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驯养手册【校园1v1】》 1陈榆的小狗死了 【陈榆是个倒霉蛋,就在刚刚,她的小狗死了】 准确来说,是被人吃了。 剥下来的皮还冒着热气,骨头连着残肉堆在垃圾堆旁,沾满血的项圈不知去了何处。 陈榆看着垃圾堆旁的一堆污血,转身捡了一个纸箱子,将那堆温热的,散发着浓烈血腥臭味的东西装了进去。 小狗消失在两个小时前,等她找到时已经将近傍晚,在离外婆家很远的另一个街区,紧挨着城市边缘一片没有什么人的荒地。 腕表的时针指向六和七中间,离太阳下山还有半个小时。 她要赶在外婆打来电话之前将小狗埋掉。 陈榆抱起纸箱,站在原地向远望,只能看见荒地周围一栋栋独立的破败平房,有一间正冒着炊烟。 这些平房紧闭着大门,只有几户人家还有生活的痕迹,大多都搬去了市区。 太阳趴在山顶,缓慢下沉,四周光线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陈榆在荒地上找到一个位置,拿了把同样在垃圾堆旁捡的铁锹,用尽全身力气给小狗的尸体挖着坟墓。 汗水很快顺着额头流淌到下巴,最后汇集在一起,然后滴落到脚边的土壤。 “你好,这是你的吗?”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陈榆直起腰,看向身后。 “你好……这是你的吗?” 距离她几米远的废墟旁站了一个男生,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衣摆上还有着少量的血迹。 看见陈榆回头,男生向她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根沾满血迹的项圈。 陈榆警惕地后退一步,同时攥紧了手里的铁锹。 那是她小狗的项圈,她不会认错。 “你别害怕,”面对陈榆探究的眼神,男生显得比她更加慌张,“我,我只是来还这个。” 不但慌张,这个奇怪的人还结巴。 陈榆紧紧盯着他问:“项圈怎么在你这里?” 男生的头发有些长,浅浅的遮住了眉毛,柔软地贴在他的耳侧,陈榆看见他的耳朵通红,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男生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了许久,最后深吸一口气解释说:“是我爸……杀了你的狗。” “我爸”这两个字像是很难启齿,他说的额外艰难。 陈榆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平静,没有太大的波澜,也没有立即回答他。 她的视线在男生脸上流转,然后停在了他脖子上,上面戴着一款女式项链,纤细的银制链条圈挂在颈脖间,像是一条小巧的狗链。 “我是不是见过你?”陈榆蓦地开口,却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陈榆的话让男生愣了愣,绯红的颜色随即从耳垂蔓延至脸庞。 “我们,”男生似乎很羞愧,低下头说,“是一个学校的。” 难怪这么眼熟,陈榆心想。 “你叫什么?”她问。 “宋池。” 她知道这个名字。 宋池——七班的怪胎。 不是天才意义上的“怪胎”,就是个单纯的怪胎。 脑子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整个高一上学期的空余时间都在操场边的花坛看蚂蚁。 高一下学期因为不可知的原因休学了半年,回来后换了个兴趣爱好,在学校的后山上搭了个小棚子,开始在里面养兔子。 几乎不学习,看起来不太聪明,但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列,让人羡慕又厌恶。 身上总有奇奇怪怪的伤痕,大多数同学都对他避而远之,极少数人除外。 “宋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认识我?”陈榆继续问。 宋池不自觉地攥紧衣服袖口,磕磕绊绊地回答说:“运动会上你负责拍照,我记得你。” 原来如此。 陈榆理清头绪后目光落在了宋池手里的项圈上,拿着铁锹向他走近。 “对不起。”见陈榆走近,宋池低下头,再次向她道歉。 再抬起头时,陈榆看见宋池眼眶里含了泪,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不知是对她的歉意还是在对小狗的惋惜。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陈榆不在乎。 “你刚刚说,”陈榆转动眼眸,轻飘飘地看着宋池,“是你爸,杀了我的狗?” “是的。”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我到的时候,已经……”宋池沉下肩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这条小狗她刚买没多久,还没有取好一个名字就跑丢了。 “补偿?” “嗯……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 “太麻烦了,”陈榆不想多费口舌,“五千,赔给我。” 宋池藏在袖口里的手指悄悄地动着,默默计算着他口袋里的所有钱,算来算去,连一千块都没有。 这还是他上个月周末打工赚来的钱,也是这个月的饭钱。 “我赔不起,我只有一千块。”宋池直接说了实话,声音越来越小。 “你爸呢?” 狗不是宋池杀的,按理来说她要找的人应该是他爸,赔钱给她的人也应该是他。 “那个人不会管的。”宋池小声道。 夕阳烧红天幕,荒地上的枯树伸出枝干指向天空,像是恶灵的手指。 陈榆很快明白过来。 算盘在心里打响,与其去找宋池那个所谓的父亲纠缠,不如直接找宋池,她无比清楚要从一个没有良知的恶人手里讨钱是何等困难。 但宋池不一样,他是个有良知的怪胎。 至少目前来看,对于小狗的死亡,他好像要比她更伤心,虽然这看起来很奇怪。 “让我好好想一想。”陈榆将铁锹扔给宋池,“帮我挖坑。” 宋池听话地接过铁锹,将手里的项圈放进口袋,一言不发地弯下腰继续挖那座未完成的小狗坟墓。 陈榆站在一旁歪头打量他的动作。 大脑飞快地盘算着如何从宋池身上折现回她损失的五千块。 仔细看下来…… 陈榆有些惊讶地发现宋池长得远比一般人要好看,只是他的行事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五官。 抛开五官不说,宽大卫衣里的身材貌似也不错。 若不是这刻宋池在分外认真地挖着脚下的土地,陈榆大概找不到这样的机会来观察他。 宋池直接趴在了坑边捧出多余的泥土,卫衣卷到了腰上,露出了一小片背部。 宋池露出的那块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新的旧的混杂在一起,层层迭迭的交织着,仿佛是用荆棘刻画的图案。 年级上的传闻没错,他身上的确有许多奇怪的伤痕。 “你的伤,哪儿来的?” 宋池指着自己后背问:“这个吗?” “嗯。” 宋池看了她一眼,接着拉起自己的上衣,给陈榆展示他的背部。 陈榆视线粘连在了宋池的后背上,顺着那些弯弯绕绕的伤痕一条一条看下来。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客套的安慰话,没想到宋池像是看穿了她般,与她四目相对道:“这些伤都是小时候的了。” 末了补充道:“现在已经不疼了。” 宋池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说完他便重新投入了“工作”中,留下陈榆一脸呆怔。 实话说,她并不是很在乎他现在还疼不疼,她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2新的“小狗”叫宋池 小狗的坟墓挖好了。 陈榆怀着不太明显的悲伤心情,将纸盒里的小狗残骸下葬。 宋池蹲在坑洞旁,一动不动地盯着土壤深处的那团血污,鼻尖慢慢变红,然后吸了吸鼻子又跟陈榆说了声对不起。 “别说没用的对不起,”陈榆开始变得不耐烦,“只要把钱还给我就行了。” “可是……” “我知道你钱不够,”陈榆拍了拍手心的灰尘,“明天我会去学校找你,到时候告诉你该怎么还我的钱。” “好。”宋池给小狗的尸体撒下最后一把土,“……明天我在学校等你。” 陈榆用脚将土壤夯实,抬眼发现天边的夕阳已经彻底消失,世界陷入了深蓝的暮色当中。 外婆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外婆。”陈榆边说边看着宋池,“我马上回去,你放心。” 挂断电话,她对宋池说:“我要回去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等等。” 陈榆刚要走,瞧见宋池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项圈,递给她说:“这个,你不要了吗?” “你回去洗干净,明天拿到学校给我。” 听见她的话,宋池点点头,默默地将项圈重新放回口袋。 陈榆皱了皱眉,觉得宋池太听话了点。 接着她冒出一个想法,看向宋池的那根银链,“在正式还完钱之前……是不是该拿个东西抵押?” “……嗯。”宋池不太理解,但还是应和了陈榆。 “你脖子上的东西,”陈榆指向宋池,“可以拿下来吗?” 宋池摸上自己的脖间,一瞬间有些犹豫,“这个是,我妈妈……” “可以吗?”陈榆打断他问了第二遍。 “可以。”宋池低下头。 陈榆伸出手,“取下来吧。” 宋池抬手取下项链,小心翼翼地放在陈榆的手心。 纤细的银制项链,还带着温暖的体温,小小一团,蜷缩在她的手心。 陈榆收下项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宋池默默地看着陈榆离去的背影,直到天幕最后一丝光线消散。 市区夜市街的烧烤店后厨。 宋池一直到半夜还在清洗那条项圈,可是干透了的血污无比顽固,怎么洗都没办法彻底洗干净。 他坐在昏黄的室内,外面是客人的催促声和交谈声。 谭山从外间进来,一脚踹到宋池身上,“你干什么呢?学会偷懒了?” 宋池身体倾斜了一下,转头看向谭山,神情平淡,仿佛看不见谭山脸上怒气。 谭山是宋池的表哥,唯一一个愿意让宋池给他打工的人,平常也会给宋池提供住宿。 “我现在出去。”宋池边说边将项圈放回口袋,起身走出了厨房。 谭山脸上怒气更盛,觉得宋池今晚有些心不在焉。 十二点,宋池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交完班后来到一件狭小的隔间。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尾有一张小桌子。 绝大多数时间宋池都是住在这里。 他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眼前浮现出纸箱里小狗的样子,愧疚的感觉再次灌满了胸腔。 宋池翻身将脸埋进枕头,摸了摸自己脖子,空荡荡的。 城市另一端,陈榆晚饭后被父母接回了自己家,妈妈以为她因为小狗的事情很伤心,特意答应她这个月多给她一倍的零花钱。 拿到零花钱的陈榆百无聊赖地逛着社交软件,看见自己的摄影账号上寥寥无几的粉丝,变得有些烦躁。 比起小狗的死,她更在乎凭什么别人的账号粉丝比她多出一倍。 “明明他拍的很烂。”陈榆忿忿道。 扔开手机,陈榆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那条项链。 她用指尖将项链提起,看着它在半空中左右晃荡,反射出细碎的流光。 差点忘了,怪胎还欠她五千块。 在后半夜的寂静时刻,陈榆心里出现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课间,陈榆打算去办公室抱作业。 她刚走到三楼,在走廊的楼梯处,一个拐角的视线盲区看见了宋池。 除他之外还有几个跟她同班的男生。 几个人围着宋池谈笑,期间时不时推搡一下他,没有直接的攻击动作,却处处不怀好意。 宋池却无太多反应,看不出任何的不开心,陈榆远远地看着,分不清是他假装还是发自内心。 “喂,王昊。”陈榆走下楼梯,叫了一个领头的男生名字,“教室没水了,去搬一下。” “凭什么?”王昊回过头问。 陈榆懒懒地斜靠在墙壁上,随口说:“今天不是你值日吗?” “我值日又怎么了,不想去。” “无所谓。这是你的事。” 陈榆说完打算离开,还没走出两步便被王昊叫住说:“今天作业你没记我名字吧?” “英语作业吗?”陈榆偏过头思考了几秒,“我忘了。” 漏交作业记个名字当然吓不住王昊,不过班主任是他亲姑姑,对他的严厉程度不下于他自己的爸妈。 少则动口,多则打骂。 碰巧陈榆是学习委员,偶尔能用记名字这种小事要挟下王昊。 “到底记没记?”王昊开始紧张了。 “我说了我忘了。”陈榆转过身,“如果你现在去搬水的话,或许我能记起来。” “去就去。” 王昊并不算是恶劣的小混混,一中不会允许坏学生的存在,所以王昊大多时候都是嘴硬着偷懒,吓一吓很快就会听话。 说完王昊便带着其它男生一窝蜂地离开,去一楼搬饮用水。 见人走后陈榆退后几步,折返回宋池面前。 “你们是朋友?”她问。 宋池点了下头,“嗯,他们是我的朋友。” “是吗?”陈榆狐疑道。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朋友之间该有的样子。 不过宋池的表情告诉了陈榆,他方才的表现不是装出来的。 陈榆有些想笑,心里暗自嘲讽着宋池。 连被人欺负都看不出来,他脑袋怎么长的? “项圈呢?” “在这里。”宋池一直随身带着那根项圈,放在了校服口袋里。 陈榆接过项圈,看见上面没洗干净的血迹问:“不是叫你洗干净了再给我吗?” “对不起。”宋池只会道歉,“我真的洗了很久,可是,洗不干净……” “算了,”陈榆把玩着项圈,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还钱的方法。” 宋池怔愣了一瞬,顷刻间变得十分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榆,就像是一只等待命令的小狗。 没错,就是小狗。 陈榆嘴角笑意加深,语气变得温柔,带了一丝哄骗的意味:“宋池,你欠我五千对吗?” “对。”宋池点着头。 “五千是小狗的价格对吗?” “对。”宋池继续点头。 “你知道我会摄影对吧?” 宋池第三次点头。 “所以,为了补偿我损失的五千块,”陈榆顿了顿,“不对,为了补偿我失去的小狗。” 她将项圈重新放回宋池手心,“你来做我的模特。三个月之后就当你还完了五千。” “只需要三个月吗?”宋池眼眸一亮。 宋池的重点放在了陈榆说的时间,他觉得很划算,只需要三个月他就能还清欠下的五千块。 至于什么是模特,模特需要做什么,他都没放在心上。 “你答应了?” 陈榆觉得宋池表现地太开心了,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说的要求。 “嗯。”宋池抓住项圈,同时抓住了陈榆的右手,诚恳地回答说:“我答应。” 陈榆抽回手,留下了项圈在宋池手心,“既然是我的模特了,那把这个戴上吧,戴在手腕上,当作你的承诺。” 她给小狗买的这条项圈挑了很久,是一款黑色的钉饰皮环,绕成两圈戴在手腕上也不会奇怪。 尽管里侧皮质内部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不过宋池毫不介意,愉快地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然后呢?”宋池似乎对手腕上的项圈感到新奇,问:“我还需要做什么?” 陈榆打了个哈欠,“我还没想好,过几天我会来找你的。在这之前,你乖乖待着就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一切都进行地非常顺利。 意料之中,宋池没有提出任何疑问,而是默许了她的话,乖乖地点了点头。 3弄脏的椅子(自慰/指交) 晚上回到家,c城下起了暴雨。 陈榆滑动着自己账号页面,心里那个计划有了初步的雏形。 因为脑海中的一些想法刺激着她,陈榆的下身渐渐湿润。 雨水在玻璃窗上向下流淌,好像暗示着陈榆此刻花心的泛滥模样。 陈榆从来不会抗拒自己身体的需要。 她向后坐了坐,将腿抬起,脚掌踩在椅面的边缘,向着雨幕露出自己阴部。 夜晚的玻璃窗充当着镜子的角色,陈榆欣赏着自己在镜中的身影,缓慢将裤子褪到膝间。 里面那条白色棉质内裤已经出现了湿濡的痕迹,小小的一团,从花心深处沁到表面。 她将手指探入内裤中,食指和中指夹在大阴唇和小阴唇之间,轻柔地滑动着。 花心处的汁液逐渐越来越多。 陈榆用指腹轻轻拍打着沾满爱液的阴蒂,随意地挑逗着它。 变硬的阴蒂在指根处凸起,陈榆用指腹在上面打着圈,开始不停抚摸它。 窗户上的少女如同一幅中世纪的油画,在阴影和光亮交杂的画面中袒露着下体。 暴雨夜晚的光线是冰冷的,直直地照耀在陈榆激凸的乳尖上,透过单薄的睡衣显示着它的形状。 花心下方的穴口不断溢出透明的体液,快感的积累才刚开始就已经在臀下留下了一小滩水渍。 手指因为裹满了淫液而变得透亮,在台灯的照射下,整个花心都反射出了熠熠水光。 难抑的喘息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陈榆急促地呼吸着,指尖的速度越来越快。 阴蒂就像一颗火种,点燃了她的小腹,囊括了她所有感官。 她的屁股随着手指速度的加快开始有节奏地抬起,一下一下地撞击在身下的那滩水渍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陈榆看着自己摇摆着臀部,上衣包裹着的胸部也跟着不停晃动,她像是坐在了海浪的帆板上。 被情欲的浪潮拖曳着下沉。 间断的快感猛地出现在阴蒂上,惹得陈榆不受控制地夹紧双腿,小腹一阵抖动,大腿紧接着又张开。 “嗯……啊……” 喉咙涌出断断续续的娇喘,仿佛在为她自己的动作配乐。 雨势悄然变大,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户,加入这场奏乐当中。 在快感进入到下一个阶段时,陈榆的穴口无意识地收缩着,催促着她找到东西填满它。 玩具就在柜子里,但她此刻完全不想起身去拿。 她看到玻璃窗上自己绯红的脸,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陈榆掀起自己的上衣,露出双乳,空出的左手揉捏起自己的乳肉,碾磨着娇嫩的乳尖。 两颗凸起的圆珠像是镶嵌在身体的粉色宝石,陈榆静静地看着它们,眼底晦暗不明。 右手手指摸到穴口的位置,深深地探入进去,一直淹没到指根。 穴壁紧紧地吸吮着她的中指,在穴道中抽插的同时,陈榆还在不断地用大拇指拨弄着阴蒂。 她的中指向上勾插着,摩擦在她最为敏感的地带,轻易就让自己陷入了最兴奋的状态。 因为快感的冲击,陈榆甚至没办法再坐在椅子上,而是随着自己手指的插动向上抬起,身体紧绷成一团。 她沉下肩膀,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地呼吸着氧气。 剧烈的快感在一瞬间铺天盖地地袭来,陈榆全身颤抖着夹紧大腿,脚掌蜷缩着微微抬起。 大股大股的汁液顺着指缝淌出穴口,滴落到臀下,陈榆抽出手指,牵连出一根透明的细丝。 “啧……好多水。” 她将体液涂抹在自己的大腿根部,看着随着自己呼吸频率在穴口处若隐若现的淫液笑出了声。 陈榆站起身,但没有立即去收拾椅子,而是准备去房间的另一端拿她最喜欢的那根假阴茎。 她边走边伸手揉弄着还在兴奋的阴蒂。 没等她走到柜子边,快感的浪潮再一次喷薄在她的花心深处。 陈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忘我地揉捏着自己的阴唇,随后紧贴在冰凉的墙壁上,手上的动作未停,像是一条小蛇般依靠在墙壁上扭动。 由于身体的抖动,她的乳尖挤压在墙壁上,胸部变成了圆盘形状。 下体猛地抽搐了一瞬,淫液淅淅沥沥的从花心处洒落。 地板上出现了第二滩水渍。 4在暴雨天的房间(偷偷自慰) 陈榆拉开柜子,最里侧的小盒子里是她常用的s号小阴茎。 她拆开安全套套在粉色的硅胶阴茎上,扯出一块毛巾垫在床上,随后趴了上去。 陈榆侧躺着将腿并在一起,耐心地用阴茎的龟头拨弄着自己的花心。 阴唇像是一枚紧闭着的贝壳,一点一点地吐露着汁液,在滚圆的臀部下方留下一道晶莹的弧痕。 她索性脱掉了上衣,赤裸着全身,手心的那根阴茎是她唯一的配饰。 台灯的光线在这一刻显得如此不合时宜,仿佛一双偷窥的眼睛。 陈榆跪在床边伸手关掉了它。 房间陷入昏沉的黑暗,只有无边无际的雨幕中透出来的微弱路灯,浅浅地照亮了书桌上方。 她仰躺在床上,面向天花板张开了双腿。 温润的手掌轻柔地抚摸过自己的身体,从白嫩的乳房到湿润的下体。 一路向下,就像一位迷路的旅人从高昂的山峰误入了一处有着溪流的峡谷。 陈榆含住自己的食指,一边用舌尖细腻地舔舐着它,一边用微微出汗的手心抓揉着阴蒂周围的阴部,扭动着腰肢。 小腹很快聚集了一团炽热的火焰,随时都能将陈榆烧成一地灰烬,为了让火焰燃烧的更旺,她拿起腿边的玩具缓缓没入早已泛滥不堪的小穴之中。 只一下,再次抽出时阴茎上便裹满了透亮的体液。 她抽动着玩具,仿佛那是一根能探索她欲望的魔杖,一下接着一下捣弄着她的花心。 身体随着抽动开始配合着上下起伏,陈榆觉得自己的下体都化身成了张嘴的怪兽,不断地吞没着那根粉色的阳具。 一手将阴茎沉沉地按入穴道,一手不忘按揉着小小的花粒。 感官的刺激逐渐剥夺掉陈榆思考的能力,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唯有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 身下的毛巾沾染了她滴落的液体,形成一块灰色的暗部。 穴口吞没阴茎的速度越来越快,在雨声的掩盖下,那些细小的水声变得不再明显。 陈榆弓起身子,用阴茎的顶端寻找着自己的敏感点,在粉嫩的穴壁中来回探索着,挤压出不间断的淫液。 “咔哒——” 突如其来的异响让陈榆蓦地停下动作。 房门外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陈榆惊觉可能是妈妈回来了。 她的小穴仍旧意犹未尽,不肯放松地咬着玩具,陈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陈母在玄关处换好鞋子,穿过客厅来到陈榆的房间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小榆,你睡了吗?” 陈榆在被窝里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高潮的顶点近在咫尺,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马上将自己送到顶峰。 因为密集的快感在下体猛然炸开,她全身都在颤抖着,死死地咬住下唇,腾出手去抚慰着渴求的阴蒂。 一切都十分安静,陈母想女儿大概是睡着了,于是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后转身去了卧室。 在妈妈脚步声响起的瞬间,高潮如同电击般席卷了陈榆全身。 她不受控制地抬起小腿,像一只即将离巢的鸟儿,脚掌由于快感颤栗着,蜷缩成一团。 玩具猛地从穴道中滑落出来,一大股淫液喷落在陈榆的手心,浸湿了臀下的床单。 她哑声地颤抖着,干涩的喉咙里吐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高潮的残余久久未去,她不急不忙地揉捏着胸前的乳肉,在上面留下了轻微的红痕。 雨幕遮掩下的房间里,处处都是陈榆的痕迹。 5关于拍摄计划 周五放学后,陈榆来到七班门口找宋池。 “宋池在吗?”她问。 同学A回答:“宋池吗?不知道。” 同学B回答:“宋池……他应该在后山吧,我也不太清楚。” 同学C:“可能在花园?上午我在那里看见过他。” 陈榆随便抓了几个同学问宋池的去向,几番询问下来,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清楚。 周五的晚上学校有安排自由活动的时间,按道理来说他应该还在学校。 问不到具体的回答,没办法了,陈榆叹了口气,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 操场? 操场没有。 看台的角落? 没有。 影像厅? 没有。 食堂,超市,学校最偏僻的花坛边……一切陈榆觉得他会去的地方全都找过了,全都没有。 正当陈榆犹豫要不要去后山时,面前的拐角处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 吓得陈榆踉跄了一下。 “你在这里。”宋池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慌乱,而是像笃定了她会出现一样,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问,“要吃吗?老师给的。” 陈榆愣了愣,总觉得这应该是她的台词,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宋池的衣袖:“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了好半天。” “我哪儿也没去啊,一直待在这里。”宋池指了指一旁的建筑,解释说,“刚刚去给老师送资料,离开了一小会儿。” 陈榆转头,赫然看见图书馆三个大字。 千算万算,她都没有想过宋池会待在图书馆。 “你在这里自习?” “勤工俭学,”宋池自然地拉起陈榆的手将她带进图书馆,“我是出借员。” 一中的学生自习有专门的自习室,图书馆距离太远,很少有人愿意跑到图书馆学习,所以图书馆内常年只能看见几个学生的身影。 陈榆任由宋池拉着她的手,一时忘记让他松开。 两人走进图书馆寂静的区域,一路在书架中穿行。 陌生的体温贴着掌心慢慢传来,陈榆注意到后心里觉得有些异样,动了动手指,想将手抽出。 宋池注意到她的动作,松开手说了声抱歉。 “你一般都在这里做些什么?” 陈榆四处看了看,星期五的图书馆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别无他人。 “看书,发呆。”宋池进入出借台,又拿出一把东西递给陈榆,“弹珠,你要玩吗?” 陈榆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一捧弹珠,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不解问:“你怎么还随身带弹珠?” “不是我的,”宋池拉开柜子,指给陈榆看,“柜子里一直都有。” 顺着宋池的视线望去,的确看到了半柜子的弹珠,看着有些年头了,或许是很多年前放在里面的东西。 出借台的桌面上摆了好几本作业,都翻开在了同一页,陈榆拿起一本,发现并不是宋池的作业。 封面上清晰地写着王昊两个字。 “你在帮他们做作业?”陈榆拧着眉问。 “嗯。”宋池语气平静,拿起一侧的其它作业,“还有这些,他们的笔迹我都可以模仿。” 陈榆扔下王昊的作业,嫌弃地擦了擦手,以为宋池在代写作业赚钱,问:“你代写一次多少钱?” 宋池弯腰捡起被她扔下的作业,将王昊的本子抚平,“我不收钱的。” “免费?” “嗯。” 宋池将作业收起来,迭成一小摞,放在了出借台的一角,眉眼间找不到一丝委屈,满脸写着他是自愿。 陈榆刚想出口问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必要,因为眼前的人是宋池。 宋池本就是怪胎。 但……陈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总有目的吧?” 不赚钱也该有其它的目的。 “目的?”宋池眼底浮现出茫然,“什么目的。” “就是,为了什么帮他们写作业。” 宋池偏过头,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这两个字对于陈榆来说太过新鲜,特别是三番两次从宋池嘴里说出来。 她想起上次在楼梯间碰见宋池,他也是同一个回答。 不过这次她不想笑了,她甚至有些生气。 “你……算了。”陈榆刚开口又作罢。 宋池哪怕帮一百个人写作业,也与她无关。 她敲了敲桌面,示意宋池凑近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还钱的事吗?方案我想好了。” “嗯,记得。” 宋池凑的太近,与她距离不过十厘米,陈榆都能看见他呼吸时轻颤的眼睫。 “宋池,你知道我会拍照对吧?” “我知道,”宋池又凑近了一点,这下陈榆都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我见过你拍的照片。” “你觉得拍的好吗?” “很好。”宋池点头如捣蒜。 陈榆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离宋池稍稍远了一些说:“我有一个拍摄的计划,想让你来当我的拍摄对象……也可以说是模特,这三个月内,你只要好好完成我的拍摄,五千块我们就一笔勾销。” “好。” 前面的一大堆话好像都没能进到宋池耳朵里,他只知道自己答应就好。 “……你不好奇拍什么吗?”陈榆问。 宋池眨了眨眼,语气诚恳:“不好奇。” 看见宋池如此坦然的模样,陈榆拿不准他周末正式开始拍摄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迟疑两秒后还是掏出手机点开了相册。 陈榆将手机屏幕对准宋池的眼睛说,也不打算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说:“我要拍的是这样的照片,先跟你确认一下。” 见到照片的一瞬间,宋池瞳孔猛地缩小,血色从锁骨处飞快地扩张到整张脸。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口球的男人,口球对外的那端被做成了玫瑰花的形状,男人嘴里流出了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到身下勃起的阴茎上。 “每次拍摄都会有一个主题,我现在只想好了第一个,周末你来了之后我会跟你作详细的解释,”陈榆顿了顿,“如果你实在不愿意……” “我需要额外做些什么吗?”宋池突然开口。 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但没有了片刻前的慌张。 陈榆意外地看了一眼宋池,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不需要,你只要准时到就好,其余的东西我会准备。” 她关掉手机,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周末需要拍的照片不用脱那么多,我也不会让你露脸,放心。” 陈榆让宋池告诉她联系方式,晚点会把地址发给他。 一切交代完毕后她正准备离开,还没走出两步被宋池出声叫住。 “陈榆。” 她回过头,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宋池叫她名字。 宋池抿着嘴,挠了挠头发说:“再见。” “再见。”她回应道。 陈榆走出图书馆时,钟楼适时敲响,六点钟的准点报时回荡在空旷的校园里。 她将手插入校服口袋,慢慢地往回走,脚步轻松。 6希望“小狗”敏感一点 “叮咚——” 门铃响了几遍,陈榆匆匆忙忙从浴室出来,头上包着浴巾,湿透的发梢滴着水,淌到肩上。 打开门,宋池打招呼说:“下午好。” 他嘴角微微弯起,心里的那块计时牌每天都在按时翻页。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离三个月的终期迈出了第一步。 刚过两点的午后,阳光充沛,陈榆看了一眼走廊尽头刺眼的阳光,侧过身让宋池快些进来。 她略过宋池给她说的那句下午好,直接进入正题:“你来早了半个小时,稍等我一下,我洗完澡。” 宋池一句话也没说,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陈榆。 他小心地环顾四周。 几乎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室内的所有家具都是一尘不染,窗帘被拉开,明晃晃的阳光照在他的脚边。 让宋池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出现了一丝恍惚。 “我洗完了。”陈榆从浴室走出来。 她没有吹头发,任它半干地垂到肩上,将衣领处沾湿。 陈榆走到窗边,光洁的大腿上还悬挂着滴滴水珠,投射着太阳的光辉,宋池悄悄地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哗”的一声,她将窗帘拉起,把强烈的日光隔绝在外。 “这里不会有人来,是我家一间闲置的房子。”陈榆耸了耸肩,“不过我偶尔会过来。” 室内的唯一光线此刻只剩下窗帘四周若隐若现的光边,黑暗将来未来,让一切都变得昏沉。 陈榆转身看了一眼室内,又将窗帘拉开了一大半,喃喃道:“用自然光吧。” 宋池安静地像个木偶,一动不动地看着陈榆在客厅里来回布置。 陈榆蹲在一个箱子前,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眼罩,起身走向宋池。 “我可以自己……”宋池还没说完,刚伸手想去拿眼罩,被陈榆打断。 她按住宋池的手腕,说:“周五的时候跟你说过,你什么都不要做,一切由我来。” “好。”宋池缓缓垂下半空中的手。 春日的阳光太过澄澈,照亮了时间,让它变得更为透明和缓慢。 宋池坐在沙发上,微微抬头仰视着陈榆,睁着阳光下的棕色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他眼底有东西不安地流动着,陈榆却看不出太多的波澜,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出于“职业操守”,陈榆还是尽可能放缓了语气安慰道:“不要紧张。” “我不紧张,”宋池放低声音,“只是,我有一点点不习惯。” “不习惯?” “嗯,”宋池眨了眨眼,“像现在这样,陈榆,你离我好近。” 他的意思是这样的距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宋池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异样,于是想要告诉陈榆。 可是宋池说出这句话的模样却是另一回事。 宋池说话的语调跟一般人不同,他会习惯性稍稍拖长尾音,平日里不容易发觉,放在这刻的安静环境里,陈榆很难不觉得他在撒娇。 陈榆凝眸一瞬,轻笑着说:“宋池……我发现你好钝。” “钝?”宋池疑惑。 “就是不敏感的意思,对什么都这样。” “这样不好吗?”宋池反问。 “好也不好。”陈榆边说边将眼罩戴到宋池脸上,“我希望在拍摄的过程中,你要敏感一点。” 7播放h片的逗弄游戏 宋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没等他继续问陈榆,视野瞬间陷入沉闷的黑暗,他动了动鼻尖,闻到了陈榆身上传来的沐浴露香味。 不过一瞬,香味便远离了嗅觉范围内。 陈榆后退几步,打量了一下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宋池,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开口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池放在膝头的指尖微动,眼罩下的眼睫不断地颤抖着,他感觉到自己其余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开来,似乎一阵微风都能轻易地牵动他的神经。 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宋池开始害怕了,不过他没有告诉陈榆,而是努力地表现出自然的模样,他时刻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还……好。”宋池声音很轻。 “那我们就开始了。” 陈榆拿出自己最常用的微单,将角落里放置的投影仪打开,机盒内发出滋滋的电流转动声,明烈的日光下,投影仪投射出的影像根本看不清。 但她不在意,反正画面要等会拉上窗帘后才用得上,在拍摄的初期宋池只需要能听见声音就好。 “嗯……啊……啊…” 空寂的房间响起Av女优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混杂着肉体的碰撞声,隐约还能听见交合处的黏稠水声。 声音响彻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宋池避无可避。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受着阳光的温度,明明是最温和的春日,此刻却仿佛在灼烧着他。 宋池内心终于浮现出慌乱,他攥紧掌心,试探地喊了一声陈榆的名字,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陈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就此消失了般。 她站在宋池的面前,与他相隔不过一米,静静地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了他。 取景框内的宋池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女优的声音越演越烈,几乎是带着哭腔般喘叫着,里面同时伴随着男优克制的闷哼声。 房间内喧闹又安静。 时间缓慢地流淌着,看着取景框内被不停对焦的宋池,过了好一会儿,陈榆冒出了一个疑问——宋池自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陈榆视线下移,看见宋池的胯间平坦一片,他还没有反应,或许是声音并不能给到他足够的刺激。 意识到这一点,陈榆放下相机,走到宋池跟前,刚伸出手还未碰到宋池的脸,手腕便被他猛地抓住。 “你能看见我?”她问。 宋池声音变哑了一点,回答说:“我闻到你了。” 陈榆哑然,心想宋池真的跟狗一样,靠鼻子看东西。 “怎么说呢……”陈榆指尖点在宋池的下唇,“我需要你有点反应,放松地去听声音,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地,勃起。” “陈榆。”宋池突然开口。 “怎么了?” 陈榆用手心托着宋池的脸,分神去欣赏他的嘴唇的曲线,心里感叹宋池的脸实在过分精致了些。 “你不要,”宋池顿了顿,“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当下的情况,宋池觉得陈榆说的没错,他有些太钝了。 想到这里,宋池他担心自己的表现会打乱陈榆的计划,从而导致她不愿意履行债务的承诺。 听见宋池的恳求,陈榆挑眉道:“如果我说话,你不就不能仔细听Av里的声音了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消失的。” 说完她顺势将手指探入了宋池口中,缓慢挑弄着他的舌尖说:“像现在这样,你就能知道我一直在你面前。” 陈榆的手指按压在宋池湿润温暖的舌尖,迫使他含住了她的整根手指,开始用舌头与她指腹不安地对抗着。 宋池无法清晰地说话,陈榆距离他太近,近到他鼻腔里全是她的味道。 有一点陈榆说错了。 她就算不再说话,宋池也没办法仔细地去听耳边的声音,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味道上,那些若有若无的气味一刻不停地占据着他的思绪。 陈榆为了方便拍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将膝盖弯曲跪在了宋池双腿之间,由于沙发的凹陷,她的大腿刚好贴在了他的胯间。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外来物的刺激,宋池喉头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呜咽,少量的唾液顺着嘴角溢出。 他不自觉地想向后仰,妄图逃开与那柔软皮肤的接触。 陈榆低头看了看宋池的下体,卫衣下摆边缘那处平坦的部位终于出现了不太明显的弧度,看来他并非全无反应,只是不知道这反应的刺激到底源自哪里。 她将手指从宋池嘴里抽出,目光落在宋池红透的耳尖上,突然明白了什么。 “宋池,”陈榆凑近他耳边,发尾扫过宋池颈侧,故意道:“你怎么了?” 她将大腿往前挪动了一点,让它紧紧地贴着宋池关键部位,甚至还玩笑般地磨蹭了两下。 意料之中,在陈榆的动作下,宋池的反应变得更加明显,他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抖,“不是,我……” 宋池太过慌乱了,根本找不出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他的鼻腔里全是陈榆的味道。 那些带着温度的气味仿佛拥有生命,片刻不停地钻进宋池体内,在他脑海中叫嚣,最后飞奔至他的下体。 陈榆几乎都能看见宋池的阴茎正在快速充血,藏在布料之中变得更加硬挺,隐隐地跳动着。 Av中激烈的性爱叫声此刻变成了彻底的背景,宋池早就忽略掉了它们,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黑暗,黑暗的轮廓中出现了模糊的陈榆。 为什么是陈榆呢?宋池很茫然,也很诧异。 他觉得是因为此刻陈榆站在他的面前,正带着戏谑的语气跟他说:“好了,放松。” 然后陈榆勾住宋池的内裤边缘,将它缓慢下拉,炽热挺立的阴茎毫无遮蔽地出现在了她眼前。 宋池猛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推开陈榆,手刚碰到她的肩膀,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约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阳光太过虔诚,也太过罪恶。 虔诚在它让宋池显得如此无辜乖巧,罪恶在它照亮了宋池阴茎龟头溢出的那点晶亮体液。 