这只股票总能上去？其实人也是一样的……只是人更复杂，你们看一家公司主要看他的数据，可是人很多时候就没有什么数据可言了，不确定性太多，随时会倒戈……” 公司也会倒戈，因为公司本质上就是人组成的。 秦素想到了那个她服务了叁年的公司，听说近况似乎不太好…… “我不会倒戈。” 方一航眼见着秦素盯着他，以为是在怀疑自己。 “噗——”，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表忠心，感觉这个男人有时候也傻傻的，“我不是说你啦，话说紫帆现在怎么样了？我听秦玥说夫人在我离开没多久以后就把股份卖给了其他几个股东走人了。” 原来是这件事…… 但，方一航有些不太能说的部分……让他想想，哪些部分可以说…… 他点了点头，“紫帆确实不太好，之前其实只有我管理的那几只基金是赚钱的，其他的都是亏着的。” “喔……那我也算对得起我的客户们了。” “离职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紫帆还欠着我工资。” “=口=？！” “嗯，你没听错，是工资，去年的工资都没给全，盈利部分的奖金签了个分期支付的协议。” 之前一直在折腾这个事儿，也因此他暂时去不了其他基金公司，正好去学校沉静一下。 “欠、欠了多少……” “挺多的，不过不影响，我现在没什么开支。” “……” 炫富吧，这人，是不是在炫富。 不过看方一航确实也没什么开支，房、车都买好了，去学校教书一天叁餐都有补贴，特斯拉电车还省钱……不抽烟不喝酒，吃喝嫖赌抽这种恶习都没有…… 机器人，他一定是个机器人。 “最大的开支就是你了。” “嗯？”，天地良心，秦素可没让他花过钱啊……啊哦，那个午饭和奶茶……算吗？ “我之前只有提前预约过的5000万以上客户才会见一下，秦素，你现在可是天天都能见到我。” 呵，他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原来我也能天天见到你，你又不值钱的……” “一对一名师辅导，有钱都买不到的课。” 是、是这个意思嘛？ “哼，那我……把你从机器人辅导成了人，这个课也是有钱买不到的。”，秦素腆着脸，有些厚颜无耻。 这下把方一航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就连他父母最近都说他这个人工智能升级迭代了。 全靠秦素的功劳。 说不过她，只好揉乱了她的头发。 换来小仓鼠的反攻，把他压在沙发上挠痒痒。 可他又不怕痒。 只需要轻轻点一下秦素的腰，仓鼠就缴械投降了—— “嘤嘤你欺负人。”，秦素躲闪着又被方一航扣在了怀里。 “学生这么不听话，方老师只好上手教训一下。” 嗯？ 第六十章偷懒 陆远鸣看着有些眼熟的特斯拉从眼前开过去，按理说现在这个点，这辆车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啊。 啊，在路边停住了，车上下来一个秦素。 哦，懂了。 因为“某些原因”起晚了的秦素，以及在新老工作交接期间可以摸鱼的方一航正好有空，就亲自开车送她来单位作为赔礼。 “啊——下次不能这样了！不准按掉我的闹钟！” “好。”，方一航伸手把她的咖啡杯递了过去，那是他一早起来手冲的。 有冲咖啡的时间，却没空叫秦素起床。 也难怪她会生气。 但方一航只是想让她睡久一点，忽略了小玫瑰早起还要梳妆打扮的时间。 “哟，这么巧，男朋友送你上班呀？” 陆远鸣快步走上前想要揶揄一下两位新人。 秦素身体瞬间僵硬，趁着拿咖啡的时候小声问，“你表弟……的嘴……还牢靠吧……” “没问题，他很懂事。” 毕竟收了个大红包。 陆-叁面间谍-远鸣，背着书包看着疾驰而去的特斯拉，视线回到面前有些拘谨的秦素。 “这可不像你，怎么感觉像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一样。”， 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不想被周围人发现——这可不就像小学生嘛。 只是这话，感觉和学姐如出一辙——学姐也经常叫她小学鸡来着。 “哼，你还说我，不是你让我给你介绍的嘛，怎么，不满意？” “满意，怎么不满意，昨天晚上我还被拉着作为技术顾问一起参与了和前女友的电话会议……也是万万没想到。” “哈？” 简单来说，陆远鸣又回想起了被这位前女友支配的恐惧。 这位小姐姐不光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要求也高，虽说她的工作成果成绩斐然，但和她工作过的人，都会觉得异常疲惫…… 昨天晚上那个会，开到了凌晨1点。 没有人给他手冲咖啡，只好在单位楼下的“小鸟杯”点了一个薄荷冰博克。 他俊美的脸上凭空多出来了两个黑眼圈还有眼袋，快掉到地上了。 “秦总监今早又打算买哪只股票高位站岗啊？”，他打了个哈欠接过咖啡俩人一起跟着人流进入电梯。 “……” 哼，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今早的秦素按照自己昨晚的计划在集合竞价的时候又是大笔一挥撒进去10万在永鼎股份里。 然后等着开盘一字涨停的秦素，靠在了前台，一只手拿着笔给自己的快递签字，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盘。 陆远鸣也贱兮兮地蹭了过来看着她手机上的画面。 “干嘛？” “不干嘛，看看你买什么，我好避个雷。” “……你，离我远点，你风水不好。” 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秦素现在眼里见不得绿色的东西，连带着头像上的小花花都换成了玫瑰，她自己手画的萨摩耶，头上插了躲红玫瑰。 吉利。 只不过签个字的功夫，永鼎股份就开盘了，开盘后立马跳水。 “噗——” 陆远鸣先喷了出来。 秦素这选股票的思路如尿路，怎么如此不太行。 “啊——都说了你离我远一点！”，她熄灭了手机屏幕决定今天不去看它了，横竖当天买入的也卖不出去。 听话的陆远鸣回到自己座位上扭头就给方一航发信息。 【嫂子除了看人的眼光不太行以外，选股票的眼光也不行！】 远程同步观测秦素账户的方一航此刻也只好无奈地关掉了app。 秦素不过是看到一则新闻，《我国高温超导领域实现新突破 高温超导应用场景日益多元》，在众多涨停的股票里选择了永鼎，因为它…挑空涨停且量比小于1…… 对于这只股票方一航并不看好，虽然它是华为深度合作20年的供应商，但这家公司的内部管理简直了……除了财务数据有误，还有关联方非经营性资金往来。 一家公司，哪怕你的产品再怎么有竞争力，如果管理层混乱，随时都会出问题。 不过方一航看的是大方向，谁知道会不会哪天有蹭热点的游资和机构做多这支股票呢。 但最近的热点可都在deepseek和机器人上了。 核电……和军工板块挂钩的话，说不定…… 算了，让秦素自己在股市里去碰碰壁吧，大a有时候还真不看技术指标。 除了勇于探索的那部分，秦素还在低位买了点港股通里的小米和阿里巴巴，还有微创机器人，这几个都是热点题材，虽然永鼎不给力，好在另外几个够给面子，顶着美股下砸的压力只在早盘的时候跳了一下水就游回来了。 尤其要表扬一下微创机器人，逆势怒涨15个点。让本来一片绿油油的盘面出现了一点鲜红。 对此，方一航还是表扬的。 “港股目前估值较低，可以考虑拿住，但是这几个题材最近可能炒的太高了，我建议你分批止盈。” “哼，你这样怎么找得到十倍股百倍股的，就是要一直拿在手上呀。” “……” 涨的时候她可以大放厥词说这个话，跌的时候就一副小苦瓜脸了。 在一个港股大跌的周四，秦素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方一航拉着她去了附近的商场吃小甜品，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点增肥剂。 “不是你说的，情绪稳定？怎么，才亏了这么点就垂头丧气的？”，方一航抽出冰淇淋上的巧克力棒塞给她。 “都怪我，太贪心了……就应该低位买进高位卖出……”，她咬着巧克力棒依旧在复盘。 “说起来你最近都在看哪些书？我给你的书单看完了没？”，最近秦素的b站账户多出来好多关注，都是什么技术流炒股的。 “唔嗯……你不懂，我还是要炒短线的，你给的书单太大局观了，我要短期内能教会我技术的，我要做分析庄家心理的小韭菜。” 有的人考试会按照知识点来准备——就像方一航，老师考什么他都会。 而有的人考试，习惯了偷懒，或者说……可以揣测下出题人的想法，想想老师会考你什么。 对于这种偷懒的学生，方一航有些头疼。 “不要想着一步登天，先把基本功打扎实了。”，伸手敲了敲秦素的额头。 “可是那样来钱快嘛……” “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嗯？ 嗯，确实，有时候快……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方一航注意到秦素看他的眼神里多了点调戏。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呀。”