陈榆收回手,全程没有碰到过柱身。 她微笑着举起相机,对准宋池,让他在取景框里一览无余。 “宋池,笑一笑。”她说。 8H跪趴舔手/吃冰淇淋(训小狗) 【咔嚓——】 第一张照片拍摄完成,取景框里的宋池双手撑在身后,黑色碎发下是严实的眼罩,他微张着嘴,头向后仰。 宋池身下的阴茎挺立着,显眼的暴露在画幅下方,懵懂的黑暗里,他完全不知该看向哪里。 陈榆换了角度连续拍摄了好几张,确保有满意的照片后,她走到窗边拉起窗帘,房间内光线迅速消失,只留下了窗帘边缘一道遗漏的缝隙。 缝隙中出现一道细长的光线,恰巧照耀在了宋池身上,顺着他身体的起伏,与他完美贴合,像是瓷器边缘镌刻的金边。 投影仪不再只包含了声音,鲜明的画面同时也出现在了宋池的背后。 宋池连呼吸都快要陷入停滞,他的胸腔内干涩且炽热,心脏和下体一同跳动着,在寂静无声的轰鸣中震聋了他的耳膜。 “陈榆……”他喃喃出声,希望这样窒息的时刻快些结束。 陈榆如同鬼魅般走到他的跟前,抬眸看了一眼白墙上的画面,Av中的女优正迎来了高潮,在画面的中央颤抖着,未曾间断的喘叫犹如浪潮般堆积在了房间内,试图将人淹没。 她无意间瞥见了宋池撑在沙发上的左手,手腕上还缠绕着小狗的项圈,黑色的皮革和钉饰镶嵌在宋池过分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的无比合适。 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三点。 陈榆蓦地想起小狗刚到家的时候,每天下午这个时间她都会给它吃一点小零食,看着小狗疯狂地摇动尾巴,兴奋地舔干净她的手心。 想到这里她临时更改了自己的计划,俯下身轻声问宋池:“宋池,你想吃冰淇淋吗?” 其实她更想直接叫他小狗。 宋池听到后怔愣了一瞬,随后耳朵上的血色一路蔓延至颈脖处,他咬了咬下唇,问:“……什么味道的?” 陈榆失笑,宋池不愧是宋池,他的注意点总是会和她预料之中的偏差一点。 “有香草和草莓,你想要哪一个?”陈榆顿了顿,并没有给宋池选择的权利,而是直接回答了自己:“那就香草吧,我不太喜欢粉红色。” 在去拿冰淇淋之前,陈榆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画面,觉得演员的叫声有些太吵,随后换了一部影片并对宋池叮嘱道:“不许碰它哦。” 宋池不知道为什么冰淇淋的选择会跟颜色有关,不过他听懂了陈榆话里的“它”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它”就像独立于宋池的个体,难掩兴奋地耸立在他的腹下,一刻不停地掠夺着他的所有感官,每一秒都在呼唤着宋池去触碰它,给予它慰籍。 不过宋池很乖,他知道要遵守约定。 陈榆捧着一小桶香草冰淇淋回到了客厅,零下的温度让她的手心有着短暂的痛觉,整个掌心都变得有些麻木。 沙发对面有一张事先摆放好的椅子,与沙发有一段恰好的距离,足够让宋池轻松地跪在那里。 陈榆坐在椅子上,虽然知道宋池看不见,但她还是招了招手说:“过来。” 宋池闻言站起身,沿着陈榆的声音,慢慢向前挪动着。 不过两三步的距离,眼看宋池快要走到她的面前,陈榆抬腿用脚掌抵在了宋池腰间。 宋池停下了脚步,胯间的阴茎轻轻地颤动了一瞬,他双手垂在身侧,指尖攥进手心,在掌纹上留下淡淡的印痕。 由于走动的动作,宋池的卫衣边缘垂搭在了柱身上,遮盖了它的一部分,让它原本粗壮坚挺的模样收敛了许多。 陈榆用手从冰淇淋桶里面掏出了一小团,放在手上,高高举起问:“闻到了吗?” 冰冷冒着寒气的冰淇淋在陈榆掌心缓慢开始融化,甜腻的香草味道渐渐变得明显。 空气中原本只有温暖阳光和尘埃的味道,宋池动了动鼻尖,闻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那丝冰凉的气味。 像是在冰块中撒上了大量的炼乳,被一阵风吹来,吹到了他的面前。宋池呆立在了原地,似乎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再凑近一点,”陈榆放下抵在宋池腰间的腿,“吃冰淇淋的时间到了。” 听见她的话,宋池顺着香草气味指引的方向俯身,嗅觉告诉他,冰淇淋离他很近。 可陈榆并不打算让宋池轻易地完成任务,她将手越放越低,牵引着宋池弯腰,直到再也不能弯下去。 “再凑近一点。”陈榆重复道。 宋池身体僵硬了片刻,随即默默跪在了陈榆面前,双手撑在身前,伸长脖子去够黑暗中那团散发着甜腻气味的食物。 此时的嗅觉代替了宋池的眼睛,他用鼻尖勾勒出来眼前的图景。 半融化状态的冰淇淋不再只有香草的气味,还混杂了陈榆掌心的味道。意识到这一点的宋池难抑地吞咽了一下,身下勃起的阴茎也随之轻微晃动着。 那团冰凉终于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他唇边,他小心地伸出舌尖轻舔了一口,比平日中浓烈百倍的甜味刺激着他的味蕾。 他的舌尖如同被刺痛般猛地缩回,口腔里瞬间弥漫开香草的香甜,顺着喉头闯进他的胸腔,使得心脏跳动地更加用力。 “呜……”宋池差点被呛到,喉结滚动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更往前了一点。 9H吃冰淇淋 陈榆看着左手边的宋池,耐心道,“要全部舔干净。” 宋池只是闻着陈榆的手心,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眼看冰淇淋融化的更快,滴落到了几滴在陈榆跟前的地板上,她右手举起相机,对准宋池说:“先从手指开始吧。” 陈榆捧着冰淇淋的手动了动,更多的液体从指缝中溢出滴落,有一滴落在了宋池的柱身上,惹得他闷哼了一声。 下一秒宋池便张嘴含住了陈榆的食指和中指,柔软湿润的舌头搅动着指尖,试图将上面的所有甜腻都清理干净。 陈榆指尖原本的冰凉被一扫而光,她有些惊讶地感受着宋池温暖的舌头,一点点包裹住她的指腹。 好温暖……陈榆心想,与掌心处的寒冷截然不同,指尖的温暖仿佛有额外的吸引力,她不由地将手指没入地更深了些。 “呜……嗯……”宋池感受到了陈榆手指的深入,喉头发出呜咽。 察觉到宋池的反应,陈榆回过神发现自己探入的太多了,几乎快要没到指根,于是停下了探入的动作,将手指退了出来。 “还有其它地方,”陈榆张开五指,“都要舔干净。” 宋池的眼尾沁出了点点泪花,他伸出舌头,从陈榆的指侧舔过,如同一个涂黑的漫画家,不放过图像的任何细节。 手掌的温度明明比口腔更低,可宋池却觉得舌尖触碰到的每一处地方都滚烫的吓人,那些细微的纹路像是被放大般,一条一条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 当舌头游走到陈榆手心时,宋池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柔软细腻的掌心,盛满了如此甜腻的汁液。 小狗爱上了这样的馈赠。 彻底融化开的冰淇淋洒落了一地,宋池粉褐色的阴茎上挂满了滴落的白色液体,如同喷涌而出的精液。 陈榆按下快门,闪光灯刹那间照亮了宋池的全部,她翻看着储存里的照片,觉得还差些什么。 左手湿滑的触感未曾间断,陈榆视线回到了白墙上的画面,眼眸轻动,平淡开口问:“宋池,你知道AV里那的两个人到了哪一步吗?” 宋池抬起头,鼻尖和唇边都沾满了融化的冰淇淋,白色的一圈。 “你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陈榆目光未曾偏移,直直地看着前方,“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吗?” 没等宋池回答,陈榆重新放了一团冰淇淋在手心,递到宋池嘴边说:“你乖乖吃冰淇淋,我讲给你听。” 宋池再次低头,他并不是很在乎身后画面中的两个人在做什么,他的心思全在黑暗里的那团冰凉。 这一次他几乎是吞咽般地吃掉了陈玉榆掌心的冰淇淋,比初次更为熟练地舔舐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陈榆轻声开口,语气温和到仿佛在给人讲故事一样:“首先呢,视频里的女生是短发,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然后……她相当的敏感,正在对着镜头扒开自己的小穴,露出里面粉嫩的肉壁。” 听见陈榆的声音,宋池身体一顿,动作放得更轻,用舌头一遍一遍地刻画着她手心的生命线。 “男人的阴茎在她穴口碾磨着,还没有插进去,”视频中的女生急促地喘息着,带了断断续续的哭腔,混杂着男人急促的呼吸声,陈榆继续道:“现在刚刚刚插进去了三分之一,嗯……女生已经高潮了……男人的下体压得更低更深。” “镜头拉近了,对准了他们俩的交合处,男人的阴茎正在不断地插着女生的穴道……你听见水声了吗?” 宋池当然听见了,他抬起头,凭借着感觉看向了陈榆。相机的取景框内包括了宋池的上半身和他身后那正在热烈交合的两人。 焦距变化,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只是抽插了几下,女生潮吹了,喷出了很多的水,床单湿了一大片,体液沾湿了两人私处的毛发,正往下滴,”陈榆将相机聚焦,看了一眼画面说:“现在换成了骑乘位,她第三次高潮了。” 陈榆左手的冰淇淋已经被舔干净,手掌上只剩下看不见的甜腻气息。 她按下快门,响声掺杂在了男优女优的喘息当中,宋池直起身,跪坐在陈榆面前,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对了宋池,”陈榆抬起腿,踩在了宋池的肩膀上,“你平常自慰的时候会喜欢看哪种?” “我……”宋池的嗓子就像在沙砾里滚了一圈,干涩得不成样子,刚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了声音。 “想不起来吗?”陈榆边说边调着相机的参数,“没关系,我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投影仪的“滋滋”声细小却突兀,陈榆关掉投影仪,将寂静归还给了这片空间。 她在安静的呼吸声中静静地听着相机对焦的细微声响。 接着她挪开放在宋池肩头的脚掌,一路向上,用脚尖掀开宋池的眼罩。即使房间内并无多少亮光,宋池还是下意识眯起双眼。 视线清明的第一瞬间,他能看清的只有陈榆光滑的大腿根部,再往上,便是精致小巧的镜头。 陈榆目光锁在了相机的屏幕上,无视掉宋池脸上的迷茫说,“你都这么难受了,不解决一下吗?” 末了,陈榆补充道:“只能用左手哦。 10H小狗落泪求抱抱 陈榆收回腿,抱着双膝坐在椅子上,手里举着相机,在取景框里俯视着跪坐在她面前的宋池。 那道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里布满了尘埃,缠绕在宋池的身侧,把他的眼眸照耀成了琥珀色。 宋池微仰着头,静静地看着陈榆,仿佛一个刚刚被雕刻好的玩偶,还没来得及被放入合适的灵魂。 玩偶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陈榆将视线从相机屏幕上移开,放下相机与他对视。 像是在询问宋池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陈榆的头发仍然是湿的,铺散在肩头,随着她歪头的动作,发丝如同丝绸般从肩头层层散落下来,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道照耀在宋池身上的阳光只堪堪照到了陈榆的脚尖,小巧圆润的脚指在强光下几近透明。 她动了动脚趾,刚想开口,宋池却低下头,慢慢抬起左手握住了自己的阴茎。 他的左手手腕上交缠着那条小狗项圈,上面的钉饰随着的他上下撸动不断闪烁着微光,在阳光里来回穿行。 融化的冰淇淋液因为宋池的动作被牵连至了柱身的每一处,他撸动到自己的龟头下方时,稍稍抬起自己的食指,带起了乳白色的黏液。 宋池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顺着自己性器的形状缓慢抚摸着。 手心的炽热被包裹在了香草味的甜腻当中,缠绕在柱身上的筋脉分明,顶端的体液反射着透亮的光泽,他的手掌一直撸动到柱身下方,然后顺势揉弄了几下自己的睾丸。 宋池闷闷地轻哼一声,撑在身前的小臂和手背上青筋凸现,手指牢牢地抓着地板,重新变成了先前舔舐冰淇淋的姿势。 看到宋池的反应,陈榆举起相机,靠在椅背上,一张接着一张拍摄,快门声如同小狗项圈上的钉饰不断闪烁。 宋池跪俯在地板上,不停地重复刚刚的动作,甚至有些粗暴地撸动着自己的阴茎。 明明是在自慰,陈榆却看见了其它不明的情绪。 每当他揉弄着自己的睾丸时,上方的阴茎总会不自觉地轻摆着,就像同样在渴求着抚摸。 仅仅只是看着,便好像能感受到那挺翘性器炙热的温度。 偶尔宋池动作幅度太大,卫衣的边缘会被他手腕上的项圈勾起,然后露出一小块伤痕累累的皮肤。 宋池一直低着头,让陈榆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见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压抑的喘息断断续续地从胸腔溢出。 反复几次,他掌心越来越多的体液与性器之间粘腻的摩擦声出现在了陈榆耳边。 陈榆呼吸逐渐沉重,下体也因为宋池的喘息声开始有些发热。 在连续的撸动中,宋池终于到达了顶点,伴随着他小腹不受控制地抽动,浓白色的精液涌出了孔端,星星点点地洒了一地。 高潮的抽搐过后,房间内只剩下宋池重重的喘息,他右手撑在地板上,左手还握着自己刚刚射精的性器。 仿佛静止一般,宋池呆呆地盯着身下的地板。 “啪嗒——” 一滴透明的液体滴落到了宋池面前,在乳白色的精斑里显得分外明显。 陈榆怔愣了一瞬,觉得不对劲,放下相机站起身走到宋池面前,直接抬起了他的脸。 “你怎么哭了?” 宋池愣愣地睁着眼,漆黑的眼珠注视着陈榆,面对陈榆的询问他明明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下一秒反倒泪水反倒滚落的更多。 他抬起干净的右手,用手腕擦拭着眼泪,顺便遮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陈榆看见。 沾满精液的左手还垂在他身侧,手腕上的小狗项圈也沾染上了几滴浓白的精液,等它干透后或许会和血迹一样难以清洗。 陈榆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她皱着眉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直接告诉我就好,没必要勉强。” “不是的……”宋池挡着眼,声线微微颤抖。 “不是什么?” “我不是不愿意。” 宋池放下手,鼻尖泛红,眼尾还挂着泪。 “那是因为什么?”陈榆更不明白了。 与他重新对视的那一刹那,虽然不合时宜,但看着哭到鼻尖都发红的宋池,陈榆莫名地注意到了他脸上原来还有三颗小痣。 泪痕滑过的地方,刚好经过了它们所在的位置,两颗在右眼下方,一个位置稍高,一个稍低,剩下一颗在左边脸颊上。 小狗的脸上也有记号,就像天生是为了眼泪指路一样。 宋池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向陈榆解释,想到这里,他垂下眼,闷闷道:“我是不是搞砸了。” 陈榆蹲下身,盯着宋池问:“什么?” “你的照片,”宋池眨眨眼,像是又要哭了般,“我是不是搞砸了。” “你没有搞砸,”陈榆摇头否认,“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哭。” 安慰人这件事几乎没有在陈榆生命中出现过,她非常生疏地在脑海中翻找着有关安慰的字眼,笨拙地拼凑着准备说给宋池听。 可是宋池仍旧不发一言,似乎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陈榆同样,她也不知从何开口。 她叹了口气,将手伸到半空中,顿了顿,随后还是轻轻地放在了宋池头顶。 宋池的头发比她想象中要柔软蓬松许多,她将手指探进发间,试探地摸了摸,“好了,不要哭了。” 感受到陈榆抚摸的瞬间,宋池的瞳孔猛然收缩,紧接着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底涌起细密的光泽,如同湖面上的波光。 面对宋池变化的眼神,陈榆愣住了,随即不解地继续摸了摸,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宋池眼底的波光更甚。 他好像就这么轻易地变开心了。 在陈榆想要将手抽回时,察觉到的宋池立马将头往前凑了凑,鼻尖快要贴上她的脸,还是那个疑似撒娇的尾音,带了些哭泣后的沙哑。 “陈榆,你再摸摸我。” 11小狗小狗,生日快乐 珍贵的春日午后,房间内仅有的一束阳光照亮了一地狼藉。 “要我摸摸你可以,”陈榆扯住宋池后脑勺的头发,让他不能继续凑近,“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因为刚刚哭过,宋池眼眸亮亮的,吸了吸鼻子呆呆地看着陈榆。 “不管这次写真发出去后反响怎么样,”陈榆神情认真,“原本约定好的三个月都要再延长一个月。” 平心而论,宋池哪怕落泪也是好看的,但这场意外并不在她原先的计划之内。 所以相应的结果也应该由宋池承担。 宋池想低头,却因为被陈榆扯着头发,只能微仰着头满脸歉意道:“对不起。” “我不听对不起,”陈榆手指力道放轻,放平语气,“宋池,你只要回答好还是不好。” “好。”宋池不假思索,回答的很快。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陈榆松开手,转而变成先前一样的抚摸,一下一下地揉着宋池的头顶。 在一地的狼藉之上,陈榆赤脚蹲在宋池跟前,脚掌还踩到了几滴他的精液,不过她并不介意,愉快地盘算着多出来的一个月该怎么利用。 宋池有些贪婪地享受着陈榆的抚摸,幸福到闭上了眼睛。 一场拍摄的结尾以摸头结束,陈榆多少觉得有些荒诞,她看着眼前的宋池,鬼使神差地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就像挠小狗一样。 指尖刚碰到宋池的皮肤,便看见他蓦地睁开眼,仿佛被魔法定身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陈榆,眼眸轻颤。 陈榆觉得宋池的反应很有趣,玩味地又挠了两下。 “……围巾。”宋池突然开口。 “什么?” 宋池将下巴抵在陈榆手心,抬眸盯着她说:“陈榆你的手,就像围巾一样。” 为什么手会像围巾? 陈榆不太明白宋池的比喻,也没有追问,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顺势捏住宋池的脸颊说:“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一个小时后需要出门一趟,你抓紧时间把这里清扫干净。” 说完她松开手,起身准备去卧室换衣服,刚走出一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将脚掌踩在宋池的裤子上擦了擦。 “工具在后面的阳台上。”这是那天陈榆留给宋池的最后一句话。 …… 宋池从陈榆家里出来时,太阳仍然高照着整个人间,仿佛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只是一场午后的幻觉。 他的卫衣衣摆处残留着点点白斑,有冰淇淋液也有他自己的精液,互相交织在一起,无法分清。 陈榆早就离开了房子,宋池认真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除了陈榆待过的那个卧室。 她说:“这个房间,小狗勿进。” 于是宋池只是仔细地将门外清理了一遍,没有悄悄进去,即使他有一点点好奇。 宋池走到大街上,路过一家蛋糕店停下了脚步,橱窗里的蛋糕造型各异,有着各样的主题,不过价格都不便宜。 “今日特价——六寸蛋糕八折。” “八折……”宋池弯下腰看了看橱窗里蛋糕的标价,心里计算着打折后的价格。 他口袋里的钱能够买一个最便宜的六寸蛋糕,不过这就意味着他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能吃早饭。 在早饭和蛋糕里,宋池艰难地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蛋糕。 城市最边缘的街区。 宋池提着蛋糕走到了一间破败的平房前。 暮色沉沉,宽广的荒地里只有寥寥几盏路灯,惨白的路灯照亮了平房斑驳的墙壁,照亮了那扇有些生锈的铁门。 “吱呀——” 推开门后的景象一览无余,正对着是一间凌乱的卧室,左手边的空间勉强可以称作客厅,除了一张掉皮的沙发和电视外还有一张茶几。 室内灯光昏暗,让本就不大的空间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改造过的洞穴,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面前吵闹的电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已经被人打开。 宋池走到女人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察觉到肩膀上的动静,女人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回过头,看清来人相貌的一瞬间明显松了口气,抬起手比划着问:你怎么回来了? 宋池放下蛋糕,同样用手语回答她:妈妈,你忘了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章叶反应过来,抱歉地对着宋池笑了笑,接着“说”: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这段时间在你表哥那里怎么样? “很好,”宋池边说边打着手语,“最近我攒了一些钱,下学期的学费差不多了。” 章叶脸上笑意更深,拍了拍宋池的肩膀。 她的视线往下,注意到了宋池衣服上的污渍,指着“问”:你衣服很脏,要不要脱下来我帮你洗? “不用,”宋池摇摇头,解释说,“我等下就回表哥那里,可以自己洗。” 解释完后宋池打开蛋糕,切了一大块递给章叶。 章叶有些不解,“问”:不许愿吗? 宋池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忘了这件事,对章叶说:不许愿也没关系。 不行——章叶摆摆手,神情严肃。 她将手里的蛋糕放回原本的位置,把蛋糕七零八落的恢复成了原貌,接着一根不落地插上十七根蜡烛,然后一一点燃。 狭小的空间终于明亮了些。 章叶把蛋糕往宋池面前推了一下“说”:许愿吧。 宋池乖乖将双手合十,在烛光前闭眼。 但他心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许什么样的愿望…… 如果非要让他向上天提个要求,那么他希望妈妈和小兔子能够长命百岁,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等再次睁开眼,宋池看见了妈妈满眼的期待,在用眼神询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宋池笑着将食指贴在嘴唇上,“说”:保密。 “砰——” “小畜牲,”门被人大力推开,砸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边说边打了一个酒嗝。 一进门,宋威便直冲着宋池所在的方向走来。 “我就猜到是你回来了。”他笑得猥琐,直勾勾地看着宋池,视线上下打量说:“嗝……好久不见啊。” 宋威满脸通红,浑身酒味,因为常年浸泡在劣质烟酒里,就算相隔五米也能远远地闻见他身上那股酸腐味。 他一步步靠近宋池,咧着大嘴,露出一排被香烟熏黄的牙齿,伸手摸到了宋池的肩膀。 “怎么不叫爸爸?”他一边捏着宋池肩膀,一边往下,“……还买了个蛋糕,兴致挺高。” “别碰我。”宋池用尽全力挥开宋威的手,皱着眉一脸嫌恶。 一旁的章叶收起了原先的笑容,背过身坐回沙发上,开始目光空空地盯着电视。 宋威瞥了一眼章叶的背影,抓起桌上的蛋糕一把扔到地上,奶油溅到章叶的脚边,吓得她瑟缩了一下。 即便如此,她依旧死死地盯着电视,不敢回头。 “妈妈看电视了。”宋威满意地大声笑着,试图靠近宋池,“我们爷俩叙叙旧……” “别碰我。” 宋池握紧拳头,用全部理智压抑着怒火。 宋威脚步虚浮,因为喝了太多酒,神志开始逐渐模糊,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向宋池。 “狗东西,”宋威吐了一口唾沫,“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 烟灰缸没有砸中宋池,而是砸到了他身后的墙上,碎掉的玻璃飞散开来,一块碎片划破了宋池的脸颊,留下了一条细小的伤口。 伤口很浅,冒着血珠,细长地贴服在宋池右眼下方,像是试卷上的红勾。 扔完了烟灰缸,宋威低下头四处寻找其它可以砸向宋池的坚硬物品。 在一片慌乱中,宋池最后看向章叶,希望她能够回头,但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她始终面对电视屏幕,仿佛彻底遗忘了身后的世界。 趁着宋威寻找的过程,宋池瞄准他身后打开的大门,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来。 春天的荒地夜晚会刮起大风,轰轰地吹过耳边,犹如雷声。 宋池跑的很快,快到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大腿的存在。 他跑了很久,快要离开那片荒地时他终于停下,回过头看向那间点着灯的平房,幸好风声很大,他听不清自己的心跳。 宋池喘着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市区走去,突然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茫茫的夜空,喃喃道:“好像忘记说生日快乐了。” 12偷拍“高岭之花”被发现了 两天后的大课间。 学校像是被扔进了一锅沸水,各个角落里全是来来往往的人,声音和阳光一样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整个学校。 刺耳的电流声响起,消失后广播里出现通知:【请各位同学注意,为了加强体育精神宣传,本学期春季运动会时间暂定在这周四与周五两天,相关事项……】 “运动会?”陈榆咬着吸管,偏过头问同桌万馨,“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万馨整理着手上的一打资料说:“你不是还在学校的新闻中心吗?没有提前安排任务?” “可能安排了?”陈榆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我一直没有看过消息。” 陈榆打开手机,看见负责老师在群里发了运动会摄影的人员名单,她在第一个,旁边对标着田径赛。 “烦死了……”她抱怨道。 万星看了她一眼说:“不挺好的,拍照就可以不用参加项目了。” “你去用用学校的设备就知道了。” “知足吧,没强制让你参加比赛已经很好了。” 陈榆略过万馨刚说的话,关掉消息页面,打开软件账号上的新增关注,快速地浏览过去。 前天晚上她将宋池的照片发在了自己的账号上,反响意外很好。看着密集的评论,陈榆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起来。 “笑什么呢?刚才不还在抱怨。” “没什么,”陈榆收起手机,将话题拉回正题,“你准备报什么项目?” “四百米。” “报名还是班长负责吗?” “这次是我,”万馨抬了抬下巴,示意陈榆看向前面,“你看班长像是有空的样子吗?” 陈榆看了一眼万馨指的方向,那里坐着一个男生,身边围绕着六七个人,叽叽喳喳地问着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哪怕此刻被人围到水泄不通,男生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没有半点烦躁情绪,耐心询问每一个人的需求。 万馨将项目名单装进文件袋说:“跟你说个八卦,昨天十班的余莉跟班长告白了。” “然后呢?” “被拒绝了,”万馨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只算我知道的,就已经是这个学期的第三个了。” 陈榆的目光落到许牧的背影上,看着男生优越清俊的侧脸,对万馨的话并不惊讶,她虽然对许牧没什么过多关注,但对他的盛名还是有所耳闻。 “许牧,有人找。”门外有个男生喊道。 万馨看着许牧出教室的背影,斩钉截铁说:“第四个。” 陈榆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叮”的一声。 桌面上手机屏幕亮起,出现了新的消息。 陈榆看了一眼,是新闻中心的老师让她现在过去一趟,把运动会的资料带回教学楼发给其它人。 “我先过去了,要是回来晚了你跟班长说一声。” 跟万馨打好招呼后,陈榆慢悠悠地往外走,难得有这种消磨接下来自习课的正当理由,她当然不会放过。 为了拖延时间,她甚至选了一条极少数人知道的远路,从学校最南部的体育用品仓库绕到新闻中心所在的教学楼,可以将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拖延至二十分钟。 那个体育仓库处于半废弃的状态,只有运动会这种大型活动前期才会打开,用来临时堆放物品。 陈榆磨磨蹭蹭走到仓库门口,看了看时间,只是这一段距离,已经成功地过去了将近十五分钟。 她满意地抬起头,刚想从仓库门口走过,发现仓库的大门没有上锁,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 陈榆以为是负责清理物品的老师,不经意地朝里看了一眼,随即愣在了原地。 上午十点的阳光慷慨的仿佛天上有两个太阳,阳光从天窗上倾泻而下,照亮了仓库的大半空间。 一切都明晃晃地出现在了陈榆面前。 仓库里没有老师,高高堆起的体操垫上坐了女生背对着大门,有一个男生埋在她的颈侧,右手伸进了她的裙子下摆,不急不慢地抽动着。 男生容貌清俊,隔了些距离,陈榆只能看清他的上半张脸,晃眼间她怎么看……都有些面熟。 女生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浑身都在轻颤,缱绻地抚摸着男生的头发,不停叫着他的名字。 她整个人都快要融化般瘫软在对方身上,微仰着头央求道:“许牧……求求你,再深一点……” 许牧? 陈榆瞪大眼睛,后知后觉那熟悉的五官就是许牧——前一秒还在班上回答同学问题的班长许牧。 饶是陈榆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她反应过来后立马蹲下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安静地蹲在门口观摩了一会儿,本打算等两人兴致最高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溜走。 但她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陈榆看着眼前的场景,体操垫上的女生抬腿交缠在许牧腰间,想要去吻他,却被他微笑着避开。 敞亮的天光笼罩在他们身上,许牧还是那副温柔到没有破绽的模样,甚至贴心地将女生垂落的发丝挽到她的耳后,但另一只手的动作却看不出半点怜惜。 女生压抑的喘息如同被藏在胸口的铃铛,许牧只需要轻轻地勾勾手指便能引起她浑身的颤栗,从花心一直蔓延至胸腔。 这样的景象在陈榆看来,没有理由不被记录,一切都浸泡在了情欲里,连许牧的表情都有了刹那间的沉溺。 人物有了,光线有了,构图也有了,万事俱备,于是她悄悄拿出了手机。 调整好角度,陈榆连拍了五六张,许牧一直没有看向门口,她自觉藏的很好,想来不会被发现。 得到满意的照片后陈榆找了个间隙轻手轻脚地撤离了现场。 …… 陈榆刚离开,许牧便从女生的胸前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一眼门口,在女生情欲未消的注视下抽出了沾满体液的手指。 “许牧……怎么了?”女生脸颊绯红,对许牧突然停下的举动十分不解。 听见女生的询问,许牧重新露出了那个温和的笑容说:“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还需要处理。” “什么事?”徐蕾抓住许牧的衣袖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许牧轻轻地将衣袖从徐蕾手里抽出,不动声色地擦干净了自己的手。 “今天就先这样吧,徐同学你辛苦了。” 他眼眸清明,风轻云淡的样子让徐蕾难以相信这是刚刚用手让她高潮的人。 “那我们……”她咬了咬下唇问,“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见。” “下次?”许牧似乎对她的问题有些惊讶。 “就是下次,我们……” “徐同学,”许牧勾了勾唇角,耐心被耗尽,“我从来不跟人有第二次。” 言语平淡到徐蕾听出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说完许牧便转身离开了,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留徐蕾一个人忿忿地捶了一拳体操垫,心里喊道:“这个混蛋!” 13睡不着所以去找小狗聊天 自习课下课五分钟后,闲逛够了的陈榆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她抱着一大堆资料,进门时踉跄了半步,差点连人带纸滚落一地。 “小心。” 陈榆跌落进一个人怀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她慌乱抱紧怀里的资料,仓促抬头想要道谢。 “谢……”等看清来人的脸后,陈榆还是没由来的心虚了一瞬,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谢谢班长。” “不用谢。”许牧神色看不出异常,温柔地冲她笑了笑。 看见她站稳,许牧蹲下身帮她捡起散落的其它资料,整理好放在了桌上。 “给我吧。”许牧向她伸出手,示意她把资料给他,“我帮你发。” 看着许牧与往常无异的模样,陈榆立马回想起了她在仓库看见的那幕,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说:“那,麻烦班长了。” “不麻烦。”许牧接过资料,自然地走到讲台上开始分发。 什么都没发生,陈榆松了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沉甸甸的,相册里静静躺着那些照片。 晚上回到家,陈榆翻看着相册,照片上只有女生的背影和许牧模糊的上脸轮廓,许牧的确是个上镜的模特,就算只有一个模糊的侧影,也能让人浮想联翩。 当陈榆打算直接把照片发在自己的账号上,到了最后一步,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在给宋池拍摄之前,她清空了自己账号上从前的照片,把它彻底变成了一个只有宋池照片的写真账号,并且为了保持完整性,她原本打算只更新宋池相关的照片。 再加上这是偷拍…… 纠结了好几分钟,陈榆还是放弃了在自己账号上更新的想法。 “那这些照片不白拍了吗?”陈榆躺在床上,左右滑动着,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处理这些照片。 陈榆将头埋进枕头,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喃喃道:“随便了。” 本来也是一时头热,算不上什么拿得上台面的事。 夜里陈榆翻来覆去许久,一直有些睡不着,不知为何,总是会想起宋池眼圈发红的样子。 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当时他为什么会哭? 又过了一会儿,陈榆发觉自己可能失眠了,翻身坐起,摸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列表,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短暂响铃过后,电话被接通了,屏幕上是昏暗的天花板,隐约能看见一盏小小的壁灯。 “宋池?”陈榆不确定地开口。 下一秒,手机被人翻过来,露出了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 宋池的头发乱糟糟的,有些呆呆的看着屏幕,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此刻的情况,直到看清了屏幕里的陈榆,他猛地瞪大眼睛。 “……陈榆?” “你睡了?” 陈榆看了眼时间,刚刚过十一点,没想到宋池已经睡了。 宋池没有否认,而且撑起身,更加仔细地去看屏幕,先前的睡意消失了很多,等他意识到给他打电话的真的是陈榆时,耳朵不可抑制的瞬间红透。 “陈榆,”慌神过后,他轻声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陈榆重新躺下,懒洋洋地将手机举在眼前,“就是有些无聊,然后睡不着。” “来找你说说话。”她语气平静。 说话间,陈榆看见了宋池所在的地方昏暗狭窄,他靠在床头,为了看清陈榆,把手机偏向光线更好的一边,衣领随着动作扯开,露出了一大片锁骨。 “找我说话?”宋池垂眸思考了片刻问:“那……说些什么?” 陈榆打量宋池的住处,一时间也有了些好奇。 “让我看看你住的地方。” 她提出要求,动了动手臂,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屏幕。 宋池没有拒绝,迟疑一瞬后将摄像头翻转过去,拿着手机将本就不大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的扫过一遍。 虽然不太明白陈榆为什么会想要看他的房间,宋池自己也知道这个小小的房间看起来有些破旧,但他还是闻言照做。 看完后,宋池举着手机问:“陈榆,你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那边的陈榆一时间没有说话,她轻轻地皱起眉头,虽然先前猜到了宋池住的地方可能不太好,但现在不过三月初春,他床上只有一床毯子和明显不够厚的被子。 不过她没有问,陈榆不喜欢在这种问题上明知故问。 “没有了。”她一边回答宋池,一边下单了一些床上用品,末了说:“把你地址给我一下。” “地址?”宋池不解。 陈榆有些不耐烦了:“嗯,地址。” “好……”宋池继续满头雾水地照做。 付完款后陈榆打了个哈欠,渐渐的有了些睡意,“宋池,你会讲故事吗?” “什么故事?”宋池看见陈榆有些困了,声音放得更轻。 “睡前故事。” 宋池不会讲故事,更何况是睡前故事。 但陈榆这么要求了,宋池拧着眉,绞尽脑汁地开始了:“从前……从前有只兔子,它,它很可爱,小小的,不太喜欢吃胡萝卜,然后……然后……” 陈榆见他有些无措,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很好玩,轻笑了两声,把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又赶跑了几分。 “然后呢?”她问。 “对不起。”宋池停下了,沉下肩膀,“我以前没有讲过这个。” 没有人跟他讲过睡前故事,他也没有听过。 “那算了。”陈榆撑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宋池,“反正我现在也不困了。” 说着说着,她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问他。 “宋池,你那天为什么哭?” 面对这个问题,宋池微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陈榆指的什么,他移开视线,复又重新看向陈榆,眸底晦暗不明。 “跟陈榆你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一些其它的事情而已。”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宋池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 “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吗?”陈榆探究道,“我还以为是我把你欺负过头了。” “没有。”宋池抢先一步否认道,“你没有欺负我。” 宋池还想说什么,但突然反应过来又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只剩耳尖有些发红。 这一切被陈榆看在眼里,因为宋池的反应和闪躲微亮的眼神,像极了她的小狗刚刚被她抱回家的时候,只要她一出声,小狗就会用它湿润的鼻尖来蹭她。 每当那时,她就会想要捉弄一下小狗。 14宋池不是真的小狗 但宋池是人,不是真的小狗。 逗弄小狗只需要摸摸它的爪子,抓一抓它的小肚皮,将它从左手边逗到右手边,可人不能这样。 陈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思了片刻,眼底多了些笑意,抬眼重新看向屏幕。 “宋池,后天运动会你有项目吗?” “有,田径。” “这么说,第一天你没什么事情对吗?”陈榆意味不明,“正好,第一天我也没什么事情。” 不等宋池露出她熟悉的那副疑惑表情,陈榆直截了当道:“等入场仪式结束后,你来找我。”说完她难得地多问了一句:“好不好?” 宋池当然会说好,他好像不懂拒绝这两个字怎么写。 “嗯。” 宋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没有离开过陈榆脸上,看见她不明所以地笑了,他也微微翘起嘴角。 “好,那我等你。”