，秦素吃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冰淇淋，“快～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吃完了？走，我们回去，给你一对一，补课。” “诶？！” 第六十一章方老师魅力四射biubiubiu 临近开学，方一航也是有些忐忑。 之前也给公司里的新人讲过课，但那个时候只是作为工作。 而现在要面对学生，他需要拿出点真东西教他们。不光是为了完成课业——他希望这些学生们可以知道理财的重要性，毕竟越早知道，对他们来说越好。给自己的人生提前做规划。 目前他的实践课只开放给大一新生报名，对外并没有公布老师的身份，虽说他在业内比较有名气了，但对这群18岁的小屁孩来说，他就是个nobody。 进教室的时候原本50人的教室应该是满满当当的，但实际上只有30多人，还有好些座位是空着的。 不过他一开始就计划着第一学期小班化教学来着，是他的导师非要把人数定在50人。 关上了教室的门，顺便上了锁。 他拿出pad走向第一排的女生，点开屏幕，点开excel。 “把你的银行卡号、姓名、开户行输进去。” 第一排的女生瞪大了双眼，这是……要……做什么？ 大家都看着他，不明白这位年轻的“老师”上来就要收集大家的银行卡意欲何为。 “大家还记得我这门选修课的名字是什么吗？” “《生活化理财与实践》。”，旁边的另一名女生开口回答。 第一排的几位女生似乎是一个寝室的，勇于坐在第一排，一定是勇猛的学霸…… “对，没错。所以这节课的第一步，先要让你们手上，有点财。不然无财可理，我这门课就有点纸上谈兵了。” 【选修课老师发钱了！！！每个人发一万！！！！】 学生群里炸裂了开来！ 一部分女生还在讨论方一航进来的时候穿得好像男大——一点儿都不像老师，要不是脸稍显沉稳，还以为是同学呢！ 但现在更加急躁的是逃课的那一批—— “卧槽！”，许世元从床上跳了下来，“完蛋了完蛋了！咱抢到的那个选修课！老师开始登记银行卡发钱了！！还说今天没到的学生会联系教务处直接踢出这门课！” 一旁通宵打游戏的罗军一听，“什么玩意儿？一个选修课而已——大不了不去了——老子不缺那仨瓜俩枣的分。” “钱啊，我说的是钱啊，发一万呢！！” “……” 等方一航这边差不多登记好了银行卡，迅速地安排他的副手打钱。 这时候才打开紧锁的教室门，门外已经排了一长串小萝卜头。 “迟到15分钟，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今年的证券和基金从业资格证必须考出来，否则一律挂科处理。另外，你们的初始资金是5000元。” 各位小萝卜头撇着嘴轮流上讲台在另一份名单里填下自己的银行卡，万万没想到，逃课的代价竟然这么大…… 至于说15分钟以后才来的学生，就直接劝退了。 “理财就跟你们来上课是一样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当蛋糕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了以后，剩下的人，还有什么？希望我的课程可以让你们受益终身。” 没有课本，连ppt也没有，只有干货。 第一节课就是告诉他们理财的重要性，只是这个故事讲得有些许……残忍了些。 曾经法治天地播出过一个真实的案例，80岁的老人状告子女不赡养她，要求叁名子女支付赡养费。叁个子女，当着法官的面，竟然连一个月1500块都凑不出。两位女儿说老太把房子都给儿子了，应该是儿子来养。儿子说他最多每个月出600块，剩下的两个女儿出。 两个女儿支支吾吾最后同意每人每个月出400块。 法官对着镜头说，没想到叁个子女，竟然连1500块都不到。 那老太的退休金呢？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退休金的。 那老太的存款呢？ 都用来买房了。而房，过户给了儿子。 毕竟在老一辈人的观念里，养儿防老——可事实上，只有钱才能防老。 在亲情淡漠的家庭环境里，没有了钱的老人，就是案板上任人摆布的鱼肉罢了。 我们无法控制人心，但我们却可以提前规划财产，为以后需要用钱的时候做好准备。 “老师你是不是夸张了，我们这一代以后肯定是有退休金的吧。” “也不是，我家有个亲戚已经不交社保了，他说以后能不能活到拿退休金的年纪都不一定，就不交了。” “那我也不会把我的房子给别人的，这就是这个老太没有想好，错信了她儿子。” “可就算有房子，她也没有钱啊，难道要把房子出租出去每个月收租嘛？” “也行啊，那就从现在开始存钱买房！” “对！还是得买房！” “一个月工资几万块，一年撑死了存20万，要买房要存钱到什么时候啊……” “贷款嘛。” “……我听我哥说现在工作也不好找，又经常碰上裁员，贷款都不能保证能还上……” …… 看着教室里大家热烈地讨论，方一航拿过保温杯开盖喝了一口，里面是秦素一早丢进去的小青柑普洱，说他最近太油了给他去去油。 喝完，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 “你们觉得，在上海这儿，需要多少存款才可以躺平？” 教室里一片安静，学生们面面相觑，没人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没人回答？那我换个问题。”，他顿了顿，“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父母每个月赚多少钱？到今天为止用在你们身上多少、你们每个月又花了多少？” 教室里依然安静，只有几个学生小声嘀咕了几句。 “好，那我告诉你们。”，方一航直起身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在上海，如果你想躺平，至少需要2000万的存款。按照现在银行存款的年化收益率只有3%不到计算，每年可以产生50多万的利息，勉强够一个普通家庭的生活开销，年化收益率以后只会更低。这还没算上通货膨胀。” 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2000万？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男生忍不住喊道。 “夸张吗？”，方一航笑了笑，“那你们知道，上海的平均房价是多少吗？一套交通便利地段好的普通的两居室，至少需要800万。再加上日常开销、教育费用、医疗费用，假设你们能活到80岁，还要考虑通胀，2000万真的不算多。” “财富的积累是一个长期且动态的过程，仅仅依靠储蓄，让资金躺在银行账户中，是无法有效抵御通货膨胀的侵蚀的。要实现财富的保值与增值，必须通过合理的资产配置和投资策略，将资金最大化利用，产生复利效应。只有这样，才能逐步接近你们想要的‘财富自由’——躺平。” 第六十二章庆祝 虽说今天是方一航第一天去学校上课，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秦素看着自己那绿油油的一片韭菜地，心情down到了谷底。 周四周五不该动手买股的，可恶……总是跌，跌跌跌，跟方一航教训她的口气一样，好大一只“跌”地—— “追涨？行，我说不过你，过几天不要哭着来求我。” 呜呜呜——今早给他小青柑普洱给对了，好好给他刮刮油！ 虽然这么想着，下班的时候还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亲手挑选了水灵灵的番茄、胡萝卜——小青菜她暂时不想在家里看到，打算晚饭下个厨，让方一航在开学第一天能如愿以偿，吃到她做的菜。 另一头的方一航，被缠住了。 多方势力角逐——被踢出选修课的同学痛哭流涕，找上了教务处、教务处找上了方一航的导师毕教授。 还有就是本来没选这门课的同学也想来，也找上了教务处问能不能旁听。 以及毕教授带的硕士生组成的项目组做各种研报，听了方一航下午来交流了一会儿也不肯放他走了…… 第一天，这只是第一天。 还是一个周五。 “你们都不回家？我还要回去的。”，方一航有些甩脸色了，秦素前面发信息过来说去菜场买菜今晚给他做饭。 “一航，你这——”，毕教授把他拉到一边，“第一天上课你就给我捅娄子？” “老师，我可是给了15分钟让他们来。反正是选修课，下学期重新选就是了。” “你怎么这么轴。” “旁听可以，就10个名额。反正我就看这40个正式学生的作业。”，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硕士生项目组，“还有那个，我说了只是顾问，不参与项目，不加班。” “……”，毕教授真想把方一航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有几个学生……打过招呼了，拒之门外不太好。你这个课今天有人录了视频发群里，反响很不错，我建议换个大点的教室，旁听名额多一些……项目组我可以重新给你们安排时间，今天肯定不会让你加班。” “周末也不加班。” “……行！但是下周……下周开始，证券实践的课要多开一门！” “……” “一周就让你上两门课，你还想怎么样！” 毕教授也有些气呼呼的。 自从方一航不搭理穆澜以后，可让这位老教授有段时间下不来台，甚至连那边的项目方一航都直说不参加。 “上课是只有两门，其他的时间您也没让我闲着啊。” 不过刚开学，毕教授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各种教学、项目指标，感觉要利用他在这儿的时候好好压榨，把能做出来的教学、科研成果都往死里造。 老教授目光长远，深知方一航在学校待不长。 趁能绑住他的时候，物尽其用。 话说这臭小子以前只会摆臭脸，现在好像有点生气了是怎么回事儿？ 7点，秦素戴着耳机开着电脑坐在餐桌上听今日的股票复盘，锅里小火在咕嘟咕嘟闷着番茄牛腩，胡萝卜丝和千张一起做了个凉菜放冰箱了，方一航停好车、上楼，直接用指纹打开了秦素这边的门。 看她背对着门口，认认真真看着别人对于短线操作的股票技术分析视频—— 大a就是这点不好，总是有庄家要套利，蹭着热点把一些低估值股票拉出泡沫再下砸，卷起了一群韭菜们的钱就跑。 伸手按上了秦素的肩膀—— “哇啊————！”，突如其来，吓得她转头，“你怎么都没声音的！” “是你耳机开了降噪。”，方一航摘下了她的耳机。 “哼……你就是故意的，说，怎么这么晚回来？是不是被好看的校花缠住了——唔——” 有时候方一航觉得秦素太吵了。 像只小麻雀一样。 亲一下以后能让她安静不少。 “晚饭吃什么？”，合上她的电脑，打算收拾一下餐桌吃晚饭，“怎么不去我那里做？” 哼……还不是怕留在那里吃完晚饭以后自己就变成饭后甜点又有家不能回了—— “你那里的调料不全，本小姐看不上。”，胡扯了一个理由，把番茄炖牛腩端上桌。 闷了很久的小牛肉酥烂，打开锅盖一股蒸汽冲涌了出来，带着扑鼻的喷香。 另外一个锅里是煲仔饭，铺上一半的腊肠，还有豉汁排骨。 没有青菜。 “怎么连个绿叶菜都不放？” 秦素抿着嘴一言不发，继续从冰箱里拿出胡萝卜拌千张。 看她这表情，再回想起今天看到的账户……方一航心里了然。 “亏钱是常态，都跟你说了不要追高。近期大盘会有调整，你前段时间赚的估计要吐出去一半。” “哼……你是说了会回调，但没说什么时候啊……我哪知道……明明前两天都长得好好的，我都快月入十万了……说跌就跌，一点儿都不给人反应。” “那你还不减仓？” “……这不是，不忍心嘛……” “我看不是不忍心，是贪心，觉得还能涨上去吧？嗯？”，方一航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诶呀，我是之前说5%止损，可是有两只股票在我割肉的第二天就涨停了，好难受的……” 她拿出了碗筷，摆好。 拉开椅子准备坐下。 “就两个菜？”，方一航看着桌上，煲仔饭只能算饭。有些……不太像他想象中的大餐。 屁股还没沾到椅子，秦素想起来还有一道茄子——红得发紫嘛。 “两个菜也很多了好嘛。”，她拿出空气炸锅里的椒盐茄条，“还有银耳羹还在花茶壶里煮，吃完饭就可以吃了。” 全部摆好以后，桌上真的一点绿色都看不到。小葱都没有。 “你是不是已经把所有绿色的东西都丢出去了？” “乱讲，我还有好多绿宝石和翡翠的。” 她拿出手机对着桌上的盘子们准备拍照。 “要发给谁？” “我有小红书啊，记录生活用。拍好啦，吃吧。”，她又拿了两瓶常温的苏打水出来，“庆祝一下，方老师今天第一天给人上课。怎么样？现在的00后小孩还好带吧？” “吃饭的时候不要谈工作，会影响我心情。” 这句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第六十三章作业 趁着吃饭的时候开通了小红书，关注上秦素的账号，方一航狼吞虎咽了一下，这才开始有心情聊工作。 “什么……你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万？？？” “实践课，学期结束要还给我的。” 真好，要是她念书的时候也有这种老师这种课，她的基金肯定不会绿油油的呜呜呜。 “方老师你厚此薄彼嘤嘤，你的入室弟子就没有收到过初始资金呢。” “之前的200万，被你放到哪里去了？” “那是我……自己赚的好吧，我可是委托了专业人士帮我理财呢。” 那个200万她可不敢动，老老实实买了保本理财。 “好，不说这个，一会儿吃完饭，把作业交一下。” “……，吃不言寝不语，你还是好好吃饭吧。”，她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方一航的碗里。 明明是为了庆祝他第一天去学校教书，怎么他又要开始上课了。真讨厌。 所谓的作业，就是让秦素按照canslim选股大法研究财报，最近已经有各大上市公司公告了自己2024年度的财务数据，方一航要求秦素按照长线投资的理论找出10家她觉得有成长性的公司。 秦素这几天除了研究短线技巧，就是疯狂在问deepseek有没有这样的公司——结果发现人工智能并不是非常智能，用的数据好多都是自己编的，连最新的股价都搜不出来，财报什么的只能自己一家家去找了。 第一节课，方一航给到学生们留的作业是让他们在社交媒体上，包括但不限于b站、小红书，找出自己欣赏的和财经知识相关的博主。就他们的其中一篇比较亮眼的视频进行分析，完成一篇5000字的小作文。 这也是他经过调查发现的，deepseek等人工智能虽然可以调取搜索网络上的文字信息，但是对于视频内容查找起来还是相当有难度的。 “如果你们想要借助科技的力量写作文不是不行，只是现在不管是哪个软件，文章的ai味儿都太浓了，如果被我查出来——期末直接挂科。” 底下又是一片哀嚎。 这位方老师，狠，实在是太狠了。 都说选修课好混学分，怎么他教得这么认真！ 秦素在餐桌上听了这第一节课，也是有些后怕，还好方一航没让她写文章，不然她妥妥的会偷懒。 啊不对，偷懒也没用，他现在每天晚上会按头让她看财经博主的视频……呜呜呜，不看也得看了。 趁着方一航洗碗的功夫，她把两碗银耳羹倒了出来，放在桌上晾凉，一边打开电视用b站看视频。 最近她的心头好是小lin说，这位小姐姐在美国华尔街工作过，是北京大学经济金融专业，后赴哥伦比亚大学攻读金融数学硕士学位，这可比方一航还要学霸。 看看人家，都是闪闪发光的呢…… 穿着围裙在厨房刷碗的方一航现在也在发光——干家务的男人，还是很靠谱的。 除了—— “走，我们到对面去看。”，方一航收拾完厨房一口气喝掉了银耳羹，把两只碗也刷干净放在沥水框里，摘下了围裙。 “我不要……” 沙发上的小动物弱弱地抗议。 “这是我给爸妈买的房子，……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什么？方老师？”，看着坐上沙发凑近的男人，秦素有些失神，他今天穿了件连帽衫就去给别人上课了？有些可口。 “这里的卧室以后是我爸妈住的……” “……” 秦素瞬间涨红了脸！ 角度清奇，这倒是让她万万没想到！ “不如今天正好收拾几件衣服放我那儿。” “方——老师，我今晚想好好学习——”，她不想、不想夜夜笙歌！ “方老师知道，方老师只是担心你会不会偷偷用ai作弊，想要近距离看着方老师的入室弟子而已。”，方一航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学着秦素的语气称呼自己“方老师”。 另一边手就搭上了她，迅速地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啊不是，她好歹也有个五十公斤，这么轻松就能被抱起来的吗？ “不开玩笑，今晚不做什么，只是近距离辅导一下你。” 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好吧，男人是男人，方一航是方一航。 他真的只是在秦素洗完澡、换上睡衣、钻进被子、打开电脑以后，自己看自己的书一边顺便盯着她看各大上市公司的历年财务数据。 “你这样一个个搜效果太慢了，下一个同花顺，F10直接有季报年报对比，免费的。” 一个礼拜了才说，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说要找稳步增长的嘛，可去年寒武纪明明亏损，但它也涨得挺高的呢。” “人工智能行业不一样，一开始研发费用多，只要做出成绩利润非常可观。” “那白酒呢，白酒每年的营收和利润率可都在增长呢，但你看这几年跌成什么样了。” 方一航放下手里的书，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白酒行业是周期性的，受政策、市场情绪和消费习惯影响很大。你以为只看财报就能赚钱？那大家都去学会计就好。” 秦素撇了撇嘴，“不是你让我看财报的嘛。” 方一航合上书，凑近了一些，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看财报只是第一步，之后要结合行业趋势、政策导向和市场情绪。比如白酒，虽然利润率不错，但政策对高端消费的限制、年轻人对白酒的消费习惯变化，都会影响它的长期表现。” “那人工智能呢？”，秦素转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人工智能是未来的方向，有的企业虽然现在亏损，但只要技术突破，市场会给出很高的溢价。你看寒武纪，虽然最新一季的财报还是显示亏损，但它的技术壁垒和市场预期让它有了很高的估值。”，方一航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投资这种高成长性的公司，风险也很大。