陈榆语气轻松,“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她对宋池挥了挥手,然后很快挂断了电话。留下屏幕另一头的宋池看着挂断的页面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起手机,重新钻进被窝。 周四的运动会上午。 陈榆参加完入场仪式后便慢慢悠悠地捧着相机走到了操场周边。 今天的新闻中心的主要任务没在她身上,况且她跟宋池约好了下午在学校图书馆见面,所以这会儿她只是随意地拍了些看台的现场照。 左一张,右一张,陈榆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操场后的花园里。 晴空万里,花园里的植物被春天初见的阳光蒸腾出了热气,略微扭曲了原本的视线。 陈榆找了一个荫凉的角落坐下,翻看着相册里刚刚拍摄的照片,挑挑拣拣删除了许多废片。 花园里的寂静跟隔壁操场的喧嚣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仿佛凭空出现了两个世界,陈榆惬意地闲坐在偏僻的角落,打算暗自消磨掉上午的时间。 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望,故意打破她的计划,陈榆刚调整好姿势,眼睛还没有闭上,视线里突然闯进来了一个身影。 等她看清时,那道身影已经逆着光来到了她跟前。 陈榆皱起眉头,正要开口,一个毛茸茸的动物猛地跳进她怀里,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什么东西?” 来人显得比她更加慌乱,手足无措地弯下腰想将兔子抱回来,可那只兔子仿佛认准了陈榆一般,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 “哪儿来的兔子?” 等陈榆看清,冷静下来后她单手拎起兔子,嫌弃地看着它,与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对视。 兔子的毛色灰白相间,小小的一只,不过比手心稍稍大一点,动着鼻子呆呆的盯着陈榆,完全不知道面前的少女在对它说些什么。 而此刻兔子的主人蹲下身,做好了时刻接住兔子的准备。 “陈榆。”宋池指了指兔子,又指了指自己,“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我。” “这是你的兔子?”陈榆问。 她一直都知道宋池有一只养在后山的兔子,不过极少有人对这个感兴趣,所有年级上几乎没有人见过那只兔子,她也不例外。 “嗯,我的。” 宋池虽然回答着陈榆,但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过她手上的兔子,好像真的非常担心她会把它扔出去。 像是害怕陈榆冲动,宋池小心地重复了一遍:“这是我的兔子。” 陈榆眼皮一跳,听到宋池有些央求的语气,原本隐隐约约的怒气更甚,深吸一口气后提着兔子放回了宋池怀里。 拿回兔子的宋池仔细将它抱在怀里,确认它安全无误后,目光这才回到陈榆身上,“陈榆,你有没有被吓到?” “你说呢?” 谁没事会在学校养兔子。 想到这一点,陈榆下意识捏了捏眉心,觉得宋池脑子可能真的有点毛病。 “宋池,我们不是约了下午见吗?你这会儿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见你了。”宋池回答说。 听见这句话,陈榆愣了一瞬,她想起之前在图书馆外偶遇宋池时他也是同样的语气,遇见她时,他总是用肯定的语气,就像他在这之前找了她许久般。 “所以呢?” 陈榆习惯性地打开相机,将镜头对准宋池和他的兔子,继续问:“看见我了就来找我了?” 宋池没有看向镜头,而是越过镜头看着陈榆露在相机外的那半张脸说:“我在后山上看见你了,所以就下来找你了。” 原来真的在找她。 陈榆看着取景框里蹲在她跟前的宋池,神差鬼使地按下了快门,镜头前,宋池抱着兔子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柔软的像是河底最干净透亮的石头,跟那只兔子一样。 “对了,”陈榆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神,随口说,“之前让你拍的照片反响不错。” “反响不错是什么意思?” 陈榆被问住了,挑了个最笼统的回答说:“就是喜欢你的人很多。” 原本并无多少表情的宋池在听见这句话之后跟怀里的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 陈榆顿了顿,看见宋池突然的变化后反问,“你很开心?” 宋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地偏过头,轻轻地碰了碰兔子的耳朵。 其实他不在乎有没有人喜欢他,方才那瞬间的喜悦是因为他得知并没有搞砸陈榆的照片,仅此而已。 他将怀里的兔子抱得更紧,并没有直接回答陈榆,只是放低了声音说:“也不是很希望。” 宋池说得小声,让人听不出其它的含义。 陈榆静静地看着宋池,随后嗤笑一声。 “宋池,你真的很奇怪。” 面对陈榆的“评价”,宋池一言不发,默默地将头低的更深,贴着怀里的兔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操场上的欢呼仿佛能将人耳膜刺穿,蛮横地打破了花园一角的寂静。陈榆淡淡地看了宋池一眼,不打算和他再过多交谈,拿起相机离开了花园。 “下午不要迟到。”她说。 15H在图书馆避开视线帮小狗自慰 下午两点。 操场上的项目刚刚开始,几乎所有的人都坐在看台上热烈欢呼,除了像陈榆这样躲开人群视线去往校园另一角的人。 算上之前那一次,这是陈榆第二次踏进这个偏远的图书馆。 图书馆有些年头了,不光是指它建成的年份,还有里面所有的设施,以及它因为陈旧而快要被一中学生彻底遗忘的事实。 偏偏宋池还在这里勤工俭学,做一个几乎没有实际工作内容的出借员。 等她的间隙里,按照陈榆的了解,宋池肯定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比如整理那些没有人光顾的书架,特别是最里面的那些年代久远的过时报纸。 午后的春日明亮却不刺眼,任由微风晃动着树荫跌落进图书馆的窗户里,陈榆刻意踩着地板上的光斑,一步一步走向书架的最深处。 如她所料,宋池就在那里。 “宋池。”陈榆先一步出声。 宋池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身看向她,手里还拿着一迭泛黄的报纸,因为站得靠里,所以一半脸陷在了阴影里,神情模糊,只有一些细微的光落进了他的眼睛。 看见陈榆后,宋池加快了速度把泛黄的报纸放进纸箱,一边忙一边说:“我很快就能整理完,稍等一下。” 陈榆找了个座椅坐下,将胸前的相机取下来,没有回答宋池,而是自顾自地打量着周围。 空荡荡的,到处都是常年无人的痕迹。 过了十来分钟,宋池还在整理那些东倒西歪的报纸,背对着陈榆,像是忘了她还坐在身后。 陈榆有些不耐烦了。 她打了个哈欠,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张报纸揉成团,直接扔向宋池并精准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宋池沉默地转过身。 陈榆帮他下了结论:“那些报纸整理不完的。” 她说的没错,架子上的陈旧报纸太多,一时半会根本整理不完。况且很显然,这并不是图书馆的必须工作,毕竟整理与否,没有人会知道。 “宋池,”陈榆靠在椅背上,怀疑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拖延时间,仿佛在故意躲着不跟她面对面。 宋池犹豫了一秒,否认道:“……不是” 不是才怪。 陈榆起身,走到宋池面前,微仰着头仔细观察他的脸,最后确信道:“你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还说不是故意在躲我。” 被她这么盯着的宋池后背紧紧贴着书架,脸上神情并无太大波动,可眸底却尽是闪躲,连眼睫都在不停轻颤。 陈榆还想说什么,正要开口却忽然瞥见宋池耳后的那一大片绯红,连同颈脖处的皮肤。 这种情况无非两种,过敏和害羞。前者明显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陈榆恍然大悟。 宋池虽然奇怪,但是何等聪明,小狗重复训练后就会知道命令和动作的关系,宋池又何尝不知道陈榆约他来这种偏僻地方是安的什么心。 自然不算什么好心。 “你以为我今天下午是来拍照片的?”陈榆抛出问题,她离得太近,吐息都能落在宋池的喉结上。 宋池闭了闭眼,小声的“嗯”了一声。 “所以你就一直拖延时间?” “……”宋池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不过你猜错了。”陈榆又往前走了些,“我今天下午没打算拍照片。” 听到这里,宋池眼眸一松,看向陈榆的眼里多了一丝好奇。 没等他从陈榆嘴里得知她来的意图,门口的风铃轻响了一下,接着在图书馆的另一边传来了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宋池选择了沉默,侧过头想去看来人是谁,陈榆则往阴影里多退了半步。 很快,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下,与他们隔了几个书架,由于陈榆和宋池位置太过隐匿,光线又暗,所以来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透过书架中的缝隙,陈榆默默地看着那两人,认出了是她隔壁班的王越楷和齐杉。 这两人是年级上大家心照不宣的一对情侣,从小青梅竹马,好在两人成绩都不差平日也低调,再加上双方父母知情,所以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时间点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榆挑了挑眉,想到了其它东西。 书架的另一端,王越楷握住女生的手腕,四目相对,暧昧的让人心软,男生抿了抿嘴,小声地叫了女生的名字。 “齐杉。” 声音很轻,只比两人的呼吸重一点。 齐杉也是笑眼盈盈的回望,注视着王越楷的眼睛故意问:“怎么了?” 王楷越不说话,而是红透了脸,小心地拉起齐杉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接着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笑我。” 看到这里,陈榆反倒皱起了眉头,与她预料的情况天差地别,这两人来这里好像只是为了谈心。 最后还是齐杉主动亲了亲王越楷的脸颊,两人对视着傻笑,拉着手说着上午发生的趣事,仿佛是卡通片里的小玩偶。 陈榆觉得无聊,转头去看宋池,没想到宋池却并没有将视线放在那两人身上,而是看着她的耳后,直到注意到陈榆的动静,他才匆忙回神。 “你在看什么?”陈榆无声地用口型问。 宋池不回答,避开她的视线又去看窗外。 陈榆也学着他去看窗外,只看见成荫的绿树和小鸟,还有湛蓝的天空,好看却也无趣。 她今天下午原本是想来给宋池拍照的,但先前一时头热否认了,眼下这种情况一时半会也拍不成。 宋池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离陈榆不过咫尺,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书架外那对小情侣更近,他没有选择离开也没有其它表示。 陈榆盯着宋池侧脸看了会儿,转念间,她冒出了一个想法。 宋池正被树枝间停歇的一只麻雀吸引,下一秒,腰上突然多了一双不是很安分的手,正顺着他腰线往下。 他猛地回头,陈榆却直直与他对视,眼里尽是戏谑,赌他不敢出声。 “挣脱的话,”陈榆用极低的声音说,“他们会发现我的。” 春日微凉的空气里,陈榆顺势往下摸到了宋池的衣摆,冰凉的指尖伸了进去碰到了他腰间温热的肌肤,碰到的一瞬间,难得见宋池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仍旧没有任何动作,任由陈榆继续。 陈榆将一只手停在了他腰后摩挲着,温暖着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溜到了他身前拉住衣摆一路向上,直到露出了一侧的乳尖。 原本藏在布料里的平软乳头被微凉的空气一刺激,一瞬间便不太明显的微微硬挺起来,凸出了一个粉褐色的小点。 陈榆用指腹轻轻地拨了拨那个小豆,惹得宋池下意识往后缩,不过他的背后是书架,所以他避无可避。 宋池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倒映成一面小扇,眼眸分明,紧张又不安地看着陈榆,呼吸越发不稳。 但无论怎样,他都没有推开陈榆。 16H又弄哭了/图书馆 p op oba8.c om 陈榆一边逗弄着他胸前的两点,一边微微分神打量起了宋池的正面。 宋池的皮肤柔软白皙,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粗粝感,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张纹理细腻的水彩画纸,腹部的肌肉线条却脱离了少年的范畴,向着成年男人的身体发展。 就像一只羽翼渐丰的鸟儿误入了一个不太高明的陷阱,有些慌乱和无措,却自始自终没有想过自己能去挣脱它。 或许鸟儿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陈榆视线向下,放在了宋池的小腹处,随着宋池的呼吸,那处正在不安的起伏,在往下就是还未充血的凸起一团。 先前拉住衣摆的那只手有些累了,陈榆举着衣摆递到宋池嘴边,示意他含住。 宋池有些不解,喉头滚动了一下,然后张开嘴,衔住了衣摆边缘。 有片乌云盖住了太阳,让图书馆本就有些昏暗的角落更加昏暗,模糊的光线里,宋池就这么咬着自己的衣摆站在她面前,近到彼此的呼吸频率都能数的一清二楚。 陈榆踮起脚,神差鬼使地亲了亲宋池的喉结,嘴唇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那一刻,宋池整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眼底情绪纷飞,快要把人淹没。 齐杉和王越楷还在说些什么,但陈榆一点都听不进去了。 她伸出手试探着拉开了宋池腰间的系带,像是剥开果肉饱满的荔枝般,将那宽松的休闲裤拉至了大腿间。 她都还没有做什么。看好文请到:pornba 8.co m 那团凸起便渐渐有了些反应,隔着薄薄的布料正在迅速充血,陈榆盯着那处,勾起了嘴角,接着抬眸用口型说:“宋池,你好色。” 宋池很会看人的口型,所以陈榆的意思他理解的一字不漏。 很快,血液倒灌,将他的耳朵染的通红。 宋池还来不及否认,舌尖刚卷,正想解释出第一个字时,还未出口的音节便被陈榆的动作掐灭在了喉咙里。 有一双指尖微凉的手,蛮横无理地扯下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将那块灰色的棉质布料同样拉到大腿间,放出了他胯间正在快速变化的器物。 宋池的肤色白,所以阴茎的颜色都偏浅,粉色中带着点褐色,让原本并不亲和的尺寸看上去少了一丝攻击性,没了内裤的包裹,跳出来的性器在图书馆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分外燥热。 他背靠着书架,双手紧紧贴着老旧的木架,唇间还咬着衣摆,没有陈榆的允许,宋池知道不能随意松开,他别扭地侧过脸,一时间不敢去看自己裸露在外的那些皮肤还有胯间那仅仅因为陈榆的靠近就变得不安分的东西。 陈榆看了一眼宋池的表情,没有丝毫犹豫,上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回来。 “看着我。”她无声道。 其实陈榆并不在乎宋池到底会不会乖乖看她,她想要的是宋池看着他自己,毕竟作弄要当着对象的面才好玩。 她低头看着那随着宋池压抑的喘息就会上下摆动的阴茎,用食指碰了碰那已经开始渗出淫液的马眼,指腹离开时和龟头之间出现了一条银丝。 “好脏。”陈榆故意道,刻意加重了口型。 宋池眼眸笼盖上了一层水雾,小腹下灼热的阴茎更硬挺了一点,在陈榆手边烫的吓人,他睁着漆黑的眸子,有些可怜地看着陈榆摇了摇头。 他想说他不脏。 陈榆凝神,第一次仔细地看了看宋池的性器,看着柱身上盘绕的青筋,随着他小腹的起伏蠢蠢欲动,每一次跳动都让马眼中的欲望之泉更汹涌了些,因为她的注视,那小孔里流出了黏腻的前精,在微薄的阳光中滴落而下。 王越楷或许说了些有趣的故事,惹得齐杉咯咯的笑了起来,图书馆充斥着他们俩的笑声,掩盖住了宋池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 笑声中,陈榆眼底也多了一丝笑意,她恶作剧般猛地撸动了一下那硕大的硬物,从囊袋一路向上,指腹飞快地摩擦过柱身表层的崎岖,没由来的刺激让宋池低哼出声,手指下意识扣住了背后的书脊,用尽仅存的理智让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陈榆观察着宋池的表情,想要在那克制到极致的神情中找到一丝恼怒。 恶作剧的关键就在于对象的无可奈何,若是对方对她的一切都照单全收,那未免有些无趣。 她一边观察着一边顺着那滚烫的阴茎往下,用早已沾染了些透明的体液的掌心托住了宋池浅褐的囊袋,短暂停顿一瞬后,在宋池放大的瞳孔中揉捏了起来。 宋池几乎暂停了自己的呼吸,巨大的刺激在他眼眶微微发红,鼻头有些发酸。 他紧紧含住嘴里的衣摆,艰难地吞咽下自己舌尖迅速分泌的唾液。 他的眼里只能看见陈榆放在他身上的手,那些来自她掌心的触感让他恍惚到不敢置信,有压抑,有惊奇,唯独没有生气。 当然还有恳求,宋池快要被欲望的浪潮淹没,胸腔中的氧气正在快速耗尽,可陈榆却没有一点同情。 陈榆揉着那鼓胀的阴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往上停在了阴茎颈的位置,食指和拇指形成了一个带有体温的圆圈,把充血的阴茎圈在了掌心。 她像过家家般,给这个裹满淫液的阴茎套上了一个项圈。 “我们走吧,象棋比赛好像要开始了。”陈榆正把玩着手里的“玩具”,齐杉的声音隐约传来,她记得齐杉是象棋校队的选手,上一次校级象棋比赛,她为她拍过照片。 “还有一个小时呢。”王越楷嘟囔道,“我还想再和你说说话。” 陈榆视线越过宋池肩头看过去,王越楷拉着齐杉的手腕,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 “不行。”齐杉顿了顿,拒绝道,“我还想……” 听着外边两人的对话,陈榆注意到因为自己撸动的速度,宋池已经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小幅度地挺身,将胯间那根肉棒往她掌心塞得更深。 看着宋池时松时紧的大腿根部,陈榆顺势加快了撸动的频率。 比起起先作弄的心态,此刻她更像个实验家,把从前费解的那一套在宋池身上一一实践,宋池越是克制越是颤抖,她手上动作就越快。 宋池若是此刻被人发现,怕会是学校的一大新闻。 不止他泥泞不堪的下身,上面那掀起的衣物下引人注目的两点也彻底凸起,从浅粉变成了更深的粉色,仿佛两颗粉褐色的肉珠镶嵌在呼吸沉重的胸前,甚至沁出了层薄汗。 因为陈榆刻意的把玩,宋池的呼吸濒临失控,断断续续的全是情欲的协奏。 “唔……”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哽咽,陈榆侧目,来源正是突然夹紧大腿,全身都在颤栗的宋池,肉棒的晃动下,连带着孔眼都溢出了一股新的淫液。 眼前的场景让陈榆愣了愣神,手掌松开了些,下一秒,刚刚才从颤栗中恢复的宋池几乎是讨好般地把肉棒往她的手里送。 “什么声音?”齐杉先反应过来,她皱起眉头,敏锐地捕捉到了刚刚一闪而过的异样。 王越楷闻声也侧过耳朵听了听,随后疑惑道:“没什么声音啊。” “可能是我听错了。”齐杉耸了耸肩,不过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往陈榆看了看,只看见了一片灰暗的阴影,随后回过头重新看向王越楷说:“我们还在先离开吧,我真的要去准备比赛了。” “……”王越楷知道齐杉行事都有自己的计划,旁人没法干预,于是只好妥协说:“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次让我看你比赛,不许再赶我走了。” “不赶你。”齐杉笑了笑,牵起王越楷的手,“这次让你在旁边看着我是怎么拿到第一名的。”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的刚离开图书馆,陈榆肩膀忽的一重,宋池松开了衣摆,喘着粗气将头抵在了她的肩上。 “啊……嗯……”他的喘息如同蓝色的浪尾般敲打着陈榆的耳膜。 她侧过脸,想要贴着宋池耳朵取笑他时,手背忽然被一只滚烫的掌心包裹住,宋池的嘴唇擦过陈榆耳垂,像是偷吻般轻声说出了对不起这叁个字。 等到烟花在海面炸响,高潮来临时,宋池似乎将自己完全依托给了陈榆,在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喘息中,随着绷紧的肌肉,龟头的马眼涌出了大股的白精,射满了陈榆的掌心,从指缝间漏了点滴在老旧且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滴滴点点,犹如春日最先盛放的白花。 颤抖过后,宋池的呼吸依旧不见平稳的影子,他像个溺水上岸的人,一动不动地靠着陈榆肩膀,迟迟不愿抬头。 直到小声的啜泣响起,陈榆才后知后觉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又哭了。 早该知道的。 宋池是个好哭鬼。 这次轮到陈榆眨了眨眼,一时间竟有些无可奈何,头一次搞不清楚眼下的情况,没办法,理智告诉她可以先说些无关紧要的安慰话。 她沉默了两秒,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宋池,别哭了。你耳朵会动,跟你的兔子好像。” 只是兔子不会赖在她肩头流眼泪。 17偷拍抓包后感觉被班长盯上了 c城连着好几日的晴天,让太阳不知不觉中带走了空气里的水分,陈榆闻着暖烘烘的阳光,嘴唇微微发干,手里的相机也变得更重了些。 田径赛当天。 【请各位选手各就各位,男子四百米接力赛即将开始——】 操场上的广播裹挟着电流声传到陈榆的耳朵,她捧着相机来到了赛道边。 裁判席上坐满了人,阳光照在蓝色的金属坐席上,像是一块会发烫的蓝色石头。陈榆被太阳逼得睁不开眼,根本看不清自己方才拍了些什么。 “——宋池,赛道二。”一旁的志愿者拿着小喇叭喊道。 听见声音的陈榆扭过头,看见不远处有人正在给宋池贴号码牌。 陈榆的视线落在宋池身上,发现他在带有号码牌的背心里还穿了一件长袖打底,随着他热身的动作,能看见手腕上时隐时现的小狗项圈。 “诶,看那边。”陈榆身后的一个女生对着旁边的人说。 “哪里?”另一个人问。 女生稍稍提高了音量,“就是赛道二的那个,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是高二的吗?” “应该是……等一下,我好像知道他。”女生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在后山养兔子的那个。” “兔子?什么兔子?” “我跟你说……” …… 陈榆默默地站在前面,听着那两个女生相互分享着有关宋池的“消息”,你一言我一句,直到发令枪响起—— 在看台刺耳的欢呼声中,宋池一个人遥遥领先,不过目光绕场一圈的时间他便已经到达了终点。 终点站着叁叁两两的人,都是其它赛道选手的同伴,在那里等着递水或者毛巾。 但没有人在等宋池,到了终点后,他弯着腰大口喘气,缓了一会儿慢慢地往赛道旁走。 陈榆被渐渐聚拢的人挤出了裁判席边,她匆忙抓拍了几张照片后从志愿者那里拿了一瓶水,转身寻找宋池的身影。 比赛暂告一段落,陈榆皱着眉在操场上来来往往的人里穿行,迟迟没有找到走远的宋池,漫无目的地环视了一会儿,陈榆叹了口气,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矿泉水。 没等她抬起头,突然感觉一个重物狠狠地撞向了她的身侧,将她直接撞倒在地,手肘在操场的草坪上磨出了一大片泛着血丝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男生慌张地跑到她面前,想要将她扶起。 陈榆倒吸一口气,勉强撑起身子,第一时间扭头检查自己的手肘。 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虽然只是擦伤,但看着十分吓人。 “同学对不起,我刚刚跑太快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男生结结巴巴地道歉,额头上滚落了大滴的汗珠,脸被急成了红色。 “嘶——” 陈榆想抬手检查相机,刚有动作,手肘上的皮肤便被牵扯了一下,痛的她轻呼出声。 她忍住疼痛,将相机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幸好,并没有出现任何损坏。 “同学,你还能站起来吗?”男生想伸手扶她,刚碰到陈榆却被她挥开。 她稳住受伤的手,小心地站起身,用另一只手托住相机冷眼看着男生:“不用了,医务室我自己会去,下次别跑这么快。” 伤口的疼痛逐渐麻木,说完陈榆强压住心里的怒气,不再理会男生,烦躁地离开了操场。 医务室所在的大楼总是比其它地方的温度更低一些。陈榆踏进空无一人的走廊,迎面而来的微风让她稍稍平复了下来。 走廊很安静,目光所及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地板上反射的浅浅光亮,寂静中让人感到一种温差带来的眩晕。 走到走廊尽头,陈榆见医务室的门半掩着,于是直接推门进去。 “老师,麻烦你帮我……”她边说边抬头,等看清眼前的人时突然顿在了原地,连带后半截的话也没了声音。 老师不在。 医务室只有一个人侧对着她站在窗边不远处。 陈榆对这个侧脸很熟悉,印象中总是静静地立在讲台边,半低着头翻看资料,眉眼隽秀好似山林最深处的青竹。 “许牧?” 休息床的隔帘没有拉上,正在床边整理医用品的许牧闻声转头,对上了陈榆的视线,一眼便看见了她眼底的疑惑。 许牧微愣了一瞬,接着解释道:“老师有事出去了,暂时不在。”说着他视线向下,注意到了陈榆手肘上的血。 “你的手怎么了?” 许牧从隔帘里走出来,在陈榆愣神的片刻弯下腰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口。 “班长,你怎么会来这里?”陈榆问。 许牧带着往常惯有的笑容,耐心地回答说:“志愿活动的安排,我被分在了医务室。” 末了他检查完陈榆的伤口问:“伤口有些严重……摔了一跤吗?” “差不多。”她回答的简洁。 许牧抬眸看了一眼陈榆,随后直起身拿出医药箱,指了指里间的休息床,示意她坐上去。 “老师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先给你做个简单的包扎。” 他拿出包扎需要的东西,一一放在托盘上,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那,麻烦班长了。” 陈榆说话间手肘一直隐隐作痛,她干脆地走到休息床边坐下,将手肘伸到许牧面前,微微仰起头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她瞥见他端着托盘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压着托盘边缘,手背上青筋藏在白皙的皮肤下,隐隐作现。 许牧低着头,利落地撕开新的棉棒准备给她消毒。 “陈榆你怕痛吗?”他忽然问。 “还好……有一点。” 许牧在休息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听到陈榆的回答,放缓了声音说,“放心,我会小心的。” 陈榆看着在自己面前坐下的许牧,一时屏住了呼吸。 当他的手碰到陈榆的皮肤时,她不由得动了动手臂,下意识想要避开。 许牧的指尖是凉的,像一块融化一半的冰。 许牧察觉到陈榆的躲避,垂眸问:“怎么了?” “没什么。”陈榆摇摇头否认,然后她将手臂又往前伸了些。 沾满碘伏的棉棒扫过破皮的部位时,陈榆用另一只手抓紧了床边。疼痛就像细密的银针刺穿了浅层的皮肤,不再向下,却痛得让人发懵。 医务室的窗户很大,放进来了太多的阳光。她睁大眼睛,数着空气里的尘埃,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许牧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悄悄用力的手,随即放轻了包扎的动作说:“要是疼的话,可以说出来。” 他的包扎技术极好,细致妥帖地打理好了纱布的每一个褶皱,并不比专业的老师差上多少。 陈榆看着他的每一步动作,灵光一现单手拿起相机,对准许牧按下了快门。 镜头里的许牧耐心的模样无可挑剔,陈榆心想:这张照片,到时候新闻总结的时候应该能用上。 “刚刚是在拍我吗?”许牧一边进行包扎的收尾,一边问。 “对。”陈榆解释说,“需要补充一些额外的照片,之后可能会用得上。”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想到额外的事情,但许牧的动作却不易察觉的顿了顿,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陈同学对我的照片满意吗?” 这下轮到陈榆怔愣了一瞬,她不解地与许牧对视,一眼便看进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安静又透彻,像是澄净的春湖结了一层薄冰。 她张了张嘴,谨慎开口:“……刚才那一张,是满意的。” “这么说来,”许牧为她处理掉多余的纱布,神色淡然,“陈同学也有不满意的照片对吗?” 陈榆脑中的警铃拉响,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许牧在说什么。 她想抽回手,手腕却被许牧握住。 许牧凝望着陈榆,像是在好奇地打量她的表情,戏谑在眼底一闪而过,“看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陈榆眼看瞒不过去,开门见山问,“你早就发现了?” 话音刚落,陈榆看见许牧脸上的笑意减淡,轻轻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双手撑在陈榆身侧向她靠近,像是在用身体的距离寻求一个答案。 一寸一寸,犹如青竹上凭空出现了一条青蛇。 18偷拍的照片要本人亲自删 “陈同学的偷拍技术不怎么高明,想要发现不难。”许牧平静地像是在说他人的事情,“不过你既然已经有了照片,好几天过去了,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 “敲诈,威胁,勒索……总该有一样。” 说到这里,许牧仿佛真的在疑惑:“可你偏偏没有动静……是没想好要怎么利用那些照片,还是——” “还是什么?” 陈榆强忍着心里的异样,随着许牧凑近不断往后靠。因为她有些窘迫的模样,许牧发出了一声轻笑,接着放低了声音。 “还是说,陈同学对我的照片并不满意?” 话音落下,陈榆对上许牧的眼眸,刹那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双动物的眼睛,如此漆黑透亮,如同一颗珍贵的黑色宝石,幽深美丽,却独独不像人类。 他看着陈榆,仿佛在审视放在橱窗的玩具。 就像刚刚,他问她是否满意? 陈榆绷紧身体,努力维持一个略显僵硬的姿势,警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许牧。 他离她太近了,近到有些暧昧。 “生气了吗?”许牧歪过头,眨了眨眼,仔细端详她。 陈榆本能反感此刻自己的处境,还有许牧那个无辜淡然的表情。 医务室安静到让人窒息,秒针转动了几步,见她一直不回答,许牧只是一脸了然的模样,从容地直起身将视线移到她原先的伤口上,眼眸轻动。 “陈同学好像一直都对我不怎么感兴趣,从不找我问问题,目光也很少会放到我身上……” 说到这里,许牧稍稍拖长了尾音,故作思索地偏过头:“但却会在背地里偷拍……” 不等许牧说完,陈榆打断他,字字清晰:“偷拍是我有错在先,我会把它删了……你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看见的事情我会保密。” 说完她静静地看着许牧,观察他的神情,心里并不期待许牧会接受她这个不算明显的“道歉”和妥协。 但此时此刻,她想不出更好的退路。 “……删掉?” 没想到许牧却回过头,语意不明道:“原来陈同学还真留着我的照片。看来不是不满意。” “……” 许牧眉眼清俊,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润的笑容挂在嘴角,很难见到他严肃的神情,大多时候都是风过竹叶般的波澜不惊。 同样,眼下这样有些肆意的笑容也很难见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坏,甚至因为陈榆的话更好了一点。 “既然要删,还是要当事人亲眼看到不是吗?”他语气诚恳,认真地“询问”说:“陈同学你觉得呢?” 陈榆皱了皱眉,下意识回答:“这个倒是没问题……” “那好,之后有机会的话,”许牧靠近窗边,阳光落了一些在他发尾,整个人看起来干净的像一汪水,“我也想看看那些照片。” “应该拍的很好。” 空气里响起的声音微微低沉却毫不沉闷,所以若是旁人来听这些话,大概会觉得他在真心实意地夸赞陈榆,而他口中的照片大概也是能登上学校新闻报纸的正经照片…… 但事实却是与之相反,一切正朝着陈榆未曾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在陈榆不解的沉默中,对话到此结束,许牧不动声色地侧过身,为她让出了离开的空间。 就在陈榆经过他身边时,她还听见许牧语气轻快地说了一句话。 他说:“陈榆,不要忘了相机。” 从医务室出来后陈榆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一眼正背对着她收拾托盘的许牧,加快步子离开了大楼。 她脑海里的思绪被许牧搅得一塌糊涂,比起被他挑明了偷拍这件事,她更在意许牧竟然在关注她平常的动向,这让陈榆有一种不安的错觉。 赶回操场的路上,手肘的伤口开始微微发痒,徒添了她心里的烦躁。 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当天夜里便发起了高烧,连夜被父母送去医院急诊打了点滴。 第二天退烧后,正逢周末,刚好可以好好休息两天,不巧的是,父母全都临时有事需要出差。 留了陈榆一个病号在家。 手机里的各种消息响个不停,新闻中心的或者同学的,全都一齐挤进了那个小小的消息框里。 陈榆面无表情地一一看过,没等她看完手机里密密麻麻的消息,妈妈突然拨来电话说:“小榆,你们班主任说托了一个同学来给你送新闻中心那边的资料,就快要到了,你听着点门铃。” 陈榆关掉手机,以为是新闻中心的同学,随口答应说:“好。” 半个小时后。 房间忽然暗了下来,陈榆扭头看去,窗外的太阳被乌云遮了个严实,远山处响起了雷声,空气中飘来泥土的味道,被城市的气压压的很低很低。 叁月,正是c城多雨的时节。 “叮咚——”门铃响的及时,陈榆听见后匆匆忙忙地穿鞋起身,跑到门口。 门锁上的可视门铃亮起,陈榆看清门外的人后忽的顿住了开门的手,一如前不久在医务室里。 与医务室不同的是,门铃里的人正半低着头翻开自己手里的资料,并不着急于等待。 来人竟然是许牧。 陈榆站在原地,犹豫几秒后还是转动了门把手,将门打开一条小缝,望出去时刚好与那双熟悉的眼眸相对。 陈榆默默攥紧了把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许牧对上她的视线,笑着抬起手,打了一个简单的招呼。 “怎么是你?”她压低声音问。 许牧耸了耸肩,将声音刻意压到与陈榆一样,模仿着她的表情回答:“对啊,怎么是我?” 说完他勾起嘴角,收起了刚刚脸上玩笑的神情,打开一直在手上的文件夹,抽出几张资料说:“我是以班长的身份来的,这是新闻中心那边托我给你拿的资料。” 不知是不是陈榆的错觉,她总觉得单独出现在她眼前的许牧要比平日在班里活泼些。 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出于礼貌,陈榆还是后退了半步,打开门让许牧进了家。 门被重新关上,屋内变成了两个人。 陈榆接过资料,随意翻看几眼后抬眸看向许牧,“这些资料也值得班长大老远跑一趟?” 许牧挑了沙发一侧坐下,将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放在了桌面说:“当然不值得。” “那就是有其它的原因了?” 看见她提防的眼神,许牧轻声笑了笑,无奈道:“陈榆,我不是大灰狼。” 陈榆无言,也找了个地方坐下,跟许牧保持了一些距离,侧过身对着他,时不时瞥过去看一眼。 这些小动作逃不过许牧的眼睛,但他只是笑着,由着陈榆打量。 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屏幕停留在一张田径赛的照片上。 陈榆上午把相机存储卡里的照片导了进去,她原本打算无聊时将运动会照片的后期做完,可转眼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同时许牧也注意到了手边的电脑。 他眼底闪过一丝兴趣,转过头欣赏面前的那张照片,凝视了几秒后开口问:“我能看看其它的吗?” “……可以。” 不过是看看照片,陈榆想不出理由拒绝。 19多求你几遍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许牧指尖轻点,一张张地翻阅着文件夹里的照片。 看着许牧聚精会神的背影,陈榆悄悄拿出手机,点开和万馨的聊天框,一连发送了好几条消息,试图从万馨口中得知许牧突然出现在她家里的目的。 万馨:新闻中心那边的确是有资料要急着给你,本来是让胥群山去的,但他奶奶感冒了,他要陪他奶奶去打点滴,然后班长就说他可以来。 陈榆:…… 原来许牧没有撒谎。 万馨:班长已经去你家了吗? 陈榆:来了,现在正在我书桌前坐着。 万馨:哦?在你书桌前坐着干什么,给你补课吗? 陈榆:不至于……他在翻我运动会拍的照片。 万馨:看不出来班长对摄影还挺感兴趣的。 ……大概吧。 和万馨闲聊几句后,陈榆终于忍不住提醒许牧说:“班长,你资料已经送来了,时间也不早了——” “陈榆,你认识七班的宋池?”许牧突然出声道。 她循声看去,屏幕上的照片正停在宋池抱着兔子的那一张。 照片里的宋池怀抱着兔子,视线偏移,看向了镜头后的人。兔子和他张望着同一方向,目光略显呆滞却又无比诚恳。 “认识。”陈榆实话实说。 “说起来,”许牧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我前段时间有看见过你和他走在一起……” 许牧止住了声音,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收敛起了原本的笑容。 “你和宋池关系很好?” “算不上好,”陈榆顿了顿,“只是认识而已。” 出于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原因,从之前在医务室短暂的交谈后,她好像很难再对许牧撒谎了,感觉任何谎言都会被许牧提前拆穿。 “年级上跟宋池有来往的人不多……”许牧仰头靠在椅背上,语调平常,说了一半眼眸微动,话锋一转,问了一个陈榆未设想过的问题。 他问:“陈榆,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还是那双漆黑清澈的眸子,镶嵌在形状精致的眼眸里,越过房间的距离,晦暗不明地注视着她。 陈榆被看楞了神,含糊道:“好多了。” 许牧走到她身边,微微俯下身向她伸出一只手说:“我看看。” 陈榆穿着宽松的睡衣,衣袖简单一捞就能露出手肘,她迟疑半秒,还是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臂,伸到了许牧面前。 许牧自然地握住她的小臂,侧过脸检查着她伤口的痊愈程度。 他的指尖没有之前那样冰凉,带了温热的体温,手心握在她小臂内侧最柔软的皮肤,明明只是正常的温度,却烫得陈榆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 许牧平淡开口,似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要单独给宋池拍照片?” “什么?”陈榆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张照片不是运动场内的。” 他没有说太多,但意思很明显,他在问陈榆为什么会给宋池拍一张私下的照片,从镜头中宋池的表现来看,他对陈榆并不陌生。 “没有为什么,”陈榆抬起头,“刚巧在花园里碰到了而已。” 她只是回答了这一句,不打算过多跟许牧解释什么。 许牧一时没有回答,松开她的手臂,像是自语般低喃了一句:“是我多问了。” 陈榆收回手,全当许牧话里有话。 “竟然来都来了,”她拿出手机,大大方方地递给许牧,“喏,照片在里面,你自己删吧。” 为了显得更有诚意,她还加了一句:“我不会备份的。” 许牧像是没料到她突然提起这件事,反应过来后,神色平静地接过手机,右手撑在桌面,身体微微斜靠,有些漫不经心。 左右滑动,简单的几张照片,他看了许久。 最后,他手指轻点,将那些照片删了个干净。 “你……”陈榆看见他动作后欲言又止。 她以为许牧会让她把照片传给自己后再删…… “我应该没说过我喜欢这些照片。”许牧看穿了陈榆在想什么,“照片是一回事,陈同学的偷拍是另一回事。” 他讨厌的只是照片而已。 许牧返回书桌前,拿起先前放在上面的文件夹,背对着她说:“马上要到四月了,往年惯例,话剧社可能开始排练新节目。” 先前话剧社有新节目排练时都会让新闻中心的同学过去帮忙拍花絮照和海报这一系列照片。 