你得有耐心，还得有承受波动的心理准备。” 秦素眨了眨眼，蹭了过去，开始撒娇，“那方老师现在看上了哪家企业，能不能透露一下？” 方一航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可是商业机密，不能随便告诉你。” “切，小气。”，秦素白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盯着屏幕，“那我自己再研究研究，我就不相信，都天天这么看书收集材料了还找不到一家有潜力的上市公司。” 方一航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你提示，不过……” “不过什么？”，秦素转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方一航伸手挠了挠秦素的下巴，像逗小猫咪一样。 “什么……条件？” 她就说吧，男人的话能信—— “以后早上陪我去跑步。” 秦素愣了一下， “就这？我还以为你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答应了？” “反正我也该锻炼了。”，秦素拍开方一航的爪子，继续盯着屏幕，“不过你得保证，教我的时候不能藏私，不然以后亏钱了我就跟薛阿姨投诉你。” “成交。”，方一航笑着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书，可再也看不进去了，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 秦素专注地看着屏幕，时不时地记下一些数据，而方一航则靠在床头，看着她异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小财迷，以前念书那会儿怎么没见她有多认真。 过了一会儿，秦素突然转过头，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个F10功能，怎么用来着？” 方一航放下书，凑过去，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在这个界面按F10按钮，就会跳到这里，能看到公司的详细资料，包括财务数据、股东结构、行业对比……” “喔……” 秦素发丝轻轻垂下来，带着玫瑰精油的香气。方一航看着身边的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满足感。 放在一年前那会儿，可完全没想到今天这幅场景。 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第六十四章周末 这一周早上跟着方一航早起跑步，感觉每天精神满满，主要是起得早，睡得也早了。 就是认床这个理由已经用不了了，方一航说她在他的床上睡得可香了。 学姐知道以后还吐槽，她这样了每个月还要付啥5000块，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攒彩礼钱。 秦素也觉得这样不合适，于是决定今天跟方一航坐下来好好谈谈，她要做叁休四，不能让房租白白浪费了。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6万，转好了，一年以后如果你还租房我到时候再转给你。” “……” “好，下一个议题。” 秦素生气地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掐了掐他的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方一航一只手护着她，防止她从沙发上掉下去，“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待久一些，我这儿随时都欢迎你……如果你哪天不方便……或者嫌弃我了……” “……” 方一航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自然，这么一折腾，秦素也不好意思拒绝方一航每天诚挚的邀请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以前还是个一棒子打不出个闷屁的锯嘴葫芦，现在倒是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了。 怎么办，她开始有点怀念以前那个对她爱答不理的狗男人了。 “我们要不要再去一趟宜家，挑一些你喜欢的……四件套。” 秦素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裙，趴在灰扑扑的被套上看电脑。 方一航看着这个场景，觉得既然他的卧室里出现了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在布置上也要改变一下。 “你现在这些就很舒服呀，为什么还要买新的。” “这是你说的性冷淡风……跟你不搭。” 秦素从满屏幕的数据里抬起头看着方一航，“你这话最好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不然我会想打人的。” 性冷淡的反义词，是什么？……那个啥……强烈？ 同样一身灰色睡衣的方一航坐上床，他刚洗完澡吹完头发，看着秦素的丝绸睡衣在灯光下泛出点点粉色的光。 “嗯，就是那个意思。秦小姐，是你先招惹我的。” “……” 秦素决定以后少看——不、是不看无脑霸总短剧了，那些台词进入现实，她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感觉冷飕飕的，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取暖。 看着方一航拿起她的电脑也一起钻进来，打开，继续看俩人吃饭时看的韩国综艺。 “方一航，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开始嫌弃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顺手又把她搂在怀里。 “说不出的感觉，现在也挺好的……就是跟我以前喜欢的那个高冷的你，有一点点区别。” “那是你以前给我加的滤镜太浓了，其实我也是个普通人。” 嗯，高冷男神更有吸引力。 近距离接触以后也是个会吃喝拉撒的普通人。 看秦素还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方一航再次开口解释，“让我对着喜欢的人继续高冷？秦素，我做不到，或者说，我忍不住。” “哼，明明之前……” “我那个时候……只是不会……你不能不给我机会去学习。” “喔……那你不要再学一些奇奇怪怪的垃圾偶像剧了……就正常一点就好……”，秦素把脑袋靠在他胸口，俩人继续看《思想验证区域》。 方母已经忍了好几个礼拜了。 她快到极限了。 方一航这个死孩子就是不肯说，方母也不好意思再过去问秦素。 她可着急了。 俩人进展到哪一步啦？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人家啊？ 最重要的是俩人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啊，她不是催，他们俩想生就生，不生也行的……当然能生最好…… 每次见到方一航，她都想问。 可一想到自己儿子那个脾气性格就来气。 “老吴，我忍不了了，我今天就要问清楚！”，趁着在厨房的功夫，方母一边蹬蹬蹬剁肉一边和老吴商量起了对策。 “一航不是说了吗，关心则乱。”，老吴悠哉悠哉地剥蒜。 “可是现在到哪一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到底是谈了还是没谈呢？” “你这都看不出？要是没谈，咱儿子这个系统是谁给他迭代的？除了小秦还能有谁？” 有、有道理…… 但即使是这样，也挡不出方母八卦的心。 在饭桌上她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一航啊……” “嗯，在谈了。” “呃——” “我打算过段时间去秦素家里拜访一下，也好让她父母放心。” “诶？” 谈了一个多月了，他看着方母也是忍得很辛苦。 索性让她先知道一下，只不过……后续的问题可能会越来越多…… 但，这是好事情，不属于窥探他隐私的那种。 好消息，还是要和家里人分享的。 按照秦素的话来说，坏消息也要和她分享，让她好好嘲笑嘲笑。 秦牧言看着秦素买好菜进门，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谈恋爱了？啥时候来家里呀？”，他狗腿地上前接过菜，一边小声“威胁”。 “……” 现在把菜丢出去还来得及吗？ 佟蓓蓓是知道真相的，出于好奇她还让秦牧言打听了下自己未来小姑子的男朋友的情况。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人家跳槽去教书了。 可以可以，变成了同行。 这几个礼拜一直是俩兄妹下厨，秦牧言的厨艺也稍微有了些长进。每次回来，秦母都能好好休息下远离灶台。 “素素，买菜钱还够用吗，我又给你转过去了，你收好。”，秦父最近也转变挺多，每周一次的健康大餐还能顺便找个机会补贴女儿缓和、弥补之前错失的父女关系。 挺好。 但他看着秦牧言每次来都带足了乐扣乐扣，就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臭小子！你这不是变相在啃我的老嘛！” 家庭地位急转直下的秦牧言厚着脸皮继续把打包盒一字排开，“爸，你变了，以前我还是你们的心头好，现在过气的儿子不如狗。” “……” 狗、这个狗崽子！ 主要是秦素的菜单实在是太丰富了，每周都能吃到不一样的美食。因为她总想着把出去吃到的好吃的在家里复刻一遍。 今天要准备的这道菜有点麻烦，她一上午就来了，带回来好大两颗白菜，还是方一航陪着她去旁边的菜场买的，毕竟盒马里面要找到这么大的白菜也不太容易。 “秦大厨，今天做啥呀？”，小工秦牧言穿上围裙，洗干净了手开始帮厨。 “白菜宴。一道珊瑚白菜，一道清水白菜，还有白菜牛肉饺子。” “就这么点儿？” “上个礼拜大鱼大肉的还不够？” “肉好放啊……白菜……我打包了放不住……” “今天饺子给你打包带回去管够。不是还有妈做的排骨汤吗，你也可以带点回去，蓓蓓姐不能总吃剩菜吧。” 虽说是白菜，但看秦素那个架势，珊瑚白菜做起来还挺复杂的，切菜，只用白菜中间那一部分，芯要留出来做清水白菜，还要熬糖、花椒油，一通操作下来码好菜、淋上各种料汁压上盖子放进了冰箱。 “嗯？不吃？” “要腌一会儿，晚上吃，中午包饺子。” 既然是包饺子，那就是大家可以一起参与的项目了——秦牧言那个手艺，能把皮捏住就很好了。 “啧啧啧……你这手到底是遗传的谁，我和你爸也没这么差劲啊。”，秦母看着秦牧言捏出来的四不像一脸嫌弃。 “术业有专攻，我擅长赚钱又不擅长做饭。” “和面也不会、拌馅儿也不会、擀皮儿也不会，让你包还包成这样，我看你就剩下吃了。” 蓓蓓也嫌弃，秦牧言手上的饺子，一会儿煮熟了让他自己吃掉吧。 下午秦母在一旁看电视，其他四人等秦牧言收拾好桌子找出了两副牌，开始打“升级”。 对于需要算术的这种游戏，秦牧言一向是拿手的，虽说秦素算术也不差，但这种游戏上——她靠运气，是一个纯粹的赌徒。 主要是几乎每副牌手上都有大小王，手像开了光一样。 “哟，这牌不错。”，同时能看到秦素和秦牧言手上牌的秦母不由得夸了一句。 “妈——别让我哥知道了。”，秦素和蓓蓓一队，秦牧言和秦父一队。 “切，最多就是大小王，我可是有姐妹对的。”，秦牧言不以为然，他这副牌牌面也不差的。 姐妹对？呵呵—— “四个王！主对！” “噫——” “素素每把都有王，要只是有王我怎么会说牌不错，你啊你，谁叫你说有姐妹对的，被她逼出来了吧。” “……” 股市有风险，部分靠运气。 有秦素在的牌桌也有风险，她纯靠运气！ 第六十五章点破 腌了好几个小时的珊瑚白菜可以吃了，秦素自己也准备了一个打包盒，下午4点多说要出去一趟，再买两个菜回来，悄悄地打包了一份珊瑚白菜。 另一边的方一航也说要出去一趟，晚上陆远鸣也要一起过来吃个饭，他也找了借口说要出去买点菜。 俩人在盒马汇合。 “不是晚上菜够了嘛？怎么素素还要出去买？”，秦母思忖着不对劲。 “妈，你别管，反正她一会儿就回来了。”，秦牧言可是看到秦素拿着打包盒出去的——一会就回来，还能去哪，肯定是马路对面。 “快说，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什么？”，秦母揪上秦牧言的耳朵，阻止了他继续玩手机。 “嘶——疼疼，我交代我交代！” 方一航出去得早，秦素还要打包耽误了点时间，等到盒马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方一航已经提着两杯柠檬茶。 他今天又穿的很休闲。 牛仔裤、球鞋，灰色连帽衫加黑色的夹克外套。 去大学里教书了以后果然不太一样，人都变得年轻了。 “噫——你穿成这样别人会以为我老牛吃嫩草的。” 她接过方一航已经插上吸管的一杯柠檬茶，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 “新品，珊瑚白菜，你不是晚饭还要在家里吃嘛，给你加个菜。” “反正离得近，怎么不去我家里做新鲜的？你也知道地址。” 秦素知道他在开玩笑，瞪了他一眼。 现在去方一航家里，无异于狼入虎口。 “这个我一早上就开始做了，腌了5个多小时呢。” “秦小姐今天真是好心情，那明天打算提前多少时间给我做顿饭？”，方一航把她堵在了角落里威胁，明显就是对那天庆祝他第一天上课的晚饭有些不太满意。 “哼，看我什么时候能起床吧……唔……” 趁着角落里四下无人，方一航拉开秦素拿着柠檬茶想要往嘴里塞的手，在那两片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 “明天，早上我们去跑步，回来的时候顺便把菜买回来……好嘛？” 他还用手指抬起了秦素的下巴。 什、什么鬼—— “方一航，你欺负我……唔——” “好嘛？” “……” 秦素不说话了，满脸通红看着他。 “嗯？看起来是答应了。” 方一航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 笑得有些得意。 不过紧接着，他也知道要给秦素一个台阶下。 “我错了，我只是太想好好吃顿你做的菜……” 看着秦素猛吸了两口柠檬茶降温，他丝滑道歉。 “哼。” 磨蹭腻歪完毕的俩人分别回家，各找各妈。 不同的是方一航大大方方地拿出打包盒，把里面的菜放上桌，说是秦素准备了一天的，给晚饭加个菜。 而秦素，回家看到了眼神里有些愧疚的秦牧言…… “……你？” “我是被逼的，我就说了你最近在谈恋爱……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好在秦母也没有多问什么，就只是看着她笑…… 好嘛好嘛，迟到了好多年的早恋被家长发现的感觉，现在给她补上了！ 秦牧言，你给我等着！ 珊瑚白菜做起来麻烦，吃起来也是顶呱呱，国宴名菜，名不虚传，脆爽甜辣，味道也没有很重，虽然买了整整两个大白菜，但秦素分出去了叁分之一，原本可以剩一点儿给秦牧言打包带回去吃的，她一火大，全给端上了桌。 之前秦素都会提前留好一部分，今天等大家光盘以后，秦牧言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啊——剩下的珊瑚白菜呢！” “吃完了，没有了！”，刚才在桌上吃得最欢的那位不就是你自己嘛！ “秦素——你不考虑我也要考虑蓓蓓啊……你就这么忍心……” “哼，那没办法，谁叫她是你未来老婆，要承担连带责任的，连坐！” 让陆远鸣来方一航家里吃饭已经没有新鲜感了，秦素又不在，他大姨那几招也只有秦素一开始传授过的几周里进展飞速，现在又开始自主创新了。 没抱什么希望的他，在餐桌上看到了一个打包盒……嗯？ “吃呀，一航说这是小秦准备了一天的。” 陆远鸣眼睛亮起来了——这道菜上有辣椒！ 在这儿可从来没见过有辣椒的菜。 “大姨，这……你能吃？” “微微辣，还挺好吃的。” 陆远鸣也夹起一筷子往嘴里放——咔嚓。 嘎吱嘎吱。 再来一筷子…… 再来…… “这道菜叫啥？” “珊瑚白菜。” 陆远鸣立马打开手机大众点评搜。之前秦素做的几道菜好像就是她喜欢吃的那几家店的招牌菜，估计这也不例外……嗯……没有…… “别搜了，她网上看到的，是国宴名菜，调整了辣度。”，方一航看陆远鸣一副想用钱买到的架势嘲笑了一下。 “……” “一航说小秦今天就是练练手，要是口味合适我问她要菜谱，下礼拜你过来大姨给你做！” 要菜谱……菜谱怎么够……他这大姨就喜欢创新……只能手把手教才靠谱。 陆远鸣捂着额头放下了手机，问身边的方一航，“你都摊牌了？” 那他还有什么好瞒的？ “嗯。” “那赶紧啊，请我吃顿饭，我这可亏大了。” 最近还被前女友骂成了孙子。 跟着学姐一起给甲方边哭边干活。 “都给你发红包了还不够？” “谈钱，哥你太庸俗了……我要吃嫂子做的。” “远鸣你想吃啥？大姨给你做呗。” “……” 心、心领了。 虽然俩孩子都不肯说多，但两边的父母暂时放心了不少。 秦牧言那个嘴只透露了一点点，其他的确实没说，可看他爸妈满脸的不信任，只好用自己的人格担保了一下。 “去年我不是拿了个业界之星奖嘛，那位，可以说他们那个板块的业界之星，不是富二代，听说是白手起家的。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这么说来，应当是放心的…… 就是—— “什么时候带家里来吃顿饭呀？” 两边父母这么问着。 方一航那边是觉得秦素可以换个身份过来见见面，把上次乌龙的场面覆盖掉。 秦素这边是想见见真人。 “等我过段时间去她家拜访下吧，现在不方便。” 方一航还没有去过秦素爸妈那儿，让秦素再过来，他觉得不好。 “……”，上来就这么重磅要求——，秦素的脚趾头在拖鞋里拼命挣扎，心里又给秦牧言扎小人扎上了几百针，“过段时间吧，能不能谈下去还不一定呢，万一分了呢。” 谁知道方一航是不是心血来潮，她可还没完全信任。 “瞎说，……分了也不怕，分了就让你哥养你，要是分手了就都怪他。” “妈——你们又给我扣什么锅！”，刚刷完碗的秦牧言一出厨房就听到自己被人在背后蛐蛐，“蓓蓓你就知道吃，也不帮我说说话。” 佟贝贝吃着秦素做的姜汁撞奶，完全没张过嘴。 “……” 帮什么帮？她也觉得，要是秦素没有男朋友，都是秦牧言的错！有这么一个做饭好吃性格又好的小姑子，养着就养着呗，秦牧言又不是养不起。 到时候她和秦素两个米虫，一个在家做饭，一个在家照顾小孩，挺好挺好。 佟贝贝可没什么上进心，她性格就是这样懒懒的。 第六十六章短暂的，误会 秦素今天要早点回去，因为方一航给她布置的作业dead line要到期了…… 每个礼拜至少找出2家有潜力的公司……没想到竟然也这么难。 “我哥这个大嘴巴。”，秦素上了车以后开始继续背后蛐蛐秦牧言。 “嗯？” “都怪他，我爸妈知道了……” “哦。”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 “嗯，我今天也和我爸妈说了。” “啊？” “这不是很正常嘛，他们总是要知道的。” “呃……” 秦素可没这么想……她想的是万一分了呢……不说，不是比较保险嘛…… “你又在担心什么？” 沉默寡言的人更习惯于倾听。 所以方一航不是不知道，他之前只是比较被动，不善于表达。 可既然秦素点起了火苗，那他也就刹不住车了。 “秦素，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不如现在掉头直接去领证？” 秦素怔住了，“现在民政局早就关门了……” “那我就去敲开，不然就堵在门口明天早上一定能第一个领证。” “我不信……” 方一航深吸了一口气，在小区门口掉头—— “我户口本在家里，你等我一下。一会儿去你家拿。” “不不不——我信的！” 看着方一航迅速打方向盘没有丝毫犹豫的样子，秦素心里慌了。 她没有——没有准备好……是她的问题，现在是她的问题吧……啊？ 可是方一航继续把车往自家楼下开…… “方一航——你别……” 碍于他还在开车，秦素也不敢对他拉拉扯扯。 一直到方一航在停车位上停下，熄火，她才一把薅住他，阻止他下车。 这要是惊动了方一航父母那秦素还要不要面子的。 方一航看着她，车里的状况有些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秦素开口，“对不起……” “嗯。” 方一航继续看着她，等她继续。 被男人有些生气又带着炽热的目光看着，秦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被误会的方一航，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有误会就要及时解开，他不会给自己或者秦素分毫去耽误。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我没有你身边的同学们那么优秀，我也没有像穆澜那样好看，我甚至也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一技之长…… 秦素在心里把这些话翻过来滚过去了好几遍，可依旧没有开口。 她既害怕方一航说“没关系，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因为这样就是认可了她确实是干啥啥不行……，又担心方一航说“你想多了”，责备她患得患失不成熟…… 可归根结底，她现在其实和之前那半年一样。贪恋短暂的幸福，又不敢去妄想以后的未来。 是她的问题。 “秦素，如果你不相信自己……是不是可以至少相信我。”，方一航伸手擦掉秦素眼角快要落下来的眼泪，“怎么还哭了……我都没说你什么。” “对不起……” 这句道歉比上一句更用心了些。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不是觉得可能跟我谈不长，不如就别告诉爸妈，免得之后麻烦？” “……” “那是你有分手的想法，还是觉得我有？” “没有的……我没有……”，她着急地解释。 “那就是……我让你觉得……我会提出分手？” “……不……”，秦素回答得犹豫了些…… “好，那就是原因在我。为什么？” “……” 啊……这个男人好讨厌的。 刚哭完的红眼睛瞪着他，有些委屈。 “秦素，如果你不说出来，我也是会生气的。” 好嘛好嘛，现在不说话的人变成她了是吧！ “方一航，你不能这么欺负我。”，她支吾着，说出了一句没用的废话。 “那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今天拿好户口本明天去领证，第二，现在就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不要留着莫名其妙的误会。” “我只是觉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喜欢……你会不会总有一天发现……我没有那么好。” 细如蚊蝇的解释终于憋了出来。 方一航解开了秦素和自己的安全带，把她拉到自己这边抱住。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这样……秦素，你有看过我的业绩就应该知道，我选的股票没有看错的，一支都没有。” “这怎么能一样……” “那你就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以后压力就要给到你这边了，秦小姐，未来的方太太。” “……” 要死要死要死—— 这个压力，真的山大。 方一航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吧？为什么，他开始会说话了以后每次解决事情都是这么干净利落。 反观她，犹犹豫豫扭扭捏捏斩不断理还乱…… “笃笃笃”—— 终于被大姨审讯完的陆远鸣正想坐地铁回去，就发现方一航的车又开了回来，停下来以后还跟未来嫂子在车里这样那样了很久，腻腻歪歪的。 为了蹭车，他也是看了/等了好一会儿才敲的车窗。 “抱歉了哥，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但我最近在存钱，所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嗯。” “……” 陆远鸣坐进车里以后发现气氛有些诡异。 “你们俩刚才是在吵架吗？” “才没有。” 秦素迅速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眼角。 “诶呀，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大姨和姨夫生气从来都不过夜的，吵架那更是没有。你以后要想跟我哥生气，可难咯……” 这、这样啊，原来是遗传。 别看方一航前面在车里对着秦素大诉衷肠，现在对着陆远鸣又没话了。 只觉得他，有些多余。 “无缘无故你存什么钱？”，感受到了车里尴尬气息的秦素，只好开始破冰。 “你那位学姐让我意识到买套房还是很重要的，正好手头上首付款还差一点儿，我打算今年存够了就买。” “哈？” “她没日没夜接项目就是为了在上海买套房啊，她家住的是使用权的房子，估计过几年就要拆迁了，那套房子里还有其他亲戚的户口在里面，如果分钱的话说不定她们家都不够买房的。” “她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啊……” “我就没见过比她还拼的小姑娘了，哦，我那位前女友不算，她是乐在其中。” 第六十七章金钱的重要性 学姐也是个苦命人。 她爸爸是家里最小的，按理说老幺应该是最受宠的吧，还是个男孩儿。 但她爸爸那一辈前面几个都是男孩……，自然也没什么受宠不受宠的了。 当年知青被派去了东北，好不容易回来，原本说是给了一笔钱可以买房，家里的哥哥也就是学姐的大伯说不用买，就住哥哥家里就行，钱就交给父母统一保管——但哪怕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会闹矛盾，更何况是两家人。 等矛盾爆发学姐一家决定搬出来住的时候，当时的钱早就不够买房了，更何况，钱也被父母拿捏着，不肯交出来。 学姐的妈妈是个老实温柔的南方女子，爸爸也是一个温吞的性情，家里当时全靠学姐一张嘴舌战群儒。 爷爷奶奶大骂学姐父母没有教好孩子，顶撞长辈。 学姐拉着爸妈拖着被褥箱子头也不回离开了那个窒息的“大家庭”。 过了多年的租房生活后，爷爷奶奶终于想起来这一家人，主要是他们也需要人照顾，又召唤了回去，还承诺说会把使用权的这套房子给他们家，这才又搬了回去。 毕竟上海的租房成本也是很高的。 但…… 陆远鸣是从前女友口中听说学姐的事。 学姐高考没考好，沦落到了一个中不溜的大学里，既不是985也不是211，好在还有奖学金，给家里减轻了不少负担。 毕业以后就开始各种赚钱，甚至风靡一时的白马会所她都有参与过里面的活动设计。 一切，都是，为了钱。 学姐去新疆前，发现奶奶偷偷地把大伯家的姐姐和侄子户口转进了房子里，这也就意味着以后房子动拆迁可能要分给她们一份。 也因此这三年内她连两位老人的葬礼都没有回来参加，说是机票太贵，来回太折腾。 