不过一次都没有轮到过陈榆。 陈榆右眼一跳,不明白许牧为何突然提起话剧社。 “之前我问过新闻中心的老师,原定来帮忙的同学抽不开身,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来?” “嗯。”许牧回过身,眉眼清隽,低声反问:“不可以吗?” “为什么要我来?” 许牧还是保持着那个微微靠着桌边的姿势,跟在学校里姿态端正的样子有些许不同,语调懒散,歪着头看着陈榆。 “当然是想让陈同学帮我拍点正大光明的照片。” “要是我不肯呢?”陈榆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叁分挑衅地看着许牧。 没想到许牧并不吃她这一套,只是半低着头随口道:“那我就多求你几遍。” 20大雨落下,带小狗回家 陈榆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答应了这个提议。 抛开其它原因,给话剧社拍照不光轻松,还有正当理由偷懒,机会难得。 在周末这两天,c城气温急剧升高,短暂的春日消逝的无影无踪,仿佛叁月从未来过。 太阳不断蒸腾着这片土地,企图将土壤深处的水分都掏个干净,但c城的群山怀抱在江河之中,阳光会带走半空的水分,却带不走那不断流淌的河水。 于是在亚热带气候的多重作用下,c城变成了蓄势待发的涨热气球,随时都会爆炸,迎来一场连夜的大雨。 在这样沉闷的换季时节,c城却发生了好几件夜间遇袭事件,大家开始对城内的治安议论纷纷。 “好闷热啊,”万馨声如细蚊,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今天一定会下雨。” “你带伞了吗?”陈榆问。 “带了,一直放桌子里的。”万馨摸到自己的雨伞问,“你今晚一个人回去吗?” “怎么了?” 万馨直起身,迟疑片刻说:“你听没听说前几天的事情,有个女生回家的时候遇见了暴露狂。” “那个暴露狂不是被抓了吗?” “但谁知道不会有第二个呢?”万馨皱着眉头,“总之你晚上回家一定要小心,要是我跟你同路,我就陪你一起回去了。” 陈榆听见后笑着说:“不用太担心,我家离得近,走不了几步。倒是你,有叫家里人来接你吗?” “……叫了,”万馨脸色更不好看,“我爸妈没空,叫我哥来接我,不出意外,等下出校门后我零花钱肯定要少一大半。” 关于万馨的哥哥,陈榆略有耳闻,隔壁叁中的体育生,用万馨的话来说,就是她哥感觉这辈子都没吃饱过。 不幸的是,出了一中的校门,两百米外就是美食街。 总之,今晚万馨的钱包会有大难。 想到这里,陈榆对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放学的前半个小时,大雨疲惫赶来,匆匆忙忙降落到人们身边。 陈榆跟着放学的人潮走到校门,费力地举着伞,在汪着路灯的积水里一步步往前走。直到脱离了拥挤的人群,她的视线才开始宽阔起来。 离家笼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陈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注意着自己周围的情况。 刚走出一百来米,她便发觉了异样。 来来往往的学生里,似乎一直有一道视线没有离开过她,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若近若离,犹犹豫豫的。 察觉到这一点,陈榆回过身,在五颜六色的雨伞中,她找到了视线的来源处,一把深蓝色的伞下。 雨伞的主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往前走了几步。 雨幕遮挡,陈榆看不清伞下的人是谁, “喂,你——”她刚出声询问,那把深蓝的雨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在看清伞下人后,她愕然止住了后半句话。 几天未见的宋池正眼神躲闪地站在离她几步之外,肩膀被磅礴的大雨淋湿了一半,他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一声惊雷从乌云深处传来,轻易淹没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陈榆一个字也没听清。 雷声滚滚不停,一声接着一声跑出厚重的云层,陈榆走到宋池跟前,盯着他好奇问道:“下这么大雨,你跟着我做什么?” 面对陈榆的问题,宋池眼眸轻颤,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道:“我想……” “什么?”陈榆听着伞面上凌乱的响声,一头雾水问。 送你回家。 宋池这么回答她,他微微缩着肩膀,双手握着伞柄,眼睫上似乎都沾染了水雾,眸色漆黑,像是一只淹没在水坑里的蝴蝶,狼狈又可怜。 城市下了这场暴雨,把连日的骄阳撕开了一道口,放了风进来。 宋池穿得单薄,校服里只有一件洗到发透的短袖。他呆呆地站在雨里,想去看陈榆的表情却迟迟鼓不起勇气。 最后,还是陈榆打破了沉默开口:“如果我没看见你,你是打算一直跟在我身后?” 宋池点点头,握着伞柄的手更紧了些。 “……”陈榆一时找不到话回答。 要是她没看见他,被人大半夜这么“送”回家,很难说是恐慌还是放心。 “要送我回家的话,”冰凉的雨水溅到了陈榆手背,她停顿了一下说,“可直接告诉我,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了陈榆的话,宋池表情终于稍稍放松,用鼻音“嗯”了一声,抬眸看向她,在她脸上停留一秒后又默默挪开。 “轰隆——” 闪电划亮远处的山峰,霎那间照亮了山顶的轮廓。 “跟着我。”陈榆转身扔下一句话。 学校门口人多眼杂,她不想跟他并行。 宋池什么也没说,听话地点了点头,始终与陈榆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十字路口,拐个弯叁四百米便到了陈榆所在的小区门口。 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宋池说:“我到家了。”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亮着灯,在雨幕中分外显眼,白炽灯下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几米外的陈榆和宋池,端着保温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路灯下,少年少女面对面站着,大雨肆意,如同海洋淹没陆地般,只留下两个消瘦的影子。 “我说,”陈榆又重复了一遍,“我到家了。” 暴雨被风吹偏了方向,吵吵嚷嚷地灌进伞下,宋池的校服衣袖变成了暗色,他抬头看了眼小区门口,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说:“我看着你进去。” 陈榆没了脾气,看着宋池有些执拗的态度,耸了耸肩,正要转身时却看见了宋池被雨几乎淋湿透的衣裤,沉甸甸的蓄满了水,贴在皮肤上,看着十分难受。 “喂,宋池。”陈榆举高,任由风雨灌进来,大声问:“你会做饭吗?” 宋池眨了眨眼,面对陈榆突然的提问,愣神了好一会儿后才点点头说:“我会。” “我爸妈出差去了,家里没人,你给我做顿饭,我现在很饿。” 末了她补充道:“给你两百块。” “我可以做饭。”宋池顿了顿,“……陈榆你不用给我钱。” 雨势太大,陈榆没多少耐心。 她收回视线,直接转身,扔下一句:“要不要随你。”如她所料,刚走没几步,身后的人便默默地跟了上来。 在电梯里,陈榆长舒一口气,斜眼看手中倒挂的雨伞,伞尖不断滴落的雨水流淌到电梯的地板上,一路延展向前,流到了宋池脚边。 宋池的球鞋很旧了。 鞋面上的折痕很重,沾满了一路上的泥点和水渍,网面因为使用时间太久转而变成了灰白色,在陈榆的注视下,这双鞋的主人悄悄地后退了半步。 “陈榆?”宋池小心开口,不太理解为什么陈榆会盯着他的鞋发呆。 “对了,被子那些收到了吗?”陈榆想起之前给宋池买的快递。 “嗯……收到了。” 听见宋池的声音,陈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移开自己的目光,抬头去看电梯上的楼层显示。 数字一层层变大,很快就到了陈榆家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后,陈榆正要走出去,低头的瞬间余光再次捕捉到了宋池那双旧球鞋,外面大雨连天,宋池的身上衣服湿透了大半,不出意外,雨水也打湿了他的鞋子。 从这里回他打工的烧烤店,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暴雨期间很难打车,如果放他离开,这一路淋回去,发烧是逃不了了。 想到这里,陈榆叹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自己有些湿润的头发。 21玩游戏,输的人受惩罚 冰箱里的东西有许多,是妈妈出差前专门跑了一趟超市为她准备的,虽然知道陈榆懒得做饭,也做不好饭,但出于安心的目的还是将冰箱给她塞得满满当当。 宋池显得有些拘谨,在玄关处踌躇半天,直到换好鞋的陈榆不耐烦地出声提醒他。 陈榆给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扔在地上时说了一句:“就在这里把衣服都脱了,包括袜子,然后去浴室洗个澡。” 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回过头加了一句:“内裤也脱了。” 宋池静静地站在门口,盯着脚边的那双白色拖鞋犹豫了一分钟,最后还是按照陈榆所说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 被雨淋湿的衣料离开皮肤的霎那,难得的舒适感瞬间回到了宋池的身体,像是被海草缠住的人,一番挣扎后重新游回了海面。 他刚刚脱完外套,陈榆已经拿了一套家居服过来,递到他面前说:“这是我爸的旧衣服,将就一下。” “你就用走廊边那个浴室,里面有新拆的毛巾。” “换下的衣服……”宋池接过衣服,小声问道。 陈榆扫了一眼他脚边的外套说:“放地上,等会儿扔洗衣机。” 即使知道换下来的衣服之后会被揉成一团塞进洗衣机,宋池还是仔细地将每件衣服迭好,整齐地放在了玄关的一角。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陈榆递给他衣服后便消失了,房子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宋池换上的衣服很干净,衣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香,洗完澡后他身上暖烘烘的,再也没有半点寒意。 “陈榆,你还在吗?”他试探出声,走出浴室后止住了脚步,待在原地等着陈榆再次出现。 十来分钟过后。 里侧走廊的一扇门打开了,同样换好衣服洗完澡的陈榆一边用手拢着头发一边走出来,抬眼看见宋池说:“厨房在左手边,冰箱里的东西都可以用,你看着做。” “陈榆,”宋池欲言又止,“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陈榆窝进沙发,随手打开电视,没有回头说:“我不挑食。” 得到明确的答复后,宋池默默地看了一眼陈榆的背影,乖乖转身进了厨房。 为了方便,宋池将衣袖挽到了手肘处,腰上系了围裙。 他打开冰箱,翻找一遍后心里有了简单的菜单,都是平常的家常菜,做起来会更快一点。 长期的烧烤店后厨打工经历多多少少锻炼了宋池一部分厨艺,外加他平日不在学校的时候需要自己解决叁餐,有时还要做完店里所有人的午餐。 宋池做饭的速度很快,能算得上娴熟,在陈榆看完一集电视剧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叁菜一汤。 电视正大声地播放着剧集的片尾曲,男女主在快速闪过的片段里争吵亲吻,陈榆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放空,完全没有注意到剧集快要放完。 直到宋池走到沙发背面,伸出食指,小心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陈榆,我做好了。” 听见宋池的声音,陈榆回过头,后知后觉闻到了空气中新鲜的饭菜香味。 长桌上的饭菜在灯下冒着热气,一缕缕地飘散开来,给暗沉的雨夜带来了一丝温馨。 不过桌子上只摆好了一副碗筷,陈榆看见后问宋池:“你不吃吗?” 宋池摇摇头,“我不饿。” “我一个人吃会显得很奇怪,”陈榆拉开椅子,“再去拿一副碗筷,陪我吃。” 宋池迟疑片刻,在她眼神催促下去拿了一副碗筷,坐到了她的对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股奇异的陌生感让陈榆有了片刻恍惚,她几乎没有太多和他人一起吃晚饭的经历,宋池同样。 在饭菜的香气围绕下,彼此陷入了沉默。 陈榆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之前习惯性地闻了闻,一如野外找食的小动物。这个细小的动作被宋池注意到了,他好奇地看着陈榆,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土豆丝切得极细,看得出宋池刀工很好,脆生生的,是传统的酸辣口。 看着陈榆细细咀嚼的动作,宋池问道:“好吃吗?” 她嘴里包着饭菜,没办法开口回答他,只能用点头表示。 “……太好了。” 接收到满意讯号的宋池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意外之外的开心,他下意识往前凑了凑,眼眸亮晶晶地盯着陈榆,满脸写着让她多吃一点。 陈榆又夹了其它的菜,正要跟宋池反馈时发现他忘了解下围裙,刚想开口提醒他,视线却被宋池一脸期待被表扬的神情吸引了过去。 有时候陈榆真的会怀疑宋池的时间观跟其它人不同,在他的世界里,时间或许是非线性的,未来与过去并非捆绑在一条锁链上。 他能随时抽离出来。 “陈榆,这是什么。”宋池指着桌边的几个相框问。 叁四个大小不同的相框放在了长桌右侧,旁边还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是花期过半的鲜花。 “我小时候的照片。”陈榆头也不抬道。 宋池低下头去看相框里的照片,认出了上面还是儿童的陈榆。 小小的一个,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脸上没有笑容,反倒是闷闷地撅着嘴,似乎不太高兴。 宋池看了看照片,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陈榆,喃喃道:“好神奇。” “神奇什么?” “你的小时候。”宋池拿起那张照片,“小小的,然后变成你现在的样子。” 宋池捧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问:“陈榆,这是你多少岁的时候?” “八岁。”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八岁生日那天,父母带她去了趟游乐园,因为没有坐到旋转木马,她哭了整整一下午。 接着陈榆喝了一口汤问:“宋池,你小时候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宋池将相框小心地放回原位,视线仍旧落在那张被好好保护在玻璃框的照片。 “我没有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我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语气听不出太多变化,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陈榆喝汤的动作微顿了一瞬。 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宋池继续道:“不过……跟你应该不一样。” 洗衣机滚筒不停旋转着,发出细微的噪音。 听完宋池的话,陈榆放下汤碗,一只手撑着下巴,略带困意地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像是出神又像是在懒散地思索。 宋池以为陈榆有些累了,于是没有再说话。 夜雨不停,一如潺潺流淌的小溪,听不清也看不尽。 “宋池,等会儿想玩个游戏吗?” “什么游戏?” “扔骰子,谁大谁赢,输的人受惩罚。” 宋池犹豫了几秒后点点头,“好。” 陈榆踩在椅子上,抱着双膝说:“外面雨很大,今晚不用回去了,就留在这里。” “好。” 还是一样的反应,宋池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点着头。 22穿裙子的惩罚游戏 寂静的凌晨时分,陈榆把宋池带进了她的房间。 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味道,被雨水连夜冲刷地更加清晰,细小的分子飘散在各处,每一步都被相似的气味包裹着。 宋池动了动鼻子,恍然陈榆身上的味道原来自于这里。 陈榆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拍了拍面前的位置,示意宋池坐到她的对面。 她拿出一个骰子,扔到两人中间。 “扔点数,大的那个人赢,平局就再扔一次。”陈榆指着骰子看向宋池说,“你先。” 闻言宋池拿起骰子放在两手的掌心中,左右摇晃,最后扔在地毯上。 【两点】 陈榆几乎要笑出声,捡起骰子随手一扔。 【五点】 “我赢了。”她得意道,“按照先前的约定,你要接受惩罚。“ “……好。”宋池有些紧张抿了抿嘴,呼吸放缓了许多。 “至于是什么惩罚……” 陈榆眨眨眼,灵光一现,在宋池的注视下起身去找出相机,站在床边问:“宋池,你穿过裙子吗?” “没有。”宋池如实回答。 陈榆走到柜子前,举着相机,平淡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我要看你穿裙子。” “但是……我没有,”他想说自己没有裙子。 “我有。”陈榆打开柜门,扯出一条最宽松的连衣裙。 以宋池的体型他当然塞不进去,可陈榆就是想看他憋红着脸用尽全身力气挤进那块小小布料里。 就算把裙子撑坏了也没关系。 陈榆把裙子放在床上,举起相机对准宋池说:“脱衣服。” 取景框里的宋池一言不发地看向她,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还是伸出手拿起了床上的那条裙子。 他慢慢脱掉上衣,将头套了进去,背后的拉链大开根本无法拉上,仅有的布料堪堪遮住了前胸,手臂得益于袖口的宽大才能伸出去。 由于上身被裙子“限制”住,宋池不能大幅度动作,脱完裤子后只能跪坐在地毯上抬头看着陈榆,稍稍一动“悬挂”的裙子便会滑落。 宋池涨红着脸,并非是因为他穿了裙子,而是因为裙子上有不同于房间熏香的其它味道。 暖暖的,混杂了一丝牛奶的香味,宋池想,这大概是陈榆真正的气味。 他的肩膀和后背完全裸露在外,陈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了他皮肤上的那些陈旧伤痕。 全是痊愈多时的痕迹,已经和血肉混为一体。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宋池跟她说过,这些伤已经不疼了……接着陈榆视线向下,移到了宋池裙摆处的大腿上,肌肉轮廓硬朗,跟她的裙边看起来格格不入。 陈榆本想按下快门,却迟迟没有动作,沉默几秒后她说:“宋池,你看起来好像我小时候亲手做的一只布娃娃。” 破旧,暗淡,四肢与身体的缝合处到处都是凌乱且没有逻辑的针线痕迹,但却倾注了她的时间和为数不多的认真。 面对陈榆的形容,宋池避开与她对视的目光,垂下眼一时有些无措。 或许是瞬时记忆的涌现,陈榆微微走神,似乎宋池真的成为了那个被她弄丢了的布娃娃。 她重新回到宋池面前坐下,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宋池,“你还挺适合这条裙子的。” 即使他的上半身完全塞不进去,裙子原本宽松的腰身在他身上包裹的很严实,失去了原本的形状,看起来像是几块拼接好的布料。 但宋池还是很适合这条裙子,因为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陈榆的恶趣味并没有让宋池感到不适,偶尔分神的间隙,他总是会下意识去嗅衣服上的淡淡的气味,随即脸上的绯红更加明显。 这些小动作逃不过陈榆的眼睛。 她眼眸轻转,眼底藏着戏谑的神情,清了清嗓,故作正经问:“宋池,是我的衣服有味道吗?” 宋池明显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他懵懵地抬起头,瞳孔颤动,血液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他头顶。 “我……,”宋池眼神飘忽,像只被主人抓包偷吃的小狗。 陈榆看见他的反应,变本加厉,故意“懊恼”道:“我懂了……看来我的衣服的确有味道。” 在她有意无意地强调下,宋池终于败下阵,万般犹豫道:“……不是的。” 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裙子上面。”宋池歪着头,一字一句地回答说:“上面有陈榆你的味道。” “很好闻。” 这叁个字宋池说的害羞且认真。 得到回答的陈榆微愣了一瞬,短暂停顿后,若无其事再次拿起骰子,“这次我先扔。” 骰子在地毯上翻滚了几圈,最后稳稳停在点数六上。 宋池沉下肩膀,偷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又偷偷看了看陈榆,对上她的视线又迅速挪开。 “我可不可以……”他有点后悔了,因为不知道下次输了之后会怎么样。 “不可以。” “可是……” “没有可是。”陈榆将骰子塞进宋池手里说,“扔。” 宋池叹了口气,学着陈榆的样子将骰子扔到地毯上。 【一点】 “宋池,”看清点数的一瞬间,陈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怎么运气这么不好。” 就像是天生的倒霉蛋。 等笑够了,陈榆恢复平静说:“让我想想……等下该让你干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窗外的大雨悄悄收敛了声息。 雷声从云层跌落,砸向城市的街道,巨大的声响让本就紧张的宋池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 23微H小狗有自己的想法 “别紧张,”陈榆撑着头,手肘抵在床边,懒洋洋地看着宋池,“这样吧……我让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吗?” 游戏有来有回才好玩。 在她的注视下,宋池垂下手,不自觉地攥紧裙边,为了缓解紧张轻咳了一声,然后迟疑道:“陈榆,你能不能摸摸我的头,就像那天那样。” “摸头?” “嗯。”他小声应道。 陈榆勾勾手指说:“过来。” 宋池闻声低下头,将身体往前凑,下一秒一个温热的掌心便落在了他头顶,安抚般地揉了揉。 “你怎么一直提这么简单的要求?”陈榆不急不慢地揉弄着宋池的头发,“如果我是你……” 她突然止住了话头,看着宋池颤动的睫毛,停顿了几秒,心生好奇继续道:“宋池,你真的只是想我摸摸你的头吗?” “……嗯。”宋池回答的有些犹豫,似乎对她的问题有些诧异。 陈榆移开自己放在他头顶的手,顺着发梢向下,捏住了宋池的耳垂。 “这里呢?不想我碰吗?” 没等宋池回答,她的手放上了宋池裸露在外的肩膀,指腹沿着肩膀向内划过,最后停在了锁骨中间问:“这里呢?” 比起询问,此刻陈榆更像自顾自的进行一场游戏。在一具新奇的身体面前胡乱触碰,看看哪里才是他的敏感点。 找出它,然后借着它捉弄他。 宋池将裙摆攥出了褶皱,他偏过头,喉结上下滚动,想去看陈榆的眼睛,刚刚对上又匆匆移开,任由身体越来越僵硬。 陈榆的手掠过裙子的领口,花边在她掌心轻柔拂过,她用食指勾住被绷成一条直线的领口往下拉,稍稍用力便剥去了本就不牢靠的布料。 全都滑落之后,宋池的上身彻底失去了仅有的遮挡物。 陈榆勾起手指,让指甲边缘抵在宋池的皮肤上慢慢划过,虽然没有用力,但指甲还是会带来微微的钝痛感,轻易便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极细的红痕。 红痕从锁骨处出发,一路无言,如同沉默的血迹在宋池白皙的皮肤上渗出。 跟最开始约定好的那样,宋池咬着下唇努力克制自己所有的情绪,盯着陈榆漫不经心的脸,在陈榆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对她报以同等的好奇。 慢慢地,陈榆将手停在了宋池胸前。 宋池很白,一种出一层薄汗就能把自己身体上所有的关节都染成粉色的白。 她视线移到宋池乳头,上手轻轻捏住。 “好粉。”她喃喃道,随后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认真问:“这里呢?” 宋池腹部紧绷,在陈榆碰上他乳头的瞬间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奇异的刺激感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歪过头,皱起了眉头。 “不喜欢吗?” 陈榆仔细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表情的任何变化,手上放轻动作,转为用指腹小心拨弄着微硬的乳尖问:“现在呢?上次碰这里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唔……”宋池喉头微哽,只能含糊地叫出声。 陈榆觉得宋池的反应很有趣,皱着眉有些委屈,却又看不见讨厌。 窗户有一条小缝未被关上,雨意掺杂了晚风溜了进来,扑洒在宋池身上,他松开攥着裙边的手,撑在地毯上向陈榆靠近。 因为眼前蓦然放大的五官,陈榆按压在宋池胸前的手猛地一顿,她猛地屏住呼吸,有些震惊地看着与她鼻尖不过半尺距离的宋池。 宋池刻意放缓了呼吸,像是不想惊扰到她。他仍旧保持着歪头的姿势,目光澄澈地与她对视。 后知后觉,陈榆这时才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人的体型差,宋池笼罩着她,连带着笼罩住了她身下的影子。 “你想做什么?”她问。 宋池怔愣一瞬,又凑近了些,双臂撑在陈榆身侧,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额头蹭了蹭陈榆的肩膀。 就像小狗示好一样。 宋池的呼吸变快了一点,炽热且收敛的吐息扑洒在陈榆的皮肤上,让那块原本微凉的肌肤也跟着开始发烫。 陈榆抬起放在他胸前的手,转而探向他的小腹,在临近私密处的上方停住。 她噙着笑,故意问宋池:“是想让我继续往下吗?” 窗外的树叶被风雨吹得左右摇晃,倒映在墙面上形成无数个凌乱的暗影。 宋池弓起身子,避开陈榆探向他下体的手,他脸上的小痣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越发明显,点在左眼下的那颗如同一个极小的圆点烟痕,带着火焰熄灭后的余温。 “不愿意?” 察觉到宋池的动作,陈榆有些不解,她视线向下,透过薄薄的裙边布料,他的胯间已经有了隐隐弧度,明明已经起反应了。 但宋池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他轻轻握住陈榆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小腹处挪开,指腹抚过她手腕内侧的肌肤时顿了顿,随后松开了她。 正当陈榆看不透他想做什么时,宋池很快给出了答案。 夜风夹杂着泥土的潮湿溜进房间,明明夏天还未到,陈榆却在雨意浓重的风里出了一层薄汗。 她看见宋池慢慢地俯下身,很轻很轻地吻了吻她的膝盖,然后她听见他说:“每次陈榆碰我的时候,我都很开心……如果可以……” “我更希望你开心。” 说完他抬起头,用那双她见过许多遍的眼睛看着她。 第一次,她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欲望。 24H示好(口交) 欲望犹如雨夜最潮热的风,生疏却又渴望地流连在隐秘柔软的角落。 先是膝盖,然后一路到小腿。 又继而往上游走到大腿内侧。 宋池嘴唇的触感陈榆并不陌生,但也算不上熟悉,她只知道那两片绯红细腻温柔,蝴蝶颤翅般落在了她双腿之间。 宋池没有贸然地褪下陈榆的内裤,他只是隔着那层薄薄的棉布,在鼻尖充盈着沐浴露的香味中,慢慢地伸出自己的舌头碰了碰那条密缝。 在温热血肉组成的小腹中,因为宋池的动作,升起了一簇小小的烟火,悄无声息地绽放在了陈榆的指尖,她抬起手,伸进了宋池的发尖,微微用力攥住。 他的双唇混杂着渐重的呼吸,紧紧地贴在了微微透着湿意的阴部,柔软的发端随着他的动作拂过陈榆的大腿,惹得她不由轻叹了一声。 舌头是人类最灵活的器官之一。 宋池的舌头亦是如此。 跟他的人一样,一开始呆呆的,摸索着寻找陈榆的敏感点,但好在宋池聪明,不一会儿,那颗藏在窄肉中的肉珠便被蛊惑着探出头来。 湿濡的布料横在舌尖和阴蒂之间,那颗凸起的红豆仿佛沁满了水,在试探讨好的舌头中间预备酝酿着另一场大雨。 宋池几乎抛却了他所有的犹豫,伸出舌肉,将舌尖伸到尽可能远的地方,勾到那冒着汁液的穴口,随后紧贴往回,舌头摩擦舔过陈榆的整个缝隙,从阴蒂到穴口末端,反反复复。 像是一条鱼,摇曳着划过水波,隔着布料,一层层拨开那些褶皱,抵达敏感的边缘。 那颗脆弱的蜜豆就这样被他含在嘴里,把握着力道吮吸,时快时慢。 正当陈榆被这有些突然的异样快感弄的不知所措时,有一双滚烫的手不知不觉托起她的大腿,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掌心中的薄茧如同看不见的沙粒,使得花心更加酥麻。 宋池很小心,他垂着眼,专心地埋头在陈榆的胯间。 看着身下人的眉眼轮廓,陈榆难得地屏住了呼吸,重心不稳,差点向后倒去。 “宋池!”突然慌神的陈榆下意识喊出了声。 听见陈榆的声音,宋池猛地顿了顿,接着抬起头,鼻音模糊,“……嗯?” 陈榆看着他泛着水光的鼻尖和嘴唇,一时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弄疼你了?”宋池轻声问。 他的声音发闷,像是在喉咙里被欲望炙烤过一遍,烫得陈榆耳垂发红。 “没有……”陈榆边说边讲手往身旁撑了撑,调整了姿势,“刚刚有些没坐稳。” 宋池扫了一眼她别扭的姿势和绷紧的脚尖,托着她大腿的手转而扶向她的腰后,简短道:“躺下吧。” 然后,他将头俯得更低。 陈榆看着他低垂的眼眸,睫毛细长,眸子总是氤氲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眉骨的幅度恰到好处,明明是副难得一见的五官,却因为他平日的神情,抹去了那层疏离感。 无论是此刻还是先前,很多个瞬间,陈榆都觉得,其实宋池没那么简单。 偶尔失神的片刻,也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比如眼下,宋池的鼻尖蹭过那泛滥的花心,耳尖动了动,似乎觉得眼前那块横在中间的棉布太过碍事,于是那片湿透了的小棉布被他用拇指轻轻拨开。 不等陈榆反应,他的指腹便沿着那条汁水充盈的小缝滑下,在穴口停顿了一瞬,揉了揉,复而往上,停在起了反应的阴蒂上,开始轻碾。 陈榆绷着小腿,不自觉地弓起脚背。 宋池直起身,任由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看着身下陈榆,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因为渐渐聚集的快感难抑时,喉结滑动了一下。 接着他弯下腰,单手撑在陈榆耳边,弓着身尽可能地贴近她,鼻尖擦过她的脸侧时明知故问到:“会痛吗?” “……嗯?……啊……”陈榆费力凝神,想要回答,脱口而出的却是零零散散的音节,她偏过头,嘴唇却不小心贴上了宋池的嘴角。 身下的手突然顿住了,陈榆想要继续转头去看清宋池的表情时,这个人却迅速地避开了她,带了些慌乱。 不等她开口询问,宋池回到先前的姿势,亲了亲她的大腿根部,柔软炽热的触感再次贴上了花心。 没有了棉布做遮挡,所有的感官变得更加直接,有力灵活的舌头沿着缝隙中央一点点舔舐,从那汁水满溢的穴口舔出更多的汁液,然后向上,挑逗着那脆弱敏感的蜜豆。 直到寂静的午夜,风雨声中混杂进了断断续续的水渍声。 陈榆下意识地扭着腰,想要把花心跟宋池的舌头贴的更近,让快感再一次次的舔舐和磨蹭中到达顶点。 她抬起腰,大腿夹着宋池两侧的耳朵,看着他额前的碎发扫过自己的小腹下方,闷热的空气里因为夜雨的潮湿变得更加闷热。 “太麻烦了……”宋池停下来喃喃道。 下一秒,他咬住陈榆内裤边缘,像只小狗一样把它往下拉,接着握住陈榆的脚踝,将那个碍事的家伙一路褪下,扔在了地毯旁。 25H舔花心,咬手指 天花板上人影交缠,和窗外的树枝、屋内的绿植,郁郁葱葱的交织在一起。 到了后半夜,夜雨转凉,透了几分四月该有的温度,驱散了室内的热气。 陈榆挺着腰,在身体的轻颤中看见了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零点,现在是四月一日。 是了,已经四月了。 她蜷缩起脚趾,抽搐般的快感拉扯着她的全身,大脑一片空白,只剩感官在探寻追逐着那阵兴奋。 失神的片刻陈榆想,宋池学东西可真快……所以成绩才那么好吗? 她的小穴在宋池的舌头下不断收缩着,仿佛在慷慨地给予他零星的汁液,宋池一边吮吸,一边贴得更紧,紧到像是要将那些脆弱的软肉永远的含在舌尖。 啧啧水声充盈着整个房间,在陈榆没有注意到的片刻,宋池反倒红透了脸庞。 四月c城不比叁月,叁月偶有晴日,偶有阵雨,但四月晴日极少,有的只是连绵的阴天,连绵的细雨。 细雨顽劣,总是润湿行人肩头。 “啊……”陈榆咬着下唇闷哼,不由得揪着身下的地毯,手边是堆成小团的内裤,因为铺天盖地的快感喉头发紧,“宋池……!” 后面一声她提高了音量,带了些微微恼意,可话音未落,一个沉甸甸的掌心绕着她的腰侧落在了她小腹。 像是安抚,手腕上的项圈随着小腹的起伏在陈榆视线中若隐若现。 陈榆大口喘息,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宋池宽大的掌心押送到了花心深处,她变得更加敏感,凸起的赤珠一次次被舌肉舔过,舌尖用力勾得陈榆小腹起伏不断,整个人犹如一根阵阵轻颤的琴弦。 在她痉挛发抖的十几秒里,那只手就这么按压着她的小腹。 强烈的高潮冲击着她,连陈榆的脚趾尖都被浸在了快感中。 风过,树叶上的残雨被悉数吹落。 夜雨终于息鼓偃旗。 宋池从她胯间抬眸,眉梢眼角都是情欲,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了陈榆好一会儿,没有放过她的任何反应。 陈榆潮红着脸,不经意瞥了一眼。 被推到欲望边缘的人明明是她,宋池反倒像是在烈火里滚了一圈,本就白皙的皮肤由里到外透着粉,鼻尖耳尖颜色更重。 与陈榆对上视线,宋池愣了愣,随后垂眸张开嘴,很轻很轻地咬了她一口大腿内侧的软肉。 在那边沾满了体液的晶莹之地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你咬我做什么?” 陈榆呼吸不稳,随着气息节奏,小腹总是会撞到项圈上的装饰,冰凉的异物感提醒着她宋池左手的存在。 宋池不答,只是又在牙印上留下了一个极浅的吻。 于是陈榆便没了脾气。 她四肢无力,重重垂下,搁浅般平复着呼吸。 “宋池。” “嗯……”宋池低声回应她,目光沉沉。 眼下她好了,宋池那边却是一塌糊涂。 陈榆低眉,看见了宋池裙边那团凸起的器物,又抬眸对上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不难受吗?”陈榆故意道,眼底浮现起戏谑的笑意。 她以为宋池会跟预想中的一样,目光闪躲着反驳,亦或者有些委屈地避开她的视线。 没想到宋池却倾身向前,小心翼翼地把头枕在了她的小腹,极轻极浅地蹭了蹭,闷声道:“难受……陈榆,我忍好久了……” 这算撒娇? 陈榆神色慵懒,动了动手指,使不上力。 不想动。 她伸手捏住宋池的耳垂,揉了揉,漫不经心道:“你自己解决吧,我累了。” 先前她的打算是帮他一把,顺便拍些照片。 谁料事情的发展偏离了她的预期。 想起刚才那一趟,陈榆弯起嘴角,全当宋池的示好,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些。 “别憋着了,”陈榆手上力道加重,转而掐了宋池脸颊一把,“憋坏了怎么办?” 末了补了一句:“用左手。” 宋池不是左撇子,所以带着项圈的左手没有右手来的灵活,正合陈榆的意。 “裙子,会弄脏的。”宋池埋着脸,感受着陈榆腹部的呼吸节奏,“我能脱下来吗?” “不可以,”陈榆抬脚踩着宋池的肩背处,掌心往后,贴着那些血肉长成的疤痕说:“一条裙子而已,脏了就脏了,但你现在不能脱。”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感受着陈榆的体温,宋池终于忍无可忍的难耐出声,撑起身抬手往腹下探去,空荡荡的裙摆里面是昂首发烫的性器。 原本干净整洁的裙边已经沾染上了些黏稠的体液,在裙面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水痕。 房间的窗户未关,雨停的后半夜云雾散开,难得的明月出现在了山影之上。 陈榆心下一动,抬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月光清浅,堪堪照亮了宋池惑人的眉眼。 他右手撑在地毯上,左手不住地在裙底来回动作,手腕上的项圈时隐时现,滑腻的水渍声渐渐传到陈榆耳边。 她动了动脚背,将脚从宋池肩膀挪到了他的右臂,再往下,踩在他的手背上。 昏沉一片中,陈榆看不清那些细微之处,她只是静静地与宋池对视,听着他哑声喘息。 这次的宋池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委屈,没由来的落了泪,反倒直直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深处欲望翻涌。 他明明在自渎,如陈榆之前见过那样,用掌心粗鲁地握着自己的性器,让那些薄茧自上而下撸动到肉棒下方,不带任何温柔的揉弄,近乎粗暴的对待自己。 但他的眼睛却相反。 如果欲望透着颜色,宋池的欲望绝不是火,而是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快感在宋池体内横冲直撞,他不停地低喘,对待自己的方式越来越直接。 陈榆微怔,回想起宋池每次对待她时的小心翼翼,恍惚间她似乎看见宋池的眼眶又红了。 回过神她立马凑上前,伸出手准备捏住宋池的脸,免得他眼睛一闭又滚出几滴泪来。 没想到她刚张开手食指便被面前的人咬住,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留下牙印。 四目相对,陈榆感觉到咬自己的人浑身一颤,身下的地毯上便多了几处浊白的液体。 “又咬我。”陈榆凑得近,近到两人的鼻尖都快要贴在一起。 月光下,宋池怔愣一瞬,下意识稍稍偏头,松开了陈榆的手指。 然后,就像雨滴落入湖水一样,宋池亲了亲陈榆的脸颊。 26话剧社招新 那日雨后的第二天,陈榆早上拉着宋池一起去的学校,路上偶尔有认识的同学侧目。 宋池长得好,女生愿意跟他待在一起不是稀奇事。 不过在寻常人眼里,宋池虽然好看,但身上有着跟别人不同的“特殊”,所以愿意主动接近他的人并不多。 这段时间下来,陈榆算一个。 临近四月汛期时,学校的话剧社为了筹备新的节目,决定招收一批新社员。 许牧作为话剧社的社长,这次活动理所应当由他负责。 招新海报被贴在了教学楼下的公示栏上,课间来来往往的同学大多都会停下看一看,晚自习的时候许牧抽空去年级上的各个班级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 到了七班,他进教室的第一眼便看见了后排的宋池。 宋池正坐在座位上认真算题,桌面上灰白的数学试卷被头顶的白炽灯投下大片阴影,他低着头,全然没有注意到许牧进门时班上出现的小小惊呼。 c城四月中旬的气温已经有了些许炎热,教室的风扇全都被打开,嗡嗡地在头顶旋转,宋池换上了夏季校服,外套被他搭在了椅背上。 他刚写完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一问,手肘便被同桌林茜茜碰了一下。 “怎么了?”他转过头问。 “等下许牧过来发宣传册的时候,你帮我举下手。”林茜茜说着话,眼睛一直在偷瞄讲台上的许牧,“我有些不好意思。” 宋池看了一眼许牧,愣了愣答应林茜茜说:“好。” 许牧的社团介绍很简洁,不一会儿便和其它一同来的社员走下讲台对举手的同学发宣传册。 按照跟林茜茜的约定,等许牧快要走到他们座位附近时,宋池放下笔,高高地举起了手。 许牧走到他面前,放下宣传册后微笑着问他:“同学是有意向加入我们话剧社吗?” “他有。”林茜茜突然插话进来,为了跟许牧多说几句话,她临时拿宋池当了挡箭牌。 宋池看了看林茜茜,回过头没有吭声。 “既然这样,”许牧从放在册子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登记表说,“我们准备筹备的新话剧目前急需演员,我觉得同学你很合适,希望你能加入我们话剧社。” 话音未落还加了一句:“拜托了。” 眼看宋池还在发楞,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林茜茜瞧准时机说:“快填啊。” “不是,我……”宋池还没说完,那张登记表便被林茜茜塞进了他手里。 “许牧,能麻烦也给我一张吗?”林茜茜害羞道,“我也想入社。” “没问题。”许牧重新抽了一张递给她,“只需要简单地填完基本信息就可以了。” 正在宋池拿着登记表犹豫怎么拒绝时,林茜茜嫌弃他太慢,突然用笔戳了一下他说:“哎呀,别想了,陈榆好像也会在。” 接着她转过头向许牧确认道:“我说的没错吧?我新闻中心的朋友跟我说这次是她负责花絮照。” 许牧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陈榆的名字,有些意外道:“你们认识?” 林茜茜摸了摸鼻子,小声回了一句:“那倒不是。” 只是她偶尔课间间隙,会在宋池写得满满当当的草稿纸上瞥见这个名字,好几次了。 再加上前几天跟朋友聊起话剧社,话题本来围绕着许牧,听见朋友提了一嘴许牧先前专门找到新闻中心的老师,说这次话剧社的花絮照他有指定人选。 于是林茜茜对这个名字留了印象,为了劝宋池,方才脑子一热就说了出来。 同她想的一样,宋池听见这个名字后明显开始动摇,抿着嘴,盯着登记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分钟,旁边的人便拿起笔,开始工工整整地填上自己名字,看见这一幕,林茜茜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想宋池进话剧社,一方面是自己私心,话剧社里她没有认识的人,宋池跟她一起好歹能算个伴。 另一方面就是宋池这张脸浪费在小小的教室里实在可惜,她知道宋池不善交际,如果能参加社团认识些朋友,于宋池来说,不见得是件坏事。 很快,宋池填好了登记表。 “那……林茜茜和宋池同学,”许牧念出他们名字,随后将登记表轻轻地放回文件夹,抬眸对他们笑道:“我们就周五见了。” “嗯!”林茜茜眼底都泛着光,直直地看着许牧。 一旁的宋池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听着林茜茜有些激动的声音,视线不知不觉中跟许牧交汇。 许牧似乎没料到他会看向自己,微微一怔后冲他点点头说:“回见。” 等许牧走后,林茜茜长舒一口气,用手当作扇子给自己扇风,边扇边说:“刚刚紧张死我了。” “为什么?”宋池不解,边问边拿起笔,继续写大题的第二小问。 面对宋池的问题,林茜茜异常坦诚,“因为我喜欢他啊,好不容易能说上几句话,我当然紧张。” 听见这句话,宋池的笔尖一顿。 喜欢一个人在她的面前就会紧张吗? 所以他在陈榆面前的时候,才会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原来是这样…… “你……”林茜茜原本打算还说些什么,对上宋池若有所思的眼神后叹了口气,“算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懂。” 她弯起食指,用手抵着下巴说:“等进了话剧社,你可以多去跟人打打交道,说不定能交到几个朋友。” 这话带了些说教意味,林茜茜说完看了一眼宋池,拿不准他的反应。 宋池还是那副表情,淡淡的,呆呆的。 就像林间的岩石,透彻干净,却又平静木讷。 “跟人多打交道……”宋池还是第一次思考这件事,他看着试卷上的公式,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并不明白打交道的意思。 跟人来往,宋池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不去揣摩对方用意,也不去追究自己内心,只是来往而已。 “对啊,”林茜茜不懂他在想什么,接过话茬继续道:“你还能顺便多去找找陈榆,这么好的机会别浪费了。” 林茜茜没跟宋池解释她为什么知道陈榆,宋池也没有追问,就这么默认了陈榆名字的分量。 再次听见陈榆名字,宋池纠结的眉头蓦地松开,一瞬间就把刚刚思考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对了,还有陈榆。 他要多去找找陈榆。 27角落里的王子 话剧社的活动地点在学校东南处的一个小礼堂,因为学校单独体育馆的建成,这个礼堂在六年前便成为了一些社团的活动点。 春夏之交总是多雨,下午出了一会儿太阳,还没来得及把地面烘干就又陷入了乌云里。 陈榆拎着相机包,一路小跑过去。 因为前几天的月考,陈榆忙着应付考试,一时半会完全忘了宋池这个人,直到昨天的大课间她从办公室出来,在走廊拐角处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原本应该在二楼的宋池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四楼,静静地立在楼梯口,时不时往她教室的方向看一眼,但又没有踏出半步。 陈榆远远地看着他,然后皱起了眉头。 这人在干什么? “同学你是想要找人吗?”有人比她先一步到了宋池面前,仰着头问:“是十四班的吗?我可以帮你去问。” 见状陈榆干脆停在了原地。 宋池被惊的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忙挥着手否认:“不是,我,我……” 见来人直直地盯着他,宋池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再次看了看陈榆教室的方向,最后垂下肩膀,仿佛泄气的皮球:“不用……谢谢,我不找人。” “是吗?”面前的女生笑眼弯弯,“我见你一直站在这里,以为是想找人。” 女生似乎还想继续跟他说话,宋池不自然地扯出一个笑容却没有回答,而是僵硬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逃跑一般消失在了楼梯口。 看了半天,陈榆没看出个所以然,等宋池下楼后她便直接转身回了教室。 她知道宋池也在话剧社,万馨给她看过新的社员名单。 不过她猜不出宋池为什么会在里面。 回过神,陈榆已经到了礼堂门口。 话剧社社员不算多,全部社员加在一起十来个人,抛开美术道具这些,平常会在礼堂活动的只有八九个人左右。 礼堂两面被巨大的窗户包围,正前方是个不大的舞台,余下的空间除了几张椅子外什么也没有。 干净又空荡。 等她进到礼堂,人已经到了差不多,正叁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 陈榆拍了拍身上,抬眸看了一圈,很快就在角落里看见了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 宋池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旁边有个女生跟他一样的姿势,坐在他身边,只是嘴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目光在礼堂里来回跳跃。 不一会儿,女生视线落在了陈榆身上,接着往下,看见她怀里的相机包后眼睛忽地亮了起来,飞快地拍了拍宋池。 “陈榆,”身后突然有人叫她,陈榆转过身,瞧见了刚进门的许牧。 许牧淋了一点雨,发尾微微湿润,靠近陈榆时,她闻到了一股潮湿的香气,像是被泡进冰块里的柠檬。 “怎么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许牧靠近问。 “剧本,”许牧递给她一个册子,“我多打印了一份。” 陈榆本想说她用不上这个,但也觉得拒绝很麻烦,没多想就接了过来。 接过剧本后许牧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她面前,半低着头看她,直到陈榆投来不解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 “还有什么事吗?” 陈榆往后看了一眼,除了角落里的宋池,其它社员已经聚在一起,等着许牧过去。 “没什么了,只是辛苦陈同学,要帮我多拍点照片。”许牧指了指剧本。 不是我们,是我。 陈榆挑眉,翻开剧本扉页,看见了男主角后面的名字——许牧。 “不辛苦,几张照片而已。”她随口应下。 许牧得到答复后,微微一笑,还是那副隽雅清俊的样子,十足的好人模样:“想来也是,花絮照应该要比之前的照片简单。” 说完他又看了陈榆一眼,然后转身去到社员前面,开始例行介绍和解释相关安排。 “……” 陈榆叹了口气,拿起相机,刚举起,便在取景框的中央看见了一个人,站在礼堂巨大的窗户前,背后是被狂风吹得凌乱不堪的树枝,幽绿一片。 他是取景框里唯一的灰色,站在离人群稍远的位置,似乎对许牧的讲话毫不关心,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焦距滋滋的声音转进陈榆耳膜,她怔愣一瞬,按下了第一次快门。 “宋池同学,”许牧注意到边缘那个身影,“可以站过来点,这样能听得清楚些。” 说话间,他的视线在那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宋池回过神,小声道了歉,往里挪了一小步。 许牧的声音提醒了陈榆,她后知后觉想起这次话剧的主角,于是相机换了方向,连着几次快门都给了许牧的侧脸。 新排的话剧改编自一个童话,王尔德的《夜莺与蔷薇》,宋池被安排到了一个配角,戏份不多。 陈榆对剧本没有细看,只匆忙地浏览了演员表。 排练开始后,社员们就分开成两队,有的在台上对戏,暂时没有戏份的就在台下自己练习。 趁这个时间,陈榆“雨露均沾”,抓紧机会不想漏掉任何人,飞快地按着快门,没有注意到宋池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 “陈榆……”礼堂潮湿的空气里,微不可闻地冒出了两个音节。 下一秒,有个温热的身体便靠了过来。 “怎么了?”对来人的身体和声音太过熟悉,陈榆没有抬头,依旧盯着取景框问:“你怎么来话剧社了?” “我听人说你也在这里。” “所以你来了?” 宋池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嗯”了一下,像是有些委屈,继续道:“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十叁天,他数的很清楚。 听到这里,陈榆眉目一松,笑着反问:“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开心,我不找你不好吗?能快点把日子混过去。” 一眨眼,约定的四个月就过去了将近二分之一。 “不好。”宋池这次倒回答的很快。 “这样啊……”陈榆终于把视线从取景框挪开,回到宋池脸上,“那明天晚上有空吗?”她举了举手里的相机,“很久没给你拍照了。”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因为只有彼此才知道的意思,宋池眼眸微动,瞬间红了耳朵。 “哇!”一声惊叹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陈榆循声望去。 先前在宋池身边的女生此刻正在舞台边,肉眼可见的激动,旁边像是她新结识的朋友,她抱着那人手臂,指着舞台上的许牧说:“苏焱你看,许牧像不像王子。” 因为离他们不远,哪怕女生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些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被陈榆听了去。 王子? 陈榆眯眼,也跟着看了看舞台上正在对戏的许牧,单论外表的话,许牧的确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宋池也听见了林茜茜的话,他正想去看陈榆反应,没想到陈榆先转过头,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 “你也像。”她突然说。 “像……什么?”宋池不解。 “王子。” 28许牧,你站远一点 周五排练完后许牧一个人留在了学校继续修改剧本,走出校门时天色渐暗。 c城的地形遇上雨季总会形成平流雾,缓缓地穿过整座城市,带来温差过大的夜晚。 许牧回到家,站在大门前停顿了两秒后才走了进去。 叁层的别墅只有最低层还亮着灯。 推开门,玄关处的感应灯依次亮起,偌大的客厅里只寥寥地开了几盏灯,沙发深处窝着一只猫,背对着他。 今天是许牧弟弟许原的生日,父母带他去了祖父母家,临行前给许牧发了条消息,让他记得给阿放加猫粮。 “阿放。” 许牧看着叁花猫的背影,叫了一声它的名字。 听见声音,叁花猫动了动耳朵,然后尾巴转了个圈,扫过沙发表面,接着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客厅深处。 连头也没有回过。 被无视的许牧并没有什么反应,默默地走到阿放的猫碗处,按照惯例给它添了水和粮后便准备上楼。 “喵——” 听见声音的许牧脚步一顿,回头看了阿放一眼,见它正小跑着去猫碗面前。 去往二楼的楼梯不长,许牧走得很慢,走到拐角处时他停下脚步,眉头轻皱,很快注意到身侧墙壁上的照片多了一张。 相框崭新,被人仔细地擦拭过。 照片的背景是游乐园,中间是一家叁口,父母和许原。 满墙的照片里,许牧一一看过,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他的照片。叁张照片,分别是他的叁岁,五岁,和六岁。 那时候许原还没有出生,取景框里还有他的位置。 想到这里,许牧脸上扯出一个别扭的笑容,盯着那张新的照片,看了许久。 凌晨的城市安静的只有风声,预示着今晚会有一场大雨。 房间昏暗一片,许牧一边朝里面走一边脱掉上衣扔在地毯上,借着外面庭院的灯光,他随手打开了一罐饮料。 甜腻的果汁入喉,惹得他皱了下眉头。 只是一瞬,许牧又恢复了常态,转身将果汁扔进垃圾桶,然后进了浴室。 风吹进室内,掀开半透明的窗帘,碰到室内各式各样的绿植,沙沙作响了好一会儿。 放在玻璃瓶中的南天竹被风吹得四处摇晃,细小的枝叶晃动出无数零碎的光斑,若隐若现的落在了墙上。 洗完澡后,许牧换上宽松的短袖和长裤,肩上搭了块毛巾,裹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 他走到地毯上就地坐下,安静地擦了会儿头发,见它干得差不多了,不耐烦地将眼前的碎发一股脑地拨到脑后。 除了外面灯光照进来的稀薄光线,视线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将双手撑在身后,盯着面前的墙壁发呆,微微仰头,刚拨到脑后的碎发又散落了些到额前。 “嗡嗡……”一旁的手机提醒他有新消息。 许牧瞥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消息来自陈榆,他点进对话框,数十张照片直接蹦到了他眼前。 陈榆:班长,我要把照片交给新闻中心了,你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 小小的对话框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他的照片,不同的瞬间,不同的表情。 许牧静静地看着,一张张翻过,每一张都端详良久,久到他指尖发麻。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仍是陈榆的消息。 陈榆:班长,让新闻中心选这张照片吧,我觉得这张最好。 几十张照片,她从里面选了一张她最喜欢的,或许是作为拍摄者的直觉,她觉得许牧也会喜欢。 许牧一言不发地看着陈榆发过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中他站在台下,手里还拿着剧本,周围都是低着头的社员,唯独他一个人抬头看向了镜头。 许牧记得这瞬间,不是巧合,而是陈榆专门跑上舞台,将镜头对准他,然后小声提醒了一句:“许牧,看过来。” 于是他便看向了那个小小的镜头。 “阿牧,你站远一点,妈妈给阿原拍张照。” 记忆中总是有这句话。 许牧,你站远一点。 阿原也说,哥,你不要挡着我。 为什么? 他问过镜头后面的人,为什么要他走开。 但没有人回答他。 …… 陈榆盘腿坐在书桌前,没有等来许牧的消息,倒是等来了他的电话。 “……喂?”她犹豫着接通,觉得这个电话有些突然,“班长,我给你发了照片,你看见了吗?” 许牧仰躺在地毯上,头顶是摇摇晃晃的琴叶榕,他向叶片伸出手,尝试去够,但落了个空。 “看见了,”他垂眸,“你拍的很好,每一张都很好。” “过奖,”陈榆注意力全在照片上,没有听出许牧的异常,“没问题的话我就直接发过去了。” 正当陈榆以为话题结束能够挂断电话时,许牧却忽然叫了她名字。 “陈榆。” 声音略微发涩,听得她心跳空了一拍。 “还有事吗?”她定了定神问。 “……下个月,”许牧顿了顿,仿佛生锈的机器人般,从胸腔里挤出话来,“下个月我有一场钢琴演奏,你能……” “你能来帮我拍照吗?”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从许牧嘴里说出来还是让陈榆吃了一惊。 陈榆觉得今晚的许牧似乎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自从那次偷拍事件后,两人的交集莫名变得多了起来,许牧虽然让人琢磨不透,但她从没见过他像此刻这样…… 没有漫不经心,没有意味不明,语气里竟然带了些恳求。 思及至此,陈榆迟疑着说:“能是能……” 没等她说完,电话那端便打断她说:“那就说好了。你到时候会来。” “好……” 得到她的答复,对面像是轻轻松了口气。 陈榆疑虑重重地挂断电话,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没再把它放心上,不过去帮忙拍个照而已。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两人的对话框,发现许牧刚刚换了头像。 换成了她拍的那张照片。 29微H春夜和流出的精液 十点过的夜市街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人群和油烟混杂在一起,从街的一端排到另一端。 后厨的抽油烟机不停轰鸣,墙壁上是擦不去的顽固油渍,宋池坐在洗碗池旁清洗手里的餐具,厨房闷热难捱,一滴汗从他额头滑落。 店内喧闹,无论外间还是里间一半的客人都在划拳,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快要把人耳膜刺痛。 谭山走了进来,匆匆经过宋池身边去拿穿好的烤串,弯腰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响声,是盘子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拧着眉回头,瞧见了呆坐在原地的宋池还有地上四散的碎片。 这是宋池第一次打碎盘子。 “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谭山火气上来,也不管自己手上还有油污,大力打了一下宋池后背。 像是被敲醒的木偶,宋池在身上传来痛意时才看见脚边的盘子碎片,他将手从水池中出来,愣愣地去捡那些锋利的碎片。 一片,两片,第叁片时手指被碎片边缘划破,细长的伤口开始不断冒血,伤口不算深,但鲜红的血液涌出来后滴落到沾满水的地板上很快弥散,不过一两秒便红了一小块区域,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谭山气不过,又打了一下宋池。 这次打的脑后,力道放轻了许多。 “是没吃饱还是没睡醒?老子刚跟你说完话就给我来这一出?”他气恼地扯着宋池的衣领,把他从凳子上拎起来,“给我滚出去找个创口贴,晚上这边不用你忙了。” 说完还不解气,在宋池捂着手快要离开时他又踢了一脚。 谭山脾气大,遇事总喜欢动手,特别是对于宋池,叁言两句下来总要带一巴掌,但他晓得分寸,都是不轻不重地一下,很少真的下蛮力去打。 宋池体格不小,这些巴掌根本伤不了他。 等宋池离开后,谭山骂骂咧咧地蹲下来替他收拾残局,收着收着手里的速度忽地慢了下来。 “这小子……”他猛地想起方才宋池抬眼看他时发愣的眼神,心里觉得十分不对劲。 平常都没见他这么飘忽。 离开厨房,宋池洗完澡后便回到了他的隔间,伤口已经清洗过,贴上了一张皱巴巴的创口贴。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庞开始发热,连带着后颈的皮肤都变成了粉色。 宋池眨了眨眼,心脏强烈的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陈榆……今天说他像王子。 这两字如同滚烫的炭火,一下一下的烫着宋池的心,他捂着脸,向后倒去。 在床上滚了又滚。 “……” 滚够了宋池蓦地停下,脸埋在被子里蹭了蹭,鼻子闻到了晾晒后的香味,这是他昨天刚换的被套床单。 不久前陈榆买给他的。 巨大的喜悦似乎要把他淹没,他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一遍一遍回忆陈榆对他说那句话时的样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春夜缠绵,连风都变得更缱绻温柔。 闹市安静下来后,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零星的路灯和城市边缘的山岳。 宋池做了个好梦。 梦里混乱,有无数的声音,熟悉的气味包裹住了他所有感官,梦境中有人玩笑般地跨坐在他身上,朦朦胧胧地叫他名字。 …… “咳……” 宋池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小隔间里只能听见他自己急促的呼吸。 等到意识渐渐清明,宋池才发现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刚想抬手擦汗却突然一顿,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匆忙坐起身。 因为睡觉不太老实,被子被他推到了一边,于是乎,宽松的灰色睡裤中间那团凸起变得一览无余,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兽。 看到这一幕,宋池眼底浮现出一丝慌乱。 慌乱中,他突然记起了梦境清晰的碎片……他梦见,他和陈榆……不对,是陈榆对他…… “……” 宋池怔怔地看着胯间的变化,羞恼地闭上眼,侧身重新躺下,把脸埋进被子里。 原本他想,冷静一下就好。 但一闭上眼,梦境的片段便铺天盖地地涌进他脑海,幻想笼罩住了他,不可言说的欲望开始膨胀。 本就充血的阴茎因为想象的刺激在胯间变得更加硬挺,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坚硬的让人难受。 宋池伸手碰到内裤边缘,却又马上收回手。 迟疑间,窗外的风好像嘲笑他般,大大咧咧地闯进来,吹过他的发尾。 小腹上极速堆迭的欲望不断蔓延,将他脑海中渴望放的越来越大。 昏暗的空间里,只有他和那些暗自滑动的微弱光线,这是最安全的地方,最能容忍他无限欲望的地方。 “唔……”他终于难耐出声,慢慢地将手伸进被子里。 裤子被褪到膝盖上,挺立的肉棒毫无遮蔽地裸露出来,龟头有些湿润,孔眼早就溢出了晶亮的体液,黏糊糊的蹭着柔软的被子。 虽然这种事已经做过许多遍。 但—— 宋池闷哼一声,掌心湿热的握住了自己的柱身,刚碰上去,他便将自己的脸往被子里埋的更深,耳朵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那一刻,宋池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人。 粉褐色的肉棒被他紧紧地握着手中,马眼分泌的淫液很快沾满了指腹,他顺着性器的形状简单撸动几下,停顿一瞬,咬住下唇。 随后他把手移到龟头下方,用大拇指拨弄着马眼,打着小圈,孔眼很快溢出了更多的体液,被他掌心摩挲着,空气中出现了细微的黏腻水声。 宋池微微吐出一口气,潮红着脸继续撸动肉棒,感受着柱身的拉扯,速度越来越快,任由细密的快感渲染着他的幻想,甚至在快感中掺杂了丝丝痛意。 他对自己一向算不上温柔,但这夜分外放肆。 不过宋池不在乎,他闭着眼,一遍遍默念着他渴望的那个名字,身体越来越滚烫,他抚慰着自己,就像岸边疯狂挣扎的一尾鱼,不停地重复着撸动的动作。 如果陈榆,如果陈榆…… 所有神经都像紧绷的琴弦般在快感手中颤动,宋池低喘着,小臂上的青筋凸起,他眼眶发酸,理智尽数溃散。 体液与性器之间粘腻的水声在风声和喘息声中微不可闻,他大口地呼吸,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欲望的洪潮中。 在一塌糊涂的掌心里,快感终于攀爬至顶点,宋池全身的肌肉都发着颤,小腹不断抽动,浓白色的精液涌出了孔端,牵连不断地落在了他的大腿和床单上。 点点滴滴,像极了他混浊不堪的思绪。 耳边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仿佛静止一般,宋池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墙壁。 刚刚射过精的阴茎还被他握在手心,他喘着粗气,如同一只尚未吃饱的野兽,一次下来,情欲不过才消散了几分。 一点也不够。 30微H抱着被子 宋池换了个姿势。 他抽出纸巾擦干净手上和腿上的精液,坐起身时瞄到了裤子上的精斑,于是干脆把下身脱了个干净。 浑身都在发烫。 疲惫和潮热一齐在他小腹处翻涌,他歪着头,几息之间,胯间的阴茎再次昂首,赤裸裸地揭开他肮脏的念头。 不过片刻,他眼中便蒙上了一层雾气。 风好像从大地深处吹来,吹得宋池耳膜发疼,他跪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慢慢地俯下身,将脸贴着微凉的床单,听到胸腔里的心跳渐渐跟风声一致。 窗外迟迟未落的雨终于逃离了厚重的云层。 河流倒灌般扑向大地,砸向了宋池仅有的听觉,他紧绷着大腿,情欲如同雨中绽开的水花,搅乱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宋池想……幸好没有镜子。 幸好他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幸好那些跟雨后青苔一样的情思无法在阳光下生存,只会悄无声息地长满角落。 宋池抱住了被子。 被子可真柔软,温暖的像是一朵云,仿佛无论他怎么坠落,都能被这片温暖托住,然后得到片刻的安宁。 【陈榆的手就像围巾一样】 【陈榆的怀抱就像被子一样】 【陈榆的……】 “唔……”宋池紧紧抱着被子,下体陷入那团柔软中,“嗯……嗯……” 含糊不清的喘息密集又微弱。 他小心翼翼着,害怕失去转瞬即逝的幻境。 少年匍匐在床上,已经成熟的躯体因为用力显示出浅浅的肌肉走向,落在微弱的光线里,仿佛是经过细致雕刻的雕像。 马眼处又溢出了许多透明的淫液,将龟头包裹得晶莹透亮,在来回的磨蹭中,蹭到了宋池的衣摆和小腹下。 情欲和快感原本算不上难能可贵的东西,是想象和爱让它们变得弥足珍贵。 宋池感受着布料一点摩挲过他的性器,摩挲过他的龟头和敏感的沟颈,让发红硬挺的肉棒一次次陷入那片温暖中。 温暖的被子,幻想的甬道。 他知道这很恶心,但他却切切实实拥有了快感。 宋池挺着身,臀肉绷紧,用尽全力把自己送进去,不知疲倦,任由贪婪的兴奋如同病毒般游走在他血液当中。 “嗯,嗯……唔……” 他闷哼着,速度越来越快。 “嗯……啊……”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急促的喘叫犹如火山爆发,把宋池的头顶和脚底都烫了个遍,烫到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颤动着,沉溺在巨大的高潮里,精液射在了被子深处,留下淫糜的暗色印迹。 汗湿的头发粘在他的额角,出汗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加透明,也更加敏感,宋池攥着床单,急促地呼吸。 等到浪潮过去,他伸手摸了摸下体,借着暗淡光线,看着指间的液体发愣。 后知后觉,他的心跳没有因为这场自慰的结束而平息,反倒跳得更加厉害。 一声一声,敲打着他的灵魂。 慢慢把自己清理干净,宋池正想将床单被套拆下来换一套,床头忽然出现了一抹亮光,伴随着特殊的铃声,将他暂时从混沌中拉了回来。 ……是陈榆,这是他给陈榆专门设置的铃声。 他迟疑了一瞬,伸手拿过手机。 上面显示视频通话邀请。 在手机屏幕光亮的照射下,宋池的脸如同白瓷扑粉,眼尾鼻尖都有一抹异样的绯红,任谁看都能察觉出不对。 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宋池心虚极了。 迟迟不敢按下接通键。 “怎么不接电话?” 陈榆盯着手机喃喃道。 她刚跟许牧通完电话,想着时间不算太晚,她手上又忙完了,于是准备找宋池说会儿话。 不是今天还在抱怨她很久没找他了吗? 以往宋池就算睡了,陈榆打电话过去他都会接,迷迷糊糊地跟她说话。 想到这里,陈榆皱起眉头。 觉得不太对劲。 又过了几秒,在铃声快要结束时,电话终于接通。 陈榆探头望去,屏幕上昏暗一片。 “宋池,你已经睡了?”她问道,“今天烧烤店不忙吗?睡这么早。” “我……” 宋池刚发出一个音便急忙闭上了嘴,他此刻的声音干涩的太过暧昧,不像在说话,更像是换了个方式喘息。 “感冒了?”陈榆边说边躺上了床,看着屏幕说:“让我看看。” 几秒过后,对面毫无动静。 “宋池,”她疑虑更重,“露脸。” 听见这句话,对面稍微有了点动静,摄像头调整了下角度,但依旧没有露出脸。 陈榆生气了。 “把脸露出来,”她一字一句威胁道,“不然我再也不给你打电话了。” 这话十分有效。 不过叁秒的沉默后,屏幕终于一点一点地出现了宋池的脸。 他抿着嘴,不太敢跟陈榆对视。 “你……”陈榆拖长语调,一眼就看出来了宋池的状态有点奇怪,“脸怎么这么红?” 话音刚落,她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猜想。 宋池眨了眨眼,心跳如雷,就在他慌乱不已时,那端飘来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宋池,我这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陈榆刻意咬着电话两个字,眼尾微扬,一眼便看穿了宋池的躲闪。 在她眼里,宋池跟他养的那只兔子很像,一旦被提溜起耳朵就失去了所有攻击力,只会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果不其然,被揭穿后的宋池瞳孔微缩,翕动着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是打扰到你了。”陈榆拖长尾音。 “没有。” 宋池凑近屏幕,睁着眼睛,仿佛陈榆真的在他对面般,“没有打扰。” 他声音极轻,没什么说服力,反倒是变相的承认。 原本就在想她,怎么会是打扰。 陈榆压住嘴角的笑意,移开视线,看向天花板,“让我猜猜……” 末了,她故意问:“用的右手?” 良久,久到陈榆怀疑宋池是不是没听清时,电话那端才像水面冒泡般,咕噜咕噜冒出了一个字。 “……嗯。” 31看起来很会做的样子 powenxue6.com 跟宋池通完电话,陈榆难得没有熬夜,早早睡下,却睡得不算安稳,做了许多个零碎的梦,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 临近傍晚,陈榆去了家里空置的那个房子。 她跟宋池约了在这里见面。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陈榆窝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脚边的小箱子——里面是她给这次拍摄买的道具。 当她视线再次回到手机屏幕时,万馨的消息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滑出来,第一条消息是一个短视频链接。 万馨:快,你快看评论区,这张是不是你拍的照片? 万馨:评论区全都在说那个穿灰衣服的好帅,还有人问他哪个学校的。 万馨:那人是不是叫宋池? 万馨:我怀疑他要火了。 …… 陈榆点进链接,发现不是学校官方的账号,大概是有学校的人把公众号的照片转到了视频平台上。 不到一天,点赞数和评论数都很高。 跟万馨说的一样,评论区全都在提“那个穿灰色上衣的男生”,照片是她在礼堂窗户前给宋池拍的那张。 饶是陈榆,看见这个视频也有点意外。 评论区一路翻下来,偶尔有几条提到这个男生是什么什么学校,其余的都是清一色的夸赞。 陈榆目光落在了最新的一条评论。 “这个人看起来很会做的样子。” 这个人当然指的是宋池。 陈榆被逗笑了,她把照片放大,试图在宋池那张脸上找出“很会做”这个特点。 看着看着,她忽然意识到。 这段时间,宋池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叮咚——” 门外有人按铃打断了陈榆的思绪,应该是宋池来了。 以防万一,陈榆开门前看了下猫眼。 光线充足的走廊里,宋池乖乖地站在门外,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最普通的基础款,但他身形好,硬生生把那件衣服穿出了版型。 只一眼陈榆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宋池的确长高了些,像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树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挺拔,更加繁茂。 肉眼可见的长出了一片独属于自己的绿林。 开了门,陈榆指了指拖鞋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去了冰吧前面。想看更多好书就到:xsyuzhaiwu.com 宋池换好鞋就找了个沙发角坐下,跟第一次来时一样,一言不发地像个木偶。 只是这次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陈榆,抿着嘴眼巴巴地看她,像小狗犯错后试图用它的脑袋揣摩主人的反应。 店里临时有人请假,他一时脱不开身,跟陈榆约好了七点,但现在已经七点一十。 他迟到了十分钟。 陈榆应该会生气吧…… 宋池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另一边的陈榆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宋池的脑内风暴,只是自顾自地从冰吧里拿完饮料,然后回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池。 她瞟了一眼宋池发干的嘴角,接着把饮料拉环打开后递出去,顺带故意将饮料罐的表面碰了碰他脸颊。 “冰吗?”她问。 宋池没有躲,而是张了张嘴,在先解释迟到还是先回答陈榆的问题中徘徊,最后选择了后者。 “还好。”说着他接过饮料。 罐身被他握着手里,表面很快凝结出一层水珠,他盯着罐口,回想起陈榆帮他拉开拉环的动作…… 她好像并没有生气…… 正当宋池犹豫着想开口跟陈榆解释迟到的原因时,陈榆突然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人给她打电话。 “喂,万馨……”陈榆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留下宋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默默地等着陈榆,一边等一边无意识地喝着饮料。 一口一口,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 等到陈榆挂完电话回到客厅,沙发上那个坐得笔直的人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脸颊泛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蹲在沙发拐角处的宋池。 空了的饮料罐被好好地放在了他手边。 陈榆一头雾水地走到宋池面前。 低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罐饮料。 “不会吧……” 她不由得惊讶出声,“这么低的酒精浓度也能喝醉吗?” 陈榆也学着宋池的模样蹲下,跟他保持平视,好奇地打量他。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酒量这么浅的人。 一瓶含酒精的饮料也能喝醉。 “宋池,你真醉了吗?”她眸光浅浅,直直地看着眼前人问。 听见来人的声音,宋池的瞳孔终于有了反应,微微转动,对上陈榆目光。 他醉了吗?这个问题好难。 他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把绯红揉下去了一点,揉着揉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呢喃出声,像是有些烦闷。 陈榆见状,伸手想去把宋池的手拿下来,让他睁开眼。 没想到下一秒她的手腕反被握住。 一抬眼对上了那双水汽氤氲的漆黑眼眸,被醉意染了个彻底,染出了些大胆。 黄昏落下,夜色占据了视野大半,空气中的尘埃缓缓漂浮,四周静的出奇。 宋池费力地转动着昏沉的大脑,他半低着头,握着陈榆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向自己的脸侧,停顿一瞬,然后偏过头。 轻轻咬了一口陈榆掌心边缘的软肉。 “……”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大活物倾身挤进了她怀里,双臂抱住她的腰,沉甸甸的重量让她不自觉地后倒。 宋池就这么压在了她身上,额头抵着她的肩窝。 “陈榆,摸摸我。”他翁声道。 没了往日的小心翼翼,从那拖长的尾音中,多了一丝仗着醉意的蛮横。 “那你先起来,太重了。” 陈榆望向怀里的人,推了推。 话音落下,肩窝处的脑袋蓦地动了动,宋池抬起头,鼻尖蹭过陈榆的锁骨,那块皮肤所散发出的淡淡体香让他思绪更加混乱。 黑暗中,陈榆看不清宋池表情,只感觉到腰上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不要。” 宋池声音沉闷。 “我才不要。”他又重复了一遍。 32小狗不听话,第一次接吻 宋池没有放手的想法。 他抱着陈榆,好像要把她揉碎,但又不敢用尽全力,害怕真的被他揉碎。 陈榆第一次发觉宋池的力气这么大。 在这个压迫性的拥抱里,她有些喘不上气,敏锐地察觉到身上的人呼吸渐渐加重,心跳也越来越快。 腰间的一只手缓缓移开,顺着她的脊背往上,最后用宽大的掌心托住她的后颈,让她如同被捕获的猎物般露出自己的脖子。 反应过来宋池想做什么时,陈榆试图挣脱道:“宋池,松手。”。 但宋池根本不听。 他黏着陈榆的颈侧落了下一个细腻的吻,从肩窝一路到耳垂,期间陈榆动了动,立马被他安抚般地压了下来。 宋池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碾磨。 陈榆耳朵很敏感,带着温热躁动的呼吸碰到那块区域时,她下意识想往后躲,可任凭她怎么动,都无法推动禁锢着她的那个肩膀。 “别动了……”宋池低声道。 他松开那个小小的耳垂,用唇瓣蹭着陈榆的颈侧,然后张开嘴,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极浅的牙印。 虽然浅,但陈榆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痛意,以及抵着自己大腿根部那团让人忽视不了的硬物。 两人的姿势亲密无间,如果不是私处布料的阻隔,宋池或许真的会失控。 “陈榆,别动了。” 宋池停下来,努力控制着呼吸。 很快,他发现这无济于事,仅有的理智让他还能维持拥抱的姿势。 陈榆的呼吸也跟着加重了,一半是身体的反应,一半是被气的。 “宋池,”她侧目看他,“我不动,你先让我起来。” 这句话唤回了宋池一丝清明。 他略微撑起身,跟陈榆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垂眸看她,一瞬不移,静的像是一条经年不语的暗河。 那双眼睛看得陈榆有些发热。 意识到氛围走向不太对,趁着空隙,陈榆没有犹豫地推开了他,把自己从那个怀抱中挣脱出来。 接着她伸手碰了碰脖子上的牙印,神色不明地看着宋池说:“原来你真的是狗。” 话说出口,陈榆等他的反应。 什么反应也没有。 宋池还是在暗处,在离她不过半臂的距离之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像是掩埋在灰烬里的晦暗残火,仿佛能把她浑身看透,看得她小腹微紧,身下突然湿润了起来。 “宋池。” 再开口时陈榆发觉自己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今天有些不听话。” 宋池微愣,却没有挪开目光。 黯淡光线里,拉开一小段距离两人就会看不清彼此。 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微微发凉,听得人心悸。 “我知道。” 转瞬间,两人的距离重新缩小。 陈榆被宋池拉向他面前,这次彼此换了个姿势,换成了陈榆撑着宋池胸膛,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宋池背靠着沙发,牢牢地抱住她。 缓了口气,陈榆直起身,跨坐在宋池身上,用手捏着他下巴,迫使他抬脸。 “好啊,”她故作生气道,“你还得寸进尺了。” 视线里的人一言不发,那双陷在黑暗里的眼睛出现了点点碎光,宋池望着她,像在端详月亮。 “这是得寸进尺吗?”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问。 语气卑微,内容却完全相反。 陈榆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然后弯起嘴角说,“当然是。” 她拉起宋池的左手,摘下了他手腕上的项圈。 项圈被宋池戴在手上一个多月,变得更加柔软,没了刚买时的僵硬冰冷,上面的血污也早变成了棕褐色。 手腕骤然变得空荡,宋池不自然地动了动,看向陈榆的眼里满是疑惑。 “低头。”陈榆简单直接道。 她为了方便和舒适,出门时随便套了一件棉质的长裙,此刻因为跨坐的姿势,裙摆全都堆在了臀边。 宋池的手撑在身后,没敢再往她腰上放。 “……” 宋池看着她手上的项圈,抿了抿唇,短暂思考了一瞬,反应过来。 