亲情什么的，也要给值得的人。 “真难得，你跟我打听她，是有什么想法？”，前女友小姐姐姓何，叫何婉瑜，目前已婚。 学姐是她合作了很久的一位供应商，在她的高标准严要求下很多供应商嫌弃钱没多少屁事一堆撂挑子不干了，只有学姐这边的团队每一个案子都一口一口啃下来，虽说她骂得也多，但下一次有项目还是找学姐这边。 时间长了也从项目同事这里听到了些学姐自己家的事。 毕竟学姐可没什么保护个人隐私的需求，恨不得把“我缺钱”挂在脸上，别人问起来，她就会照实说。家里没房，住的还是使用权的房子，不知道哪年就会被拆了，所以要攒钱买房，让爸妈过上好日子。 “没什么，了解一下我的相亲对象。” “相亲？你？”，何婉瑜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你什么时候需要相亲了？” “年老色衰，行情不好了。” 毕竟谈了太多，牌子坍掉了。 “好好好，我看你是浪子回头想要稳定下来找个人过日子了？” “师姐，你不必这样，当初虽然是我提出的分手，但你也是乐意的。看上我的皮囊，没想到我不求上进，你也是想分的。” “嗯，你知道就好，不求上进。” 家里有钱，爸妈都是公务员，哪怕他回老家啃老都没问题。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努力的必要。 要不是身边有个邻居家孩子方一航，他何必学习得这么辛苦。 也因此他十分不理解每天都加班到深夜的牛马学姐。 她第二天还能元气满满地给项目组的大家一个个调整文案细节要求，精力旺盛。 “加油，你先去睡吧，后面的方案我来改就好！” 语音里其他小伙伴都倒下了，陆远鸣秉持着不能输给女孩子的心熬到现在，终究是抵抗不住生理性困意。 “你也……早点休息……女孩子晚睡会老得快……” “……没事！我是童颜，抗老！” 陆远鸣默默地把学姐的名字改成了“天山童姥”。 “噫，你这个备注好难听，什么天山童姥，为什么不改成邱淑贞。”，秦素听到这里歪了个话题。 “不要侮辱我的女神。” “你不觉得学姐长得有点像你女神嘛？” “……” 一点点，就一点点。 “所以你们进展到哪里啦？” “没什么进展，你的学姐……好像也觉得我不太靠谱。”，陆远鸣叹了口气，“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帮她做项目，让她觉得我靠谱一点。” “嗯？你来真的？” “我每次都是认真的，只是谈的时间不久……不能因为我长得好看就歧视我，这是偏见。” “……”，秦素想让方一航把他丢出去了，真不要脸，呸！ 不过陆远鸣也确实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他只是随性了些。 人品应该……勉强及格吧？ 把陆远鸣送到家附近赶他下车以后，方一航似乎还是不太高兴。 “你对你学姐倒是挺关心的。” “刚才陆远鸣在车上你还说什么没有隔夜仇的，现在怎么又气呼呼的。” “什么没有隔夜仇，把话说完整。” “……，哼。” 夫妻，方一航刚才说的是夫妻。 “现在还没隔夜，我给你个机会好好给我道歉。” “明天早上我不是还要陪你跑步吗，不是还要给你做饭吗，这还不够嘛……” “这都是之前就说好的，秦素，道歉要有点诚意。” “……”，还、还要给什么？要把自己系上蝴蝶结当礼物送到方一航手上吗？ 她才干不出这种事。 “下周，周六上午你陪我去买点东西。中午去你爸妈家。” “哦。” 她放弃抵抗了。 再抵抗，自己就是那个负心汉了。 趁着红灯，方一航抓住了她的手，握住，“这次不会让你再跑了。” 念书的时候，最后一天，一跑就是好几年没见着。 过年的时候也是从他家里出去，丢下了年货扭头就跑。 这次要是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安全感、不信任这种问题再次让她跑掉，方一航就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他妈太想秦素了，每次去都旁敲侧击说小秦做的什么什么好吃，这个也好吃那个也好吃，已经好久没见过小秦了。今天他被迫交出去了秦素的小红书账号，里面偶尔会分享一些菜谱，有几个视频，足够让他妈好好学习学习了。 适当地，满足一下家长的要求，也是做儿子的应尽的义务。 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秦素说想登门拜访，毕竟他也知道秦素心里可能有些顾虑。 今天正好，找了个由头。 第六十八章认错 交作业的时候到了。 秦素把两支股票的名字打在了表格里，还加了自己的理由。 只是方一航的表情不太好揣测。 几、几个意思？这家公司不行吗…… “你之前的永鼎……” “我还没卖呢……总觉得还能涨回去的……” “嗯。” “嗯？？” “我不做评价，自己决定。” 长线交易和短线交易很不一样，但一些基础的数据方一航还是能够看得懂的，按照永鼎缩量下跌的数据来看估计这几天就快见底了，主力需要有一个逻辑来拉升…… 至于秦素找到的两只股票按照canslim选股法需要满足以下要求： 1. C (Current Quarterly Earnings Per Share) - 当季每股收益 ? 要求：当季每股收益（EPS）应显着增长，通常至少增长20%-50%或更高。 ? 解释：强劲的盈利增长表明公司业务健康，市场对其产品或服务需求旺盛。 2. A (Annual Earnings Growth) - 年度收益增长 ? 要求：过去三年中，年度每股收益应有显着增长，通常年增长率在25%-50%或更高。 ? 解释：持续的盈利增长反映公司具备长期增长潜力。 3. N (New Products, New Management, New Highs) - 新产品、新管理层、股价新高 ? 要求：公司应推出新产品、服务，或管理层有重大变动，或股价接近或创下新高。 ? 解释：这些因素可能推动公司进入新的增长阶段，股价创新高则表明市场对其前景看好。 4. S (Supply and Demand) - 供需关系 ? 要求：股票应有较高的交易量，且流通股数量相对较少。 ? 解释：高交易量表明市场关注度高，流通股较少则意味着供需紧张，可能推动股价上涨。 5. L (Leader or Laggard) - 行业领导者或落后者 ? 要求：选择行业或细分市场中的领先企业，避免落后股。 ? 解释：行业龙头通常更具竞争优势，能够更好地应对市场波动。 6. I (Institutional Sponsorship) - 机构投资者支持 ? 要求：股票应有机构投资者的支持，但不宜过多。 ? 解释：机构支持表明股票被专业投资者认可，但过多的机构持股可能导致流动性问题。 7. M (Market Direction) - 市场趋势 ? 要求：投资时应顺应市场整体趋势，避免逆势操作。 ? 解释：市场趋势对个股表现有重大影响，顺势而为能提高投资成功率。 看起来很容易理解的要求，但实际上找起来…… 秦素就很难理解“龙头”的概念啊，不是那个行业的，就很难知道吧……纯靠平台推荐了，说这个是龙头，她也只能信了。 “我研究下，过两天给你改作业。”，方一航收起了电脑，把蹲在一旁小心观察他的秦素从地上拉了起来，“现在，赶紧去洗个澡，一会儿我们去床上好好聊聊。” 嗯？ 为什么要去床上聊？ 既然有两间屋子，那就没必要排队洗。秦素回了自己的小窝打开微信语音和kk还有coco语音会议。 “诶呀呀，秦大小姐整日留恋温柔乡，总算是想起我们了～” “把上个礼拜我寄给你的桂花糕和青团吐出来！” “已经吃光了，略略略。” “我给你们每人寄了四盒！” “哇，鼻屎大点的青团一口就没了，还不够我家赵赵还有队友塞牙缝的。” “我带去猴子队里加餐了，一晚上就木有了。” “你们真是养了两栏猪——” “那也是身强力壮器大活好的猪猪，你羡慕去吧。” …… 啊呜，方一航在那两位面前确实弱了许多，不够看。 “哼，那我家的也是头脑聪明的猪猪。” “啧啧啧啧。” 至于是不是器大活好，她自己知道就好，不可说，不可说。 趁着洗澡的功夫，把下周要带方一航见父母的计划汇报了一下，另外两位，一位已婚，另一位早就见过父母了，完全不把她的担忧放在心上。 只说丑女婿总要见公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叫她冲。 冲个毛线啊冲冲冲…… Coco家里是得见赵赵的靠谱和娱乐圈资本圈那群xx很不一样放下心来，而kk家更是从小看着猴子长大。 方一航……不然就说他很能赚钱好了？现在又转职成为了大学教授，真是要铜臭有铜臭，要书香有书香…… 磨蹭着吹完头发的秦素，打开门锁进了方一航那边，没想到他也才刚洗完，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 “噫，你怎么比我还要慢。” 方一航刚才电话参会去了，只说前面在忙遮掩过去。 正好看秦素过来，拉着她要她给吹头发。 这男人，越来越会撒娇了。 吹风机的风暖呼呼的，吹开了遮挡他眉眼的发丝。 平时方一航的头发都是放下来的，一下子吹上去露出额头看着还挺不习惯。 秦素发现他有时候会戴眼镜。 细黑的金属边框。 看电脑久的时候会戴，说是什么防蓝光镜——是不是智商税。 他不戴眼镜的时候看着像30岁，戴上眼镜看着像20，可能是减弱了凌厉的眼神变得乖巧懂事——好一只乖宝宝。