他放在地板上的指尖微动,慢慢扣进掌心,接着在陈榆的注视中低下头。 陈榆拿着项圈,指尖摩挲过宋池喉结,带来一阵转瞬即逝的痒意。 “放松。”她看出了宋池的紧张,戴好项圈后,特意问了句:“难受吗?” 项圈质地很好,虽然跟人的皮肤直接接触,算不上舒服,但也绝说不上难受。 宋池诚实地摇了摇头。 陈榆伸出手指勾住项圈,稍稍用力,宋池的身体便被她带着往前,她仍旧挺直着背,垂眸去看近在咫尺的宋池。 他的眼眸跟这个看不清的房间一样,让人摸不清想法,却又能看见眸底荡起的涟漪,如同夜行的航船悄无声息地驶入海面。 沉默温柔,划开层层水波。 由于此刻的姿势,宋池下意识扶住了陈榆的腰,害怕她向后倒,不自觉用力将她搂的更紧。 陈榆松开项圈,捧起他的脸。 她忽然好奇问:“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如此平静,又如此炽热的眼睛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宋池垂眸,与她错开视线,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不停轻颤的睫毛让她想起某日雨后迷路在阳台的蝴蝶。 长裙堆迭下,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裤,花心与凸起的硬物紧密贴合在一起。 陈榆扭了下腰,随后看见宋池难耐地皱起了眉头。 “回答我。” 说完她没有等到宋池开口,而是等到了一个克制的吻。 少年的气息温润而泽,唇瓣像是一只容易受到惊吓的飞鸟,短暂地落在了她的嘴角,而后离开。 不等她回过神,飞鸟复又归来。 “你……” 陈榆瞪大眼睛。 宋池的舌尖轻轻舔过她的下唇,仿佛撬开珍贵的贝壳般,湿润淡红的舌头撬开了陈榆紧闭的牙齿,滑进她的口腔。 两人舌头的触碰青涩又缱绻,细密的电流在陈榆血液中游走,呼吸间全是宋池的气息。 宋池含吮着她的唇瓣,不断深入,引诱缠磨着不停勾弄。 他的手臂揽着陈榆的腰背,不让她退离分毫,热意在陈榆的花心聚集上升,一股热流从穴口溢了出来。 “唔……嗯……”陈榆不自在地夹紧了腿。 这个吻漫长无比,宋池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面的渐渐熟稔,两人吻到彼此胸腔内氧气稀薄,舌头交缠又分离,在唇瓣间若隐若现。 吻到最后,陈榆的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口津,她喘着气,眼角泛着微光。 身上烫的不像话。 33H初尝试/第二次接吻 宋池的气息很干净,好像那些血肉之中包裹的不是骨骼,而是溪流,是水组成了他,所以他的嘴唇才会出乎意料的柔软。 陈榆恍惚着,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不是夜色掩盖,哪怕光线多一缕,她脸上的表情就会被人看得一览无余,她偏过头,掩盖住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羞涩。 宋池的手按着她后脑勺,注意到她的动作,微顿片刻。 “陈榆……”他的尾音下落,撒娇意味更浓。 黏糊糊的,听得陈榆眼睫忽颤。 紧接着那股不属于她的气息再次袭来,将她彻底包裹,宋池下巴枕在陈榆肩上,温声低语,“你生气了吗?” 听见这个问题,她回过头,盯着宋池说:“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她抬手摸了摸发麻的嘴唇,心里有些异样,生气自然谈不上,但莫名地有些慌乱。 “真的没有生气吗?”宋池将脸颊贴着她的脸,蹭了蹭问。 “……没有。” 然而下一秒,长裙中间的花心抵着的那团硬物又往上抬了抬,让人无法忽视,陈榆绷起臀肉,怕宋池更难受,刚想往后撤,大腿忽地被人按住。 宋池默不作声,他没再枕着陈榆,而是垂眸看她,月光在他的眉弓下投下浅浅阴影,隽秀清俊,好似一尊玉雕像。 他抿着嘴,手臂上因为隐忍青筋显现。 “怎么了?”陈榆明知故问。 她放松身体,由着自己花心磨蹭在凸起上,感受着那团活物不受控制的跳动。 顺便细细打量宋池的这张脸,无论看过多少遍,还是会被惊艳。 “陈榆,”宋池声音微微发颤,“别往后退。” 说到这里,他止住了声音,喉结滚动,好像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而是咬了咬自己下唇,硬挺的性器又动了一下。 陈榆看着这一室昏暗,看着眼前难耐到一副可怜样的宋池,心跳稍稍快了些。 大腿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再这么下去……她低头看了一眼,多半要留下指痕。 “松手。” “……不要,”宋池摇头,这么一小会儿,他已经学会了耍赖。 “你不松手我怎么脱你裤子?”陈榆直截了当,“还是说你自己来?” 窗外圆月高悬,透明的月光轻飘飘地降落在宋池侧脸,他眼眸漆黑,白皙的皮肤泛着红,玉雕像多了欲态。 心事被揭开,宋池终于松开了手,自己将那根硬到难受的阴茎掏了出来,看着它“啪”的一下打在小腹上,在T恤边缘留下一点淫液,拉出一根银丝。 肉棒上青筋凸起,马眼吐出的前精比以往更多,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在空气中晃动,淫液缓慢从前端滴落到裤子上。 隔着内裤,陈榆直接将花心贴到了宋池的阴茎上,充血鼓胀的肉棒抵着她的小穴,一瞬间,她的穴口猛地收缩一下,大腿肉有些发痒。 宋池没想到陈榆会这样,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片刻,随后就是翻滚着发烫,几乎将他心脏拉扯成碎片。 “陈榆……”宋池的感观从震惊回到了身下,微妙的体温接触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往前磨。 此刻的宋池仿佛一只明明看见主人放好了食碗,却迟迟没有等到命令的小狗,急得尾巴快要摇断,但又不能太明显,不然主人会讨厌。 陈榆没理会宋池明显的情绪波动,她按着宋池肩膀,尝试着挪动着后臀,在肉棒上磨蹭了几下,隔着一层布料,磨出里面小小的肉核。 不过几下,花心便开始发热,肉核受到刺激后更加敏感,带来了闷闷的潮热快感,陈榆停顿了一瞬,吸了口气。 宋池握着她的腰侧,闭了闭眼,脑海中似乎有根弦轻而易举的断了。 陈榆慢慢磨蹭着,沉下腰,将阴蒂跟那根滚烫的肉棒贴的更紧,透明黏腻的淫液从穴口渐渐溢出,把内裤那层布料染成暗色变得湿濡。 肉核牵连的神经全被唤醒,陈榆的大腿根部开始发胀,花心的快感密密麻麻的涌现,催促着她加快晃动臀肉的速度。 宋池的反应比她更大,陈榆的耳边全是他的喘息。 他开心的眼眸发亮,那些喘息不仅来自于私处相贴的快感,更来自于陈榆。 几番蹭动下来。 两人都出了一层汗,陈榆的内裤早已被淫液浸到湿透,磨蹭处开始出现细微的水渍声,咕叽咕叽的响在暗处。 相贴处泥泞不堪,宋池放在陈榆腰侧的手加重了力道,控制不住地也跟着动了起来,挺着身,小幅度的顶着陈榆的花心,龟头剐蹭着她的内裤,在那层湿透的布料上留下更多的痕迹,几次挺到深处差点由着布料边缘滑进密缝。 陈榆离高潮还有一段距离。 她更加用力,俯下身,整个人都压在宋池身上,像一株风雨中飘摇的树枝,宋池愣愣地眼前的景象,甚至忘了眨眼。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融化了。 “陈榆……”他喃喃道,声音钻进陈榆耳朵,像根羽毛搔痒着她的耳膜。 她轻哼出声,主动吻了一下宋池。 算一个小小的安抚。 没等她离开,后颈再次被扣住,宋池这次的亲吻来得有些粗暴,几乎算得上啃咬,从她的颈侧到下颌,最后是快要让她窒息的吻。 一边是舌头被激烈的搅动,一边是身下越来越快的速度,宋池的手掌不断下移,停在她的臀肉上,手指掐进软肉里,按着她开始疯狂挺身。 陈榆脚掌因为快感蜷缩起来,身体都在微微发抖,穴口仿佛不知足般,在龟头抵过来时,隔着布料,差点把它吞进去。 宋池放开了她,趁着陈榆大口呼吸时,贴在她的耳边说:“喜欢陈榆,最喜欢了……” 他粗喘着,隐约有些失控,似乎害怕陈榆不相信,不停道:“喜欢,喜欢陈榆,很久之前就喜欢了,喜欢陈榆的气味,喜欢陈榆的全部……” “喜欢,最喜欢……” 肉核被磨到极致,突然涌上来的高潮让陈榆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秒。 陈榆仰过头,用尽全身去承受这一刻铺天盖地的震颤,在她因为高潮痉挛的十几秒里,宋池绷着后背,仿佛一只压在她身上的野兽,看着她在自己身前颤抖。 然后在陈榆喉头溢出的那声喘叫里,宋池猛地一僵,汗毛树立,射出一大股浓白色的精液,弄脏了陈榆的内裤和他自己的裤子。 世界陡然安静。 陈榆脱力地坐在宋池身上,感觉自己坐进了一片沼泽中,周围的一切都在下沉,沉进这寂静夜色。 34话剧社更衣室 事后陈榆一点都不想再动,一身薄汗地靠在宋池肩上,闭着眼喘息,听着耳边宋池鼓声如雷的心跳。 她大脑一片空白,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 宋池的气息比她更不稳,先前嘴里那些喜欢也不再说了,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陈榆被抱的有些热,刚想动一动,却听见了一声极细的哽咽。 宋池把脸埋在她肩窝,憋着气不想发出声音,眼泪却决堤般涌出眼眶,洇开在陈榆领口。 “又怎么了?”陈榆声音发哑,懒懒道。 她抬手掰过宋池的下巴,手指刚碰上去,一滴泪便落在了指尖。 宋池的皮肤本就光滑,是天生丽质的细腻,被月光照着,泪水嘀嗒的模样真的像溪流潺潺过山涧,水面上映着夏日青竹。 陈榆的指腹抹过他右眼下方,抹过那两颗在月光下几乎看不见的小痣,抹去了眼泪。 “别哭了……”她看着他,片刻后狐疑道,“……宋池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知道自己哭起来好看,所以每次都哭。 猜中了她会吃这一套。 “不是。”宋池哽着喉咙回了她两个字。 他明明不爱哭的,但在陈榆面前就是忍不住。 “那是因为什么?”陈榆松开手,重新靠回宋池的肩上,“总要有个理由吧……你每次哭,我都觉得是不是我欺负你了。” 宋池顺了顺喉头的涩意,但没多大作用,开口时还是那副将哭未哭的声线。 “因为开心。”说到最后一个字,宋池哽了一下,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陈榆听着宋池的动静,一时间了然又无奈,闷闷地笑了一声,“知道了。” 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全身都没多少力气,说话都费力,穴口似乎仍旧是微张着,阴蒂有些发烫,内裤湿答答地贴着花心,很不舒服。 “抱我去浴室,”她整个人倚在宋池怀里,像个软趴趴的玩偶,“帮我洗一下。” 闻言宋池愣了愣,随后红着耳朵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小声地应了一声。 陈榆闭着眼,“等下你不要回去了,太晚了。” “嗯。” “明天早上你走的时候别吵到我,门口有些快递,你拿回去。” “嗯。” 快递里是陈榆前段时间给他买的东西,一些衣服和鞋,都是市面上常见的运动品牌。 陈榆是这么劝自己的,余下来的零花钱用在这种地方,就当是新爱好了。 “还有,今天本来是打算拍照的,你把我计划打乱了。”她没忘原本的计划,略微抱怨道。 “……对不起。” 话音落下,陈榆勾起嘴角,算是接受了宋池的道歉,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了一会儿。 宋池不再哭了,他红着鼻尖抱起陈榆小心起身,踩着月光进了浴室。 四月下旬,过了谷雨,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盼五月初的长假。 周五话剧排练时,陈榆提前去了礼堂。 老师让万馨定的表演服装到了,放在了更衣室,但她一时走不开,只好拜托陈榆先去帮她拆开,看看质量。 黄昏下礼堂也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经过窗外枝叶的过滤,支离破碎地摔在地板上,看得人微微目眩。 陈榆来得很早,以为礼堂就她一个人。 因为礼堂没有开灯,借着黄昏的余光堪堪照明,后台走廊采光不好,几乎是幽暗一片,只有走廊尽头的更衣室亮一些——那上面有一个天窗。 更衣室的门没锁,陈榆想都没想直接开门进去。 她刚迈进去,一抬头被天窗下立着的背影吓了一大跳,惊呼卡在嘴边,直到看清是谁后才松了口气。 “班长?” 陈榆站在门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许牧没穿上衣,裸着背,手臂上还挂着他脱到一半的上衣。 听见来人声音,许牧皱着眉转过身,视线从她身后掠过,见没有其它人后,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他边问边把上衣彻底脱下,扔在了一旁的椅背上。 “万馨让我过来帮忙看看表演服装。” 陈榆没有避开,就这么站在门边看着许牧,视线落在他身上。 黄昏下,一切事物都变得明暗分明,所以她把许牧胸前腰腹的肌肉看的一清二楚。 许牧身材很好,肩臂没宋池那么宽,但多了些精致,上身找不出没有任何的疤痕,是一具被主人维持的很好的健康躯体。 只是……陈榆不太明白,她指了指椅背上的衣服问:“班是要试表演服装吗?” 不然好端端的脱衣服干什么。 “不是,”许牧扫了一眼脚边的大包裹,弯腰从桌面上的运动挎包里拿了一件卫衣出来,“我只是换个衣服而已。” 顿了顿,他继续道:“之前那件洒了可乐,弄脏了。” “班长原来也喝可乐。” 听见这句话,许牧停下拿衣服的手,抬起头似笑非笑道:“陈榆,在你眼里我很奇怪吗?” 奇怪到连可乐都不碰。 “……” 陈榆哑言,她当然不这么认为,刚刚只是没话找话,不想冷场。 说了半天,许牧却迟迟没有穿上新拿的衣服,而是握着手里,姿态懒散地靠在桌边,半垂着眼和陈榆搭话。 陈榆现在已经习惯许牧避开人前,单独出现在她面前时,总是一副散漫的模样。 习惯是一回事,好奇是另一回事。 不知不觉,陈榆盯着许牧盯到出神,还是没盯出来这个人为什么能人前人后两幅样子。 “陈榆,你发什么呆?”许牧抬眸问。 许牧很少叫她名字,大多数时候都是阴阳怪气的陈同学。 陈榆听了下意识移开眼,然后反应过来觉得这样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心虚,又重新把视线移回去。 “班长身材好,”她并不掩饰,“不自觉就多看了几眼。” “既然看了这么久,”许牧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的相机包,“怎么没想到给我拍张照?” “这……”陈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可你还没穿衣服。” 虽然此时此刻,许牧站在天窗下,的确赏心悦目,他眉目间藏了些倦意,陷在半明半暗处,像一个能被吹散的影子。 许牧看着她,仿佛能猜到她的想法,“这样不是更好看吗?” 他说的没错。 纠结两秒,陈榆刚想松口答应。 没想到许牧的下一句话立马让她僵在了原地。 “如果照片效果不错,你会把我放进你的账号吗?” 35我什么都可以拍 陈榆伸向相机包的手猛地顿住,几乎没有迟疑,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你在角落看你账号消息,我路过……”许牧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拉进两人的距离,“刚好我视力不错,记忆力也不错。” 之前排练间隙,陈榆蹲在角落浏览账号通知消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路过,于是许牧只花了几秒就记下了她账号名称。 他原本只是想去看看账号内容,在平台搜索出来后,看着首页那些照片也只是挑了挑眉,不算太过意外。 直到许牧突然觉得照片上的人有些熟悉,尽管带着眼罩,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陈榆,看来宋池的确讨你喜欢。” 末了,许牧压下嘴角,眼眸微暗,沉声说:“我还以为我和宋池之间,你会更注意我。” 他一边说话,一边步步紧逼。 陈榆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手忙脚乱地抓住身后的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形,逆光下,她看不清许牧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声音沁着寒意,像是温水中突然扔了块冰。 她闭了闭眼,想挡住天窗投下来的强烈光线。 “班长的意思是,”陈榆看了一眼许牧撑在她两侧的手臂,“也想拍那样的照片?” 陈榆一直猜不透许牧的想法,索性就不猜了,她本以为许牧不会接下她这句话。 “正答。” 黄昏将暮的光线里,飘来了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这两个字让陈榆忽地睁大眼睛,顾不上那些强光,她疑惑地跟面前人四目相对,试图从他眼睛里找出异常。 “你确定?” “确定。” 两次回答,许牧一次比一次肯定。 “许牧,你是不是发烧了?”陈榆直接上手探了探他额头,自顾自的说:“你还是把衣服快点穿上吧,我觉得你快烧糊涂了。” 没等她把手收回来,手腕忽然被握进一个温热的掌心。 “陈榆,从高一开学到现在,谁在你镜头里出现的最多?” 这是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但许牧却问的很认真。 陈榆低下头,避开那些扰人的光线,装作思考的样子。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就是许牧,但不知为何,陈榆有些说不出口。 她一升上高中就去了新闻中心开始负责学校活动摄影,只要是学校稍微大型的活动现场,就一定会有许牧的身影,之后的刊登里也一定会登他的照片。 开学的新生演讲是他,晚会主持人是他,图书馆活动老师身边的学生是他,连学校新实验室的宣传照上也是他……这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经陈榆的手拍出来的。 总之,陈榆那张小小的内存卡里,许牧的确出现了千百次——哪怕她以前跟许牧没什么直接交集,可她的快门几乎都是为许牧按下的。 许牧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在陈榆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之前,许牧很早便注意到镜头后的那个身影,无数次在余光中瞥见她站在角落低头调整参数,安静沉默,十分认真。 许牧以为这种远距离的观察会持续很久。 直到一次“偶然”把两人距离改变,他不再用余光去看那个角落里的人,而是怀着好奇开始了解她。 现在他发现,原本被他独占的镜头挤进了本不该出现的人。 这让他很不开心。 “为什么是宋池?” 许牧攥着陈榆的手腕,倾身问她,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一点点烫,一点点痒。 “陈榆,你看看我。” 陈榆闻声抬头,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如果你只是想找个模特拍照……” “我的身材不比宋池差,我比他更受欢迎,也比他更聪明,我会表现得比他更好。” “我什么都可以拍。” “找我试试不行吗?” 太阳落了大半,天窗不再刺眼,昏黄晦暗的阴影匍匐在两人相交的小腿边,陈榆鼻尖萦绕着许牧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屏住呼吸,心跳变得有些快。 虽然陈榆觉得许牧的恳求算得上荒诞,但对她来说并不是毫无吸引力。 不过…… “那个账号,”陈榆偏过头,视线移向别处,“我一开始是只打算更新宋池的照片。” 她的语气不是那么坚定。 “你都说了是一开始。” 这句话在许牧看来不是拒绝,他轻轻笑了一声,“因为一开始你只能找到宋池……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原因,但我相信,拒绝我要比拒绝宋池麻烦多了。” “陈榆。” 许牧垂下眼睑,握着陈榆手腕的指尖微微发凉:“最熟悉你镜头的人是我,不是宋池。” 陈榆被说动了。 模特对于她来说,自然越多越好。 四月的傍晚常常起风。 风里含着雾气,悄无声息地吹乱了陈榆的头发,她看着许牧,鬼使神差地应了句:“……我会考虑的。” 在黄昏消逝的前一刻,许牧终于松开她的手腕,转身利落地套好卫衣。 陈榆松了口气,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表演服装的包裹还没来得及拆。 与此同时,外面走廊尽头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 更衣室的门半掩着。 陈榆转过身,一眼便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宋池。 36谁跟他是我们 宋池来更衣室是为了帮忙找道具,却意外地看见了陈榆……还有许牧。 他看见许牧光着上身松开陈榆的手,转身套上衣服。 这一幕让宋池僵在了原地。 日暮后更衣室多了一层淡蓝的暗色,沉甸甸的压在视野中,宋池心下一空,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对上了陈榆的目光。 “宋池?” 陈榆追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他回过神,想扯出一个笑容,但无数个问题接踵而至,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握紧,又立即松开。 “我来找下道具。” 宋池说话,视线却没有落在陈榆身上,而是直直地越过她,看向不远处的许牧。 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丝讯息。 许牧闻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淡然抬眸,“什么道具,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就是这个。” 宋池抱起门边的纸箱,里面装着上次排练结束收拾的道具。 心里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宋池难得皱了下眉头,抱着纸箱迟迟没有离开。 宋池不太明白此刻心里那股缠绕着他,难捱刺痛的感觉是什么,他敏锐地注意到许牧跟平日的不同。 他说我们。 谁跟他是我们。 察觉到宋池的异样,检查完服装的陈榆问:“是太重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宋池这才将视线放回陈榆身上,他望着那双眼睛,唇线绷直,心头涩意骤起。 “嗯,是好重。”宋池情绪不高,听起来像是真的需要帮忙。 “我帮你。”陈榆没有犹豫,从纸箱里拿出两大袋道具,抱在怀里。 各自抱好道具,宋池左迈一步,隔在了陈榆和许牧中间,对着陈榆说:“我们一起出去。” 语气旁若无人,仿佛他没有看见还在一旁的许牧。 陈榆点了点头,面上不显,心底却有些疑问。 她怀里的两大袋道具,占了纸箱的叁分之一,这样的份量被她抱着根本感觉不到有多重,想到这里她顺势看了一眼宋池。 他面色如常,并没有负重的吃力感。 快出门时陈榆回过头,“班长,我们先过去了。” 许牧没有答话。 离开更衣室的路上,宋池有意贴她贴得紧,走廊地板上,两人的影子紧挨着分不出来谁是谁。 他平日里的话不算多,但见了陈榆总会黏糊糊地跟在后面说几句,比如今天吃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此时却反常的沉默。 陈榆心里有了猜想,不过一霎她便抛开了脑海里的念头,究其本心,只是她觉得自己没做什么。 身后更衣室的门大开着。 许牧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默然低头继续收拾挎包,拉上拉链的时候太过用力,拉链绞着包里的衣袖卡在了那里。 他顿了顿,继续使力,直到拉链在自己指腹上留下红痕。 排练照常进行。 折腾了一天,结束时陈榆累的头疼,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往外走,社团成员都叁叁两两地结伴离开,许牧依旧一个人留下来修改剧本。 刚走出礼堂没几步,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响雷,“轰隆——”,仿佛平地而起一个巨人将乌云撕开。 急促,暴力,没给任何人反应时间。 围绕着礼堂生长的树木似乎跟陈榆一样,被这雷声吓得瑟缩,脚步不稳,左右摇晃了一瞬。 下一秒,她退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淡蓝色的伞面撑开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伞面之下,有人轻轻按住她肩膀。 “陈榆。” 话里不自觉下坠的尾音,陈榆一听便知道身后是谁。 缓了口气,她回过头去看宋池,少年眉目分明,不动声色地侧身替她挡住斜飘进来的雨滴。 “我带伞了。”宋池说。 局促的伞下空间,两人的影子又交缠在一起,离得太近,宋池只得垂眸看她。 陈榆掀眼,语调轻松,“是要送我回家?” “嗯。” 有关这种事,宋池的回答总是简单干脆,一个字从鼻腔跑出来,像是弹珠落地,清脆一声,不带任何犹豫。 “可是送我回家后,你再回烧烤店很不方便,太远了。” 时间本就不早了,耽误半小时,宋池回程就赶不上地铁,不同的方向,来回折返一趟,又下着暴雨…… 宋池观察着陈榆表情,知道她的顾虑。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攥紧了伞柄,手背上的血管因为伞面的投射,也微微泛着蓝。 陈榆扶额,觉得此情此景无比熟悉。 上一次也是这样的雨,宋池送她回家,不过只敢眼巴巴地跟在她后面,她念着距离和天气,让他留宿。 “算了,”陈榆叹了口气,“我爸妈刚好不在家,走吧。” 宋池仍旧一言不发,乖乖地接受她一切安排,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 只是在她未曾注意的角落,宋池攥着伞柄的手悄悄松了力道。 走了一段距离,陈榆突然想起宋池之前排练中途找过她,似乎有事要说。 但她当时忙着拍话剧女主,口头敷衍了几句,说自己等会儿听。 “你先前找我是想说什么?”陈榆想起后问。 宋池闻言脚步微顿,目光低敛看向路面说:“前几天有C大学生找到我,是传媒学院大叁生,要做毕设,想让我去当演员。” 其实他并不想说这个。 或者说,这件事跟他心里那些叫嚣着的疑问相比不值一提。 雨声张扬,肆无忌惮地敲打伞面,淹没掉了部分声音。 陈榆听得不甚清晰,但也猜到了大概。 她的堂姐是C大传媒学院的毕业生,编导专业,先前做毕设的时候还问她借了校服,说是用作道具。 毕设小组手头富裕的,题材会倾向于更花钱的剧情片,预算里抽出一部分花在演员身上,节省点的小组一般不会单独给演员花钱,请一些朋友同学演一场最后吃顿饭便算作酬劳。 看宋池的反应,大概找他的人是会花一笔钱专门请演员的那一类。 “他们怎么找到你的?”陈榆比较好奇这个。 “之前有人把我排练的照片发在网上,被他们看见了,从别人那里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陈榆了然,知道宋池说的是那个有热度的短视频,不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后续。 “那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宋池平静道,“我不是主角,戏份两天就能拍完,报酬是一千。” 对他来说,能花两天时间赚到这笔钱算得上一件幸运的事。换作平日,他应该会很高兴。 可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许牧的脸,和他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想起林茜茜偶然跟他提过,那个人家境很好。 在更衣室看见的那一幕再次浮现。 宋池盯着路灯下的沥青路面,生平头一次开始把自己跟别人比较。 雷声隐隐,沉闷地碾磨少年的心。 37手语的意思 雨势陡然变大,潮湿的雨雾包裹着两人,周遭像是砸进了海里,压得人耳膜发疼。 陈榆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不方便,干脆一路无言。 到家的一瞬间,她长舒一口气,终于觉得身体里翻涌的潮湿消散了些。 宋池还站在门外,手里的雨伞滴落着外面带进来的雨水,从伞尖往下,在走廊的瓷砖上形成一滩水渍。 “进来。” 陈榆抓住他手腕,将他带进门。 宋池没有了上次那样的拘谨,换过鞋后,陈榆照常去给他找衣服,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她拿过来的是一套新的男式睡衣。 看出了宋池眼底的疑惑,陈榆随口道:“以防万一。” 模棱两可的回答,没有说是特意给他买的。宋池垂眸,伸手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等他从浴室出来,客厅和走廊都熄了灯,唯独陈榆房间有一抹光亮,柔和温暖地弥漫到走廊地面。 看起来像是月亮卧在一汪水里。 房间里,陈榆正坐在床边地毯上擦头发,她讨厌吹风机的响声,常常吹到半干就停下,等着头发自然晾干。 窗户大开,薄纱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一些雨滴飘进来湿了飘窗上的垫子,她却浑然未觉。 头发擦到一半,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轻轻坐在她身后。 手里的毛巾被宋池接过,他学着她的方式,一点点为她擦着半湿的发尾。 “怎么不吹干?”宋池突然问。 他想起第一次私下见到陈榆,在那个空旷的房子里,她也是这样披着半干的头发,去窗边拉上了窗帘。 “吹风机太吵了,”陈榆抬手指了指自己耳朵,“听不见其它声音感觉很恐怖。” 她说这句话时,察觉到宋池给她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很快恢复常态。 过了一会儿,陈榆听见宋池说。 “听不见声音,的确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宋池,你想看电影吗?” 陈榆转过头问。 宋池穿着她买的睡衣,深蓝色,棉麻质地,刚洗过的头发蓬松柔软,整个人看起来无害到了极致。 不等宋池回答,她直接起身关了灯,然后打开投影仪。 墙面上的幕布被放下,身影刹那间放大,在投影仪的光亮下,陈榆看着自己夸张的影子,然后心血来潮地做了一个兔子的手势,暗色的兔子,在白色的幕布上跳跃。 宋池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扬,露出来了今夜第一个笑容。 “陈榆,这只兔子很像小宝。” “小宝?” 陈榆收回手,站在幕布面前问,“小宝是谁?” “我的兔子。你上次见过的,它叫小宝。” “原来是它。”陈榆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那只兔子,配合着点了点头,“不错,是个好名字。” 那只兔子那么小,又被宋池那样宝贝。 玩够了的陈榆回到地毯上坐下,直接靠在宋池肩头,随便选了一部电影。 事实上她对电影的热忱有限,看电影于她来说更多是图个背景音,雨天加上雷鸣,需要这些东西与之缓冲。 “要是不好看我们就换一部。”陈榆说。 或许是嫌靠在肩头不太舒服,她干脆背靠宋池胸膛,窝进他怀里,打着哈欠听他的心跳频率。 陈榆注意力不太集中,从电影开场便没怎么看进去剧情,只是看着屏幕,心绪飘的很远。 电影的剧情很简单,简单到她其实说不上来讲了什么,全程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女主角的那件蓝色衬衫。 将近五十岁的落魄女演员,穿着蓝衬衫在房间里放着她从前的电影光盘,唯一的影迷是楼下的高中生。 昏暗的房间,黑白的电影画面,无比认真的两双眼睛。 女演员的邻居是个聋哑老人,暂时收留了一个跟她儿子同样年纪的青年,青年来自异国他乡,说着不同的语言。 一老一少沟通非常困难,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便是坐在一起看着电视。 老奶奶看不太懂,青年也是。 她问宋池:“你说老奶奶为什么这么喜欢看电视?” 缺少了声音和语气渲染,只有那些不断变化的画面,在陈榆眼里,这样的爱好很枯燥。 话音落下,陈榆只听见了身后人缓慢平稳的呼吸,没等到回答。 于是她回过头,看见宋池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黑暗中的瞳孔因为光影的变换而闪亮。 宋池注视着屏幕里一动不动坐在电视机前的老奶奶,任由那个背影跟心里的另一个背影重合。 电影最后,青年准备离开返回故乡,老人站在公寓楼下用手对他比划些什么,眼底情绪复杂,有担忧也有不安。 结尾的手语导演故意没有给出字幕。 陈榆能理解这种处理手法,但难免好奇,总觉得看得不完整,无奈道:“要是能知道意思就好了……可惜我不会手语。” “她说……” 宋池盯着黑屏中滚动的演职员表,声音微哑,“谢谢你陪我看这么久的电视,我很开心。” 陈榆怔愣,在他怀里仰头问:“你能读懂?” “嗯。” 陈榆惊讶地瞪大眼睛,“你都没跟我说过,你原来会手语。” 宋池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小声反驳道:“你也没问过我。” “谁能想到——” 没等陈榆说完,一道闪电出现在远处的山岳上方,照亮了周围的云层。 地毯边上的手机开始不停振动,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是许牧的电话。 宋池自然也看见了许牧这两个字,眸色渐暗,揽着怀里人的手收紧,有意阻挠她伸手去拿手机。 “宋池,松开些,我要接电话。”陈榆推了推他手臂说,“你抱太紧了。” 她并没有意识到宋池的反常,只想着尽快拿到手机,以为许牧有要紧事找她。 宋池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几秒过后还是松开了她。 陈榆拿着手机去了窗边。 “喂,班长,有什么事吗?” 刚开口,陈榆便感觉到宋池轻轻地贴了过来。 电话那端的许牧似有些疲惫,“没什么大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陈榆一边问,一边想要先推开宋池。 可身后的人黏的太紧,她根本推不动,宋池从后面抱着她,湿润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越来越近。 “我弟弟最近游泳比赛拿了第一名,我想去给他选个礼物,想请你陪我去逛逛,两个人出主意总比一个人好。” 陈榆知道许牧有个弟弟,之前一次偶然听他提到过,不过那时他的语气平平,仿佛在提旁人家的孩子。 “没问题,刚好我有朋友也要过生日了,正好一起去挑些礼物。” 本是常见的客套话,没想她刚说完,后颈忽然贴上来了一处温热,霎那间陈榆惊得往前瑟缩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被宋池拉了回来。 窗户未关,夜雨磅礴,雨雾一阵一阵地迎面吹来,扰得陈榆无比混乱。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宋池正顺着她的颈后一点点往下吻,全然不顾她还有个未挂断的电话。 38微H嘘,别出声 yehua5.com “陈榆你什么时候有空?” 宋池吻到肩头,陈榆不自然地动了动,缓声道:“如果没有其它安排……下周末我应该有空。” “就这么说定了。”许牧轻笑一声,“如果不介意的话,下周末我去接你。” 由于距离太近,许牧跟她的对话没有逃过宋池耳朵。 背后的宋池一声不吭,只是在许牧说完这句话后更得寸进尺,空出来的那只手隔着衣料捏了捏她的腰侧。 像是小狗为了吸引注意力会用爪子触碰人类一样。 但眼下陈榆不吃这一套。 “好,到时候我等你。那……” 她猛地止住话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见她一口答应,宋池不知哪儿来的脾气,加重了手里的动作,掐了一下那块软肉,先前的亲吻也变成了舔咬,一口咬在陈榆颈侧。 “陈榆,”许牧察觉到不对,声音渐沉,“你那边还有其它人。” 许牧没有用疑问的语气,那些细微的异样逃不过他的耳朵,他垂眸站在窗前,看着玻璃窗上的雨水冲刷着窗面。 “是宋池?”他问得肯定。看好文请到:y ed u5.c om 宋池听见许牧的话后身体微顿了一瞬,接着松开手,绕到陈榆面前,那双眼里倒映出了她的全部影子,一瞬不移地看着她。 陈榆握着电话,许牧那端也没了声音,沉寂一片,像是在等她回答。 一时间,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烦躁。 她顾不上去解读宋池眸底复杂的情绪,只想着先否定掉许牧的猜测。 “没有,就我一个人。” 雨意弥漫的房间内,除了投影仪的微弱光亮,便是远处照耀着铺天雨幕的冷白路灯,锐利刺眼,跟陈榆耳边的手机一样让她不安。 以防万一,她对宋池做了噤声的手势,后退几步刻意拉开距离,看了看,觉得距离不够安全,转身打算去客厅。 “陈榆。” 前脚刚迈出房门,身后便有道声音直接掠过雨声,有意让电话那端的人知晓。 陈榆顿了顿,随后加快步子往客厅走,她拿不准许牧有没有听见宋池的声音,幸好耳边风雨肆意,她猜许牧耳朵不至于那样灵敏。 城市另一端,闪电撕开天幕,照亮了许牧的侧脸。 即使雷雨纷扰,他也很快捕捉到了那道人声,说话的人没有掩去半分,明晃晃地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烦闷至极,许牧竟然笑出声来,没有戳破陈榆的谎言,“是吗,大约是我听错了。” “可能是视频的声音,我房间放了电影。” 陈榆借着这个理由话锋一转,盖过了方才的话题,两人又寒暄几句后,她如释重负地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等她回了房间,发现原先开着的窗户已经被宋池关上,没了雨声侵扰,分外空寂的房间里投影仪的电流声变得明显。 宋池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陈榆上前关掉投影仪,刹那间房间更暗了些。 “……为什么不说?”宋池开口。 “说什么?”她把手机扔到一边,一头扑到床上。 “说你其实和我在一起。” 陈榆掀眼看向宋池,“我觉得没必要。” 因为光线昏暗,宋池看不清她的眼睛,他低下头,眼睫轻颤,委屈和酸涩在心底弥散开来。 他不害怕表露心意,但他也会难过于陈榆的反应。 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收紧,白皙的指尖陷入掌心,自卑和难过悄无声息地滋生在他心里,陡然生出了些怨来。 陈榆看出了宋池情绪的变化,想解释,刚站起身,却被他重新推坐在了床边。 “我知道我不配…我不是来问你要喜欢的…”宋池语气冷静,仿佛自言自语般,“但你不是常常说我好看吗?所以我想……对我的身体,你总该有一点喜欢。” 能抓住这些喜欢就够了。 他将视线缓缓移到陈榆身上,再落到她的腿心,接着自然地跪在床边,伸手分开了她的大腿。 “等等…” 陈榆脑子一片白茫,分不清眼下的状况,只记得宋池方才还在跟她生气,都不等她说句解释便成了现在这个情景。 不同她眼中片刻的慌乱,宋池看着她,目光沉静,“陈榆,腿抬起来一点。” 说完一只手探到陈榆臀部,勾到她的内裤边缘,利落地将内裤褪到了她膝盖的位置,再轻松往下,褪离了脚踝。 湿热的唇瓣贴上湿润滑腻的花心,宋池比上次更加熟练地找准肉核的位置,伸出舌头吮吸。 陈榆重心不稳,半撑着身子后仰。 宋池呼吸粗重,动作间偶有鼻息喷洒在她的大腿内侧,惹得陈榆不自觉并拢双腿,但又被立即撑开。 “唔……嗯……” 她伸手探入宋池发间,控制不住地想要夹腿,浑身被宋池舔到发软。 唇肉擦着穴肉,舌尖一遍一遍舔过那条肉缝,勾得穴口源源不断流出汁水,全都被宋池照单全收舔了下去。 他仿佛怄着气,舌头卷着陈榆阴唇吸扯,时不时轻咬一下她的肉核,激得她大腿发颤,热浪轰鸣,花心软烂一片,随意一按就能压出一股水。 宋池吮吸着穴口,一滴不留地裹进舌头,唇瓣和穴肉间吸出了细微的水声。 “嗯……啊… ” 快感的神经猛地一跳,陈榆喉头溢出呻吟,手上加了力道,把宋池的头往胯间按深了几分。 H暗室(指交,潮吹) 她一边享受着汹涌的快意,一边微微喘息,眼底逐渐涣散,无暇去顾及其它,浪潮碾压间她无力脱手,松开了宋池的头发。 宋池的舌尖还抵在她的穴口,沿着她肉缝的形状勾滑,用舌肉去抚慰那凸起的肉核。 他很聪明,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快乐到哑声发颤。 宋池的鼻尖和唇瓣上全是来自于陈榆的水渍,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微光,舔到关键处,他有意抬起头,将唇瓣离开了翕动着的小穴。 陈榆的穴口一张一合,正难耐地往外吐淫液,见宋池离开,她跟着茫然抬头。 “…怎么了,”开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全然不似平日,软成了一团棉花。 夜雨下到深处,雨水会带着腥气,黑沉潮闷的包裹着城市,顺带剥夺掉空气里的氧气。 陈榆想要深呼吸,但胸口发闷,她只能短促地喘着气,越喘肉核越敏感。 她撑在床单上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忍不住想要自己伸手去揉,血液里仿佛钻进了许多个小虫子,酥酥麻麻的痒意蔓延她全身。 