闭上眼睛的时候看着温顺不少。 帮他吹完头发，秦素掀起他额前的头发“叭唧”亲了一下。 “好啦，吹完了。请您给本次服务打分，10分，很满意，100分，非常满意。” “0分。对顾客动手动脚，我要给差评。” “哼。” 秦素佯装生气要离开，被方一航拉着一把扯到怀里。 “秦小姐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没有……吧。” “这里是床尾。” “所、所以呢？” 方一航不说话，只是双手用力把秦素禁锢在自己身前。 现在这个姿势一抬头就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像被刮骨刀雕刻过的艺术品一样。 “你不是想说陆远鸣那句床头打架床尾和那套吧。” “嗯，现在你得给我好好道个歉，不然我就不放你走了。” “不走就不走，我就这个姿势睡着也——啊——！！” 方一航的手指刚移到秦素的腰上，她立马像一条出水的鱼扑腾了起来。 “方一航！！你再挠我痒痒我就翻脸了！” 秦素狠狠抓住捣乱的那两只手，用十指相扣的方式给自己增加安全感。 “好，我不欺负你了。”，他松了松手，任由秦素戳他。 真讨厌，他到底怕什么？ 要不抓两只蟑螂放他鞋里算了？ 重新在被子里找了合适的角度侧身躺着。 方一航的手臂绕过秦素的腰搂住她。 “对不起。” 这是秦素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嗯，我原谅你。” “你台词不对，你应该说——不，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 “我可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你，错也不能乱认。” “大直男……” “该认的错我早就认过了，额外的锅我不背。” “不能哄哄我嘛……” “不能，要让你长个记性，以后再胡思乱想，就想想今天。” “……” 秦素忍不住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伸手捏住了他的嘴。 闭上吧，闭上吧，方一航好烦人！ 第六十九章省钱小能手 周日一大早，方一航滥用职权召唤来了陆远鸣，跑完步带上他，几人一起去了菜场买菜。 “我说怎么这么好心邀请我来吃饭，原来你们缺帮厨。”，手上拎了四颗超大白菜的陆远鸣此刻万分后悔，怎么就败给了自己那颗贪吃的嘴。 “嘿嘿，你知足吧，今天的菜单可都是硬菜。” 空着手的秦素还在菜摊上挑挑拣拣。 “今天到底多少人吃饭，你这白菜都能过冬了。就不能最后再买白菜吗，它就在出口卖啊……” 陆远鸣跟着提溜一路了。 “当然不能，一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那辆车肯定空了，好白菜就要提前下手。” “呵呵，猪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删掉一盘蒜香排骨吧。”，秦素划拉着手机上的菜单，决定先把陆远鸣爱吃的踢出去。 “等会儿等会儿，这道别删，你删其他的可以，这道，多做点儿……” 这种时候，他为什么要忤逆大厨啊—— 穿着运动服的方一航也拿了几根白萝卜，还有秋葵、香椿，笋，接下来就要去买鱼虾肉类了。 秦素在鳝鱼盆子前面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方一航，再看了看陆远鸣。 皱了皱眉。 “干、干嘛？” “有一道油爆鳝丝，怕你们不会处理。” “那你之前……” “都是菜场处理好带回去的，所以不新鲜。” “……”，陆远鸣也想吃，但他真不会。 “我可以。” 方一航看了一会儿隔壁摊头怎么处理鳝鱼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陆远鸣，突然感觉回到了十年前，被方一航支配的恐惧中。 到底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啊？谈恋爱好像都远胜于自己。 哦，唱歌，唱歌他不会。 可陆远鸣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珊瑚白菜要提前处理，几人拿着菜一到家，方一航和陆远鸣俩人就在厨房岛台上忙活了起来。 而秦素，开了电视，给自己泡了蜂蜜柠檬水开始放松了起来…… “哥，你不管管嫂子？为什么她可以休息？” “她在等帮手。” 等柠檬水差不多了，门铃就响了。 学姐带着大包小包的……打包盒来了…… “哟，花蝴蝶也在？” 陆远鸣正在“杀”白菜，秦素说要用盐“杀”一下。 看到张献盈也来了，愣住了。 又看了一眼秦素。 “我之前的打包盒都快递给了kk和coco，找学姐帮我去拿回来了，不然不够。” 陆远鸣看着眼前堆成山的白菜，“不够什么？” “打包呀，晚上kk还有coco她们俩要过来，一个带男朋友一个带老公，他们还要打包带回去队里吃。” “……” 陆-小工-远鸣os：那就叫那几位晚上把打包盒带来就行，怎么还叫学姐来了？ 莫非……是为了他找了个理由？ 这么想着，对手下的白菜都温柔了起来。 秦素真是个好嫂子。 就是要备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看着水池里的一群黄鳝，陆远鸣两眼一黑。 提着那一大袋基围虾扔进了另一边的水槽。 “真的，我觉得这不是做饭，是养猪……” 类似的理论秦素也说过，还是两栏身强力壮的猪猪们…… “辛苦劳动以后的饭菜会特别的香哦，怎么能只想着吃呢。”，学姐把切好的姜放进大锅里，一会儿要先把基围虾煮熟腌制好做成酸辣柠檬虾放冰箱。 学姐一直秉持着劳动最光荣的思想…… “你就是太老实了才赚不到钱……” 陆远鸣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口=！你！”，学姐对于别人破坏她的财运是最生气的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被我钱包听到了她会不开心的！” “钱包？” “学姐手腕上有一个纯金的小钱包，你都没注意过吗？” “那玩意儿是钱包？我还以为是个一克的金豆子？” “……” 因为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太穷了，所以只买得起最少克重的金子。 张献盈撅起了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只要是个招财的钱包，多小我都不嫌弃。” 小钱包是用她第一个月工资里的钱买的，图个吉利，陪伴着她一直到了现在。 “那靠着你的小钱包到现在都存了多少钱了？” “快到100万了吧，要是之前不买车不旅游的话估计能存下来120……” 好家伙，陆远鸣靠着逢年过节从方一航这里坑来的红包还有他爸妈的红包也才堪堪存了150万…所以才想说算上他爸妈资助的200万买个房…当然，他大手大脚惯了。 “诶，要是新疆那个项目的钱能要回来，估计还能加个50万……” 所以学姐，到底是怎么存钱的？ 把基围虾丢进锅里过了一会儿捞出来，泡进秦素事先准备好的酸辣柠檬料里，学姐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她洗了洗手准备休息一下，顺便给陆远鸣分享一下她的省钱大法。 “咳咳，我不像你们那么能赚，但我能省啊，还不用把日子过得抠抠搜搜的省。” 开源和节流，总得站一头吧。 “嗯嗯，学姐超会省钱的。”，在一旁做雪媚娘的秦素随声附和。 “衣食住行，衣服嘛，有个几件就行啦，看上的手机搜搜1688同款很多都能直接少个0买到手，不过你要看看评价看看材质，也不能太差。一年买个一件贵的还是可以的。吃的就更不用说啦，我喜欢吃色拉和清淡的，以前基本上也都是自己随便做做的，不挑食。住嘛……项目上都有住宿经费的，我还能顺便出去旅游一下，行就……不得不买一辆代步的小破车了，荣威就很不错的，不过我个人还是更喜欢五菱荣光。” “就这？”，陆远鸣听着也没什么奇怪的嘛。 “当然不止啦，我还有两个省钱神器，一个叫“什么值得买”app，还有一个叫闲鱼。可以买到全网最低价，闲鱼能做的事就更多了。买单前记得搜搜就好啦，会有惊喜哦。” 陆远鸣不相信，正好他最近想买双板鞋。 “……”，学姐听了他要的牌子，露出了嫌弃的眼神，“莆田，这玩意儿莆田的质量还好点呢，你真的不考虑？” “no，我要正版的。” 于是学姐现场打开手机，坐到陆远鸣边上开始上手指导—— 要盗版有盗版的，要正版也有便宜的正版。 在各大电商平台做活动有券的时候最划算，对比了一下，给陆远鸣一个答案。 “你要是忍一忍，618参加这个活动买就能有全网最低价啦。” 比打折前的价格便宜了一半…… 那确实…… “哇哦……” 陆远鸣看了一眼坐自己身旁的小豆丁。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喂喂——” “厉害了。” 另一边方一航看那两位在沙发上相谈甚欢，找到了机会走到秦素身后。 “嗯？……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