风里裹着发热的湿气,吹进房间,吹凉了她身上起的薄汗,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宋池,”她拧起眉,低头看向跪坐在身下的人问,语气不耐,“…你到底想做什么?” 照亮了一大片惨白雨境的路灯穿过很远的距离,折射了些微弱光线到宋池脸上。 他定定地看着陈榆,好似要把她看透。 他想做什么…… 如果可以,他想把陈榆的灵魂从身体里捧出来,细细打量,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破绽。 能让人趁虚而入的破绽。 可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眼睑,转而去亲陈榆的脚踝,掌心沿着小腿的曲线耐心地摩挲。 陈榆没了脾气,干脆躺下去,由着宋池摸她的小腿。 宋池知道她难受,本想再拖延一小会儿,但又不舍得,只好重新将脸贴了回去,右脸蹭着她的大腿内侧,翁声问:“我能用手指吗?” 陈榆一时没有回答,几息过后才咬着下唇,声量放得很低,“……可以。” 太暗了。 在这片昏沉的黑暗里,她只能看见事物模糊的轮廓,宋池的眼睛似乎离她很远,她一动不动地与之对望,想要探出个究竟。 他的呼吸若有若无落在她的肉核上,这样的距离,勾得陈榆几乎主动抬腰凑上前去。 方才与穴肉分离的唇瓣再次含了上来,宋池舔着穴口上方的阴蒂,舌尖不断勾缠,湿透的穴口似有感应,“咕叽”一声被他的舌头压出些新的水来。 “啊……” 宋池看着眼前那泛着水光的阴部,眸色比夜色更暗,那殷红水润的穴口好像吸住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下一秒,他的大拇指便按压在了那泥泞的穴口,动作轻柔地在外画着圈,浅浅没入一点又立即离开,仿佛逗弄般磨蹭着那坨软肉。 燥意早就燎得宋池思绪混乱,他盯着那摄人的小穴,试探地没入了两根手指。 刚刚进入那湿透的蜜道,陈榆便猛地夹紧了大腿,背脊往上弓起,下腹不断收紧,肉壁绞着他的手指,口中溢出发抖的呻吟。 “啊……嗯……啊……” 她全身都在颤抖,连带着软嫩的臀肉。 看着陈榆情动,宋池的呼吸也跟着彻底乱了节奏。 他低下头,趁着陈榆正被高潮填满,发烫的舌尖懂事地抵压在她的阴蒂吮吸,将那些猛烈的快感往上推一步。 陈榆爽到紧闭双眼,不能自制地扭过身体。 像是不打算让她平静,宋池有意地加快了手指插入的频率,迅速找到那块软肉,往前探压,指腹磨着它不停搅动。 白皙的手指在软烂不堪的穴口中来回进出,相交出流出半透明的淫液,形成一道银丝颤颤巍巍地挂在臀肉下方,落到床单上。 清晰的水渍声在两人之间响起。 强烈的刺激让陈榆小腹堆积起快要将她吞噬的快感,她攥紧手心的床单,被快感打得头晕目眩。 灭顶的快感变成一道白光。 “啊——” 绷紧的后腰猛地拱起,小穴泄出一股股清透的汁水,喷了宋池一脸,手心也接了满捧,沥沥淅淅地从指缝间往下淌。 宋池愣了一瞬,望向自己还插在陈榆穴内的手指,缓缓抽了出来,又带出了一大股未来得及泻出的淫液。 他没有犹豫,温柔地埋下头,在陈榆高潮的余韵里,将那些汁液舔了个干净。 40拍摄第一天 C大门口。 宋池提前了十分钟到,等剧组的人来接他。 周末早上八点的大学门口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宋池站在门口分外显眼,偶有出校门的人,路过时都不约而同侧目多看了他几眼。 宋池恍若未觉,只是低头刷着手机屏幕,指尖停留在他跟陈榆的对话框。 昨晚陈榆没有回他晚安。 宋池想,或许是陈榆睡太早了。 “你好……”耳边出现了一个清亮的女声,“是宋池吗?” 她看着眼前的人,在宋池抬眸的瞬间下意识挪开了目光,顿了顿又看了回去。 面前的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好看,突然对视让她有些不习惯。 “是我。”宋池点了点头,收起手机。 “我叫崔霄云,叫我霄云就可以,先前联系你的赵益临时有些事来不了,让我来接你。” “嗯。麻烦了。” 宋池没什么反应,谁来接他都没关系,他静静地站着,等着崔霄云带路。 “这边。”崔霄云指了一个方向,“昨天他们租好了民宿,离学校不远,我们白天把室内的戏份拍完,外景在学校,等日落那会儿。” “剧本和分镜头你看了吗?等下赵益会详细给你讲一讲,今天任务比明天稍微多一点,不过难度不大。” 崔霄云一路上都在跟宋池说注意事项,时不时偷看他一眼,见他并不紧张,更放心了些。 跟宋池搭戏的人就是组里的同学,演技不错,两人要是配合的好,日落之后就能顺利收工,她也能早点回去整理素材。 “就是这里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到了民宿楼下,崔霄云瞥见门口藤椅边还有两个叁脚架没拿上去,上前一把扛在肩头,冲二楼喊了一声:“赵益!你东西都没拿完!” 宋池跟在崔霄云的身后,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犹豫两秒,还是上前问了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个不重。” 崔霄云按了电梯,眼底藏了股怒气,“赵益真的拖沓死了,总是磨磨蹭蹭的。” 赵益是这个片子的导演,崔霄云负责后期,但小组人手不够,她只好也来前期帮忙。 到了民宿,客厅的沙发边站着两个人,手里拿着分镜头在讨论什么,另外还有一个人蹲在一堆器材中间忙前忙后。 崔霄云一进门就将叁脚架放在地上,叁两步走到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跟前,“赵益,宋池来了。” 赵益闻声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见宋池的一瞬间,眼眸微亮:“你好,我是之前跟你联系的赵益,”他指了指旁边的男生,“这是包凡,那边蹲着的是程渡。” 包凡就是片子的主角,同样也负责分镜头等等,为了节约成本,组里每个人都是身兼多职。 宋池提前看过剧本,片子是一个软科幻类型的青春片,主题是常见的时空重迭,不是很复杂,他的角色是主角的朋友。 交谈间包凡也看了过来,对宋池先露出了一个微笑,点了点头说:“你好。” “我的天,”一旁捣鼓器材的女生终于出声,直直地看着宋池,“赵益,这钱花的值,我已经受够每次作业都是包凡那张大脸了。” “程渡,你以为我想演?”包凡像是习惯了,直接回嘴道,“上次让你替个路人,连台词都说不清楚。” “我说的不清楚?”程渡指着自己,“我能演成那样已经不容易了好吧。”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开始拌嘴,丝毫不顾及其它人的感受,赵益没办法,把宋池拉到一边,开始给他讲分镜。 崔霄云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开始架摄像机。 跟事先谈好的一样,考虑到宋池表演经验不算太多,戏份难度都不大,更好在宋池领悟能力强,几个单独镜头拍下来十分顺利。 程渡主要负责摄影,特写时对着取景框啧啧称叹,发自内心满意自己拍下来的这几个镜头。 包凡虽然跟专业演员搭不上边,但叁年下来,早在各种作业中锻炼出了一定的演技,室内的对手戏完成时比预期的时间还要早了一点。 “再就是等日落了。”崔霄云伸了个懒腰,“收拾东西,我们回学校。” 宋池路过C大校门口许多次,还是第一次进到学校里面。 对于C大本身,他之前并没有太多关注,一次偶然,他和陈榆路过学校的信息栏,看见上面张贴的大学海报,陈榆瞥了一眼随口道:“我觉得C大挺好的,离家近。” “你想考C大?”他问。 陈榆仰头去看香樟树,短暂思考后说:“没有很想,只是我堂姐是这个学校,我觉得C大还不错。” “那,你想去哪里?” 似看穿他心思,陈榆扭过头,“宋池,我想去哪里不重要。” “如果我非要问呢?” 陈榆挪开目光,轻飘飘答了一句:“只要我不回答,你不也没办法?” 这是她惯用的方式,只说知道,从不回应,一种“明哲保身”。 C大操场的看台上,远处的山岳连绵一片,太阳悬而未落,暗黄柔软的挂在半空中。 学校亮灯会稍稍晚片刻,于是他们抓着这个间隙拍好了外景。 “今天辛苦你了,”赵益过来拍宋池肩头,“任务完成的很顺利,晚上早些休息。” “还是我俩配合的好。”包凡在旁边补充。 程渡因为今天任务按时结束,心情不错,附和着点了点头,“没错没错。” 崔霄云还是不说话,飞快地收拾东西,脑子里盘算着等下回宿舍后的工作。 无论前期后期,熬夜的人似乎总是她。 宋池被围在中间夸了几句,跟每个人说完再见后,赵益送他出了校门。 等坐上地铁返程的时候,宋池才察觉到自己有些累,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陈榆迟了许久的回复,她说今天和父母出门了,没怎么看手机。 这个理由不太充分,但宋池愿意相信。 指尖悬在屏幕上许久,末了他还是打下几个字,问:“今天的日落很漂亮,你有看见吗?” 陈榆收到这条消息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日落早已没了踪影。 她正想回没看见,聊天框直接跳出了好几张照片,各个角落的日落,绚烂的晚霞铺满了天空。 先前错过的,此刻都看见了。 41她喜欢你吗 陈榆将那些照片全都保存了下来,本想再跟宋池多聊几句,却被门外妈妈的声音打断,“小榆,快来帮我看看这件衣服。” “好,马上。”陈榆一边回应着,一边匆忙回复了宋池几个字。 随后手机被她扔在了一边。 另一端,宋池看见传送过来的一句晚霞很好看弯起了嘴角,等过了一会儿,发现再也没有第二条消息后,嘴角又慢慢落下。 周末晚间的地铁比平日更加拥挤,宋池听着耳边的呼啸声,一直盯着屏幕发呆。 出了地铁站,转了两趟公交,他没有回烧烤店,而是时隔许久再次踏上了那片城郊的荒地。 太过偏僻的街区,连路边的路灯都坏了几盏,灯光照亮了坑坑洼洼的水泥地,照出灰白的影子。 章叶不知道宋池会回来。 她察觉到门被打开时,正洗漱完准备睡觉,宋威这几天都是通宵在外,她下意识以为是宋威回来了,慌张看过去。 幸好,那扇生锈的铁门外出现的是宋池。 怎么回来了,她走到门边,比划着问。 宋池回她:回来看看。 章叶听不见声音,但她能看出宋池似乎不是很开心,他呼吸的频率比平日里更慢一点。 她冲宋池招招手,用手语说:快进来,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铁门还是那样的“吱呀”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宋池被章叶拉到那张掉皮沙发上坐下。 她细细打量着宋池,见宋池“不说话”,她主动抬手问,最近学校里怎么样?烧烤店那边还好吗? 都很好,宋池答。 迟疑两秒,章叶还是问他说,可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发生什么事了? 这句话问出来时她的手停顿了一瞬。 太过多余的问题,就算宋池遇见了什么事,她也没办法替他解决。想到这里,章叶放下手,手指微微蜷缩放在膝头,不再继续问。 两人静静对坐。 见到母亲脸上失落的表情,宋池心头发涩,想了想还是缓缓抬起手:最近一次的月考,我在年级前二十名,烧烤店那边表哥对我的工作很满意,有失误的地方我都有及时改正。 至于我为什么不开心…… 宋池的手停在半空,动了动,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情,想说的话仿佛泡涨的棉花,丝丝缕缕的堵在喉咙。 章叶看着他,在这张她熟悉的脸上看到了跟以往不同的地方。 眉眼微动,她问,宋池,你一定有心事,到底是什么? 跟我说一说,或许会好点。 她能为宋池做的事情真的很少,唯独倾听她相信自己能做好,只是宋池从小便太会忍痛,从不跟人说心事。 比划完章叶伸手拍了拍宋池手背,抬眸看他,等他“开口”。 沙发边有一扇窗户,外面是老旧的封窗,风从荒地上吹来,吹的章叶脸庞发凉,鼻尖闻到了一股铁锈味。 她知道是最近几日多雨,那个放在封窗里的铁板锈迹又深了一些。 在铁锈味的风里,宋池耳尖发红,很小心地抬起手,生涩地比出一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 章叶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眼底浮现出了笑意说,这是一件好事。末了,她顿了顿,继续问,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 那她喜欢你吗? 宋池看着她,似乎没料到章叶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的眼睛和母亲长的极像,闪躲时眼睫总是轻颤着下垂。 看见宋池的反应,章叶意识到自己或许问了一个不该问的话题。但她想,少年人之间总是这样。 于是她说,如果那个女生不喜欢你,你就好好把你的喜欢藏在心里,不要…… 不是。 宋池打断她的话,急忙抬手解释,她是喜欢我的,起码有一点点喜欢我。 那么你不开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几乎同时出现在了章叶和宋池心里。 章叶猜不出答案。 但宋池却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困惑的根源。 他撒谎了。 他跟陈榆说自己不奢求她更多的喜欢,说自己只要得到一点点喜欢就能满足,都是假的。 宋池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世界的诱惑于他而言是轻易就能跨过的难关,所以他以为面对陈榆也是这样,他喜欢她,但他相信自己有自知之明和分寸。 可现在他才明白喜欢的背面是贪欲,一点点喜欢之后是想要更多的喜欢,然后是最喜欢,最后是爱。 陈榆没那么喜欢他,这件事才是扎在他心里的软刺。 十八岁少年的心事何其难捱,千头万绪缠绕在心里的一个角落,越缠越紧,等发现时早已发炎渗血,疼痛不止。 风里的铁锈味越来越重,章叶起身关上窗户,她注意到了宋池片刻间的情绪变化,真正的答案她猜不出,她并不是十分了解他。 她默默地回到宋池身边坐下,拍着他的背,就像很小的时候哄他睡觉那样,试图给他一点安慰。 直到过了许久,更深露重,章叶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宋池握着她的小臂,让她去休息。 章叶揉了揉眼角,接着指向宋池的胸口问他心情是否好些了? 好多了。 宋池这样回答她,然后送她回了房间,替她关好灯,自己推开那扇铁门,离开了平房。 荒地上的夜风毫不留情地吹遍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站在一盏路灯下,盯着自己的影子,看着它向路的尽头延伸。 其实宋池并没有比之前心情更好,他只是突然明白,得到爱这件事比他以为的要困难许多。 而陈榆的爱,要费尽心机才能得到。 42好像感冒了 最后一天的拍摄如宋池的预期,结束的很早也很顺利,出校门时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灰蒙蒙的,乌云密布。 通知栏上提示近两小时内有雷雨。 雨季漫长到似乎看不见尽头,空气里的氧气都因为腾空而起的水雾少了几分,宋池揉了揉后颈,冰凉一片。 行人匆忙的斑马线旁,他盯着对面的红绿灯,心里默数着倒计时。 十二秒,十一秒,十秒,九秒…… 第八秒的时候,在对面人潮拥挤的缝隙中他看见了一对一闪而过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了红绿灯后。 宋池记得前几日陈榆答应了许牧陪他挑礼物,好巧不巧,老天让他在这个路口与他们“巧遇”。 许牧在人群里总是显眼的那一个,他半低着头,跟身旁的女生说话。 宋池只看见了陈榆模糊的侧脸,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微仰着头笑的眼眸发亮。 落在旁人眼里,恰似一对情侣。 宋池站在对面的红绿灯下,双脚无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呼啸而过的车辆又将他神志拉回来几分,红灯的倒计时还没有结束。 他很想追上去,但他不敢赌陈榆的反应。 于是宋池干脆不动了,他忍住脚底的失重感,拿出手机,确认了一遍雷雨的天气预报。 换季时节,气温总是忽高忽低,不注意就会感冒。 一小时后,雷雨如期而至,宋池带了伞,却没有从包里拿出来,从地铁站到烧烤店的这一路,任由大雨把自己淋了个透,迎着冷风回了店里。 到了房间,湿透冰冷的衣服也不着急换下,而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等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才不急不慢地去洗了冷水澡。 直到晚上八点过,宋池等到快要不耐烦时,感冒才姗姗来迟。 察觉到自己声音发哑的一瞬间,宋池便给陈榆打过去了视频。 下午的暴雨铺天盖地,淋得路边青苔更绿一层,渗出潮热的绿意,宋池坐在房间的小窗边,等着视频接通。 陈榆刚洗完澡就看见了宋池的来电,后知后觉,她才意识到宋池一整个下午都没给她发过消息,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 按下接通键,陈榆率先出声,“嗯?怎么了?” “陈榆。” 又是那拖着尾音的调子,不过这次带了很重的鼻音。 陈榆爬上床,给自己拿了个靠枕垫在腰后,懒洋洋地半躺下,问:“你感冒了?” 屏幕上的宋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眉眼处,平添了几分病态,他眨了眨眼,小声回答:“嗯,感冒了。”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好像还有些发烧,头也有些疼。” “还有呢?” “腿也不太舒服。” “嗓子呢?疼不疼。” “疼。” “我听说有些人感冒了手腕也会发酸,你呢?” “好像有一点。” “真的?”陈榆故意问。 “……真的,”宋池稍显心虚地挪开视线,其实他除了嗓子发哑之外并没有其它症状,不过他还是演技拙劣地咳嗽了两声。 陈榆倒也不拆穿,她点了点头,“看来真挺严重的。” “别担心,我吃了药,”宋池指了指旁边,不忘安慰陈榆,也没忘继续“补充”,“胶囊很难咽,我咽了很久。” 意思就是他不光头疼腿疼手腕疼,吃药也很费劲。 事实上以宋池过往生病的经验来看,小感冒很多时候他都来不及吃药,睡一觉就会好,他说这话时,感冒药还好端端的躺在抽屉里,没被打开过。 “怎么感冒了?”陈榆想起有个最重要的问题没问。 听见陈榆问到关键处,宋池嘴角一压,露出几分委屈,刚洗完的头发毛燥燥地贴在额前。 “C大很远,我一个人,突然下雨……又没有伞,”宋池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榆,“只好淋雨,地铁站离店里很远,我走了好久。” 他哑着嗓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是怎么淋雨回到店里,说走在雨里很冷,说路过的人都有伞,说他湿透的衣服,说他有些倒霉的一天,最后最后,轻轻地加了一句,他有些想她了。 陈榆安安静静地听着,想起前几天宋池跟她说过周末要去C大帮人拍毕设,听到最后一句她偏过头,配合着宋池的演技问:“那怎么办呢?” 窗沿上凝结成的雨滴晶莹剔透,像是有所感应,在陈榆的尾音中倏忽滴落下来,溅了点冰凉的雨水在宋池的手背。 他垂眸道:“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我能来找你吗?” 透过屏幕里,宋池看出陈榆没有在自己家,而是在那个空置的房子里,所以他下意识提了这个要求。 第六感告诉他,陈榆会答应。 另一边的陈榆看了眼窗外,对宋池偶尔超乎寻常的敏锐见怪不怪。 今天她妈妈邀请了朋友到家里聚餐,一群大人大概要聚到半夜才会散,陈榆觉得麻烦,索性换了地方过夜。 雷雨早已止息,空气残留着泥土的味道,陈榆仰头打了个哈欠,“我等你一个小时。” 四十分钟后,宋池按响了门铃。 明明在电话里说了自己感冒,却没有加衣服,站在走廊外,像是个深夜突然出现的艳鬼,等人为他开门。 陈榆打开门,引“鬼”入室。 没等她开口,宋池就像个影子一样缠了上来,湿热的呼吸落在她脸庞,双臂紧紧地抱着她,末了吐出一句,“我的手是不是很冰?” “嗯,好冰。” 冰的好像他上一秒还靠在墓碑上休息,下一秒就钻进了活人的怀里。 陈榆任由宋池抱着,直到他身体回温。 “让我摸摸,”她从宋池怀里挣脱开来,抬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过了一会儿她故作惊讶道,“你这么快就退烧了?看来吃的药很管用啊。” 被陈榆这么揶揄一句,宋池并不恼,只是又软趴趴地凑上来,用鼻尖蹭一蹭陈榆的耳垂,低声反驳:“你其实都知道。” 43发错照片了 “宋池,你的演技可不怎么好。” 陈榆诚实地给出了评价。 “以后改进。” “你凑这么近,不怕传染给我?” 听见这话,宋池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松开陈榆,立马退后两步。 他的声音仍旧发哑,比平日更低沉,不过听起来跟严重不沾边。 “你这时候松开有什么用?说不定已经传染了,等明天早上起床,你变好了,我却感冒了。”陈榆往前两步,重新拉回两人的距离。 “可是……”宋池似乎真的很慌乱,他责备于自己忽略了感冒会传染这件事。 “好了,先不讨论这件事,”陈榆垫脚捂住宋池嘴巴,捂住那些还未出口的对不起,“等下好好陪我看电影,就当补偿。” 捕捉到关键字,宋池动了动嘴唇,含糊不清地对着陈榆手心问:“电影……什么电影……” 他记得上次和陈榆看电影,她在他怀里,几乎昏昏欲睡。 陈榆灿烂一笑,口型标准地说出叁个字,“恐怖片。” 她不爱看电影,唯独恐怖片是例外。 “你喜不喜欢恐怖片?” 宋池想摇头,但生生控制住自己,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就被陈榆推去了沙发边,偌大的电视屏幕就在眼前,陈榆拿起遥控器,兴奋地拉着他坐下。 宋池瞥见角落里放了好几个礼品袋,大概是陈榆今天出门的“战利品”,想到这里他转过头,不让自己视线再落向那处。 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通知栏上出现话剧社的群消息提示,让社员们分别发自己的电子版证件照给许牧,用作宣传。 宋池看了一眼,暂时没去理会。 “开始了哦。” 客厅的灯被陈榆关了几盏,昏暗中,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挪,好像靠着陈榆他的恐惧就会少一点。 片头刚放完,陈榆注意到宋池先是紧挨着她,接着不知不觉整个人都往下躲,像是试图把自己藏进沙发底下。 电影放了不到十分钟,宋池快要缩成跟她一般高。 “干什么呢,”陈榆扯了扯宋池的头发,“坐正了好好看。” “……好。”宋池闷闷地应了一声。 陈榆上下打量他一眼,叹了口气,拿过沙发上的一个大玩偶塞进他怀里,“害怕就抱着它。” 宋池认得这个玩偶,与其说认识,不如说陈榆书包上挂了这个玩偶的缩小版,他见过许多次。 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陈榆看见宋池拿出手机对玩偶拍了张照片。 “你拍它做什么?”她问。 “因为可爱。”拍完照,宋池拿起玩偶递到她眼前,晃了晃,“不过你比它可爱,还有……我只能抱它吗,可不可以……” 宋池的声音混杂在影片的尖叫声里,陈榆没有听清后半句。 她专心盯着屏幕,随口回答,“不抱就放一边。” 请求没有得到允许,宋池只好抿了抿嘴抱回玩偶,下巴抵在玩偶柔软的大脑袋上,不太敢看前面,就半眯着眼,时不时偷看一眼陈榆。 陈榆当然知道宋池的这些小动作,还知道每到影片尖叫的混乱片段,他都会悄悄地把脸埋进玩偶脑袋,以为一切她都不知情。 到了电影中后段,宋池几乎坐立难安,但又不敢太明显,看看玩偶脑袋,捏捏玩偶的脸,用尽全力试图转移注意力。 结果还是在某个失神的瞬间,被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巨大鬼脸吓出了声音。 陈榆闻声扭头,闪烁在屏幕上的银白光亮倒映在宋池的侧脸,他怀抱玩偶,眼眸湿润的与她对视。 “这个……是不是有些太吓人了?” 宋池讷讷开口,看似疑问,实则请求。 “我觉得不吓人,挺好看的。”陈榆面无表情,浇灭了宋池仅存的希望。 听见她的回答,宋池当然不会扫兴,硬着头皮笑了笑说:“没错,很好看。” 两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继续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陈榆忍不住了,在灰白光影里凑近宋池耳朵说,“这部看完,我们再看一部吧,更吓人的那种。” “……” 终于,在眼前人惊诧的表情里,陈榆笑出了声。 见到她的反应,宋池后知后觉自己又被戏耍了一遍,原来在陈榆面前,他真的“演技”拙劣。 “你总是逗我。” 客厅的窗帘被风高高吹起,云层散开,残月下屋檐,在夜深浓雾里撕开了一道缝隙,露出清清的月光。 陈榆抬手拨开宋池额前的碎发,就像拨开一层云雾一样,完整地露出他的眼睛。 “那你求求我,求求我,我们就不看了。” 宋池放下怀里的玩偶,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鼻尖快要碰到她的脸颊。 轻轻地呼吸,却不说一句话。 陈榆收回手,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想求她还是吻她。 “求求你。” 回答和吻一起落了下来。 宋池还记得自己的感冒,只敢低下头亲一亲陈榆颈侧。 凌晨。 关了电视,陈榆困意上涌,抱着那个大玩偶一边打哈欠一边拉着宋池去了卧室。 这是宋池第一次进这个房间,之前它总是房门紧闭,没想到在这个夜晚,房门轻易向他敞开。 跟陈榆家里的卧室不同,这个房间更像一间器材室,里面随意放了一张小床,周围都是架子,上面放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捡来的石头,不知名生物的羽毛,颜色漂亮的玻璃瓶等等,以及陈榆的相机。 宋池一一看过,随后目光落到那张小床上,他几乎都能想象到陈榆偶尔在这里休息时的样子。 “这个床很小,你要去其它房间睡的话,自己去铺床。” 陈榆太困了,她胡乱一指,意思是宋池可以去其它房间睡,但其它房间都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垫。 说完她就爬上床,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黑暗中,宋池打开手机,点进聊天界面,将相册里的玩偶照片发了过去。 末了他草草打过去几个字:抱歉,发错了,接着发过去自己真正的证件照。 而那张玩偶的照片他没有撤回。 宋池知道许牧不会回他,他看着聊天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出现一瞬又消失,然后归于平静。 这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陈榆睡得正熟,睡梦中,有个温热的怀抱贴了上来,把她和玩偶一齐揽进怀里。 头顶落下一个细腻的吻,有人轻声对她说了晚安。 她迷迷糊糊地听着耳后的心跳,心跳如钟声,一声一声,响彻在寂静夜晚,在暗夜河流里荡起涟漪,哄她入眠。 44怎么不去告白 po1 8td.co m 五月假期的前一周,一中出了通知临时要办一个合唱比赛,话剧社的排练因此暂时搁置下来。 七班和六班被年级安排在一起排练,林茜茜原本打算和宋池一起,结果一出教室门宋池就不见了踪影,不过幸好她在半路碰见了之前在话剧社交的新朋友——苏焱。 “苏焱,”林茜茜兴冲冲地上去挽住她胳膊,“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苏焱对于林茜茜有些一惊一乍的性格已经见怪不怪,而是飞快在脑海里算了下时间,“我们就一周没见。” “可我很想你。” 林茜茜声音很大,巴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苏焱捂住耳朵,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 这段时间跟林茜茜相处下来,苏焱已经摸清了她几分性子,一分喜欢在她嘴里会变成十分,半分想念在她嘴里会变成二十分。 “知道了知道了,”苏焱拉住林茜茜,把她往人少的地方带,害怕她又开始大声嚷嚷。要看更多好书请到:46 8v.c o m 嬉闹间,苏焱注意到林茜茜买了新的手链,夸了一句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特别好看,”她高高举起手腕,“它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手链。” 林茜茜诚恳到发亮的眼睛让苏焱也跟着笑了起来,配合着点点头,夸赞道,“没错,真的很好看。” 合唱排练很轻松,两个班被老师安排站在一堆,翻来覆去唱那首已经练熟的歌。 林茜茜刚好站在七班最前,和六班的苏焱挨在一起。排练一个小时后,老师让两个班各自休息二十分钟。 “好,解散。” 话音落下,人群顷刻间散开,站在中间的林茜茜被后面的人挤得踉跄不稳,差点摔倒,拥挤中,那根纤细的手链突然断裂,像是一道流光滑落,掉在了地面。 “啊,你的手链,”苏焱先看见这一幕,她下意识蹲下去捡。 林茜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到苏焱把那条断裂的手链递给她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手腕早就空了。 “这……”苏焱举着那条手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人。 没想到林茜茜只是接过那条手链,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边,随手扔了进去。 “你,你就这么扔了?” “对啊,它已经坏了。” “你不是说很喜欢它吗?扔了多可惜。”苏焱瞪大眼睛,有些吃惊。 “是啊,我也觉得很可惜。”林茜茜像是反过来“安慰”她一般,脸上挤出了一个十分可惜的表情。 过了几秒,在林茜茜满不在乎的眼神里,苏焱回过神,暗想她刚刚就不该把林茜茜的话当真。 她说那条手链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手链,事实上对她来说,也只是一条能被随时扔进垃圾桶的手链。 合唱排练休息时,绝大多数人都会去看台上坐着聊天,林茜茜牵着苏焱找到了角落的位置,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塞了一颗在苏焱手里。 负责合唱排练的老师端着保温杯站在门口看风景,嘈杂人声里,有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走到老师身边,半低下头跟他商量着什么。 “许牧?”看清来人是谁,林茜茜眼睛又开始发亮,“苏焱,你看,是许牧。” “唉,要不是这合唱比赛,每周五都还能固定见他一次……” 被推着左右摇晃的苏焱默然地看着远处的人,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在林茜茜熟悉的话语中,她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林茜茜,你这么喜欢许牧,”她转过头,盯着林茜茜侧脸问,“你就没想过跟他表白吗?” 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离谱的事情,苏焱头一次在林茜茜脸上看见不可置信的表情。 “表白?我怎么可能去跟许牧表白?” “你不是喜欢他吗?” “对啊,我是喜欢他,他长的好看,被人喜欢多正常。” 苏焱仍不放弃,盯着她重复问了一遍,“那你为什么没想过要跟他表白?因为害羞?” “苏焱,我都不了解许牧,我去跟他表白做什么?我看他就像看一幅画,我喜欢看好看的人,喜欢跟好看的人说话,但不代表我对这个好看的人是一种要去表白的喜欢。” “我就知道。” 苏焱对于这个答案已有预料,而且她想,林茜茜的话或许并没说完。 她对许牧的喜欢可能跟对那条手链没什么差别,真心的喜欢,但仅止于此。 “不过苏焱,”林茜茜看了一眼出神的苏焱,捏着她的脸,罕见多了几分认真,“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刚刚给你那颗糖你可得好好尝。” “那真的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脸颊肉都被捏红的苏焱嘴里含着糖点了点头,不打算追究那句话的真伪,含糊道,“信你一次。” 两人的斜后方,徐蕾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听完了她们的对话。 她撑着下巴,看了一眼林茜茜的后脑勺,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许牧。 虽然徐蕾并不认识林茜茜,但她倒是觉得林茜茜比自己聪明些,至少避免了看清许牧混蛋的真面目。 她想起先前被许牧气了个半死,那几天恨不得找个时间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屁股一脚,结果没气几天,有个叁中的男生红着脸跟她表了白。 跟许牧不是一个风格的皮相,正正好在她另一个审美点上。 然后—— 徐蕾就把许牧忘在了脑后,注意力全放在了新男友身上,直到方才听见林茜茜跟苏焱对聊天,她才猛地想起还有这号人。 跟老师交谈完的许牧察觉到看台上有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抬眸看去,刚好看见盯着他发呆的徐蕾。 视线交汇,两人同时皱起了眉。 45一个偶然的问题 许牧先一步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排练厅,剩下徐蕾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来。 前方的林茜茜和苏焱完全没有察觉到后面的情绪波动,仍旧专心一言一语地来回讨论糖的口味。 排练结束后,林茜茜小跑着回到班上,看见了先一步到教室的宋池。 阴天的下午,教室的白炽灯被风吹得微微摇晃,宋池恰好坐在灯下,桌上的卷子也落下了大块的阴影,他抿着嘴,全神贯注地解题。 “你回来都不歇会儿吗?”林茜茜走到座位边,“你都快写完了。” 她拧着眉看了一眼宋池满满当当的卷面,急迫感油然而生,心里暗叫不好,照这个势头下去,她又要被班主任提着耳朵说,要跟宋池学学方法,不然每次离年级前部总差一口气。 “我说宋池,”她不甘心道,“我发现你这两个月比以前努力很多,受刺激了?” 从前宋池成绩好,却在他身上看不见什么上进心,他只是因为聪明,所以能拿到不错的排名,但恰恰因为只是聪明,他能进前部,却跟拔尖没关系。 一中竞争激烈,成绩好的人一抓一大把,上次月考,宋池考出了自己最好的名次,基本上能稳进A大。 林茜茜当时就挺意外,以为宋池心血来潮,后面发现他似乎真的对成绩比以前上心许多。 话说了好几句,宋池却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沉默解题,仿佛身边没有其它人。 林茜茜也不再继续问了,坐回自己座位,不服气地拿出卷子,动作间瞥了一眼旁边人的草稿纸,又在密密麻麻的计算步骤间看见了熟悉的两个字。 她叹了口气,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故作老成说了一句,“少年人啊。” 外面的风大了些,晚间或许会有场雨。 窗外的树冠绿意幽深,在灰白的天幕下左右摇晃,倒映在玻璃窗上,好像一个手舞足蹈的绿色精怪。 这天图书馆轮到宋池值日。 他照例坐在出借台后面,手边放了一沓资料和习题,不同的是,再也没有其它人的作业。 图书馆空无一人,只能听见穿过书架缝隙的风声,宋池低着头继续没做完的卷子,直到有脚步声临近,他才抬头。 来人让他有些意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你来做什么?”他问。 “借书。” 许牧从书架里抽出一本泛黄的旧书,走到出借台前面,随手扔在台面上。 “不借。” 看清是许牧后,宋池重新低下头,一边写着最后的计算步骤,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不借书可以,”许牧本就不是为了一本而来,他叩了叩桌面,语气算不上客气,开门见山道,“解释下照片。” “我的证件照有什么问题吗?”宋池掀起眼皮反问。 “你明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 “难道还有其它的?” 听见这句话,许牧反倒不恼了,后退半步,陷在灰白灯影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池。 “听着宋池,我知道陈榆私下会找你。” 顿了顿,他话里透出一股轻蔑,眸底更冷,嘴角笑意却更深。 “怎么?你觉得你被她像个玩意儿一样样拉着拍照,把你当条狗一样呼来唤去很值得炫耀?” 他将每个字都咬得更重,往日风轻云淡的模样露出了裂缝,话里掺杂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嫉妒。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在陈榆心里,你只是个引起她注意的可怜货,说不定她都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可怜——” “所以呢?” 宋池放下笔,打断他的话,往后靠了靠,漫不经心地盯着许牧,缓缓开口,“值不值得炫耀我不知道……不过不管是狗,还是玩意儿,总归都是我。” “喜欢我还是可怜我,有什么关系呢?” “呵……”许牧放轻了声音,并没有被宋池的话影响,“既然没关系的话,你又在害怕什么?” “既然觉得那条狗会一直是你,你何必给我发照片?” 几乎不给宋池回答的机会,他继续道,“事实是,你自己都想弄明白那到底是可怜还是喜欢。” “宋池,你拿不出手的炫耀找错了对象。在我眼里,你只是一条可怜虫而已。” 宋池面上不显,心里对于许牧的咄咄逼人不耐烦到极点,他冷笑出声,“许牧,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论施舍,或许我还比你多一些。” 那些照片是他仅有的底气,不管是什么方式,但总归是他,至少现在还是他。 “那以后呢?”许牧也不甘示弱,“一周以后,一个月以后,你还能说出这句话吗?” 宋池当然不能保证,他所有悬而未决的情绪,那些让他找不到方向的起落,都是因这些问题而起。 宋池很少动怒,可眼下却异常烦躁。 他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直直地盯着许牧说,“许牧,我不觉得围在她身边的人会只有你一个,同样我也不觉得你会被她真的喜欢,我讨厌她分在你身上的任何注意力,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能永远消失在她周围。” “至于我,除非有一天她亲口说不想再看见我,除此之外,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玩意儿也好,狗也好,我无所谓任何身份。比起弄清喜欢还是可怜,我有更害怕的东西。” 末了,宋池一改平日里的态度,“我知道我和你的差距,但筹码不在我手里,更没在你手里。” 宋池把许牧当作碍眼的人,同样他清楚没有这个许牧,也会有其它碍眼的人出现。 他的不安和茫然会日夜折磨他,却构建不出一个离开陈榆的冲动。 许牧站在原地,一时无言,他有些疑惑于宋池平日看不出的坚决,心里冒出些异样,关于陈榆,宋池似乎能说出一万个理由。 但在宋池说话的片刻,他几乎找不出来理由。 唯一相同的只是,他同样讨厌着那些被宋池分走的任何注意力,那些原本只该属于他的快门瞬间。 可那是喜欢吗?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许牧瞬间皱起了眉,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逼问着宋池是否分得清喜欢和可怜时,他的答案也是模糊的。 他这么优秀,他努力地想拿到所有人的关注,羡慕的,赞赏的,嫉妒的,甚至是带有恨意的,这些里面,唯独陈榆算个例外,她本该也在其中,但宋池出现了。 如果那个镜头背后的人不是陈榆,而是另一个人,他是不是也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个小小的图书馆,跟不远处的人发生一场争论。 在许牧迟迟再未开口时,宋池站了起来,仿佛不愿再多待一秒,拿好资料转身离开了图书馆,即使值日时间未到。 出借台前剩下许牧一个人,好像陷进了一个偶然的问题里,长久没有挪动脚步。 46问题的答案 万馨的生日在五月初,陈榆提前很久为她准备生日礼物,去了好几家蛋糕店,才订下一个满意的蛋糕。 两人在生日当天疯玩了一个晚上,期间陈榆收到了许牧的消息,问她明天是否可以来看他的演奏。 屏幕上的消息被陈榆匆匆一眼扫过,甚至都忘记了回复,很快便被她抛在脑后,重新回到万馨的生日会上。 等她第二天中午在万馨房间里醒过来,迷迷糊糊打开手机才意识到似乎有消息没回。 她眯着眼,随意回复了几个字:抱歉,我现在才看见,可能来不了了。 说完手机一扔,又睡了过去。 似乎已有预料,许牧看着那条弹出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 紧接着,在那条消息之后,是母亲发来的讯息,她说晚上她和父亲要请许原的教练吃一个饭,庆祝他在最近的一次比赛拿到了好名次。 意思是,今晚许牧的演奏,他只能一个人去。 或许很奇怪,许牧也预料到了这条消息,甚至比陈榆的缺席更早预料到。 傍晚c城华灯初上,演奏厅内人来人往,许牧站在聚光灯下面,强烈的灯光让他视野有些模糊,他辨认着台下听众的脸,试图从那些脸里发现一张熟悉的五官,可惜一无所获。 直到其它人上场,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演出已经结束。最后谢幕时,人们没有见到许牧的身影。 九点过的c城飘起小雨。 许牧快步走在街头,被雨淋湿了衬衣,看起来有些狼狈,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似乎在此刻有了答案。 一定要是陈榆吗? 许牧停住脚步,看着漫天的细雨否定了这个名字。 他只想要所有人都看着他,每个人都喜欢他……不,也不是这样…… 他想要有一个人类。 一个一辈子不会离开他,一个永远注视着他,一个能够替代他的母亲,替代他的父亲,托住他摇摇欲坠灵魂的人类。 他会等到那样一个人吗?他值得被那样的人爱吗? 事实是,那个镜头背后的注视不是爱,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不是解药。 他只是没有伞,却又不愿等雨停。 街区另一端,喧闹的夜市雨雾朦胧,街灯都变成了一个一个遥远的亮环。 宋池坐在烧烤店外面,他刚从后厨忙完,谭山让他出来休息会儿。 巨大的雨棚下面是一桌又一桌的客人,谈笑的声音似乎能把头顶的夜幕撕破,夜市有人背着吉它慢慢地经过每一个餐桌,张口询问需不需要点歌。 宋池盯着那个背着吉它的人发呆,长久地看着,一动不动,直到那个人停下了脚步,有人买了他一首歌。 于是坐得不远的宋池也能听见那个人的歌声,声音沧桑还跑调,唱的什么宋池一个字也没听清。 他揉了揉鼻子,油烟的气味让他鼻腔有些不舒服,同时一阵冷风吹过,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啪嗒——” 背后响起打火机的声音,宋池扭头,瞧见了同样出来透气的谭山。 他点了一只烟,烟雾在空气中慢慢弥散开,宋池回过头,想要避开这些二手烟。 谭山注意到宋池今晚又有些心不在焉。 他记起晚上宋池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个笼子,里面装了只灰白兔子,问了才知道这只兔子的来历,是宋池养在学校后山那只,后山最近有施工,他不放心兔子,所以带了回来。 宋池从初中开始在他这里打工,虽说是打工,也不过是给个机会让他把学费生活费给赚了。 好在宋池听话省心,让谭山觉得自己这个决定不亏,他对宋池算不上好,却保证了宋池的吃住和读书。 偶尔心血来潮,他觉得自己也能做下心理辅导。 “想什么呢?”他问。 “没想什么。”宋池摇了摇头,不想跟谭山多说。 谭山猛吸一口烟,不信宋池的话,绕到他身边,低头看着他问:“别撒谎,给我说说,出什么事了,在学校被人打了?” “没有。”宋池摇摇头否认。 “是吗?”谭山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确认没有看见伤口后问:“你爸抢你钱了?” 提起宋威,宋池神色微凝,随后继续否认道:“没有。”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谭山的耐心被逐渐耗尽,“你小子以前哪有这么重的心事?现在这副狗模样你自己照过镜子没?” 宋池垂下眼,盘算着怎么结束跟谭山的对话。 “不说今晚你就通宵待在后厨,别想给我睡觉。”听见宋池一问叁不知,谭山火气也上来了。 太过了解谭山的脾气,宋池微微叹了口气。 “我欠了别人钱。”他开口,像是在说一件极小的事。 宋池说得平静,谭山却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地看着宋池,似乎在辨认这句话的真伪。 “你欠别人钱?欠了多少?做什么去了?” 他扔了烟,准备等宋池一旦开口承认自己不学好就一巴掌上去。 “一个意外,宋威杀了别人的狗,欠的那条狗的钱。” 听见跟宋威有关,谭山骂了句脏话,愤恨道,“你那个爸真的是畜牲。” 好在错不在宋池,他稍稍放下心,想了想还是问,“欠多少?” 他想,一条狗的钱他还是付得起,大不了等宋池高中毕业那个暑假也让他继续打工,把钱抵消掉。 “钱我已经攒够了。” 宋池面色平静,看出谭山的想法,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还。” 谭山刚想说用不上他操心了,转念间察觉到有些不对。 “你说你攒够了,又说你欠钱,”他停顿一瞬,“到底是还了还是没还?” 宋池坐在椅子上,想起那个土坑,和坑里的小狗尸体。那天是他第一次跟陈榆说上话,然后也是那一天,他跟陈榆有了联系。 谭山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道,“暂时还没有。” “尽快去还了,有钱不还还有理了?” 谭山听不明白宋池的犹豫,重复了一遍让他尽快还钱,别欠太久。说话间,店门口来了新的客人,他立马上前招呼,把宋池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烧烤店后面的一处角落。 “小宝。” 宋池蹲在角落的笼子边,看着兔子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犹豫很久。” “可是小宝,就算我不还,也会有结束的一天。” “等到那天又要想一个新借口。不知道什么样的借口才合适……” “还是当小动物更好。或许我会被她捡回家。” “就像我捡到你一样。” “……” 面对宋池的自言自语,小宝没什么反应,而是转过身,留了个背影给人类。 一边是心事重重的人类和兔子,一边却是另外的景象。 昨夜玩得太晚,陈榆白天一直处于昏沉的状态,入夜后早早开始补觉。等一个纷繁杂乱的梦做完,口干舌燥地醒来,发现仅仅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房间安静得只剩她的呼吸。 陈榆仰躺着,天花板倒映着影影绰绰的树影,漏出些雨声。她怔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想起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黑暗里,她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在通讯列表里找到想找的人,飞快地敲下几条消息,发了过去。 宋池仍在跟小宝分享着他的心事,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浮现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没有前言,只有短短几个字。 “睡不着。” 不等宋池回复,屏幕上又冒出了几个字。 “过来找我。” 一秒后,消息界面如同水面一般,咕噜咕噜冒出了最后几个字。 “出门记得带伞。” 47他休学了 谭山招呼完客人坐下,刚想让宋池把菜单拿过来,一抬头还未开口,一个影子从身边飞快跑过。 扔下一句,“哥,我出门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客人在场,谭山硬生生憋下去一口火气,倒是宋池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跟方才怏怏不乐的样子区别很大。 谭山远远地看着宋池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把人叫回来。 “见笑见笑,”他不好意思地跟客人摆摆手,“我去拿菜单。” 下了雨的c城,街道地面倒映着霓虹,行人来来往往,似乎跟着走进了某个游戏画面,而宋池就是这个画面里横冲直撞的角色。 他小跑在雨里,伞面没有挡住所有雨,有一部分被风吹到了伞下,打湿了他的衣袖。 快到陈榆家楼下时,宋池接到了个电话。 “宋池。” 是谭山的声音,难得的焦急,“你听我说。” 电话那端的噪音占据了人的大半听觉,宋池慢下脚步,直到停下,静静地站在雨里。 他听着谭山的声音,意识到有些事情发生了。 谭山说话断断续续,仿佛极不忍心,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所以磕磕绊绊,“二姐她和你,你爸,晚上的时候被人发现晕在了家里……送去医院,医生说一氧化碳中毒,被发现的不及时,已经……已经……” 他连说了好几个已经,终究不忍心说出来。 宋池安静地站在原地,安静地听完谭山的话。然后过了很久很久,他问了一句,“医院在哪里?” 雨还在下,谭山在之后很长时间里都记得那天宋池匆匆赶到医院的样子,他全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人。 不过宋池的嘴角是干的,眼里也没有一滴泪。他的影子在他脚下蜷缩成一团,肩膀颤动着,却没有哭出声。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边,空空荡荡的站着,指节泛白,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 血的味道像生锈的铁,发涩发苦,一直苦到舌根。 那天晚上陈榆没有等到宋池,拨过去的电话也无人回应,通讯列表里累积了十来个没有拨通的电话,她失去耐心的同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那个烧烤店看一看,没想到去了那里,只看见了还没来得及收进店内的座椅,和紧闭的卷帘门。 陈榆攥着手机站在店门口,一时陷入茫然。正当她脑海中出现各种猜测时,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万馨的消息:你听说了吗?宋池家里好像出事了。 陈榆下意识皱起眉,立马打过去电话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刚听他班上人说的,他有个表哥大半夜给班主任请了假,说家里有事,具体的情况不知道,但貌似挺严重。” 万馨一口气说了许多,唯独陈榆脸色越来越不好,无数纷乱的猜测比之前更甚。 等第二天去了学校,年级上的传闻已经有了好几个版本,所有的版本都指向宋池的父母。 陈榆仍旧联系不上宋池,他就像凭空消失了般,她先是断断续续从旁人嘴里拼凑出发生的事情,后来打听到他表哥似乎来过学校一次。 再然后,就是听见他休学的消息。 周末的时候,陈榆又去了一趟烧烤店,店里已经在营业,生意不错,她站在门口张望了几分钟,没有见到宋池的身影。 “你好,”陈榆拦住一个店员,“请问宋池在吗?” 店员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她片刻,迟疑着问:“……你是谁?” “我是他同学。” 听见这话,店员更加迟疑,扭头从后厨叫出了一个男人。 男人很高,出来时头顶快要碰到门框,他看见陈榆后怔愣一瞬,肉眼可见的疑惑问,“你来找宋池?” 陈榆点了点头,“请问你是宋池的表哥吗?” 比起回答她的问题,男人仔细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了更好奇的事,“你真是他同学?” 末了不等陈榆解释,谭山一口笃定,“肯定不止他同学这么简单,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找他要钱的?” “欠钱这件事我知道,我是他表哥,他跟我说过,这样,欠多少我马上还你……宋池回老家去了,他状态不怎么好,欠钱这事我跟你说声抱歉。” 陈榆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谭山竟然知道她跟宋池的事,不过看样子知道的并不多。 “你误会了,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是为了什么?” “我联系不上他,”陈榆顿了顿,“你一定知道宋池现在哪儿对不对?我想知道他的情况。” 听到这里,谭山虽然还是看不出面前这女生和宋池的关系,但他倒是明白了女生的意图,反应过来后急忙摆手说,“既然联系不上,就别打听了。” “不管你是他同学还是什么,让他一个人待一段时间,来我这里问也问不出什么。” “我是不会说的。” 碰了一鼻子灰,陈榆依旧不肯放弃,“如果你能联系上他,可不可以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回不了回不了,”谭山一根筋道,“你肯定也知道他休学了,等过段时间,事情处理好了,他会回学校的。”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见人下了逐客令,陈榆不好再留,看了一眼谭山守口如瓶的样子,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c城夜晚总是雾蒙蒙的,泛着昏黄的光晕,陈榆走在雾里,脸颊发凉,裹着一身雾气经过了一个公园门口。 门口有一个长椅,椅子下蜷缩着一只小狗,哪怕已经五月,它仍旧被夜晚的雾气吹得微微发抖。 陈榆看清后往前走了两步,试图更靠近小狗一点。 没等她走到长椅前,警惕的小狗已经嗅到了她的存在,慌张立起身,转身跑进身后的花丛,消失的一干二净。 见此情形,陈榆愣在原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48日子照常 五月中旬,学校按时举办了合唱比赛,宋池休学的风波不过年级上一个短暂的插曲,过了几天便恢复平静。 陈榆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七班学生,视线一点点从他们脸上滑过,试图寻找出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的日子照常,宋池家里的变故于她而言算不上影响,只是陈榆偶尔也会去想,去想自己失落的原因。 每逢周末,她便有意无意路过谭山的烧烤店,知道进去问不出什么答案,也知道这样在门外张望同样没什么意义。 有时跟谭山正面撞上,谭山就看着她叹气,接着当作没有她这个人,转身钻进后厨去忙。 合唱比赛一结束,话剧社的排练跟着重新提上日程,陈榆依旧要去帮忙拍花絮照,宋池休学后,他的角色很快被人替上,本就不是特别重要的角色,有或无也只有几个人知道。 许牧似乎没有被她那次失约影响,不过言语间跟之前有了差别,多了一些疏远,这恰好让她松了口气。 五月末,日日都是天晴,城市被浸在了一片澄澈的阳光里,夏天的影子随处可见,桌面的卷子也跟着印上了窗边的树影。 “陈榆。” 万馨靠在她肩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天热起来了。” “毕竟夏天快来了。”陈榆回答,边说边把被风吹起的试卷抹平。 “你说……”万馨的闲谈里总少不了年级的八卦,“宋池这次休学跟他之前一样吗?不会后面不回来了吧。” 她像是先想到了这种可能,自顾自叹了口气,“好可惜,之前年级红榜上我还把他当目标……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就没一个人能联系到他吗?班主任的嘴好严。” 陈榆没有什么表情,整理好卷子后就开始写题,平淡开口,“如果不想别人找到他,总归有办法。” 说完后她有一瞬的迟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假设,如果她之前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或许就能知道他在哪里。 不至于像现在一样,那些发出去的消息就像扔进了悬崖,除了空荡荡的风声,再没有其它。 陈榆就这么听着风声,等到了六月。 六月初,c城初见炎夏的端倪。 话剧排练快接近尾声,期末考试紧跟其后,陈榆原本不是坐得住的人,这一个多月以来,整个人都比往常安静了许多。 安静到万馨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陈榆,”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陈榆,想要从她的眼底发现些什么,“我发现你这段时间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陈榆放下笔,转过头以同样的方式去看她。 “话变的好少,你以前不这样的,”万馨说到一半,指了指她桌面的题本,“喏,你以前做题,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死磕,不会做就跳过,你这道题都算了一节课了……” 剩下的话万馨没说出口,那道题陈榆算了一节课,还是没有丝毫头绪,她想说她在白白浪费时间。 “万馨,我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 她认真地看着陈榆,做好了回答的准备,不料陈榆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说:“……算了,我也不知道我想问什么。” 话剧演出在一周后。 傍晚的礼堂人声鼎沸,陈榆坐在角落,前几日她退出了新闻中心,给出的理由是她想专心学习,不能再分出多余的精力。 老师有些为难,但面对这样的理由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点了点头同意。 于是在这样的活动里,陈榆再次变回了观众。 演出开始,她注意到身后坐了一个女生,每次许牧出场时,女生总会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陈榆觉得她有趣,于是在女生出声之后,也会下意识跟着轻笑。 整场演出,陈榆只在原本该属于宋池的角色出场时多留意了几眼,剩下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的女生身上。 演出结束,大家起身鼓掌,陈榆趁着机会向后看了一眼,入眼是一张娇俏明媚的脸,她不认识,却有一丝熟悉。 看清了女生的模样,陈榆回过头,心里觉得女生的性格和长相很相配,只是不知道为何跟许牧有这么大的仇。 想到这里,陈榆难得又露出了一个笑容,可惜笑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眼底的笑意蓦地消失得一干二净。 七月来的太过匆忙,每分每秒都被淹没进试卷里。 陈榆一连半个月都挤着时间复习,晚睡早起,好像在跟什么较劲,做题都带着一股怒气。 c城的夏天十分难捱,热浪翻涌,仿佛天上不止一个太阳,偶尔热到极致,似乎连氧气都被蒸发掉,让人呼吸困难。 暑假的每一天,陈榆都是待在空调房里,数着日子度过了七月。 八月的记忆有些模糊,能回忆起来的还是那鲜明的热浪,贯穿了整个夏季。 陈榆记起宋池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她几乎快要把这个人遗忘,烧烤店她也不再去了,宋池是否还会回来她也不再关心。 就这么迎来了九月,高叁开学的前一周,她在书桌的抽屉里翻到了一条项链。 纤细的银制项链,在抽屉的角落蜷缩成一小团,陈榆并没有第一时间记起这条项链的来历,等模糊的记忆慢慢拼凑起来,她才想起这条项链是一个“抵押物”。 然后她意识到,七月的那股怒气一直没有从她心里消解过。她跟宋池之间还有一笔债,无论怎样,总该算清。 夜市喧闹的角落,谭山靠在店门口抽烟,手里还捧着些剩下的干草,他刚喂完那只养在店外面的兔子。 “这小子……”谭山猛吸一口烟,瞅着日历,“都九月了,怎么还不打算回学校……” 他正盘算着要不要亲自去找一趟,又觉得去了也是白去,宋池从来不听人劝,上次去了门口,硬生生没有让他进门。 想着想着,谭山出了神,丝毫没发觉陈榆走到了他跟前。 等反应过来时,往后厨的路已经被来人堵住,眼前是一张气冲冲的脸。 又是那个人。 谭山倒吸了口气,没等他找好借口开口,便被迎头问了一句,“宋池在哪儿?”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个………你这,你问我,我……” 陈榆没理会磕磕巴巴的谭山,直接道,“如果你能保证他休学的期限,我立马离开。” “现在已经九月了。”她提醒道,“开学我们就是高叁。” 这句话说出了谭山心里想的事,作为半个长辈,他体谅宋池,可私心觉得他的学业同样重要。 谭山知道宋池跟他不一样,宋池能读书,他想宋池能有个好前途,而不是从此一蹶不振。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陈榆神色认真,一字一句,“我能让他回学校。” “你?”谭山犹豫两秒,重新上下打量着陈榆,迟钝的脑袋里闪过许多个念头,“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 “没有万一,”陈榆再没有一丝耐心跟谭山废话,伸出手,“地址。” 谭山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作罢。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如果面前这女生去找宋池会发生什么意外,最坏的结果不过于她跟自己一样吃个闭门羹。 想到这一点,谭山做了决定,扯了张纸飞快写下一串地址,塞进陈榆手里。 “这地方有点远,你可别找错了。” 49在江对岸 距离c城一个半小时高铁,一座沿江而建的小镇,从城区去到镇上,跨江乘船是最常用的交通方式。 天蒙蒙亮,江面透着蓝,雾气弥漫在两岸的山间,渡船随着水面波浪轻轻摇晃,陈榆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看着船窗外的山。 那些山被蓝色的晨雾包裹着,看不清本来的颜色,等雾散去,才能显出那漫山遍野的绿。 船舱内坐满了困倦的人,他们跟陈榆一样,静静地看着窗外,目光落在岸边的山上。 靠岸时,江上的雾散去了大半,清晨的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一个半圆,落在人脸上,把血液照热,留下一个发烫的脸颊。 小镇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隔着鞋底也能感受到那层粗粝的触感。强烈的阳光下,陈榆半低着头快步离开码头。 这个时间点,镇上能看见的只有出来晒太阳的老人,年轻人都在外面谋生。 她按照谭山给的地址,一路询问,最后来到一栋六层居民楼前,白色的瓷砖外墙,看起来有些年头,一楼的大门开着,银灰的防盗门微微变形,门下趴了只小狗。 宋池在叁楼,这是他儿时的住处。 谭山跟她说,宋池十岁之前就是住在这里,那时候宋威常年在外,家里只有章叶和宋池两个人。 提起宋池的十岁,谭山咂咂嘴,带了些惋惜,他说小毛头的宋池,比现在话多一点,刚说了个开头,瞥一眼陈榆,似觉得不该跟她说太多,于是立马止住话题,笨拙地说起其它。 陈榆一边想着谭山的话,一边沿着楼梯上楼,水泥的台阶,角落还落着墙面的白灰,一层就两户人家,门牌号都掉了漆。 “叁楼……” 陈榆一遍遍确认地址,最后站定到一扇门前。 “应该是这里……”她不确定地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302,跟地址上一样。 地方没找错,想找的人就在一门之隔,陈榆却迟迟没有抬手敲门。 一路上她都在想如果见到宋池,应该说些什么,在谭山那边许诺的是她会来劝他,实际上她是想来骂他。 憋了一肚子火,都想发泄在宋池身上,为他不告而别,不回她消息做个了结。 怒气上涌,陈榆果断抬手重重敲了几下门,力道大到仿佛要将门框边的墙皮一起敲下来,空荡的楼梯间里,她敲门的声音分外明显。 几声过后,什么也没发生。静悄悄的,上下左右都没有动静。 陈榆顿了顿,重新抬手敲了几下,略显迟疑。 “咚咚咚……” 依旧无人应答。 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陈榆意识到门内或许并没有人。 宋池可能外出了,也可能离开了,后者的可能性让陈榆产生了一丝慌乱。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有人走上了楼梯,陈榆转身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花白掉皮的墙面上是四处飘荡的光影,忽明忽暗中,她的视线寻到一张同样望向她的脸,还是那个清俊精致的五官,只是眼眸里多了难以遮掩的惊讶。 惊讶过后,宋池眨了眨眼,仿佛一具僵硬的木偶活动关节般,小心地一步步靠近她。 直到离她很近,近到陈榆能闻到宋池身上被阳光烘烤后的淡淡香味,还能看见他眼睫下方的阴影。 比她高出一整个头的宋池微微弯着腰,垂着眼,一瞬不移地看她,像是在确定眼前景象的真实性。 “陈榆?”他呢喃出声,并不敢相信。 陈榆反应过来,抬手推了一下宋池的肩膀,力道不重,却仍把宋池推得后退半步。 “你靠太近了。”她瞪着来人,“怎么?见到我很失望?” 他看起来消瘦了许多,T恤下的肩膀几乎能看见骨头的形状。 “……陈榆。” 面对她的出现,宋池像一个卡壳的机器,只会重复这两个字,反复几遍后,才终于吐出一个句子,“你怎么来了?” 一句这么短的话,说到一半却隐约听出了哽咽。 “我不能来?” 陈榆又看了一眼宋池的肩膀,似乎想从那消瘦的血肉里看出些什么,“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她咬着牙,含着怒意问,“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躲着我?” 漫长的夏季多雨闷热,湿黏的风从楼梯间的小窗吹进来,带来了阵雨的气味。 宋池的衣摆贴在他的腰侧,骨骼之上是空荡的皮肉,如同一个站立的影子,一不留神就能被风吹散。 一步之外的距离,宋池看着她,弯了下嘴角,又瞬间落下,然后慢慢红了眼眶。 “不是的。” 他摇摇头,否定了那句话。 “那是因为什么?”陈榆想要出口恶气,继续追问,“你凭什么不接我电话,还不回消息?我去眼巴巴找了谭山好几次,才拿到你的地址。” 她将每一个字都说的很重,掺杂了些她刻意加进去的委屈,接着她看见宋池的眼眶越来越红,神色越来越苍白。 到这时,陈榆才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生气了,可下一秒,那些眼泪从宋池眼里滚出来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宋池的泪总是很安静,他轻轻皱着眉,让人觉得他并不想哭,但眼角又的的确确有着泪痕。 “陈榆,对不起。” 意料之中的一句话,陈榆撇开头,没有再继续看他,而是将视线越过小窗,努力忽视掉自己的不自在。 “别跟我说对不起。”再出声时,她的声音也跟着微微发涩。 顿了顿,她生硬道,“我不想听这个。” 原本她还有许多话要说,但那些泪把她的怒气都带走了。 “我来这里是想问你,”陈榆回过头,重新与面前的人对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 宋池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说了一个字后便陷入沉默,静静地站在原地,错开视线,不去看陈榆的眼睛。 “给我个期限。”她说,“也可以不给,过几天跟我一起回去。” “两个方式,选一个。” 原本的预想中,在她的几番询问下,宋池会在良久的思考后,给出一个选择,至少从前是这样。 但这次不一样,沉默过后,她听见宋池问,“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 陈榆怔愣一瞬,下意识开口,“因为谭山——” “……不是的,”宋池打断她,“ 陈榆,你不会因为谭山来这里。我想问的是……陈榆,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 “你来到这里,站在我面前,总该有个理由。” “我想知道那个理由。” 他用掌心抹去眼角的泪,面色平静,“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就跟你走。” 50整座城都在下雨 理由? 这是陈榆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追问理由。 她想笑,弯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她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宋池回去? 宋池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算他真的消失了,陈榆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可事实是,她就是来到了这座不知名的小镇,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找到他,的确是该有个理由。 答案呼之欲出,但开口时却变成了,“还能有什么理由,当然是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完。” 说完这句话,陈榆别开眼,又去看那扇窗户,语气渐弱,补充了一句,“我没你以为的那么闲……” 阵雨的气味越来越浓,乌云带来了潮湿的泥土气息,裹挟在风里,从小窗外一刻不停地灌进楼梯间。 良久,或许没那么久,在陈榆脖子快要僵硬时,她听到一声轻笑。 回过头,看见宋池揉了揉他泛红的眼角,神情颓靡到了极点,脸上却挂着别扭的笑。 然后他说,“我知道了……是我的不对,应该早些还钱的,我已经攒够了。” 天边传来雷声,一声响雷后,雨就落了下来。 雨声里,陈榆心烦意乱,“我没让你还真的钱,我们之前有过约定,你还欠我两个月。” 顿了顿,生硬道,“我管你攒没攒够,反正你还欠我两个月。” 说到最后,她反倒有些心虚。 宋池仍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为了更好地看清陈榆,他总是微微低着头。 如果能看见皮肉下的骨头,陈榆会相信宋池的骨头是蛀空的,轻轻一推,他就能倒下,就地摔个粉碎。 于是,皮肉下蛀空的骨头拼凑在一起,哑声挤出一句话,“陈榆,你这叫耍赖。” “我明明攒够钱了,你却不让我还……没有这样的道理。” 声音没有味道,但陈榆听到时,却在里面尝出了被眼泪泡过的咸味。 那些咸味在舌尖溢开,让她越来越心烦,“反正你一定要跟我回去。除非你搬走,不告诉谭山,不告诉任何人,让我再也找不到。” “说好了多久就是多久,还剩两个月,别想一笔勾销。” “你还钱也不作数。” 陈榆就是这样,多数时候漫不经心,有时候又有些偏执,她说最后一句话时,几乎像是在宣战。 这样的陈榆对宋池而言算得上陌生,他只顾得看着她,捕捉那些他并不熟悉的表情,一时间竟忘了回话。 直到陈榆不耐烦地拍拍门,“愣着干什么,开门。” “开门?” “不然你要赶我走吗?我对这地方可不熟悉。” “我以为……” 不等宋池说完,陈榆夺过他手心的钥匙,自己打开了门,迈进门的前一秒不忘解释,“我没买返程的高铁票。而且外面还在下雨。” 借口虽然算不上圆满,但宋池并无其它选择,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陈榆。 跟着陈榆走进屋子,关上门后,室内的光线被挡住了大半,陈榆上前去拉开厚重的窗帘。 不大的两室一厅只有最基本的家具,老旧干净,只需要匆匆一眼,便一览无余。 “你睡哪里?”她问。 宋池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 半掩的门推开,房间内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木制的衣柜,陈榆背着包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把包随手放在了床脚。 刚放下,背包被另一双手提起,宋池小心地拍去上面的灰尘,“别放这里,地上脏。” “没事,我的包也不干净。” 陈榆这个包在这趟路程中,早就在各种地方沾上了灰尘,比起有被仔细打扫过的地板,它实在说不上有多干净。 但宋池明显不会任由她的背包放在地上,陈榆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打开背包,将里面的行李一件件收拾出来,放进了衣柜。 两人都没有考虑过其实还有一间空置的房间,可能宋池想到了,但他一字未提。 窗外的雨铺天盖地,白茫茫的一片水雾,雨势大到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替陈榆收拾行李的过程中,宋池注意到她东西带的很少,没有带睡衣,仅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期间陈榆就靠在门边盯着他的背影,看见宋池收拾完她带的衣服,又从衣柜的另一侧里拿起一件T恤,拿到一半顿在半空,犹豫不定。 “给我的?”她先开口。 听见身后的声音,宋池回过神,点了点头,“我看见你没有带睡衣……这件衣服我没有穿过,是新的。” 陈榆认出了那件T恤,是她之前给宋池买的,普通运动品牌的基础款,没想到他留到了现在。 “换一件,”她依旧靠在门边,“我不要这件。” 宋池攥着T恤,正想说自己没有其它新的衣服,陈榆却先一步走近衣柜,自顾自挑了一件上衣。 房子不大,布局一眼明晰,她拿着那件衣服便转身进了浴室,留下宋池愣在衣柜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先前压抑住的情绪卷土重来,他眨了眨眼,试图驱赶掉眼底的酸涩。 直到浴室的水声传来,那些蒸腾着热气的声音仿佛拥有魔力般,把他的思绪缓慢拉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变小,隐约传来陈榆的声音。 “宋池,帮我拿一条毛巾。” 浴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无数的雾气逃散开来,脚步声由远及近,透过门缝,陈榆看见宋池来到浴室门口。 她伸出湿漉漉的手臂,摊开掌心,等宋池将毛巾递到她手里。 抓住毛巾的那一刻,她说,“宋池,我饿了,想吃饭。” “……好,”宋池隔着雾气看她,点了点头,“我马上去给你做。” 等陈榆洗完澡,穿着那件半旧不新的上衣出来时,不大的客厅已经充满了饭香,小桌上摆好了两盘菜,宋池正端着汤从厨房出来。 这次宋池不需要陈榆提醒,准备了两副碗筷,两人面对面坐着,几乎没说话,闷声各自吃饭。 宋池吃的很少,似乎没有什么食欲,草草几口后便放下筷子,静静地坐在对面,目光时不时落在陈榆脸上。 像是有些害怕被她发现自己偷看,看一眼又挪开视线,过一会儿又挪回去。 陈榆吃着饭,察觉到了自己身上那道视线,觉得自己像是只被喂食的猫,干脆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任由对面的人看个够。 51只是一些担心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 陈榆喝着汤,出神间不小心抬眸,正对上宋池的视线。 “我吃饱了。”她撇开眼,放下碗说。 “再多吃一点。” “不要,我已经饱了,”听见宋池这句话,陈榆没由来的有些生气,“不如你自己多吃一点。” 宋池知道陈榆意有所指,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陈榆向后靠,盯着他认真道,“宋池,你瘦得很厉害。这几个月,你都没有好好吃饭。” 就连刚刚那一顿饭,他都吞咽地困难。 光洁如镜的桌面倒映出宋池模糊的轮廓,他低头端详着那张消瘦的脸,丑这个字,头一次出现在他脑海。 不想再去看自己的脸,他慌忙起身,垂眸说了一句,“我去洗碗。”接着飞快收拾好桌面,转身进了厨房。 阳台外大雨磅礴,丝毫看不出两个小时前还是艳阳高照,也让人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 窗帘被雨雾吹起,潮气沿着地板,一路来到陈榆脚边,她扭头看向阳台外被风雨推得左右摇摆的大树,若有所思。 宋池洗完碗出厨房时,陈榆仍坐在桌边。 “宋池……”陈榆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你过来。”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看见他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有极短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说些什么。 可等那个影子来到她跟前时,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像在她牙牙学语的时候,就从未练习过这样的句子。 于是她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想了想,小声说了一句,“宋池,我不是真的要对你生气。” 她的指腹碰到宋池的手背,仿佛触碰到夏日最凉的水面。 “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口齿伶俐如陈榆也变得笨嘴拙舌。 “你先前问我理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说是因为你没有还钱,其实不是的。” “宋池,我来这里,站在你面前……”她停顿许久,“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宋池眸光微动,僵直的身体因为陈榆的话开始回温。 “我知道你可能过得不好,知道你肯定很难过,我……” 说到这里,陈榆止住了声音。 宋池反握住了她的手,指尖都在颤抖,他轻轻跪下,跪在陈榆身前,然后小心地将脸埋进她的膝头。 风雨声里,陈榆听到一声极小的啜泣,有个沉闷压抑的声音,替她说了她未能说出的话,“陈榆,你在担心……” 仅仅一些来自于她的担心,就能轻易让他获得平静,暂时从痛苦中剥离开来。 良久,他虔诚地跪在地面,握着她的手,紧紧握住。 陈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伏在自己膝头悄悄流泪的人,用空余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顿了顿,又摸了摸。 就这样,在陈榆快要把那颗脑袋“薅秃”的时候,宋池终于抬起了他的脸,以及脸上那双微肿泛红的眼睛。 “陈榆,”他的声音都是哑的,“我是不是哭太多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补充道,“你哭的不多。” 在别人眼里,宋池是一个不会哭的人,只是每一次掉眼泪都是在她面前。 雨雾翻滚,这个夏天额外炎热,即使快要到夏末,也丝毫不见转凉的趋势。 潮湿闷热的午后使得陈榆原本就有些困乏的身体更加疲倦,她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宋池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倾身靠近,低声问,“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好。”她伸出手揽住宋池的脖子,连话都不愿再多说,困到了极点,像个袋熊一般由人抱起,进了房间。 困意上涌,几乎是沾到床铺的一瞬间,她便沉睡过去,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闭着眼听见宋池似乎为她拉上了窗帘。 等她再次醒来,房间内昏暗一片,只有极少的光线,从窗帘底部跌落进这个小房间,堪堪照亮一个角落。 雨不知何时停了,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客厅外没有人,只有陈榆踩着拖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 “宋池?”她试探着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正当她准备翻找手机给宋池打电话时,门锁传来响声,下一秒提着菜篮的宋池便出现在了门口。 四目相对,宋池先出声,“……你醒了,怎么在客厅站着?” “我发现你不在,以为……”她蓦地停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那瞬的慌乱是为了什么。 黄昏的光线里,宋池没有立即接话,举了举手里的菜篮解释说:“冰箱里没菜了,我出门买了点。我以为能在你睡醒之前赶回来。” 言下之意,是在回答陈榆那句未说完的话。然后她听见宋池继续说,“下次出门,会提前告诉你……也会快些回来。” 关了门,宋池将菜篮放进厨房,探身出来问:“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陈榆这才放下心,跟着去到厨房门口,“随便做就好,我没怎么饿。” 宋池知道她没有忌口,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他只好自己揣摩着做。 晚餐的准备比中午的时间更充裕,自然也更丰盛,但陈榆没什么胃口,也没打算离开餐桌,而是坐在椅子上,盯着宋池吃饭。 场景似曾相识,不久前刚发生过。 宋池被那双眼盯得耳朵通红,浑身不自在,心里记得陈榆要他好好吃饭,埋头吃饭的同时又忍不住去看陈榆,看一眼,耳朵就更红一点。 一餐饭下来,他的耳朵都快要熟透。 陈榆却没有注意到宋池的情绪变化,注意力全在他的饭量上,时不时用手指一指某盘菜,示意宋池多吃一点。 然后宋池就会乖乖地多吃几口,再这样的指挥下,不知不觉,一桌子菜没了叁分之二。 等两人吃完饭,时针已经来到晚上八点,陈榆因为下午睡了太多,精神不错,宋池洗碗的时候,她一直在阳台站着吹风。 小镇因为远离市区,比起c城那样让人难眠的夜晚,它显得凉爽又舒适。 宋池从浴室裹了一身水汽出来,陈榆先在夜风中闻到了沐浴露的味道,接着就落进了一个湿润温暖的怀抱。 “你去洗澡了?”她偏过头,问身后的人。 来人点了点头,刚吹干的头发蹭着她的颈侧,微微发痒,宋池抱着她的时候,总是喜欢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密不透风。 “热。”陈榆推了推肩头的那颗脑袋,“抱太紧了。”